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在暗处的甄仪心拧成了一团,非常担心这俩个人会伤到彼此,不过,她倒是觉得挺有意思的,晏连浦居然独自一个人追了过来,一个手下都不带,这让甄仪即震惊,又欣喜。
不禁一想,晏连浦独自一个人追过来是为了寻回她么?
有些欣喜的甄仪一思及,却是苦笑道:“银兽!你能看到他们两个人的招式么?谁占上风?”
银兽无语,他自然是看得清眼前打斗的俩人的招式,只是这俩个人的招式过于甄俏,让他以为这俩人在玩耍一样,他郁闷道:“实力相当,不分高下,只是莫大如果拿回自己的剑就难说了。”
甄仪一听,非常担心的站起身,淡淡道:“必需要阻止他们。”
甄仪不禁叹了一声,站在原地看着前方交错的光影,大声道:“你们不要再打了。”
话音一落,只听到前方兵器相交的铮铮声,还有树叶飒飒的凄凉声,却不见前方的俩人有停下的意思,甄仪扯着嘴角苦笑,摇着头,坚定的迈开步子向晏连浦与莫子远走去。
银兽见她如此冥顽不灵,大声喝道:“甄仪你疯了,你要以身试他们么?”
甄仪无奈一笑:“哪要怎样他们才能停下?难道你用意念?”
银兽摇着头,叹了声:“我也无能为力,剑气形成了一个强大的结界,我无法动用意念叫莫子远住手。”
甄仪汗颜,目光凝重万分,现在也只有靠近他们,才能让他们听到她的声音,当她每靠近一步,拂向甄仪脸上的剑气就越来越强,刚开始她感觉就像寒风一样凛冽,到后面,她感觉到剑气是一阵一阵的刮来,如刀一样横竖交错着。
当她感应到每一道剑气时,甄仪暗惊,她居然感应剑气的方向,于是,甄仪一边前行,一边巧妙的躲开剑气,但,她怎么躲开,身上的衣服还是被剑气划开一道道的口子,右脸颊也被划开一道血口,顷刻间,鲜红的血液缓缓地流下,就像一滴泪水一样,从脸庞滑落,滴在她的前襟。
感觉如果再往前靠近一步,可能会危及生命,甄仪观察了一下周围,身影一闪便躲在一棵大树后面大声道:“莫子远!晏连浦!你们统统给我住手,再不住手,我死给你们看。”
声音很大声,银兽在远处听得一清二楚,他非常佩服甄仪的勇气,居然冒着生命危险去阻止在搏斗的俩人,正为甄仪提心吊胆的他,见穿梭在树林里的俩人打得已经忘我,丝毫没有听到甄仪几乎绝望的声音,银兽对着甄仪大声道:“没有用的,他们是听不见你的声音。”
靠!
第一次吐而出这个字眼时,甄仪才深刻明白为什么很多人在极度无奈时喜欢大吐这个字,因为这个字可以把心中50%的怨愤吐出来,很爽,很泄愤。
甄仪翻了一下白眼,用右手食指轻轻的触碰着受伤的脸颊,忍不住吃痛的叫了一声,暗咒着,说不定以后要破相了。
此时的甄仪非常的生气,之前的话就是想吓唬一下这两个人住手,没想到当面对死亡时,她还是有些害怕,自觉这样死去非常的不值得,纵然不值得,她却不能坐视不理,而且她也不愿意看到晏连浦与莫子远俩人因为她而受伤。
现下,她只能赌了,看看自己的命大不大,深深吸了两口气,鼓足勇气后,甄仪离开大树,又朝着剑影而去,她又大声喊道,话音却透着无限的绝望:“如果你们想看到我死的话,你们就继续打。”
“啊!好痛,呃…怎么又往脸上划去。”甄仪即使灵巧的躲开还是被剑气划伤,右脸颊原来的伤痕下又多了一条细细的血口,虽划不深,却在剑气的气波下刺痛难受。
甄仪非常担心她以后会破相,暗咒一声后,大吸一口气,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声喝道:“甄仪死了。”
陡然之间,在甄仪落下话时,树中的剑影刹时纷纷落下,一阵阴寒的凄风把落叶吹得乱飞。
因为落叶飞舞顺带卷了一地的沙子,让甄仪看不清前方的景物,她感觉眼睛很痛,似乎有沙子吹了进去,只是站在原地轻揉着发痛的右眼,耳朵却是聆听着前方的动静。
让她欣喜的是,这一刻,她感觉不到剑气的气波,似乎这俩人停下了打斗,心中一喜,忙睁看双眼一看,只见莫子远把剑尖指着晏连浦的劲部,而晏连浦也同样用剑尖指着莫子远的劲部,彼一时,俩人的剑只差毫米就触到对方的皮肤。
只见晏连浦与莫子远脸色铁青的把脸转向甄仪,目光中全都是甄仪的身影,晏连浦见甄仪衣服破烂不堪,心中暗咒,这女人真的不怕死么,明知道剑气会伤人,她还不知死活的靠近,真让人头痛的,一思及,他只是无奈一笑,目光幽远却泛着一丝忧虚。
莫子远见甄仪如此狼狈,却是微微一笑,调侃道:“怎么了,不睡觉跑来看风景啊?”
