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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章 一同出宫

2018-02-26发布 3398字

“起床了,今天我还要出宫,别忘了将令牌给我!”孝和将头埋在他颈窝小声的说道。

“等我下了朝回来,同你一同出宫,你还可以多睡一会儿!”晏连浦在她额际吻了一下说道。

“你要同我一起出宫?”孝和被他的话惊得精神起来,瞪大了眼睛看着他,“那怎么行,皇上私自出宫,被人知道了,可不得了了,岂不是坏了规矩!”

不知道为何,坏了规矩几个字从她口中说出来尤其的可爱,明明是个不受拘束的人,晏连浦搓了搓她的长发,看着毛茸茸的她说道:“偷偷出去就是了,今天韩为从京城出发去广州,朕也当做亲自出宫送他!”

“韩大人这个时候去广州,可不是得在路上过年了?”韩为上任两广总督可是要最少满三年才能回京,家眷是要带上的,所以路上行程缓慢,这个月份怕是连年都过不好了。

“所以朕才要亲自去送他,让他心里平衡一点!”

“哎!”孝和叹了口气,这荣华富贵哪里那么好享的,身为封疆大吏,连个新年都过不好,喻孝和甘心当个小宫女而不是中宫皇后,是因为比起皇后的位置,她这个在出云宫里混的小宫女倒是能睡个好觉,不必受晨昏定省的叨扰。

“怎么又叹气了?”晏连浦挨着她躺着侧脸问道,“今日出宫我们再去上次那家酒庄饮一杯如何?”

“冬天了,也不能泛舟了”喻孝和有些遗憾,晏连浦倒是很怀念那晚的月色,还有她吹奏的排箫,握着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见她闭着眼睛的脸上浮现了淡淡的笑意。

孝和肌肤白皙,这宝蓝色的斗篷衬得她愈发的清新,晏连浦掀了车帘向外看了一眼,这寒冬之时街面上的人却是熙熙攘攘,杨业赶着马车的速度都放缓了。

“大概是快过年了,都在采买年货!”孝和瞥了一眼说道,“每年都能升平盛世就好了!”

“朕也希望!”晏连浦撂了车帘,“若是西北的战事能解决,阿图什的威胁能够解除,最好不过了!”他身为帝王,远远近近的事情都装在心里。

他眉心又开始皱了起来,孝和握了晏连浦的手宽慰道:“回宫前我们放个孔明灯吧,可以许愿,我们就许国泰民安,升平盛世好不好?”

“什么是孔明灯?”晏连浦一脸不解的神色,她素来古灵精怪,只是不知道这次想出了什么主意。

“你连孔明灯都没放过?一会儿我来带你玩!”喻孝和突然觉得晏连浦一副傻白甜的样子,像个涉世未深的纯情小男生。

马车在雪地里行进的缓慢,在纯净的积雪路面留下两道深深地车辙印记,几乎晃悠了一个时辰才到了燕郊,送别韩为的地方。

晏连浦扶着孝和下马车,抬眼看去,那几树挂着雪淞的枯树旁是一身灰色斗篷的韩为,他身材颀长挺拔,在这白雪的背景中,袭来的寒风里,极为的飘渺,倒生出几分遗世独立的感觉来。

“微臣叩谢皇上相送!”韩为欲跪,晏连浦扶起了他。

“此去南海郡望爱卿不要辜负朕的期望,不仅要治海之乱,还要兴民之生,待三载后又一春,你我君臣再聚京中!”晏连浦双手抱拳相对,这次韩为却是跪了下去,铿锵说道:“微臣不负陛下重望!”

韩为被扶了起来,看了眼身在一旁的孝和,对晏连浦说道:“皇上,太后一党执迷不悔,这次以喻氏为由头是想让皇上彻底的陷入绝境,皇上一定要小心,而且微臣和徐圭都觉得付冰这个人并不可靠。一定要小心对待这个人。”

“韩大人,此去广州,路途迢迢,前路除了冬雪便是疾风,孝和希望大人一路顺风!”

韩为朝着喻孝和深深作了个揖,牵了马,一路向南去了,孝和晏连浦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越来越小,缩成天地中一粒细沙般方才上了马车向城中去。

“送别了韩为你一定心里很不好受吧?”孝和想着他们共同辅佐晏连浦登位,是太子亲信,必定感情甚笃,这也是晏连浦一时间为何如此恨聂步的缘由。

“伯先为人洒脱,向来睿智风趣,此去广州朕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只希望一切顺利!”晏连浦掀了车帘还是向着韩为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除了茫茫的一片白和几树枯木外再无其他了。

“那等到我们放孔明灯的时候也把他写进去如何,希望韩大人一路顺风,平安卸任!”

晏连浦笑了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你的孔明灯可以写多少故事,朕倒是很好奇!不过一会儿到了喻府,你要如何劝说喻大人?”

