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重诲要进宫见李嗣源,殿前展真官马延知道李嗣源喜欢白鹰,正在玩耍,怕安重诲进去又啰嗦了,影响李嗣源兴致,对安重诲道:“现在皇上不见任何人,还请安相改天再来吧!”
安重诲心里不爽了:“你一个区区殿前展真官,竟敢拦着本相,就是皇上也要敬我三分,真是找死!”
安重诲以为这样吓他,他应该会知难而退,想不到马延也是一个一根筋的人,死活不然他进去,安重诲大怒:“看来你今天是真的活腻了!”
马延闭着眼睛道:“安相就是杀死下官,下官也得这样,忠于职守是我的职责!”
安重诲被激得更怒了,一剑刺在他的心窝,马延倒在地上死了,安重诲到了御花园,见李嗣源正在兴致勃勃地玩白鹰。
李嗣源见安重诲的剑上还有血迹,问道:“安相是要干什么?”
李嗣源道:“马延不准微臣面见陛下,老臣已经将他正法!”
李嗣源惊诧得说不出话来:朕的人是你想杀就杀的吗?真是越来越放肆了,要是这样发展下去,还不来杀了朕呢。
安重诲跪下道:“臣有要事要启奏皇上!”
“安相有事明天又奏吧!”李嗣源心里不悦,“朕累了,安相还是回去吧!”
王心兰接到一封潇湘辗转替吴越国王钱镠送给自己的信:“朕听说大唐淑妃娘娘聪明睿智,刚直不阿,大唐有一冤案,朕想证明:乌昭遇到我国不卑不亢,从未有越礼之事。反而是韩玫,多次当众羞辱于他,酒醉时候鞭挞他,我吴越国君臣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想告知安重诲,可是知道他是个护短的人,就没有告知,后惊闻乌昭遇已经被冤死狱中,还望淑妃娘娘能主持正义。”
王心兰看了信后,想了一会:毕竟吴越国和大唐是不同的两个国家,也要防止自己被人家利用,到时惹来闲话,可就不好,于是召见范延光过来商量。
范延光道:韩玫平常倚仗是安相的亲信,为所欲为,欺上瞒下,欺负同僚的事情时有发生。
王心兰听到这话,基本上已经相信信上所说的内容是可信的,对范延光道:“还请范相爷好好查实一下,如果这事属实,就直接报给皇上,毕竟死者是安相下令逮捕的,给死者及家属一个交代。”
隔了三天,范延光来到桂兰殿,对王心兰报告道:“淑妃娘娘!已经查实:韩玫和副供奉官乌昭遇出访吴越国,韩玫依仗安重诲权势,当众多次凌辱乌昭遇,并在酗酒后用马鞭抽打他,而且韩玫还在吴越国逛青楼,吃拿卡要,刁难下属,劣迹很为吴越君臣所不服,吴越国王钱镠欲将此事告知安重诲,乌昭遇觉得有辱于大唐脸面,执意不让,韩玫返回大唐,反而在安重诲面前诬陷乌昭遇,说他面见钱镠,卑躬称臣,将朝廷机密泄露于钱镠,安重诲轻信谗言,未加查明就逮捕了乌昭遇,韩玫趁机大肆诬陷,使其屈死于狱中。”
王心兰道:“看来这乌昭遇真的是忠君爱国,我们也不能让他白死,为了防止安相从中作梗,范爱卿就告知皇上,交由刑部处理吧。
范延光在早朝上向皇上李嗣源启奏了事情的真相,百官震动,李嗣源交由刑部逮捕韩玫,将其正法,以正国体。
韩玫已经被朝廷正法,乌昭遇的家属得到朝廷的安抚,安重诲自己庇护下属,没有调查落实就抓人,导致冤案的发生,虽然没有被问罪,可是心情却越来越低落觉得李嗣源越来越不信任自己了。
安重诲还是一心怀恨着李从珂,每一次都以他要夺位劝李嗣源诛杀他,李嗣源耳朵都差不多听出茧子了。
安重诲见李嗣源不听自己的话,就秘密接见河中节度使府,牙内指挥使杨彦温,要他驱逐李从珂,条件是事成之后,提拔他为河中节度使。
杨彦温大喜,趁着李从珂带着王妃和李重美出城打猎之机,关闭城门,不准回城。
李从珂只是带着一百多骑,被杨彦温追击几十里路,只剩十多骑人马。
李从珂走投无路,慢慢向京城进发,心里担心义父会责罚自己,又担心杨彦温会派人杀了自己,一路上踌躇不前。
李从珂在洛阳皇城外一百里的集市上住下来,李重美道:“父王别急!儿臣亲自去皇宫见皇祖母,她一定会救父王的。”
李从珂恍然大悟“孤王一路上忽忽如丧家之犬,怎么就没有想到呢,还是美儿聪明。”
李重美到桂兰殿,见了王心兰,泪如雨下,拜伏在王心兰面前。
王心兰忙扶起他道:“皇孙何故如此落寞,是不是你的父王责罚你了,告诉皇祖母,皇祖母为你出气!”
李重美向王心兰说了事情的见过,王心兰道:“看来这安相是贼心不死啊,一定要置你们于死地啊!”
王心兰要李重美留在宫里,叫孟海琼带一千精兵去迎接李从珂进皇宫。
李从珂听孟海琼说了王心兰的意思, 心里不胜感激,流着泪,拉起孟海琼的手道:“儿臣听到母妃的教旨,简直就是救命稻草!”
