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莫子远身子轻然一偏,动作流畅快速地闪到黑衣人的身后,只见他衣袂飞飘,持剑的手萧洒利落的一挥,剑刃上血光一闪,瞬间只见从黑衣人的颈上迸出几簇鲜血,砰地一声,黑衣重重的倒在了地上,只见他睁着惊愕的双眼,目光定定的看着地上的一处,死也不瞑目。
莫子远出手的动作太快了,甄仪根本没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因为场面太冷血,甄仪看得心跳加速,紧张得身子微微的颤抖,手心都微微沁出汗来。
只见剩下的两个黑衣人的表情非常惊愕,看来也被莫子远方才如同鬼魅的身手吓了一跳,俩人对看一眼后,目光骤然射出浓烈的杀意,不一刻,俩人一同冲向莫子远,两道宛如毒蛇的剑影逼向莫子远的身上,正当要近他的身子时,莫子远脚下轻轻一蹬,身子飞向后面,轻巧的躲开了攻势。
俩名黑衣人见此又加紧进攻,却不料其中一人被莫子远一剑劈中持剑的手,铮铛一声,剑刃落地,没等黑衣人反应过来,莫子远轻易的躲开另一名黑衣人的进攻,顺带给了那名受了伤的黑衣人致命一剑,此刻,只剩下一名黑衣人与莫子远纠缠着。
莫子远的武功明显胜过这名黑衣人,而他却不急于取胜,跟着黑衣人玩了起来,你一招我一划的,看得甄仪不禁汗颜滚滚,现在的她才勉强看得清莫子远的招势,她喃喃自语道:“想不到他居然耍起甄枪来,唉!无语。”
此刻,甄仪的心还在砰砰地跳着,对于眼前腥风血语的场面,她已经是视若无睹,眼底就只有莫子远的那轻然萧洒的利落身影。
不到一刻,莫子远把最后一名黑衣人解决后,轻然转过身,懒懒的提着泛着血光的剑走到甄仪的面前,冲着目瞪口呆的甄仪微微一笑,却带着一丝讽刺道:“看够没有?想不到你的承受能力很强,这等血光场面,你只是表情呆愣,没有吓得大叫,我真的挺佩服你的。”
呆愣的甄仪被莫子远一说,她第一个反应就是张口问道:“你没有受伤么?”
一旁的银兽坐在地上,冷嘲道:“他会受伤,我就要鄙视他了,他在我们时空可是剑术上是一等一的高手,无人能及。”
甄仪看了一眼地上的银兽,又把目光锁定在莫子远那邪气俊逸的脸上,见他似笑非笑的淡然模样,又见他身上一滴血都没有,顷刻间,脊背狂下冷汗,目光才微微地移向倒在血泊中的三名黑衣人。
只见她目光渐渐地暗沉下来,同情的看着已经失去生命的三人,如果不是她,也许这三人不会死,可是,听这三人其中一人说过,如果他们的行踪被发现,莫子远就必需得死。
她不想看到莫子远在自己眼前死去,当莫子远胜出时,她心中是非常高兴的,所以她对地上的三人感到非常愧疚的同时,又微微叹了一声。
当二人一兽又回到马车上赶路时,小树林里又恢复当初的宁静,只是,空气中溢满着浓浓的血腥味。
在马车离开有一个时辰后,小树林里便多了一队人马,带头骑着白马的人便是晏连浦,他的身旁骑着黑马的是一脸严肃的吕容。
晏连浦冷眼看着地上横竖躺着的三具尸体,冷声道:“莫子远!你竟敢在本王的眼皮底下带走本王的王妃,还杀了本王的手下,真有胆识。”
一旁的吕容疑惑道:“王爷!为何您认定那名女子就是王妃?”
