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谌凯丽身边的新娘,都不顾化妆师正在忙碌,仰起头来看向谌凯丽,似乎她的话是断定新娘美不美的标准,便都想得到她的认可。
“新娘们,放心吧,我们甜凯丽婚庆公司的化妆师个个是高手,连市电视台女主播的妆都由我公司化妆师承担着,保准你们个个满意!在此,我祝福各位新娘爱情甜蜜,婚姻美满幸福!”
哗哗哗……
化妆大厅发出暴雨般的掌声。
成功的快感,充满了谌凯丽的眸子。
谌凯丽心里的阴霾彻底给自己喜欢的工作带来的快乐给驱散。
自从那天离开医院,谌凯丽便住进神宇天宫别墅,连日来,她都是白天在公司,晚上回别墅。
霍涵义还是住在办公室里,他想跟谌凯丽住进别墅,她说什么都不答应,自己开车上下班,连他的接送都坚决拒绝。
谌凯丽明确告诉了霍涵义,他和慕容琼蕤一天不离婚,她和他就绝不共处。
她,要跟他彻底绝缘!
昂昂入了幼儿园,金虎金豹专门负责接送。
霍涵义发了命令:昂昂有什么闪失,削掉二人的脑袋!
照看昂昂,吓得哥俩像看自己的眼珠子。
今天早晨,谌凯丽五点就来到了公司。都忙火了一个多小时了,才觉得被化妆品的香气熏得透不过气来,便离开化妆大厅去了二楼,想看看霍涵义在忙些什么,吃早饭了没?
办公室的门大开着,谌凯丽直接迈进去,却是空无一人,房间里还残留着一股烟味。
“又抽烟!”谌凯丽拧起了眉头自语着,眸光逡巡着老板台的台面和茶几,却是没见烟盒,“混蛋,一定是藏起来了!”
又向里走了几步,靠近茶几,看了看烟灰缸,干干净净的,没有烟灰,谌凯丽禁不住暗笑:好啊霍涵义,你把烟灰缸洗干净了,就不被人发现了吗?你到是也把空气全换掉啊!
无意逗留,谌凯丽便皱着眉头出了门,扫到陶然办公室的门半开着,她便移了过去,站在门外和气的问着:“陶秘书,看到霍总了没啊?”
埋头整理着文件的陶然听到声音抬起头来,不自然的一笑:“不在办公室吗?”
“不在。”
“噢,可能去了婚礼现场吧,我正忙着整理答复记者的材料,还真没怎么在意呢,谌副理,你有急事的话,给霍总打手机吧!”
“好的,你忙吧!”谌凯丽干脆的回着,却是扫到陶然连屁股也没抬,声音很是淡然,说完直接低下头去。
平时挺热情的啊,今天她这是怎么了?
不知为什么,谌凯丽觉得两个人对话时,怎么就那么别扭。
是不是因为两个人长的太相像,让人尴尬?
谌凯丽第一次见到陶然时,因为她的酷似自己的长相,已经让她猜到陶然就是她的一个替身。
是不是陶然暗恋霍涵义啊?真有可能,就霍涵义这样的极品男人,哪个女孩子不想嫁她?
这样的猜忌,谌凯丽的心里自然又多了一个情敌,心里便自然的不舒服。
谌凯丽便有些丢掉什么似的,沿着走廊慢慢走着,不知不觉,竟是来到了楼梯口,似是被无形的线索牵引,脚步也没顿,直接下楼去。
就是下楼这仅有的一点空闲时间,脑子里又闪出霍涵义指夹了烟吞云吐雾的样子来。
抽烟?这怎么行!办理出院手续时,毛大夫再三嘱咐,肺部已经受损,比较脆弱,异物最容易侵袭,一定要戒烟戒酒,可不能当儿戏!
出院刚刚三天,就抽起烟来,自己整天忙这忙那,怎么就忘记这事了?谌凯丽自责着,已经来到一楼大厅。
“谌副理!”
招呼声从门口传来,金虎金豹两个人一前一后大步跨进门来。
“回来了,昂昂乖不乖啊?没哭吧?”谌凯丽关心的问着。
“哎呀,我们都忘了,今天放假不上班,昂昂也太调皮了,他知道放假,偏不说,到到学校一看,大门锁着,连一个孩子都没有,你猜昂昂怎么说?” 金虎还想再兴奋的说下去,谌凯丽轻浅的一笑:“到底把昂昂送哪儿去了?”
“他非要去奶奶那儿,没办法就送那儿去了。”
“谢谢,你们快去餐厅吃饭吧,我去场地看看。”
“是!”金虎应着,两人转身离去。
大厅里的人尤其多,出出进进的各自忙碌着,不停的跟谌凯丽打着招呼。
这一天忙,那是自然。霍涵义忙,也是自然。
这是霍涵义出院后的第三天。
他都一个多月没怎么打理公司,连日来,忙得是焦头烂额。
本来是要把公司还给谌凯丽,一来积压了众多的问题需要马上处理,二来谌凯丽说什么都不接手。
一切按照法院的程序,这是谌凯丽的坚持。
因此,霍涵义依然是总经理。谌凯丽继续做她的副理。慕容琼蕤还是公司财务总监。
陶然也没再提出辞职的事。
不过,自从在医院的洗手间里,她和慕容琼蕤两个人发生争执后,连续几天,谌凯丽都没有划到慕容琼蕤的影子。
以着她争强好胜的性格,这样大的活动,最是抛头露面的机会,她应该指手画脚在现场才是她的风格。
全市各大媒体岂能放过这样的机会?作为霍家的大少奶奶,不正是张扬自己的时候吗?多抢几个镜头,头版头条虽然被接吻的新娘们占据,花边新闻也还是有份量的!
