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说什么,到底跟自己有没有关系?
好奇,把谌凯丽的心给俘虏。
谌凯丽禁不住还是抬足向着花拱移了移,贴在了花拱的另一面屏息静听,她想听到霍涵义的声音。
这刹那,却是静静的,什么声音都没有,连霍涵义的一声咳嗽都没有。
慕容琼蕤也顿住了声音,不再说什么。
偷听!
唔,貌似电视剧里的某个故事情节,谁谁谁站在门外或是隐在角落里,不被任何人发现,打探惊人的秘密!
原来,自己竟是特莫的没品!
谌凯丽,你可真是不要脸,怎么干起了偷听的勾当!
强烈的耻笑着自己,谌凯丽却还是不忍离开,双手握成拳状,身心专注在对在的两个人身上。
“涵义,我知道这件事是我不对,是我一时鬼迷心窍,可是,你哪里知道,咱俩结婚都快四年了,我是多么盼着有个孩子,看到别人家的小孩子,我就想抱回家,我就似犯了心痴病……”
她这是在说什么啊?慕容是不是想要一个孩子,霍涵义一直没给她机会,她就找到这里来了?谌凯丽皱着的眉心却是突然展了一下,整个人僵住。
“当我跟着谌凯丽到了她的住处,听到昂昂叫妈妈时,我的鼻子一酸,当时直接就哭了,你是知道的,我是一个多么要强的人,从来都不哭的,鬼使神差的就觉得昂昂是我的孩子,就在第二个晚上,我趁谌凯丽演出,偷偷的把昂昂给骗走了……”
“啊?”谌凯丽听着,暗自吃惊。
慕容,你疯了!你怎么把偷走昂昂的事向霍涵义坦白了?
慕容琼蕤的声音听上去还那么的坦诚,充满了悔恨,一派痛心疾首的样子。
慕容,你哪来的这么大的勇气啊?谌凯丽竟是同情起她来,眸子里充满佩服的神色。
霍涵义一声都没吭,却是粗重的喘息着。
“涵义,你是不知道,自从我偷走昂昂,看到凯丽找不到儿子病倒,我寝食难安,觉得自己犯了滔天大罪,本来想找个机会还给她的,谁知,谁知竟是被苗宜霖那个混蛋给瞄上,偷走了昂昂,他拿昂昂要挟我,他说只要把妖娆撞死,他说就把昂昂还给我,要是不撞死妖娆,他就把昂昂给宰了……”
哆嗦着声音说着,似是被无形的恐惧笼罩着,慕容琼蕤竟是抽搭抽搭呜咽起来。
谌凯丽的拳头紧紧的握着,指甲深深的扎入皮肉,她想象着霍涵义听到这一消息时的样子,料定他正在被慕容琼蕤的坦诚态度及行为的恶劣折磨着。
她后悔了不是吗?
一个为自己一时失去理智做了错事极度后悔的人,深刻的忏悔自己的过错,还能怎么责怪于她呢?
不责怪她,并不能代表她犯下的错误一笔勾销,这正是霍涵义的痛苦所在,矛盾所在!
霍涵义粗重的呼吸从另一面传来,从他的无语的声音里,谌凯丽听出了他的内心的挣扎。
他一定是在给她擦面颊上的眼泪!因为慕容琼蕤的抽咽突然加重了一下,委屈和不安更强烈了,女人就是这样,当男人把温暖送上去,她便更似是见了阳光的雪人,迅速溶化,哭得更痛快。
“呜……呜……”
“别哭了,被人看到多不好?”终于,霍涵义低沉着声音劝慰。
慕容琼蕤挺识趣,哭声渐止。
片刻后,慕容琼蕤整理了自己的情绪,抬起水眸感激的看着霍涵义:“涵义,我知道错了,我今辈子再也没脸见谌凯丽,更没脸见昂昂,请你把我的歉意转给谌凯丽好吗?”
“放心吧,一定!”霍涵义的声音听上去竟是如此得体贴,“慕容,过去我做的也不够好,也请你原谅。”
“不是你做的不好,是我钻牛角尖,我有好多话要跟你说,可是你刚出院,今天公司里又这么忙,还有很多事要做,改天我再告诉你吧,瞧你脸色这么难看,你可要爱惜自己啊?我身体不舒服,先医院打吊瓶了……”
就在这一瞬,谌凯丽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像电视剧里的某个拆散一对合美鸳鸯的小三,一个拿自己的色相死霸着男主角不放的邪恶女配,典型的反面角色,故意搅在其中,窃听,猜忌,结果是成为众人的笑柄……
看着慕容琼蕤孤独的渐渐远去的背影,隐身的谌凯丽竟是呆呆的立着忘记了对面的霍涵义。
“片片的故事,你都听到了?”
突然传来霍涵义淡然的声音,失神的谌凯丽一个愣怔。
“什么片片啊?”谌凯丽故作听不懂,知道那个秘密已经瞒不住,却也无济于事。
是她慕容顶不住良心的谴责,自己说出来的,也怪不得我谌凯丽!
