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铁头军之后,邢降他们三人虽说有了自己的打算。但是怎么说还是年少,对于那样大场面的杀戮,内心里还是带有些后怕。每到夜深人静,惊醒过来的时候都会吓得一身汗。邢降和白毅飞还好,就是苏崖这情况比较严重,而他也是年纪最小的,算是情有可原吧。可是总这样下去也是很让人厌烦的,这不就有人提出抗议了。
“苏崖,要不你回云水村吧。你这样子下去可不行,身体会吃不消的,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和大哥要怎么想你爹娘交代,好好的活蹦乱跳的一个人成了这个样子。你看事情都过了大半年了,你还是老样子,一点也没见好。这样下去不仅害了你自己,还会耽误了我们。”白毅飞就是那种有什么说什么,心里藏不住话的,他觉得苏崖这样子一直下去的话,遭殃的可就是他们了。
苏崖这人别看比他们两都小,可是心思最重,他知道自己这个情况不好,但是他也不想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梦里总是出现那些血肉模糊,断手断脚的匈奴人。他自己都快要受不了了,现在听到白毅飞说这样的话,更是难受的要命,眼眶便不自觉的潮湿了起来。
白毅飞看到他这个样子,一下子慌了,“苏崖,你别这样啊,你可别哭,你要是哭了,一会儿大哥回来了又该说我欺负你了。”
苏崖抽抽噎噎的,“可不就是你欺负我的。我才不回去呢,我们三个好不容易一起出来了。你们想都不要想想把我一个人送回去。打死我也不回去。”
“不回去就不回去呗。可是你这毛病真的得好好看看了,你说你也吃了那么多药了。怎么就是不见好,说到底还是你底子太差了。你看我和大哥就没事,缓了就天就好了。谁叫你小时候老是偷懒,做什么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白毅飞一副恨铁不成的样子。
“哎呀,你就别嘲笑我了。我一定会好起来的。不会托你们后腿的。不说这个了,大哥怎么还没回来,不是说去外面看看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事。会不会是遇到什么麻烦了。”苏崖还真是个乌鸦嘴,还真被他说准了。
邢降本是去打听看看现在的武林有什么新鲜的事,他们几个出云水村也有一年多了。本着想要成为武林人士的想法,一直在这外面等待着时机,就是不知道还要等多少时间。
这不,他这刚路过市集,想着这有新鲜的水果,准备买点给客栈里那两个小子。谁知,他这才刚走没几步,就被人给拦住了。
只听的周围人嘴里发出的一阵阵唏嘘声,这不正是那个招摇过市,欺善怕恶的天山派门徒,李大胡子,因为此人留着黑黑长长的胡子,因此得的名。
“小子,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不,知道我是谁不。识相的给大爷我磕个头,大爷我就饶了你。”李大胡子这人甚是奇怪,每每在街上看到那些长相出众的少年,给自己磕头,好像这样子就能弥补他自己脸上的缺陷。果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有人奸淫掳掠,有人杀人如草芥,便也就有人如此不讲道理,胡搅蛮缠。
邢降可是对这种事,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即使是他孤陋寡闻,也没见过有这种无缘无故让人磕头的事,都说了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哪有什么人都能跪的,简直胡扯。
“我看怕是有什么误会吧,你挡了我的道,却让我向你磕头。怕是没这个道理吧。”邢降盯着那人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呸,道理,老子就是道理。叫你磕你就磕,废什么话,是不是不想活了。”李大胡子,吹胡子瞪眼的说着。
周围的商贩们也赶紧出声劝着,“这位少年,你还是赶紧按照他说的做吧。他们天山派可不是好惹的,之前有个人就是硬着骨头,不给磕头,后来活活被打死了。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后怕。”
“简直岂有此理,这还有没有王法了。难道都没有人管吗?这是草菅人命啊。”邢降气氛道。
“管,谁敢管啊。朝廷都拿他们没有办法,不都是塞点银子就能解决的事。所以,小伙子你赶紧的照办吧,我们不想再看到有人死了。”
“都听到了吧小子,没人敢在太岁头上东土。这燕山城可是我们天山派的天下。我劝你老实点。”李大胡子上上下下的瞅着邢降。
“我要是偏偏要在太岁头上撒泡尿呢。你又能如何。”邢降这话一出。
看热闹的人们,都不禁长大了嘴,他们可是从来没见过有人敢这样跟他说话的。这是不要命了吗。
“小伙子,可不兴这样说,快道歉啊,说不准还能饶了你一命。你这是在干什么啊。作孽啊又要死人了。”
“小子,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吧。你这么嚣张,今天就让大爷我送你上西天。”李大胡子此话一出,就飞身向前,抡着他的乾坤锤就朝着邢降打去。