李从珂说了些感激涕零的话,随着他回到桂兰殿。
李嗣源来到桂兰殿,王心兰说起了李从珂的事,李嗣源慌起来,王心兰建议他委派侍卫指挥使药彦稠、西京留守索自通率兵讨伐,
二人终于不负所望,带兵围困河中府,斩杀了杨彦温,安重诲还是不死心,
奏请李嗣源以失职罢免李从珂节度使一职,依法从重处置,李嗣源都没有采纳他的意见。
李嗣源和王心兰商量好,要李从珂家小都留在桂兰殿,以躲避安重诲和秦王的迫害。
西川节度使的孟知祥和东川节度使的董璋蓄志谋反,由来已久。
安重诲早就想将其裁抑,适遇两川守将更戍,便委派自己的精兵良将,逐渐将其地盘分割、蚕食。
孟知祥、董璋二人察觉出安重诲的意图,心里越来越着急,都不想被安重诲裁掉,想自立为好。
安重诲又向李嗣源建议,派李严为西川监军,李严怀揣圣旨,到达西川。孟知祥召集众将道:“现在天下所有藩镇都没有设置一职,这是皇上和安相不信任我们西川啊,我们西川诸将将没有好日子过了”
西川将领在孟知祥的鼓动下,义愤填膺,一齐大声嚷起来:“杀掉监军!我们要自立!”
孟知祥喝令武士把李严推出去斩首,同时宣布不受朝廷节制。
安重诲又将东川的阆州分割出来,称保宁军,任命亲信李仁矩为阆州节度使,以挟制董璋。
董璋派军打败保宁军,将李仁矩杀死。
西川和东川事件,表明安重诲削藩之举彻底失败。
李嗣源听说西川,东川都已经造反,心神不宁,在桂兰殿里喝酒解闷。
王心兰道:“皇上不可如此,应该速速派军征讨西川,东川。”
李嗣源道:“爱妃!现在我大唐将士日益不服约束,军粮,军饷严重不足,怎么能出兵啊。”
王心兰道:“皇上别急,军粮军饷的事由臣妾解决就是,现在皇上快派人进军两川。”
李嗣源问道:“爱妃觉得谁可以为两川主帅?”
王心兰道:“就以驸马都尉石敬瑭为帅,安重诲为粮草总督吧。”
李嗣源石敬瑭率兵征讨,安重诲负责督输粮草。
安重诲随着石敬瑭出军,到了东川,突然有李嗣源圣旨到,招他回去。
李嗣源改派赵延光为督军粮草,接了安重诲的职位,安重诲心情越来越遭,感觉到以前自己呼风唤雨的日子已经过了,在京城等待自己的不知道是好是坏。
有人劝安重诲乘机逃跑,也有劝安重诲联合自己的心腹,一起造反,也许还有出路。
安重诲也未尝不想造反,只是自己虽然以前权倾朝野,可是自己心里非常明白大唐的影响力,不可能成功,决定还是回京城去。
回到京城洛阳,忙到雍和殿面见李嗣源,李嗣源面有怒色,道:“捧圣都军使李行德、十将张俭上奏章弹劾安爱卿私自招募士卒,整械备装,图谋不轨,安爱卿有何话说?”
安重诲跪在地上,把头都磕出血,说道:“皇上!臣冤枉啊!虽说微臣办错了好几件事,可是微臣对大唐,对皇上忠心耿耿,苍天可鉴哪!”
李嗣源想起他曾经跟随自己多年,不禁动了恻隐之心,安重诲不敢起来,继续说道:“微臣愿意敞开府门,请皇上派人搜查,就知道微臣对皇上绝无二心!”
李嗣源道:“安爱卿回府歇着吧,朕会叫大理寺,刑部一起审理此案。”
安重诲还没有进相府,就有御林军包围了相府,搜查起来。
安重诲也没有劝阻,任他们查看,虽然说没有搜到甲兵和武器,不过还是见到了很多金银珠宝玉石,古玩字画,不过不是抄家,只是向李嗣源报告这些情况。
经过两个部门审理,查实是李行德、张俭等人小人诬陷,李嗣源叫刑部杀了诬告的几人。
虽然安重诲安全渡过此劫,不过李嗣源更加猜忌日深,更为不安。
安重诲知道君臣间隔阂未能消除,自己又功高震主,想欲急流勇退,接连申请辞职,起初李嗣源不同意,后来李嗣源把安重诲改任河东节度使。
这期间,越来越多人李嗣源面前屡次说安重诲的坏话,李嗣源对他猜忌日深。
安重诲非常害怕,申请辞职,被准以太子太师致仕,一个空闲的职位。
李嗣源怕安重诲怀有二心,派李继州任河东节度使,监视回到老家修养的安重诲。
李继州到了河东,心里越来越觉得安重诲非常可恶,喝了很多酒,乘着大醉,带着重兵包围了安府,安府的府兵几乎没有能力抵抗,就被拿下。
李继州带着人冲进安府,见安重诲和夫人忙出来责问道:“勇南公为何带人攻打本府。”
李继州道:“你害死任相,难道就不内疚吗?”
安重诲凄然道:“看来皇上还是不信任微臣哪!可惜,以后皇位就是潞王的了!老臣恨不得为皇上诛杀潞王!”
“老贼果然可恶,死到临头了,还想害潞王!”李继州大怒,用禹王槊猛然击二人,安重诲夫妇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