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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回7 千乔二女

2018-02-21发布 4121字

十五里路没多远,四人出了峡谷之后便到了外面的一条管道上。仙儿这时候学骑马已经学了大半了,虽然不能多么快地奔驰,可是马儿小跑起来她还是能够很轻松地掌握。三人赶到了前面墨乔所说的那个小镇,镇子里的一片寂静,那条长街也是了无一人。

进了客栈,那客栈已经打烊了,叫了许久才进去,幸得还有几间房子。几个人分房睡了,而林罂粟不一会儿便溜到了墨乔的屋里。她今日对墨乔的很多事儿都不明白,便过来打听清楚。林罂粟笑道:“你和那张九年是怎么回事儿啊,我瞧你们有趣儿地紧。”墨乔道:“你个小姑娘的,打听这个干什么?哼,张九年这小子轻浮地紧,你可别被他给迷了去。”林罂粟一听“啊”地一声叫,扑过去挠墨乔痒痒,道:“好妹妹,你敢取笑我。”墨乔也笑着和她仔细。林罂粟趁着自己手快摸了几把墨乔的胸脯。又笑着道:“妹妹为什么你看上去苗条纤细,可是胸脯那么大呢?”墨乔“呸”了一声,道:“你以为世上女子都跟你的胸一样,你悄悄张九年胸前的肌肉,都比你鼓。”林罂粟一声叫,羞得脸蛋绯红,又过来和墨乔缠恼。

玩了一会儿,林罂粟也玩够了,她们二人并排躺在床上。她们二人虽然互称对方妹妹,看上去真的去亲姐妹一般,可是其实她们相处并没有几日的,只有当时在铁钩镰派短暂的相遇,第二次便是这一次了,也不过三四日。墨乔一直对她的武功门派很惊奇,因为林罂粟的武功虽然是紫蚕派的武功无疑,可是和哪一个分派的武功都不十分相同,而且她的轻功极好。这个墨乔是知道的,她的轻功就是紫蚕派的世传武功“立梅幻步”,不过比起自己当初曾学过的可不知高明多少。

这时候她便问起了林罂粟。林罂粟对“紫蚕派”的这个名字已经不是当初的那样陌生了,因为她闯荡江湖这么久,有好多人都说她是紫蚕派的,于是林罂粟道:“妹妹,连你也问我是不是紫蚕派的,其实我以前从没有听说过“紫蚕派”这个名字,但是总有许多人说我的武功是。我的武功都是婆婆教我的。”墨乔道:“你婆婆是谁?嗯,她住在哪里?”林罂粟道:“我婆婆就是我婆婆啊,我怎么知道她是谁?”说着又沉吟了一会儿,道:“其实婆婆一般不让我告诉别人我们住在哪里呢,可是告诉了你肯定没关系。你不许告诉别人。”

墨乔微笑道:“放心吧,谁我都不告诉。”林罂粟道:“我和婆婆和师妹住在峨眉山。”墨乔大惑,道:“峨眉山?我也在那呆了好长时间,怎么不知道那里还住着婆婆这位高人?”随即墨乔想起来了当时教她武功的白文采和刃奇书二人,不禁想会不会她婆婆就是白文采?随即又想起他们夫妻二人已经五十多年没见过外人了,而且也没告诉自己有这么两个徒弟。更重要的是,白文采婆婆已经去世了。想到这里,墨乔不禁心里一阵难受。

林罂粟道:“外人当然不知道啊。我婆婆是住在一个好大的山谷里面,我们很少很少出来的。”墨乔心道:“看来峨眉山的后山那么大地方还不知道有多少高人名士在那儿隐居呢。”这时,墨乔又想起来了当时方小楼从那个少女手里得来的驯养大蟒蛇的海螺,又想起来当时和林罂粟初见的时候她对自己的名字的惊讶,又想到了她的师妹,便问道:“你师妹多大年岁了?”林罂粟道:“她应该十二岁了吧。”墨乔一听十二岁,顿时想起来当时自己从杭州李寄书家的地窖里的紫玉棺出来时遇到的那个小姑娘,她叫做姜墨千,当时十岁,现在也应该十二岁了,不禁想到她当时在烂柯山后山丢失,只剩下一个镯子,而那个镯子现在还放在白枫堂自己和佳枳住的屋子里。而现在,却不知道墨千去了哪里。