种种迹象汇集在一起,就是一个非常大的破绽,而他素来精通计谋也被他们蒙骗,让他顿感受挫的同时,又非常的恼恨自己,居然让甄仪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溜走。
现在回想起来,晏连浦那淡雅的俊颜便会微微地掠过一丝阴冷绝然,突然忆起在随州城时甄仪萦绕在他耳畔的话。
此时,他不再肯定那是甄仪亲口说的话,可能那时风太大,一时间让他产生了幻听,如果像她所说要回来向他报复,那见到他时,她应该气愤的指着他大骂一场才是,可是,她却选择逃避他,也许是在战场上他说的那些绝情话伤了她的心,让她不想见他。
但是,那时为了大局着想,他不得不这么说,她生气是应该的。当见到她醒来时非常健康的站在自己的面前时,晏连浦还是非常高兴的,毕竟这六年里,他是希望甄仪醒来后做他真正的王妃。
只是当时没想到,魏国的人居然能找到甄仪的休养之地,这让他疑惑的同时又觉得非常诡异,因为,那个地方是他甄了很多心思在极为偏僻的山林里找到的一所山庄,以为隐蔽所以就没有留下多少的护卫保护她。
直到现在,晏连浦如此精明的人都没找到出卖甄仪的人是谁,这对于晏连浦来说,是大大的受挫,而这件事在他的无奈之下也是不了了之。
可以说,在甄仪陪伴的六年里,算计谋略已经不是晏连浦整个生活的重心,他有时甚至还把素来拿手的权谋放在一边,把心计用在甄仪一个人身上,为的是想让她早点醒过来,想看到她那双灵动的大眼睛看着他时绽放出郁闷鄙视的光芒。
在甄仪还没有昏迷时,他很喜欢看她生气时那双灵动的大眼睛斜过眼角的样子,虽是非常的可恶,但是,却是可恶得可爱去了。
一张小脸蛋粉粉嘟嘟的,生气时小脸儿常常通红得如同一朵大红甄一样,他有时看到她头顶着一朵粉红色的大绢甄在回廊走来走去时,就忍不住暗笑,也忍不住想逗她生气。
所以一直以来,甄仪只要一惹事,晏连浦便会借机的恶整她,想看她斜眼鄙视他的可恶俏模样。
那时,他就暗暗的决定,与她一直斗气到底,看她长大后是不是被他气得没有了脾气,可是,当她昏迷了六年时,晏连浦几乎是失落了六年,因为,他再也看不到甄仪斜眼鄙视他的恶劣模样。
直到在城门上又再次看到充满活力的少女甄仪时,晏连浦为之心中一颤,高兴的同时,他又感到非常的可惜,毕竟当时局势不能让他心软换回甄仪。
对于甄仪,晏连浦直到现在也理不清对她的感情,起先对她是产生兴趣,后来是好奇她那颗小脑袋里装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思想,让她的行为举止如此的与众不同。
一时间,思绪飘飞得太远,直到吕容唤了晏连浦数声后,他才缓缓的回过神来,只听吕容郑重道:“王爷!属下即刻起程把王妃追回来。”
晏连浦手中的僵绳微微一收紧,他的声音低低沉沉,好似竹箫低凑的声音:“吕容!你留下,本王亲自去追。”
吕容惊得目光一敛,只见晏连浦的神情虽然淡然无波,但那双深如潭水的黑眸幽幽的晃动着一丝银亮的光芒,而且非常兴奋的从潭底深处直射出去,像似看到了奇光异景般。
吕容不禁汗颜滚滚,依着马车车轮行至的方向,莫子远一行人是朝着魏国的方向而去。而晏连浦是大周国的王爷,万一被魏国的人发现,那就不得了了。
况且,荆州城又是刚刚拿下不久,还要安定民心,晏连浦的身份是不容得他放下政务离开去干私事。
可是,看着晏连浦那绝然的双眸时,吕容还是放弃说服晏连浦留下,毕竟,离去的人是他的王妃。
吕容恍然回忆起六年前,当晏连浦对他说,他要带着甄仪离开时,吕容简直不敢相信他的耳朵,依着吕容对晏连浦的了解,要离开政斗中的京城可以找其它更为合理的借口,没想到,晏连浦居然以甄仪的病为由离开京城,这个借口实在是太过牵强。
此时,吕容心想,如果晏连浦要追上莫子远的马车,恐怕要不停的快马加鞭一刻都不能停下,才勉强能追上离去的俩人。
还没等吕容思绪飘回,晏连浦便扬起马鞭独自己一个人骑着白马而去,而且不忘放下话:“人多目标大,本王一个人去追便行,透露本王行踪的人格杀勿论。”
吕容汗颜,心想,这次跟来十几个卫兵,想必,这些人可能都要死在他一个人的手下了,唉!有时杀自己人也是谋士常做的事情,虽是太过冷血,却能保住重要人物的安全。
望着渐渐消失在树林尽头的晏连浦,吕容不动声色的一手握着剑把,剑刃在一瞬间悄然出鞘,一手利落的收起僵绳,突地,一阵阴风吹过,树叶飒飒吹响,不一刻,小树林里又再次掀起血腥的场面,尸体的数量又多了十多具。
与此同时,莫子远的马车已经行至到一座偏僻的小山村里,莫子远见天色渐暗,考虑到再行下去,天黑路不太好走便在小山村里落脚。
村里的村民得知莫子远与甄仪是一对逃难的小夫妻后,一时同情心泛滥便好心的收留了他们,而且还安排了一间简陋小木屋安置他们住下。
甄仪因为在一天内经历得太多,又赶了大半天的路,已经疲惫得倒床就睡,银兽见她倒下,无奈的哼了一声,三步两步的跳到她的身边,用他的后脚踢了一下甄仪的手臂,见她睡得像头死猪似的,他摇着他的狸猫头,哼道:“真是一头猪,见床就倒。”
他转过身,见莫子远依然精神飒爽的坐在甄仪的身边,身子懒懒地靠着床柱,正用一块白绢擦拭着手中的银剑,他疑惑道:“莫大!你擦剑做什么?”
莫子远看了一眼甄仪,目光掠过复杂的神色,只是淡淡的道:“去会一个人,如果他在乎小仪的话,今天晚上估计能遇上他,顺便跟他解决一些事情。”
银兽一听,火红的大眼一滞,惊道:“你终于决定杀了晏连浦了?可是,依着当下局势杀了他可能不妥,我们还要靠他消灭魏国。”
听他说完后,莫子远对现在的银兽刮目相看起来,他淡淡笑道:“想不到你也长大懂事不少,知道此时杀晏连浦是不妥,可是,我现在很想杀了他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