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来的天下纷争,多因权,因财,因美色又或因神兵利器。正所谓拥兵人者人之主,生灵万物足下蛆。纵使位及人臣独霸一方或者拥握天下的天下之主,最终也不过是时间的奴隶,卑微如蝼蚁蛇虫,堆堆白骨,触及之处莫非黄土。
风尘往事,抵不过那断河桥下那说书先生的精彩绝伦的是与非,真与假。
邢飞柏又再一次的来到了这个地方,习惯性的坐在天下满客最角落的那张桌子,伸手唤来店小二,点了两斤牛肉,一壶老酒。
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在这北风如急之地,暗藏杀机。从邢飞柏进店坐下的那一刻起,店里所有的目光都恶狠狠的盯着邢飞柏放在桌上那把兵器榜上排名第一的义和山庄的惊雷剑。嘀嘀咕咕的议论着什么,都说惊雷剑一出必见血光,此次在这武林人士聚集的天下满客里,江湖势必又风云再起。
这时天下满客的老板娘聂三娘似乎认出了故人之子邢飞柏,手里端着一盘下酒小菜在邢飞柏的对面坐了下来,邢飞柏缓缓的放下手中的酒杯,两人相视一笑。多年未见,聂三娘虽已年过四十,但还是风韵犹存,那一颦一笑,还是招揽着天下的来客。
聂三娘是邢飞柏父亲的故交,当年邢门被灭的时候,她也是十分的震惊,怎么都无法接受的。没等邢飞柏开口,聂三娘问道,“这么些年未见了,果真是一表人才了,看来朱长青那老东西还是蛮上道的。而且我这几天也听了沿路而来的武林正道们,说是那白毅飞的罪证已经人尽皆知了,看来这大仇终是可以得报了。”
“聂姨,我此次来到这里,也就是为了亲身擒住白毅飞,之前在武林大会上让他逃脱了。”说完,邢飞柏还握紧了拳头,为未能当时就把白毅飞斩杀,而感到气闷。
聂三娘刚想出口安慰,就听到有人喊到,“老板娘,老板娘,快来一壶酒,怎么都不招呼客人呢?”这时坐在邢飞柏斜对面的独眼大汉大叫道。
天下满客做的天下人的生意,什么达官贵人,什么三教九流。天下满客也见证一桩桩刀光剑影,血光之灾。就刚刚的这个独眼龙肯定也不是什么好鸟。那凶神恶煞的目光似乎感觉要把人吃了的似的。
“飞柏,你先慢慢的吃着,有什么需要找聂姨,聂姨先去招待其他客官了。”邢飞柏点了点头。聂三娘便就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一进到这天下满客,邢飞柏心里就清楚的很,今天看来是避免不了一场血色大战了,杯中的酒如同血色一样,倒映着周围的那一对对邪恶的目光,吃人的目光,让人心惊胆战,毛骨悚然。
“飕飕飕”,刚刚还人头熙落的客店,飞奔进了几十个黑影,顿时挤满了客店。窗外飘着阴森的小雨,北风也冷飕飕的刮着,暗藏着杀机。大家似乎都在等待着一个时机,客店里此时也安静的可怕。
“看我天山落地拳”,上身赤膊,脸颊左右各有一道长长刀疤的恶汉就朝着邢飞柏飞奔了过来,速度之快,如人一眨眼的时间。邢飞柏一个侧身,闪躲了过去。天山落地拳,果然名不虚传,刚刚那一拳径直的打到了客店的墙上,客店好似要倒坍的一样。
邢飞柏认出了这个有着这么鲜明特征的人,天山派掌门冷二疤,当年邢门被灭,天山派也是有参与其中。他也是在那日潜入天龙堡,在那些白毅飞所记录的罪证里才得以知晓的。当年的嗜血场景似乎还能看见。
本是先解决了白毅飞之后,再去找他们算账的,没想到今天还能自己撞见,这白白送上门来那就不可客气了。邢飞柏飞身一跃,立在桌上,目光扫视着下方一对对凶神恶煞的目光,当然也包括那个独眼龙。
冷二疤那低沉的声音,说道,“逍剑君,留下手中的惊雷剑,大爷可饶你不死,否则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二哥不要跟他废话。”一旁的独眼龙如此说道。忽然,邢飞柏想了起来,这个独眼龙不就是当初被自己刺瞎一只眼睛的天山派二当家常一笑嘛,此人平时无恶不作,鱼肉乡里,奸淫掳掠,杀人无数。一笑掠过,唯有一死,人称常一死,比起天山派掌门冷二疤来,此人更是该杀,更是该千刀万剐。让人想想就咬牙切齿,恨不得杀之而后快。寻常百姓也是敢怒而不敢言。笑话,邢飞柏冷笑了起来。此等小人,我今天就替天行道了。你们都一起上吧。
“哈哈哈哈,二弟你不要急,如此小儿,先让他尝尝我天山落地拳的厉害。”话音未落,邢飞柏一个飞弹腿就朝冷二疤去,不料被冷二疤双拳生生的挡了回来,邢飞柏一个后空翻再次立在了桌子上。心想,如此恶霸,今天必是要除之而后快。