以谌凯丽的想法,今生她根本都没打算把“片片”的秘密说于霍涵义听,她不想让霍涵义由对慕容琼蕤的无感觉上升到不屑乃至仇恨。
她更不想通过“片片”的秘密作为制裁慕容琼蕤的有利武器,打压慕容琼蕤,来加重自己这方的砝码,博取霍涵义对自己厚爱。
与其自己图一时痛快让霍涵义彻底知道慕容琼蕤是一个喜欢玩弄招数的女人,不如慢慢等着势态发展到一定程度如恶瘤自然破裂。
她谌凯丽就是这种性格,不想耍见光死的花招。
其实,但凡一个正人君子,他是不会喜欢一个女人利用这种手段博得男人的爱的。
霍涵义绝对不喜欢!
“臭丫头,嘴巴还挺严实的哈?我说呢,每次昂昂一提到片片两个字,你就打掩护,敢情是这么一回事啊!”
尴尬的咬了唇片,谌凯丽便要离开,却是被霍涵义一把扯住了手腕。
“跑什么啊?你不告诉我,当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嘿嘿,慕容承受不住良心的谴责,嘘——”霍涵义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她自己开口了吧?”
“算你能!”谌凯丽轻声嗔怪着。
“不是我能,是你一颗金子般的心感动了上苍,降旨慕容,给她一次悔过自新的机会,从另一个层面来说,慕容应该感谢你才对,她已经没脸见你了,我替她谢谢你的宽宏大量!”
说着,霍涵义竟是来了一个突然袭击,脑袋一偏,嘴巴直接对上了她的面颊,“啵”,亲了一口。
谌凯丽愣怔着,似是梦幻般涣散着清明的眸子看着已经离开她的面颊,直立立的站着的霍涵义。
“你敢偷袭,好坏!”谌凯丽幸福的嗔怪着。
进来的人,竟然是慕容琼蕤!
今天的她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尽显清新女神气质的森女!
慕容琼蕤上身穿着棉质的白色短款短袖衬衫,精致的印花小领子,透着大自然的清新气息。下身搭配着的是浅蓝色复古阔腿裤,看上去很是柔软宽松。腹部,衬衫和阔腿裤的连接处,半隐半露着的是裤带系成的一个浅蓝色的蝴蝶结,裤带的两端还箍着亮色的金属。脚上是新款的范思哲牌防滑的软料低跟白色皮鞋。单肩挎着一个和鞋子同色系的流苏包。这身搭配显得格外的清新素雅脱俗,浑身散发着宁静雅致的味道。
这哪里还是那个之穿着上高端前沿的慕容琼蕤?
虽然低着头手里不停的翻腾着画册,谌凯丽有大脑里却是还在回旋着慕容琼蕤的新形象。
切,既不是学生,又不是孕妇,怎么这么一身休闲的打扮?谌凯丽为慕容琼蕤的穿着风格的大变,疑惑了片刻,也便一闪而过。
啊?她怎么来了?是不是狼外婆敲门?
实在太出乎谌凯丽的意料,脑子里突然冒出这样的狼外婆的故事。
也难怪!
昨天上午在婚礼现场,谌凯丽可是亲耳听到慕容琼蕤抽搭着哭腔告诉霍涵义,今辈子她再也没脸见自己的,仅仅隔了一夜,一觉醒来,她这么绝顶聪明的人,怎么就把昨天的话全给忘记了呢?
既然已经承认了错误,既然说没脸见人,她还来干什么?谌凯丽敏感的神经末梢,登时伸出长长的触角,向着慕容琼蕤的突然来到探寻着。
还是忍不住抬了一下头,谌凯丽狐疑着眸子看着慕容琼蕤一张人畜无害的脸,竟是疑虑稍减。
是不是亲自来道歉啊?该不是她想把偷走昂昂的事再来向自己描述一遍吧?切,难道她真是一个这样的厚脸皮?谌凯丽胡乱猜忌着,神色自然僵硬呆板。
两个人为了同一个男了,本来已经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地步,她慕容一次次玩弄手段,耍弄花招,还曾经不择手段的偷走昂昂,一个如此心术不正的女人,昨天竟然冒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方针,向霍涵义自守,取得了他的原谅,她真的变了吗?是什么原因使得她一下子改变了呢?
该不会是说一套做了套吧?该不会是她又在耍什么鬼花招吧?
慕容琼蕤昨天向霍涵义坦白偷走昂昂的行为,白天被集体婚礼活动缠身的谌凯丽,忙得不可开交,无暇顾及,晚上,她竟是失眠了。
翻来覆去琢磨,都没能想出慕容到底又在玩什么花招。直到下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下。刚睡着,却是被恶梦吓醒一个浑身透着妖魔气息的女人,青面獠牙,瞪着一双镶嵌了红宝石般的眸子,伸出长长的胳膊,鹰爪般的指甲向着她的怀里来抢昂昂。
醒来,出了一身冷汗,把熟睡中的昂昂紧紧的搂在怀里……
一个多么可怕的梦啊!
梦里的那个妖魔是不是慕容?
她怎么可能突然洗心革面痛改前非呢!一定是又在耍花招!
敏感的谌凯丽竟是把慕容琼蕤想到了坏处去。
怎么可能?也许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
谌凯丽暗自打量着,心下盘算着。今天的慕容琼蕤敲门声那么柔和,站在门口微笑着不声张,穿着毫无气势的服饰,整个人表现的那么安静和温和。
还是产生了一抹好奇。
她的傲气呢?她的优越呢?她的强势呢?她的骄横呢?仅仅一天的时间,怎么就全然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