林罂粟见她神色有异,道:“你想到什么了?”墨乔叹道:“我想起来一个叫姜墨千的小姑娘,今年也是十二岁。她和你真的像的很。”林罂粟听到这个,显得十分惊喜,道:“你真的认识墨千?”墨乔道:“当然真的了,不然我从哪里想到这个名字来?”林罂粟顿时从床上跳起来,欢喜地叫道:“啊,师妹啊师妹,等回去之后看你怎么谢谢我。”墨乔一听,顿时明朗了起来,喜道:“你师妹便是墨千?”林罂粟不停点头。其实林罂粟早就觉得这个墨乔就是师妹口里说的墨乔了,可是觉得此事重大,总是不能确定。这时确定了之后便真的开心了,答道:“正是。她来的这两年,总是念道你呢。”墨乔也惊喜异常,自言自语道:“墨千这姑娘好好的,她还和你说同门师姐妹,老天啊老天。”

这时那边房间的张九年和仙儿听到了二人的叫声,忙过来看,听了她们的讲述,也不禁为她们欢喜。墨乔道:“墨千妹妹现在怎么样?”林罂粟道:“她跟婆婆学武功啊,当时也常常跟我在峡谷里玩耍,但是没怎么出过山。”墨乔问道:“她是怎么念道我来着?”林罂粟站起来道:“她啊,刚开始时总是说你武功好,后来说你躺在一个通体透明,还会蒸发出白气的紫玉棺里,闭着眼睛,简直比仙女还好看。又说你多么好,陪她玩耍。”墨乔笑吟吟地听着她说着,然后接道:“她就没说过你也长得好看,说你聪明吗?”林罂粟惊道:“她会说我?她整日里说我还没她漂亮,还没她聪明,总是想着跟我打赌戏弄我呢。”说着佯装出生气的样子。墨乔和张九年等人看着她的模样,不禁都笑了。

这时夜已经深了,张九年和仙儿都回去了,而林罂粟却仍要在这里和墨乔说话。墨乔也不想睡觉,便这样聊到了很晚。终于,林罂粟明白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她倒是不埋怨墨乔喜欢了两个人,而是埋怨张九年这个花心萝卜看上了仙儿娇滴滴的样子,想着明日戏弄他一番。

第二日。张九年心里是有很多想法的,他要为仙儿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可是一来不知道如何安置,二来更有些舍不得。可是他也知道为了墨乔是绝对不能心里另有所属的。然而墨乔现在还有一桩心头大事未了,就是她从和方小楼分开以后,还没有再见过方小楼。墨乔终究是要在自己和方小楼二人之间做个选择的。

这时候只有在徽州找到方小楼的可能性最大。因此张九年想的是要到徽州去。墨乔并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她有些想回峨眉山,去见见佳枳,而且听说常崇义最近准备火并峨眉山白溆堂,就想去那里。而她心里也总在想着得和方小楼做个交代,心想此去峨眉山,是要途径徽州的,到时候去一趟便是。

陈墨乔和张九年二人虽无说明,可二人都想到一块儿了。仙儿也知道自己的处境,可是自从那天在石壁下她和张九年携手解决了前来追杀他们的五个人之后,她就觉得自己再也不能和张九年分开了。虽然她清楚极了张九年和墨乔的关系,清楚极了自己的身份,可是她觉得自己一日不见张公子,就像张公子不见墨乔一样,一日也度不过去。

在那时候,她还想着要出家在白衣庵里,可是如今她是怎么也不能够了。她甚至不去想以后的日子,而是觉得能跟张公子相处一天是一天,就算明天就让她为张公子死了,她也绝对无怨无悔。

