早朝,文武百官都早早到了大殿之上,
太仆少卿何泽出班奏道:“秦王是皇上事实上的嫡皇长子,作战勇敢,决策果断,为了大唐江山社稷,还请皇上早早立他为皇太子!”
安重诲也出来道:“臣等附议!”
“臣等附议!”
“臣等附议!”
出来支持李从荣当皇太子的十多个大臣!他急得牙齿都快咬碎了,可还是没有别的大臣出来支持自己。
李从荣心里道:“到孤王当上皇帝,就把你们贬到州郡去,到时看你们还不得像狗一样来求孤王。”
李嗣源见别的大臣也没有什么动静,心里有些不舒服,竟然眼圈有些红了道:“几位卿家要立秦王为皇太子,还不如拥戴他为皇帝,朕就回河东老家养老去!”
“臣等惶恐!臣等该死!”十多个大臣忙跪下,秦王也吓了一跳,想不到李嗣源竟然这样抵触,无异于自己逼宫啊,忙跪下。
秦王假装谦虚道:“儿臣知道自己德行尚浅,应该多加努力,待以后再议就是!”
范延光道:“微臣以为,要立皇太子,当立许王李从益,许王聪颖好学博爱,爱民如子!定然能让大唐江山永固!”
竟然夏氏宗族及余下的众臣都附议。
李嗣源奇怪问夏鲁奇道:“秦王和宋王都是你的亲侄子,大将军为何不拥戴他们兄弟。”
夏鲁奇道:“诚如皇上所说,二王是微臣的亲侄子,微臣理应支持他们,只是恕我直言,为了大唐江山,他二人都不适当这储君,皇上更不能把江山社稷托付给他们!”
李嗣源道:“真是闻所未闻,请将军讲明白!”
夏鲁奇道:“既然微臣这样说,也不怕他们兄弟恨我!”
李嗣源道:“朕知道这大唐江山是你们用命换来的,因此对大唐江山有感情,更不顾私利,令朕佩服。”
夏鲁奇道:“这秦王残暴擅杀,都是以自己为中心,视百姓为草芥;至于宋王,志大才疏,犹犹豫豫,软弱无能,怎么能当得起重任呢?”
秦王牙齿咬出血,心都要跳出来了:看来自己的这位亲舅舅对自己还真是不满意啊,是不是自己的母后和他有什么矛盾,让他在朝堂上果公然说自己的不是。
夏鲁奇道:“微臣也觉得许王,虽然年纪小,不过他在淑妃的教导下,治学严谨,对百姓和臣工尊敬,宽厚待人,微臣同意立他为皇太子。”
安重诲勃然大怒,出来道:“废长立幼,是皇家大忌,臣反对!”
双方在朝堂上争吵起来,李嗣源头皮发麻,道:“列位臣工静一静!”
李嗣源见都静下来,道:“立皇太子的事就到此为止!不在议!”
李嗣源回到桂兰殿,把事情的经过向王心兰说了,王心兰道:“益儿还小,怎么能把他推到风口浪尖上呢,秦王狠毒,要是迁怒于他,岂不是危险!”
李嗣源道:“那就缓一缓吧!”
秦王回到王府,心里非常难受,看来自己真的是不得人心啊。
一个黑衣人进来报道:“本来已经要得手了,可是不知道哪里出来一些人,太厉害了,杀了我们大半的人。”
李从荣拔出宝剑,照着她的咽喉割过去:“这么点事情都办不好,孤王要你们何用?”
血流如注,黑衣人倒在血泊之中,李从荣骑上马,向相府奔去。
安重诲正在吃饭,听了秦王的话,抚摸着大肚子道:“今天朝堂上,意味着你们兄弟都不能当皇太子,因为许王也还小,现在王爷最大的威胁应该是潞王。”
其实这个潞王能否继承皇位,安重诲也不太确定,不过李从珂给自己的一拳,确实是丢人啊,不能除去李从珂,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李从荣道:“其实孤王夏想想也是,许王没有在军中任实职,势力单薄,不足为虑,现在威胁孤王的是潞王,他在河中任节度使,有财权,兵权,一定要除去潞王,否则孤王可能要栽在他手里。”
“秦王别急!臣有一计,定然取了潞王性命。”
秦王道:“还请安相快快教孤王!”
安重诲道:“秦王只需叫人到市井教小儿传唱一首童谣。”
秦王道:“安相以为孤王是三岁小儿,好糊弄吗?一首童谣就能弄死潞王!”
安重诲道:“关键是看它的内容,如果这话能直插皇上的心脏,挑战皇上的底线,秦王说能不能弄死潞王呢?”
秦王道:“原来如此,看来真的是孤王浅薄了。”
秦王道:“还请安相说与孤王,孤王叫人去办!”
