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再让你傲!刘菡笑心里竟是闪过一丝莫名的快意。
“这有什么奇怪的,赶巧了呗?”慕容琼蕤一副优越的神态说着,接着,她又转向谌凯丽,改换成理直气壮的口气,带了命令的声音道,“凯丽,这里已经没你的事,你走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嗳,对了,听说你不是去找印象吗,怎么还不走?”
谌凯丽并没有因为刘菡笑的到来减轻对慕容琼蕤的气势,正相反,面对慕容琼蕤装腔作势的态度,更是激起了她的抵抗:“慕容,你在说什么呢?你想让我告诉菡笑姐我跟印象举行婚礼的秘密吗?那好!”
刘菡笑一副内急的样子,匆匆进了女洗手间的小门。
“菡笑,菡笑?”慕容琼蕤向着里面喊了两声,没听到回应。
当着谌凯丽的面蹭了一脸灰,向来自尊心极强的慕容琼蕤一下子撂了脸子,转向谌凯丽:“你怎么还赖在这里?”
“慕容,切,这是你们家洗手间啊?我爱走不走!”
慕容琼蕤实在拿谌凯丽没折,瞪着眼狠狠剜了她一下。
过了一会儿,刘菡笑走出来,似是突然想起什么,郑重着神色看着慕容琼蕤:“嗳?慕容?隽哲已经找你两天了,说你关机,我也给你打过电话,没打通,近来,你怎么老是关机呢?找不到你,隽哲可着急呢!”
“谁让他找我的!该找的不找,不该找的乱找!”慕容琼蕤没好气的说着。
打完吊瓶,推着小车从病房里出来的苏护士,车轮吱吱的发出摩擦声,沿着走廊靠近洗手间时,先是扫到谌凯丽,接着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谌凯丽不动声色的瞥了苏护士一眼,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喂,刘大夫,你也在啊?”苏护士竟是跟刘菡笑打着招呼,暗自递了一个眼色给慕容琼蕤,“霍总的吊瓶已经挂上了,毛大夫没下医嘱,还是按昨天的药量,行吧?”
“行!”刘菡笑爽然的回着。
苏护士此时眼中带笑的看着刘菡笑,但却让谌凯丽看得出来,她眼中透着几分暗示。
“刘大夫,你说霍总还得住几天啊?”苏护士一片关心的口气问着,一旁站着的慕容琼蕤本来就是很冷淡的,听到苏护士故意说霍涵义的病情,顿时就变得严肃起来。
“苏护士,是不是需要再做个胸部CT啊?”慕容琼蕤向前靠近了一步。
“这个?看毛大夫的意思。”
说话间,刘菡笑洗了手,走出洗手间,转向苏护士:“小苏,我得抓紧去做复位,慕容,有什么情况,你问小苏吧,拜拜!”
扫着刘菡笑肥大的后背,苏护士感觉到了点什么,便推起小车边走边道:“我也有事,慕容姐,有事打电话!”
一时间,洗手间又只剩下了谌凯丽和慕容琼蕤两个人。
慕容琼蕤冷笑的有些可怕,她不好脸色的看了看谌凯丽,似是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只是轻哼了一声。
谌凯丽呢,并没把慕容琼蕤的脸色放进心里,她觉得两个人躲在洗手间里争斗,实在是没意思。
再说,霍涵义就在病房里,他需要有人陪,不管怎么说,他跟慕容一天不离婚,她们就是夫妻,给他们一次两个人相处的机会,坐下来,认真的谈谈,人心都是肉长的,又不是石头做的,就像打通人体上的某个穴位,说不定霍涵义的道理,一下子正破解了她的死穴,她想通了呢!
谌凯丽是按照自己常常被霍涵义的道理通化的角度来分析慕容琼蕤的,她便充足了满满的希望扫向慕容琼蕤:“慕容姐,涵义哥一个人在病房里,需要人陪,你去陪他好了!”
谌凯丽态度的突然好转,引得慕容琼蕤惊叹,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却见谌凯丽已经离开了洗手间。
看着谌凯丽向着与病房相反方向离去的背影,慕容琼蕤竟是意外的傻眼了!
她这是演得哪一出?使得哪一计?
狐狸精,她怎么这么收放有余!
这哪里还是昨日的那个谌凯丽,两天不见,她长能耐了,神色,不可战胜,言行,果断坚决!
“狐狸精!狐狸精!”慕容愤愤的暗自斥骂着,似是骑虎难下,下一步不知该如何做。
有生以来,慕容琼蕤可是从来都没有被人打击得如此狼狈,她竟是觉得自己被谌凯丽给剥光了衣服,站在大庭广众之下示众。
耻辱!
奇耻大辱!
是可忍孰不可忍!
谌凯丽,我饶不了你!
“嘘——”长长的呼吸着,稳定着自己的情绪,慕容琼蕤发出阴险至极的冷笑。
慕容琼蕤做梦都不会想到,仅仅三十分钟的时间,竟然发生了这么多让她愤恨和羞耻的事。
二十分钟前,她刚刚处理完郑姐受黑社会指使来敲诈勒索的一百万,紧接着便接到苏护士的电话,说谌凯丽没有离开东明,陪霍涵义来了医院。
一波刚平,一波又起。一浪高过一浪!