此情此景,他居然还有心情调侃她,可见莫子远应该没有事,甄仪嗔怨的瞪了他一眼,暗松一口气后,忙把目光放到晏连浦的脸上。
现下,让甄仪担心的是一直默不作声的晏连浦,因为天很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感觉到他深测的目光似乎在盯着她不放,让她忍不住心率加快。
晏连浦目光一敛,眼神微微转向莫子远,见他嘴角扬着炫丽的笑容,晏连浦也忍不住轻轻一笑,高雅的俊容在这一刻显得有些阴沉,而持敛的手始终指着莫子远的劲部。
晏连浦挑高一道眉,目光一转,深深的瞅着甄仪的身影不放,心中倏然掠过一丝喜悦,却是冷笑道:“睡了这么多年,也应该少睡点,有时间就多锻练身体,活动活动。”
呃。。。
俩人好像是商量好一样,一开口说话丈把她气得半死,甄仪摇头苦笑,暗想着,这个晏连浦非要看她死了,他才开心么?
见这俩人一手举剑指着对方的要害,誓不罢休的姿态,让她不禁汗颜滚滚,感觉脸上的伤口很痛,倒抽了一口凉气,一手捂着受伤的脸颊道:“把你们手上的剑放下。”
莫子远此话听进甄仪的耳里可心理解为:你是我们两个人的赌注,无权撑控自己的命运,我们谁赢谁就是你的主人。
甄仪把莫子远的话翻译完后,好气又好笑道:“凭什么你们撑控我的命运?即使你们其中有一人赢了决斗,我不高兴休想带我走,我爱去哪儿是我的自由,爱跟谁走也是我的自由,你们无权干涉,听明白的话,就给我放下你们手中的剑,如果你们还要继续决斗,从现在开始,我就消失在你们的面前。”
晏连浦有些微恼的蹙起眉头,心想,居然被甄仪反威吓,这丫头片子越大胆子也越大,目中无人,他可是她的夫,如此不把他放进眼里,吃里爬外,胳膊肘竟然往外拐。
一思及,晏连浦不禁扯着嘴角冷笑,而他自然是听出了甄仪语气中的决绝,而他也非常相信她一定会言出必行,也明白再与莫子远纠缠下去,也许他们会两败惧伤。
目光轻蔑的转至莫子远邪气深刻的侧脸,冷哼一声:“莫子远!你对本王充满杀意,应是你先放下剑。”
莫子远懒懒地瞥了一眼晏连浦,淡淡一笑道:“难道浦王爷对在下没有心存杀意?如要放大家一起放才是公平。”
此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始终没有放下手中剑的意思,甄仪一恼之下,放下捂着右脸的手,大步的走向二人,心中非常郁闷与纠结。
意识到此二人彼此心存芥蒂,不会轻易向对方妥协,无奈之下,也只有她才能解决此时紧张凝重的气氛。
思到这,甄仪已经走向二人的面前,她站定后,目光先是落在晏连浦的脸上,记得上次在随州城,她只是远远的看着他高高站在城门上,他的相貌有些模糊。
而现在近距离看着他时,甄仪暗惊,想不到在他的脸上找不到时光流逝的痕迹,他还像六年前一样清俊高雅,一如当年美少年。
因为她是抬着头望向晏连浦,感觉自己在看他时就好像站在山下举头望着他有些吃力,方发现这一点,甄仪赫然发现晏连浦好像比六年前高了许多,此时她的身高勉强平了他的肩膀。
他现在的身高与莫子远不分上下,难怪当她走向他们时,好像是向两座大山靠近一样,思绪有些飘远,当目光又收敛时,才发现晏连浦深测的眸子掠过一丝嘲弄的笑意,然而目光却是瞅着她不放,好像要看穿她似的。
陡然间,脸微微一红,心莫名一跳,慌乱之下,忙移开落在晏连浦脸上的目光,看着横在她面前的两把银光长剑相互指着对方,甄仪重重的叹了一声,伸出双手用手指各捏住剑刃,感觉剑刃非常锋利,她忍不住眉头紧锁,嗔怨道:“难怪我的脸会受伤,这两把剑好锋利。”
脸受伤了?
晏连浦和莫子远在听到甄仪受伤后,俩人举剑的手一颤,不约而同道:“把手放下。”
被他们这么一喝,甄仪扁扁嘴,瞪了他们一眼,忙把手收回,才放下手,晏连浦和莫子远又不约而同的把指着对方的剑放下,目光紧盯着甄仪的脸。
晏连浦第一个大步的迈向甄仪,衣裾飘飞,好似要卷起沙尘般,不一会,他站定在甄仪的面前,一伸手便把甄仪受伤的右脸颊转到他这边,他目光一冷,淡淡道:“不知天高地厚,伤了好,让你知道什么是刀剑无情。”
对于晏连浦突然的举动,甄仪吓了一跳,在回味晏连浦这一番话后,她委屈得泪水隐隐沁出眼眸,在光线阴暗的林间,一闪一闪,如深井里的水,幽幽晃晃挥之不去。
深受委屈的甄仪非常的气恼,脸上的伤也是因为他而受的,不得一句好话便算了,还这般的落井下石,真让她非常的失望,这一气,她打掉晏连浦的手,目光回避晏连浦咄咄逼人的深测眸子,冷笑道:“刀剑无情?还是你无情?算了,不想跟你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