林罂粟却并无什么打算,她想现在和墨乔和张九年玩儿几天,等到过些日子了回去找到婆婆和师妹,让她看看自己是怎么找到墨乔的。

四人往西南方赶去。赶了两天路,便快到了徽州。这时已经到了正午,他们已经还有三十里路就到了徽州城。几人都又饿又倦,正好前面有个集市,便停在这里找个饭馆打尖儿。四人坐在之后,便听到那边有人说话讨论,不一会儿便说到了常崇义的事儿。墨乔和张九年便凑过去听。那说话的汉子见张九年是个江湖人士打扮,便问道:“这位小兄弟看来也是行走江湖的,可知道紫蚕派如今的掌门人常掌门?”张九年一听,笑道:“你说的可是常崇义?”那汉子道:”正是。”张九年笑道:“常崇义不过管了烂柯山锦屏山两家,怎么变成了紫蚕派掌门人了?紫蚕派的总派不是在祁连山吗?”那汉子“哎呀”了一声,道:“现在虽是如此,可是你得看清楚形势啊。最近常崇义邀了众多高手已经准备火并峨眉山白枫堂了,白枫堂的薛定老堂主已经被常崇义控制在手了,白枫堂能抵得过这一节吗?而若是峨眉山白枫堂一败,白灼堂更是不堪一击。紫蚕派中原四大分派已经到手,祁连山总派又是如此乱斗,常崇义只手遮天,统一紫蚕派岂不是早晚的事儿?”

张九年笑道:“虽然如此,可四大分派中向来数白枫堂百余年来名声最响,和少林,太乙,点苍等几个名门大派均是世交,虽然薛定老堂主被擒,可是白枫堂也不会如此快地就束手就擒吧?”说罢便饮了一杯酒。

那汉子道:“哎呦,名声响亮算个什么?如今少林派低迷多年,点苍派与白枫堂的关系早不如当年了,而且常崇义现如今权势滔天,和铜鼎峰早就结成了联盟,点苍派哪里又去趟这趟浑水干嘛?只有太乙派确实已经和白枫堂联手了。可是陈通微陈通元两位道长武功虽好,却哪里及得上常崇义和他手下众多高手啊?依我看,白枫堂此役必败。”

张九年笑了笑,喝着酒看上去神色轻松,其实他心里可不轻松。这个汉子说的话可都不是虚话。虽然白枫堂不会必败,但目前来看,总是胜少败多。而墨乔听着更是紧张不已,从那时候常崇义派控制了薛伯伯,还派人追杀自己开始,她就知道常崇义和白枫堂必会开战。后来南宫行和常崇义又联手。虽然张九年一来二去杀了不少他们的高手,可是天下天下高手何其多,常崇义又是那样的权势,接着的事儿一定不好办。

她现在觉得应该早些赶往白枫堂了,到那里和薛诚大哥哥他们并肩作战才可以找机会报了常崇义的深仇大恨。

想到这里,她又想到当时在百草门和方小楼是怎么救了父亲母亲,而他们又怎么被陷害致死。后来方小楼又怎么和常崇义单打独斗,她知道方小楼武功真的高超至极,能够和常崇义打了平手。想起了和方小楼从悬崖跌落却大难不死,在那里养伤,又怎么到了徽州,怎么杀了飞天蜈蚣,南丛蛇仙,后来又是怎么在黄山被三个老道士陷害。怎么和方小楼分开,怎么遇到张九年。

这时又到徽州,关于方小楼的事儿又不禁在墨乔脑子里涌动出来,她再也忍不住了,好想大哭一场。

她回到了林罂粟和仙儿做的桌子上,拿起张九年喝酒的大酒杯,倒了酒便往嘴里灌。可是刚一下咽她就被辛辣的酒味呛住了,顿时喷了出来,重重地咳嗽了几声。

这时墨乔伏在臂弯里,终于忍不住放声哭了起来。周围人一见这如画里人一样的女子居然毫无征兆地痛苦,不禁都觉惊讶。林罂粟和仙儿急忙过来给她抚背安慰。这时却只有张九年知道墨乔的心事儿,心想她一个女子,却承受了这么大的压力,经过着这么多的事儿,真是难为她了。又想到自己了然无事,却不能替她解决这些事儿,而且有些心分二人,总是放不下仙儿,更给她增添了许多忧愁。哎,一个男人竟然连自己最心爱的女子都不能好好保护她,替她承担压力,真是枉为男人了。

墨乔哭了好一阵子才停了哭声,仙儿拿出帕子给她抚拭眼泪。这时几人要的面和饭菜已经全部上来了,四人吃了才继续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