她简直要五雷轰顶。
本来急匆匆赶到医院,是来向谌凯丽讨债,狠狠的教训她一番,想快刀斩乱麻,把她赶出东明,以免节外生枝,没成想却是给谌凯丽修理了,这口浊气从肚子里出不来,慕容琼蕤岂能善罢甘休! 谌凯丽,看你嚣张到什么时候!
手,兀自抚上小腹,轻轻的按摩着:“宝贝,别怕,别怕,我这就带你去见爸爸!”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慕容琼蕤的精心构思里,终于成熟,她的发狠的眸子里突然闪出晶亮的光,连她的手都激动的哆嗦起来。
是该摊牌的时候了!
霍涵义,我马上告诉你一个真相,我已经怀了你的儿子,让你离婚的美梦成为一个泡影!
想跟我慕容离婚,和谌凯丽这个狐狸精结婚,霍涵义,门都没有!
在这个想法的支撑下,一面胜利的旗子在半空里招展,慕容琼蕤孤注一掷的发出阴冷的低笑。
后背靠在墙壁上,头缓缓上仰,后脑勺抵在墙壁上,微微闭起眸子。就这样,慕容琼蕤调整着自己情绪的同时,思考着一下刻破门而入见到霍涵义的台词。
其实,不在于她说什么以,也不在于她笑不笑,只在于她腹内的胎儿!
“吁——”
于是,慕容琼蕤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觉得情绪已经被自己调整得恰到好处,便没事人一样从洗手间里走出来,向着病房轻手蹑脚的迈去。
长长的走廊里,一个人影都没有,这一片天地,似乎全是她慕容琼蕤的,不禁心喜:老天已经为这一刻的到来铺好了路!
靠近房门,门是虚掩着的,还开着一丝缝隙。
向来喜欢探听的慕容琼蕤,便悄悄的顿住脚步,把身子贴在白色的门板上,耳朵紧贴门板屏息听着里面的动静。
似乎什么声音都没有,慕容琼蕤抬了手臂便要推门进房间,恰在这刻,霍涵义的手机彩铃陡响。
谁会给他打电话?是不是谌凯丽?慕容琼蕤猜疑了转动了一下眸子,脑子里突然闪出两个人打电话一定会说重要的事,她便屏息想要听个究竟。
“什么事?少啰嗦快说!”
霍涵义急切的声音让慕容琼蕤的心陡然揪了一下。
对方不是谌凯丽!
“什么?那个乡下女人抓到了?她说什么了?”
炸弹!超威力的炸弹!
儿童不向来理性的慕容琼蕤脑,听到郑姐被抓,还是无法自控的脑袋顿时嗡的一下,眼前一黑。
“什么?昂昂是慕容偷走的……”
已经乱了方寸的慕容琼蕤,听了这一句,差点惊呼出声,赶紧抬了手臂捂在嘴巴上。
天呢,天呢!
自己偷走昂昂的秘密给揭穿了!这样震惊的消息,对于慕容琼蕤来说,直接是天塌地陷!
她的浑身竟是抖动得立不住脚,双腿发软,下一刻似是要倒下去。
手臂赶紧扶着门框,慢慢蹲下身子,双手按在太阳穴上。
片刻后,一线思维恢复的慕容琼蕤,料到自己丢了车,这盘本来残局的象棋,已经胜负明了,即便她闯进房间把自己怀孕的事告诉霍涵义,这枚过河的卒子,孤军奋战,也绝对不可能把老将困住。
他,不会原谅她。
她,在他的心里已经连根拔掉了!接下来,便似是清理恶心的垃圾一般把她扫地出门。
不!不!我不甘心!
慕容琼蕤手扶墙壁,缓缓的站起身,惨白着脸色垂着头,沿着走廊仓惶逃离了医院。
趔趔趄趄的跑到停车场,钻进蓝宝石法拉利,竟是混沌一片。
世界末日!
这天,绝对是慕容琼蕤的世界末日!
她的浑身都在哆嗦,她的绝顶聪明的脑细胞,早已溃不成军,没有一个帮她浴血奋战,她的思维突然下降到了冰点。
她只能缩在驾座上,缩了再缩,以致于双臂把自己团抱,双膝抵住前胸,整个人就这么死期来临般陷进驾座内。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自己是活着还是死去,直到口袋里的手机彩铃突然乍响,她才忽的瞪起失神的眸子,不敢掏那条毒蛇般的手机。
一定是霍涵义,他找她讨债来了!
连看都没看,慕容琼蕤摸到关闭键,直接死死的按下去。
大门两侧各自一排礼炮,都系了红色的丝绸,正在待发。
这刻的化妆大厅里,上百个新娘,一个个着了白色的,却又不同款式的婚纱,正在被化妆师们围着涂脂抹粉上浓妆。
这次,动用了公司所有的化妆师,人手还是不够,又从别的婚庆公司临时借调了十几个。
谌凯丽负责分派新娘化妆的事,这事可是来不得半点马虎。
穿行在化妆师及新娘的夹缝里,谌凯丽没看到出现什么问题,一切都在自己的预想中顺利进行着。
一位新娘美丽的长发云朵一样盘起在头顶,露出了光滑洁净的额头,谌凯丽歪着头神韵的看着。
“好看不?”一脸幸福的新娘,眨动着长长的睫毛,醉意的问了一句。
“好看!”谌凯丽发自内心的赞叹,“太美了!”
“我的呢?好看不?”
“我的呢?”
“我的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