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兽讥笑道:“除非你动用魔法杀他,用剑恐怕你们有可能是两败惧伤,毕竟晏连浦也是用剑高手,三年前,你消失大周的原因,无非不是因为刺杀他没有成功,才不得不离开大周。三年前你杀不了他,我倒是庆幸,免得其他小国还需要我们费神去灭,现在就剩下大周国和魏国,这个时空就能回到由一国统一的局势。”
莫子远淡淡一笑道:“统一的事就不用我们操心,杀了晏连浦自有人会抗下这个历史重任,我们也可以少费点儿心机。”
银兽不解道:“莫大!你不怕凶多吉少么?万一杀了晏连浦,他没有这个能力怎么办?”
莫子远继续擦着剑,见甄仪翻了个身,面朝着床外,眉头深深蹙起时,莫子远谨慎的看了一眼银兽道:“此人有这个能力,你毋须多虚。对了,如果小仪突然醒来执意要出门,你就给我阻止她,想法设法的阻止她。”
银兽张开嘴,惊讶一声:“啊?!”
只见莫子远站起身,提起剑便往门口走去,背影在摇摆的烛火下宛如地狱的幽灵阴森骇然。
当莫子远拉开木门时,因为木门已经腐朽,常年失修,在开启时发出极为扭曲的吱呀声,使得整个宁静的夜里格外的诡异。
站在门口举头望着沉寂的夜空,看着满天繁星点缀在半圆的月亮周围,莫子远轻轻叹了一声,伸出空着的一只手,掌心朝上,只见月练如纱般洒在他的掌心之上如绵绵的泉水依依恋恋的挥之不去。
莫子远低头看着手掌心上的月光,不禁喃喃地道:“旭日东升,月练即失。只能随缘,强求不得。何苦?何苦?”
莫子远坐了有好一会儿,他微偏着头,目光瞅着逶迤崎岖的山间小道,喃喃道:“这个时候还没追上来,晏连浦骑的是什么马,太差劲了。”
话音方落,便隐约听到从小道上传来急促的踢踏声,莫子远一听,嘴角微微扬起一个炫丽的笑容,倏然站起身一手拔剑,凌然霸气的伫立在小道中间,冷冷哼笑一声。
另一头,正快马加鞭的晏连浦感觉到有一抺黑影立在前方不远处,目光一敛,手一紧忙收住僵绳,因为之前马儿的速度非常的快,突然停下来使得马儿大受惊吓,只听一声马的嘶叫声划破整个夜空,把林中的鸟惊得四处乱飞。
晏连浦安抚完马后,利落的取下挂在马上的佩剑,这是一把无比锋利的玄铁剑,削铁如削泥一样轻松,剑刃锋利到只要一根青丝轻轻的落在上面便会断成两截,在挥剑时,敌人的皮肤只要触到剑气,便会被剑气所伤。
这把剑最特别的地方不是它的锋利,而是剑鞘上镶有奇异光彩的蓝红宝石,晏连浦从未见过这种宝石,可以说在这世上可能只有他的剑上有这种在黑夜里发出炫丽耀眼光芒的宝物。
而这把剑却是三年前,那个刺杀他的人留下的佩剑,依着那名刺客的武功,晏连浦觉得非常的怪异,不过是个非常很会用剑的剑客,要不是当时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也许他不是这名刺客的对手。
记得当时这名刺客被他刺伤手后,刺客另一只手中的剑鞘立刻发出一道银蓝色的光芒,随即刺客手中的剑还有剑鞘便从手中落下,不一会儿,人便消失不见了。
此时,在晏连浦回忆起三年前的事时,莫子远也不约而同的把思绪放回到了三年前,而他正是刺杀晏连浦的那名刺客,当时,因为局势的需要,他逼不得以要刺杀晏连浦。
而作为魔法师的他却不能在外时空动用魔法杀人,这个是魔法师条律中规定的一项,要想在外时空杀人,只能靠自身的原始能力。
而莫子远也大大的小看了晏连浦的实力,没想到,外表高雅的晏连浦竟是用剑的高手。
当时,他是有些小看了晏连浦,因为两方能力相当,他打算撤离时不小心被晏连浦的剑划破手,手中的剑可是一把有着灵气的宝剑,当主人受伤流血,血液沾在剑刃时,剑鞘上的宝石便会发出银蓝色的光芒,挥发魔力救主人。
可惜的是,当时的莫子远没有握稳这把跟随了他多年的宝剑,剑刃掉下时,剑鞘也要随着剑刃而落,因为它们是不可分割的一部份,离开彼此太久就会失去灵气。
莫子远今日就是想要回这把跟随他多年的灵魔剑,而这个才是这把宝剑的真正名字,根本就不是晏连浦以为的玄铁剑。
晏连浦感觉握在手中的剑微微的发烫起来,他觉得非常的奇怪,当他越走近远处的站在小道上的人,他手中的剑便越来越烫,虽是烫却不至于烫得受不了。
当晏连浦借着月光看清立在小道上的身影时,他嘴角微微一扯,淡如云的笑容掠过一丝浅浅的嘲弄,他轻哼一声道:“莫子远!想不到你的胆子很大,竟然敢在路上拦截本王。”
莫子远把手中的剑一挥,只见银光一闪,剑尖立刻指向晏连浦,他哼了一声道:“想不到堂堂的大周王爷冒着被魏国发现的危险追自己的王妃,要是让魏冷枫知道你非常在乎小仪的话,她到魏国后,肯定会被他利用,你没想过,你此举非常不理智么?”