安重诲答:“秦王记好了:
‘平山九彩狸,
伏爪据河西。
雷雨洗太平,
养子必夺嫡’。”
秦王回到王府,心里大喜,叫人到大街小巷教儿童唱这首童谣,孩子们都学得很快。
洛阳皇城,河中节度范围内,都有这首童谣传出来,一时间百姓都不知晓是何事,连百姓做活的时候也在哼唱这首童谣。
安重诲到兴圣宫觐见皇帝,对李嗣源道“皇上!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李嗣源道:“安相一向沉稳,何故如此大惊小怪!”
安重诲道:“现在大街小巷都在传着一首童谣,也就是谶语,将预示着大唐天下将以义子来继承皇位,而非皇上的亲子!”
李嗣源道:“什么童谣!是不是这首:平山九彩狸……。”
安重诲道:“正是这首,养子必夺嫡,皇上必须注意才好。”
李嗣源一脸黑线:自己也是养子夺嫡,这安重诲不是转着弯骂自己吗?于是说道:“安相也太小题大做了!”
安重诲道:“皇上!潞王在河中,恐有不臣之心哪!一定要除去,否则悔之晚矣。”
李嗣源认为他是老臣,也不想和他太计较了,只是说道:“朕且不说沁水河下游吞龙沟,魏夫人救了朕,单说平山郎李从珂捡马粪,挖野菜养家糊口,还自己舍不得吃,留给朕吃,如此孝心,甚是不易,朕现在贵为天子,尚不能保全家小,当这皇帝何用?”
安重诲自己觉得有种对牛弹琴之感,看来自己是白费这力气了,白白地当这坏人了。
安重诲见说不动李嗣源,知道他已经对自己起了疑心,要是再多言,更是暴露无遗了,他更对自己很忌惮,这对自己不是好事。
李嗣源气呼呼地来到桂兰殿,王心兰道:“什么事让皇上生气了?”
李嗣源道:“安重诲说在寻常巷陌里唱的一首童谣,意思是李从珂要夺嫡。”
王心兰道:“其实臣妾怀疑这就是安相和秦王让人去教的,皇上别相信!”
李嗣源道:“朕也没有这样想得深,只是朕觉得皇子间不应该闹得你死我活的,要和睦为贵。”
王心兰道:“看来这安相非但没有引以为戒,还变本加厉了。”
李嗣源道:“这该如何是好,现在朝堂上,唯有他一人独大,有一边倒现象,对他马首是瞻,以后可不是好事。”
王心兰道:“皇上可叫范延光和赵延寿一起任枢密使,这样就能分去他的一些权利,慢慢地就能改变这种状况。”
李嗣源高兴起来道:“爱妃真是赛诸葛啊,好主意,朕一下就豁然开朗啦!”
李嗣源拥抱着王心兰道:“朕还是觉得应该立益儿为皇太子,明天早朝就宣布,以免朝局震荡。”
王心兰吓到了,忙道:“万万不可,皇上这是把我们母女架在火上烤呢!”
李嗣源笑道:“爱妃就是每一件事情都都想得太周到,这样前怕狼后怕虎可不好。”
王心兰急哭了道:“皇上是不想臣妾和益儿能多陪几年皇上吗?下这样的旨意,要是益儿任皇太子,臣妾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李嗣源道:“朕是觉得不封益儿,就一辈子都对不起爱妃了,因此愧疚于你们母子了。”
王心兰道:“现在几位王爷都对皇位虎视眈眈,其中以秦王最为甚,皇上就封他为储君吧。”
李嗣源不高兴地道:“秦王不能任储君,要是他以后登上皇位,将会不容兄弟,到时候更是后悔莫及了。”
王心兰道:“只是长时间都没有东宫太子,也不是办法啊!”
李嗣源道:“只有这样了,朕立益儿,爱妃又三番五次推脱,等以后时机成熟了,再考虑这事。”
早朝上,李嗣源叫传旨太监宣布了范延光和赵延寿为枢密院院使。
朝臣们都愕然了,皇上这招确实是釜底抽薪啊,让三人三分枢密院,以后安重诲就没有那么大的权利了,确实是高啊!
安重诲听了圣旨,豆大的汗珠从头上滚下,头脑一片空白:皇帝虽然没有降自己的职位,可是却叫两个人来和自己分权,以后自己的好日子,真的是到头了。
范延光见安重诲滑稽的样子,笑道:“看来安相是虚得很啊,看你这一脸的汗水,原来不是渴女人,饿女人的吗?看来是欲盖弥彰,掩盖自己的无能和无奈,哈哈哈!”
安重诲怒目而视范延光,范延光又哈哈大笑道:“你不用掩盖!其实本相都知道:你和任相争女人,又被潞王打成了熊猫眼,其实只不过是做做样子吧了,看你虚得都快脱了,趁早还是向皇上告假,快点立刻雍和殿,要不一会滑塌了,闹出笑话来,那就不该了,本相其实没有恶意,只是嘴上说说,可史官不同,会秉正直书的,不可能笔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