她怎么舍得错过这样的大好机会?谌凯丽不解的摇了摇头。
她哪里知道慕容琼蕤已经偷听到了她偷走昂昂的秘密,人,便不知躲藏到哪里去了。
这几天,她和霍涵义即便同在公司里,各自负责一部分,各做各的事,谁都顾不上谁。
好在,所有的准备工作基本就绪,再有半天时间,这场集体婚礼就可以划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迈下四层小洋楼的最末一个台阶,谌凯丽难得惬意的做了一次深呼吸,享受着数次劫难后的一抹安宁。
《梦中的婚礼》隐隐约约的回响在耳畔,谌凯丽禁不住入神的听着,竟是神往的笑了。
突然联想起了和霍涵义初次见面时的情境。
五年前的寒假,受霍子坤的邀请,谌凯丽和华烁去他家里玩,在小区大门口,竟是意外邂逅上了低着头走路的霍涵义。
一个冒冒失失,一个不看脚下的路,两个人便撞在一起。
这一撞,霍涵义便看直了眼。
有一个词叫“一见倾心”。
这个词语,似乎是专为霍涵义而造。
第一次来霍府,谌凯丽却是被客厅里的三角钢琴吸引,坐进去便弹了起来。
当梦中的婚礼在房间里飘飞的时候,折回头的霍涵义,竟是跟谌凯丽坐在同一条板凳上,两人四手联弹……
那些过往的镜头再次闪现,宽慰的笑意便浮上谌凯丽的面颊,两个人的初识,竟是如此的美妙!
而这种美妙,当初谌凯丽并没有怎么感触,是在这刻的回味里却莫名的升腾。
沉醉在美妙里只是一小会,谌凯丽却是突然想起什么,她竟会心的偷偷一笑。
“哼,一定要抓他一个现行!”脑子里闪出这样的念头,谌凯丽便抬步向着沙滩方向走去。
老远就看到了彩旗飘扬的沙滩上,能容纳一百对新人的大花棚,花团锦簇在沙滩的中央,四角被固定着,丝线上都均匀的飘动着五颜六色的气球。
当一百对新娘新郎接吻的那一时刻,要放飞一千只鸽子,这是她谌凯丽的一个创意。
想象着那刻的浪漫与轰动,谌凯丽的脚步是那么的轻盈,内心是多么的幸福。
她还要在仪式台上高歌一曲,为一百对新人及到场的所有嘉宾助兴,这是霍涵义的意思,也是众望所归。
别说献一首歌,十首八首,谌凯丽都情愿。
天生一副好嗓子,一个多月没上台,她的喉咙都生锈了。
过了第二道花拱。
马上就到第三道花拱!
谌凯丽的心莫名的嗵嗵嗵狂跳起来。
霍涵义还是刚才的姿势站着,被花拱遮掩着半个身子,他还没有发觉她的到来,谌凯丽暗自欣幸,更是猫捉老鼠般小心的挪移着步子,轻轻拍了拍加速的心跳,克制了自己的情绪,让自己平静下来,连呼吸都屏住。
霍涵义,你敢偷着抽烟?不要命了!谌凯丽的两只手都痒痒的了,她要直接把烟从他的手里夺过来,扔在地上狠狠碾烂!
只差几步,谌凯丽却是不禁愣住。
空气里隐隐传来慕容琼蕤粗粝的声音,虽然压得很低,谌凯丽还是听到了。
啊?慕容琼蕤?
谌凯丽大为吃惊,整个人一下子情绪紧张起来。
怎么是他们两个?谌凯丽心下暗自生疑。
他们两个为什么躲在暗处?有什么事不能摆在明处说?
是不是涵哥哥跟她谈离婚的事?以霍涵义的做事风格,就是谈离婚的事,也该躲在屋子里啊,怎么会跑到现场来呢!再说,今天这么忙,也不是时候啊!
疑惑着,脚步本能的顿了一下,心里波澜起伏,吞了一下口水,谌凯丽竟是莫名的空落。
黯然漫上谌凯丽的面颊,清明的眸子罩上一抹失望。
谌凯丽怎能不失望?
一天不离婚,慕容琼蕤就是霍涵义合法的老婆,别说躲在暗处,两个人就是明目张胆的在众人面前亲昵秀爱,别人也无可厚非!
一天不离婚,她谌凯丽就是霍涵义“见光死”的小三,只能远远的看着他,默默的等待着从民政局盖了红印章的离婚书。
一日夫妻百日恩,不管怎么说,人家还是合法夫妻,自己才是多余的,人家两个人站在花拱下说话,你谌凯丽吃的哪门子的醉!
谌凯丽摇了摇头,转身便要离开,大脑里却是突然回荡起霍涵义笃定的声音:“臭丫头,放心,我再也不会跟慕容有丝毫瓜葛,只要她一答应离婚,我们马上结婚。”
没有丝毫瓜葛?那为什么两个人还要藏在暗处说什么悄悄话?
看看霍涵义的半个身子,听着慕容琼蕤模模糊糊的声音,醋意还是从谌凯丽的眸光里散发出来,一种无形的力量鼓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