“也没什么好办法,不过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了,让父亲多想想我和兄长的处境,想必他就能释然不少了。”

孝和也是够为难的,晏连浦揽了她的肩膀拍了拍以示安慰。

马车再次进城,朝着喻府的方向去了,果然是守卫森严,里外三层侍卫,这一条巷子里只有喻府和原来的聂府两家,两家隔着约几百米,本就安静,这一围上更是门可罗雀了。

晏连浦带着孝和下了马车,喻府——与自己姓名相同的这个女子长大的地方,孝和没有丝毫的记忆,可是行至门前却心里思绪万千。

这府里的一棵棵银杏树,虽光秃的立在那里,孝和却莫名的回想起很多,有秋千,有遍地的金黄,还有年少的兄长和聂步,以及一个飞扬的少女明媚骄傲……这记忆仿佛是她忘记了许久又想起来的一般,让她周身通透。

“孝和?”是一阵苍老又哀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孝和回头看去,是母亲!她又见到母亲了!身边还跟着一个年轻的女子,怀着身孕,想必就是嫂嫂秦素映,曾为自己在聂府疗伤的人,只可惜她当日昏迷没有记忆。

“娘亲!”孝和被林氏抱在怀里,喻家正值祸患之时,林氏见到了思念的女儿自然是情绪激动,孝和也是难以自持,两人相拥而泣好一会儿,好在林氏顾及着皇上在,才止住了哭意,福了福身子请安,晏连浦抚了抚孝和后背,怕她恸哭伤了身。

“娘亲可过得好?消瘦了许多,父亲呢?”孝和拿了帕子拭去了林氏脸上的泪问道,母亲素来养尊处优,保养极好,大抵是忧心喻家,苍老了几分。

“我倒是无碍,只是你父亲卧病在床,昨日病倒了!”林氏说着擦了擦眼泪,孝和脸上一惊连忙问秦素映,“嫂嫂,父亲的病可要紧?”

秦氏叹了口气道:“是急火攻心,静心修养才是,不过听你来高兴了很多,快去看看父亲大人吧!”

孝和顾不及身后的晏连浦,自己向内院跑去,进了屋便扑倒在病榻前,果然平日里意气风发的喻正卿此时躺在榻上,散着头发竟像是头发一夜之间白了不少。

“孝和,你回来了?日日担心你在宫里的情况,就怕家里连累你,见你安全便好!”说着喻正卿咳了两声,孝和如今的身份尴尬,若真是喻家出事恐难自保。

孝和着急要倒一杯水给父亲,晏连浦见她心焦得很,怕她烫了手,接了茶碗亲自倒了一杯递了过去,喻正卿见是皇上在,欲起身请安。

“喻大人免礼,既是有恙在身还是休息吧!”

喻正卿看着晏连浦脸上一丝愧色,“老臣一着不慎便连累了孝和和青帆,晚节不保!”晏连浦知道喻氏的祸是逃不过的,不过是党争的牺牲品,喻氏的地位身份都是处在风口浪尖上,难以逃脱这一波浪的侵袭。

“父亲,女儿是喻家的人,应与喻氏共进退,何谈什么连累!”

“不!”喻青帆喝了口水好了不少,支撑起身体道:“你护好自己,不要管我们,这一劫怕是逃不过去了!”喻青帆老了,再没有年轻时的稳重自持和镇静了,面对这样的危机他脸上和心里都是藏不住的恐惧,大概也是叛离了太后党之后的心病,此刻都爆发出来了。

晏连浦不想打扰他们父女二人说话,便起身出了卧房,见秦素映正候在外面,晏连浦走过去,问道:“青帆从西北寄回来的家书可有说他在那边的情况?”

秦素映点了点头,她曾在营中为军医,随着喻青帆征战多年,夫妻间无话不谈,所以秦素映知道的或许有时候要比晏连浦还要多,“西北的情况并不乐观,而且青帆还负伤了,不知道他恢复的如何,是最后一次回纥人袭扰边城时受的伤,听闻荣惠亲王也负了伤!好在是休战了,他也能有时间养伤!”

秦素映摸了摸肚子,她真想回到西北去,守在喻青帆的身边,照顾身在苦寒之地受了伤的他,可是他如今这个月份了,已经不能再受任何劳顿之苦。

“青帆武艺高强又是主帅,怎么会轻易受伤?朕接到的密信里只说是为了保护荣惠亲王,而且他还提醒朕要小心付冰这个人!”晏连浦开始怀疑付冰,这个倒戈过来的人似乎并不是很可靠。

“皇上,看来心里有些话是不敢说的太明,想必青帆也是顾及和嫔在宫里,实则是付冰有意以荣惠亲王诱敌急欲建功,青帆觉得危险便救了晏遇尘,挫了付冰的计策,自己也受了伤!”秦素映冷着脸说道,“而且这个付冰怕是个双面细作,既投靠皇上,同样也为了更大的利益效力于太后!”

晏连浦也不是没想过,只是之前为了找寻孝和的下落不得已用了这个人,几次三番晏连浦都觉得和嫔有意在自己面前提及付冰,看来这对兄妹真是野心不小。

“皇上,有一句话不知道民女当不当问?”这个问题也是喻青帆在信中托付的,本是希望喻正卿能够质问皇上,可如今喻家的形势,她也只能冒大不韪去问。

“你讲!”

秦素映松了口气,定了心神问道:“皇上,废了后位让孝和身份尴尬的留在出云宫难道皇上的初衷?如今这个局面难道皇上还打算就这样让孝和在宫里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