邢降早已看出他的动作,一个闪身躲了过去。李大胡子又是一锤袭来,招招朝着邢降的面门去,这是有多恨啊。其实吧,长的丑点就丑点吧,干嘛非要跟自己过不去。
邢降也是身手敏捷,在空中来回的飞舞着,躲闪着李大胡子的乾坤锤。就这样两人打了几个回合,邢降是一点事都没有,可那李大胡子可是累得够呛。他那武器,少说也有百来斤,就他那打法,不累死才怪。
邢降这时候也有着调皮的时候,“怎么,要不要歇歇,还是说我让你几招。”
“我呸,你小子别嚣张,吃我一锤。”李大胡子说着又冲了过去。这下他是一点好处没撩着,却硬生生的挨了邢降一剑。深可见骨,怕是这辈子都不能那武器了。
“啊啊啊啊啊啊”乾坤锤应声掉落,李大胡子疼的在地上打滚。
站在一边的那些天山派门徒,看见这一幕,别提有多震惊了。这小子居然能把李大胡子给打败了,这可是件了不得的事,他们天山派在这燕山城还从未吃过这样的败仗,被这样的一个小白脸打脸,这简直是天山派的耻辱。
那些人看来想的倒是挺一致的,立刻就把邢降给围住了。今天是绝对不能让这小子活着离开了,绝对不能让天山派在这里蒙羞。
邢降也明白,今天自己伤了他们的人,想要全身而退那是不可能了,看来这一架是必打无疑了,而且他一定要胜。邢降全神贯注着,心道,他们只有五个人,想要打倒他们也不是没有办法的。
这边天山派的人先发起了攻击,他们也不会傻到一个一个的来。所以五剑齐发,“蹭蹭蹭”的朝着邢降袭去,一点也不拖泥带水,如果不是在战斗,邢降还真觉得他们这招式还蛮漂亮的。
看来这五个人还真的是有点本事的,比那个李大胡子强多了,至少不会只知道嘴上功夫。可是邢降也不是吃素的,随即飞起,双脚抵着剑尾,一个悬空飞转,他手里的那把剑,飞向了他们,从他们的脸上划过,五人的脸上均是留下了一道血痕。
邢降知道此时不能再犹疑,不能给他们反击的机会。他乘胜追击,再次飞起,使出了燕落平地第三式。他很少用这样的招式伤人,但是今天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要不然就得死在这里了。
“小伙子,有前途啊。我一开始以为你是必死无疑了,没想到你的武功这么厉害啊。没几下子就把这些人给收拾了,真是大快人心啊,我们也算出了一口恶气。”一个老汉高兴的拍着手。
“是啊,年轻人,真的是打的漂亮啊。真是为我们出了一口恶气。谢谢你啊。”旁边的老奶奶也露出了由衷的微笑,总是被天山派的人压榨,今天能够看到他们也被人收拾了,即使知道以后这样的日子还会如此,也觉得是有所欣慰。
这时一个卖菜的大婶说道,“小伙子,你还是赶紧的离开燕山城吧。你这次打伤了他们天山派的人,他们是不会放过你的。你就算武功再厉害,也是寡不敌众啊。还是快点离开吧。”
邢降在他们的叮咛与关心中回到了客栈。
苏崖一看到邢降回来就大声的嚷嚷着,“大哥你到底去哪了,怎么现在才回来。我们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
“这次还真被你说准了,是遇到事了。”
“真的,遇到什么事了。你有没有受伤,我看看。”苏崖说完就要去扒拉邢降的衣服。看看他有没有被伤到。
邢降无奈着摆摆手,“我没事。”
接着邢降把在集市上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的都说了出来。
听完他说的这些,白毅飞和苏崖不禁为他捏了把汗。
“这简直就是无法无天,肆意妄为。太可恶了。”白毅飞出声道。
苏崖附和着,“就是,太无耻了,还好大哥没有事,要不然绝对不能放过他们。”
“现在出了这样的事,这个地方是不能待了,他们这群人到时候肯定会追查到这里的。我看我们今天就离开吧。让你们跟我一起这样奔波,真是过意不去啊。”邢降摸了摸鼻子,这是他内疚的时候会做的动作。
苏崖和白毅飞看在眼里,都出声道“这有什么,我们本来就是出来闯荡的,哪里不是待。再说这里我们也待的烦了,一点也不好玩。现在刚好可以换个地方,高兴还来不及。”
邢降看着他们,“噗嗤”的笑了出来,“你们两个哟,收拾收拾,我们就走了。”
“好嘞,大哥。”
不知是机缘巧合还是因缘汇集,因为这件事的出现他们不得不离开,也正是因为这件事,邢降在江湖上的名气也打响了起来。而他们离开了燕山城,却恰恰来到了武林人士汇聚的北安城。
这个地方成就了邢降,也最终断送了他。这个地方是他们三兄弟梦想的实现,也是他们分歧的开始。
权利与人上人,终是会让人心变得让最亲近的人看不出来,终是会背道而驰。
苏崖时常想,大哥当时是不是什么都知道了,他是不是在想自己或许想错了,那个一起长大,一起并肩作战的兄弟,怎么可能一转身,就把自己卖了呢。
苏崖有时候也在责怪自己,怪自己太过无能,才会什么忙都帮不上,什么事都做不好。
又或许,很多事从一开始就注定好了的。那些用命相博,拼命想要活下来的人,活下来了,他又有其他所想要得到的。那些挡在他前面的人,无论当初是如何的肝胆相照,为了自己的利益,也是可以背弃的。这或许就是命吧。
苏崖,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明天是个好天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