晏连浦有些疑惑,甄仪为什么要去魏国,明知道自己到了魏国是身处危境,她还要去,不要命了么?
晏连浦沉默以对,俩人就站在阴森的小道上隔着数十米对望着彼此,因为站得太久,俩人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阴沉,杀气在俩人的眼中久久挥之不去。
莫子远眼中的杀气没有晏连浦那般的阴冷决绝,他此刻有一丝的犹豫,如果他真的把晏连浦杀了,甄仪会因此讨厌他么?
依着他这一个月多的观察,甄仪似乎对晏连浦有着连她自己都未发现的感情,如果今天他杀了晏连浦,要是把她心中隐藏的感情刺激出来,也许她会恨死他不一定。
可是不杀了晏连浦,让他再留在世上的话,一定是非常大的阻碍,不过,晏连浦即使活着,莫子远也有办法让他从政治棋盘上出局。
而且,提早杀了晏连浦,计划就能提前实现。甄仪说不定少受晏连浦的伤害与算计。
一思及,莫子远握剑的手又更加收紧了些,当发现自己有了私心时,莫子远不禁暗恼,他是何时开始在乎甄仪的?
可以说与甄仪相处的一个多月里,他与她说的一堆话竟是一些非常无聊的话题。恍然思到这,他才发现,他有好久没跟人聊些无聊的话题了,在他的时空里,他每天就是修炼,鲜少与人交流,在这个时空,他说的话,都是一些政治上的话题,非常的沉闷无趣。
反倒是跟甄仪说的话,让他又好笑,又好气的,所以才会让她霸着沁院一个多月。
此刻,这俩人不约而同的思起甄仪时,嘴角上的笑容是异常的温柔,他们看不清彼此脸上的表情,却能感觉到彼此在想什么,晏连浦冷哼道:“莫子远!这般护着她逃离本王的眼皮底下,难道是对本王的王妃起了私心?”
莫子远一听,也回以冷笑,他这么一笑,林中的空气似乎流过一股阴凉的寒气,使得林荫小道上诡异幽冷,笑完后,他淡淡道:“你的王妃早在六年前死了,小仪她根本就不是你的王妃。”
这句话对于晏连浦来说简直是胡言乱语,死了?明明她就好好的活在世上,与他在一起生活了六年的时间,虽是静静的昏睡了六年,但晏连浦知道,甄仪虽是昏迷,但她是有意识的。
要不,每次他拿百甄糕放在她的鼻息时,她就会流口水,眼皮不停的在跳动,每次见她眼皮跳动,他就知道,她会醒过来,只是时间的问题。
而莫子远却跟他说甄仪在六年前已经死了,这让晏连浦如何接受?
此时的晏连浦嗤之以鼻冷哼道:“胡言乱语,她在哪儿?把她交出来本王就饶了你不死。”
“此话是不是说得太自大了些,现在大家都未动手,也不知道是谁饶了谁,要不我们比比看,谁赢了谁就带走小仪如何?”莫子远漫不经心一笑,感觉举剑的手有些微酸,他一蹙眉头,举剑的手一垂,把剑当成手杖般支撑着身子,站在路中间,背影有些懒洋洋的。
晏连浦见莫子远举止懒散,根本不把他放进眼底,也漫然笑道:“好!”
很干脆的一个好字吐口而出后,莫子远以为晏连浦会出手,可是他只见晏连浦依然站在他的不远处望着自己时,莫子远有些汗颜,如不是感觉到晏连浦身上的杀气,他还以晏连浦是过路的?
自觉废话说得过多的莫子远利落提起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脚踏着尘埃向晏连浦飞速而去,只见晏连浦也不逊于他,也利落的拔剑相迎。
晏连浦感觉握剑的手很烫,在挡下莫子远的当头一剑时,他的手微微一颤,感觉剑身在微微的颤动着。
此时剑影如一道道流星般凌乱的交错着,银光交织成茧状,把莫子远和晏连浦包围在其中,根本就看不到他们的身影。
与此同时,小树林最阴暗的角落里正蹲着看热闹的甄仪和银兽,他们刚刚才到小树林,就见莫子远跟晏连浦打了起来。
之前在小木屋睡觉的甄仪睡睡就突然醒了过来,突然翻身爬起来时,还把一旁打盹的银兽吓了一跳,他见甄仪急忙的下床,还在睡意中的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甄仪踱门而出,唤也唤不住。
当银兽追上甄仪时,感觉前面林荫小路上有莫子远和另外一个人的气息时,他才记起莫子远走时交待的话。
可是,想阻止甄仪时,甄仪突然对他说,她感应到了晏连浦的气息,这让银兽大大吃了一惊,这一惊之下就被甄仪带到了树林子,正碰上晏连浦与莫子远打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