邢飞柏的手,摸到身侧的惊雷剑。惊雷剑出鞘声如惊雷,光如闪电,除魔斩妖,匡扶正义,天下第一名剑。冷二疤再次使出他的天山落地拳,刑飞柏右手挥剑直取冷二疤,一个闪转腾挪,邢飞柏躲开了冷二疤朝他头部而来的天山落地拳,再侧身一跃,惊雷剑左右横舞,冷二疤由于刚才使劲太大来不及躲开邢飞柏的惊雷剑,冷二疤的右臂被划出了一道剑痕。
一回合战罢,冷二疤已经稍稍的落了下风。冷二疤心想,这个人果然有点实力。这时天山派的众多弟子和常一笑都望着冷二疤,看着被邢飞柏惊雷剑划伤的右臂。“大哥你怎么样了,右臂要紧吗?”常一笑向着冷二疤问道。
“不过是一时大意了,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冷二疤用低沉的声音回答道。似乎想要说明刚刚自己的右臂是自己不小心被惊雷剑伤到的,并非因为自己实力不济,以免被众弟子和常一笑看不起。
“大哥您先休息下,收拾他哪还需要您亲自动手,还是让我来吧,让他也见识见识我的厉害。”冷二疤挥了挥手并没有作声。摆弄的架势,看来要准备第二回的战斗。
邢飞柏轻描淡写的说道,“我看要不还是你们两一起上吧,这样也可以节省很多时间,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可浪费不起这时间。”
“我呸!狂妄小儿,真不知天高地厚,等下你不要跪地求饶就好,对付你我一人绰绰有余。”冷二疤脸上青筋都暴动了起来。看来真是被刺激到了,话音刚落,冷二疤再次使出了他的绝学天山落地拳,怎料再次被邢飞柏挡了回来,并未能伤到邢飞柏的一分一毫,估计想近身都难。
在电闪雷鸣之后,突然安静了下来。静的可怕,连呼吸的声音的听的出来,滴滴滴滴,鲜红的血滴如水滴急促的落在地板上,急促的血液从冷二疤的脖子处飞溅出来,如喷泉一样。没过多久,只听到“碰”的一声,那声音怎么说呢,你说它可怕,却又不是那么回事。然而真正可怕的是爱那冷二疤的项上人头已经和他的身体分开了,掉落到地上滚到了常一笑的身前。
常一笑本能往后大跳了一步,刚刚发生的这一幕实在是太令人震惊了,好像一切都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滚落的冷二疤人头张着大大的嘴巴,好似要说些什么话,却是再也不能说话了。那双瞪的大大的眼睛,惊恐的不知所措着,如果在黑夜里你要是遇到这么一双眼睛,估计你也会被吓个半死,以为自己遇见了鬼呢。
就这样天山派的掌门冷二疤在这样一个下着小雨,刮着北风的夜晚被斩落。江湖上从此又少了一个祸害一方的恶霸了,真的是大快人心啊!太厉害了,太快了,太快了。惊雷剑名不虚传,果然得此剑一出必见血落。
天山派的众弟子在周常一笑的带领下挥着手里的兵器,蜷缩着身体慢慢的后退,目光盯着邢飞柏和地上冷二疤的人头。
“大哥,大哥”,常一笑此时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声嘶力竭的喊到。常一笑已经知道了自己根本不是邢飞柏的对手,根本对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在那里大喊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众弟子都在在拉着他,免得他一时冲动,不管不顾的往前冲。可是他们怎么能知,常一笑这样的人,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为了别人放弃自己的生命的。他啊,不过就是做做样子,免得别人说他狼心狗肺。
还有几个弟子在一边急急忙忙的收拾着冷二疤的尸体。
“二当家我们还是先撤吧,我们不是他的对手。大当家的仇我们会记着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如果是现在,我们肯定是在白白的送性命。”一个弟子说道。
“对对对,”众弟子附和着说了起来。常一笑见此场景也只好作罢。明知自己不是对方的对手,如果是现在硬上的话,自己肯定会白白丢了性命,我大哥都不是其对手,更何况是我。想想也就作罢了。常一笑留下了一句话,我大哥的仇我一定会报的。就这样,在常一笑的带领下,天山派弟子运着掌门冷二疤已经分了身的尸首匆匆忙忙的逃出了天下满客。
听到外面良久未有打斗的声响,聂三娘从里屋走了出来,看到邢飞柏坐在那里。看到聂三娘走了过来,邢飞柏起身,从兜里拿出了一袋银子放到了聂三娘的手上。对不住了聂姨。未等聂三娘开口,邢飞柏已出了天下满客,消失于雨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