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蝗腾达!哎呀!李大人,这倒是个好主意!大王,若是真能用这漫天的设计出一道美味的菜肴来,相信到时候把这害虫变成美味端上咱们的餐桌,相信用不了多少日子,这飞蝗便会被老百姓吃绝了!”
“是啊!咱们到时候还可以举办美食大赛!让各位大厨献上各种美味佳肴,材料就用飞蝗!”
“真是个好主意啊!单单就这个名字,就能吸引老百姓们加入进来啊!毕竟,谁不想飞黄腾达啊!”
“就是就是!”
……
此言一出,便立刻得到了其他官员的一致赞同。
钱镠想了想说:“法子倒是个好法子,名字也是个好名字,但是,你们瞧瞧外面,这月半载的估计吃不干净,到时候咱们没把他们吃干净了,恐怕它们已经先将百姓的庄稼给吃干净了!”
其实,钱镠说的虽然是实话,但他其实还是存着一份私心的。
什么样的私心呢?那就是,他想要的办法,不仅仅是要消除这漫天的飞蝗,更要让自己在老百姓心目中重新树立起往日的威仪来。
毕竟,外面的谣言传得沸沸扬扬的特别不好听,若是靠老百姓吃光这些飞蝗,那就算是真的吃光了,可是他德不配位,所以受不住玉册金印的谣言将会跟随他一辈子!
作为一位王者,他虽爱民如子,但这种被百姓反咬一口的事情是绝对不允许发生的!
见钱镠反对,这时,又有人站出来说:“大王先前可以射潮,这一次同样也可以射飞蝗!依大王的箭法,不需几天,便可以将那些该死的飞蝗都消灭干净!”
此人话音刚落,便有人站出来反对:“飞蝗跟射潮能相提并论吗?射潮是固定的地点,大王只需带人连射四箭就可以射退!这些飞蝗都长着翅膀,乌压压的满天飞,整个吴越国到处都是!难不成,你想让大王整天什么事都不做,天天拿着弓弩去射飞蝗吗?”
之前发言的官员闻言,立刻反驳:“那你有什么好的法子你倒是说出来啊!光站在这儿较真有意思吗?”
“臣的意思是,大王可以带人祭天!之前大王过江时曾遇礁石,当时是两条龙化作龙卷风前来相助,才帮大王安全躲过礁石的!这证明大王是命中注定有神灵相助,所以,如果大王去祭天的话,说不定就能赶走那些飞蝗!”
“说不定?你都说了说不定!你的意思是让大王想祭天看看,能赶走就赶走,赶不走再说?大王是一国之王,是随随便便就可以做没把握的事的吗?万一祭天不灵验,那岂不是在老百姓面前丢脸?”
“你!”
“哼!”
见二人越吵越凶,钱镠听得头都大了!
他拍了拍桌子说:“好了!本王找你们来不是让你们耍横斗嘴的!看你们也吵不出个子丑寅卯来,都退下吧!”
待臣子们一一退下之后,传瓘走过来说:“父王,您看,如果用火烤怎么样?”
钱镠想了想摇了摇头说:“飞蝗怕火倒是真的,但是你别忘了!飞蝗都在天上,咱们总不能把火生到天上去吧?而且,现在正是漫山遍野的都是庄稼,又恰逢大旱天,火一烤那庄稼不是全烧起来了?老百姓还不得哭死啊!”
“既然火不行,那要是用水呢?”传瓘仍不死心。
“儿子,那些个玩意儿都是带翅膀的,会飞!你难不成要飞上天去掐着它们的脖子将他们摁到水里边去?不成不成!”钱镠当即否决了传瓘的提议。
“火烧不成,水淹不成,那儿子可就真没办法了!”传瓘原本想替父王分忧,可是无奈智商受限,无奈地摊了摊手说。
“你的心意父王明白了,你退下吧!让父王再好好思量思量!记住,爹大风大浪都过来了,怎能被这一场小小的蝗灾给难住?这天底下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儿!总会有法子的!”钱镠反而安慰起传瓘来。
“是!儿子告退!”传瓘转身离开大殿。
此时,偌大的一个大殿只剩下钱镠和两名侍卫,显得空空荡荡的,侍卫小心翼翼地上前说:“大王!您已经操劳了一天了,该休息休息了!可别累坏了身子!”
“哎!本王哪有心思休息啊!这飞蝗一日不除,本王便一日心里难安啊!”钱镠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来缓解心里的压抑。
“法子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想出来的,大王还是保重身体最要紧!”
侍卫也很想帮钱镠想出一个法子来,但奈何脑容量有限,只能不停地劝钱镠休息,这或许是他能想到能做到的最实际的事情了吧!
“别劝了!本王休息不下的!”钱镠将右胳膊搁在桌子上,手撑住半个脑袋,语气略带疲惫地说。
“大王!要不,卑职去找叶简叶大人过来问问?兴许,他有什么好的主意也说不定啊!”侍卫见钱镠如此疲惫不堪于心不忍,便想方设法地想为他分忧,于是,便想起叶简这个神算子来。
“对呀!本王怎么把他给忘了?好小子!挺有门道嘛!快去!去吧叶简给我找来!”
钱镠一听到叶简两个字,顿时浑身的疲惫一扫而光,心说这可是个救世主啊!不仅能掐会算,而且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是个难得的旷世奇才。
“是大王!卑职这就去请!”见钱镠情绪总算是上来了,侍卫颠儿颠儿地跑出大殿,一路小跑着去请叶简。
等侍卫赶到时,叶简正在藤椅上小憩,侍卫也顾不得那么多,愣是硬着心肠将他给叫醒了。听说大王遇到了难题,叶简立刻爬起来,胡乱披了一件衣服便匆匆忙忙地赶来了。
一路上,侍卫算是彻底打开话匣子,唠唠叨叨地嘱咐个没完。
“大王近日来太过劳累,叶大人说话可得注意着点儿分寸!千万不能惹大王生气!”
“叶简知道!”
“今日卑职与大王外出查访灾情时,遇到了一群不识好歹的刁民,围成一团在那议论大王,话说得是要多难听有多难听,意思就是这次灾情就是大王得到了玉册金印却压不住造成的,大王嘴上虽然不说,其实心里着急着呢!”
“叶简明白!”
“叶大人若是有什么好的法子,可一定不要藏着掖着,一定得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地都给说出来道出来从心里面掏出来,免得让大王忧心!”
“叶简会的!”
二人一路说着说着,一抬头,发现已经来到了大殿前,侍卫做了个请的动作,将叶简请进了大殿,而后,便跟在叶简的身后走了进来。
“大王!您找叶简有事!”叶简行了个礼说。
钱镠打量了一眼面前的叶简,看到他披头撒发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差点儿忍不住笑出声来。但一想到那漫天的飞蝗和老农们背后对他的百般诋毁与议论,钱镠便再也笑不出来了。
钱镠也不绕弯子,清了清嗓子直接说:“此次飞蝗一事闹得百姓终日惶惶不安,若是治不了这蝗灾,恐怕从此失了民心,你看有没有什么法子可以一举消灭这些害虫的?”
叶简动了动手指微闭着眼掐指一算,突然睁开眼睛快步走到窗口处,抬头看着外面乌压压的天空说:“五日之后,将会有一场大风,此风将会连刮数日,蝗虫体轻受不住,必然会被刮到江河中淹死,大王可以选择在那几日设堂祭天,到时候老百姓自然会相信是大王的诚意感动了上天,才将蝗虫消灭的!”
钱镠微笑着点了点头:“好!那就按你说得办!”随后,钱镠便命人安排祭天的事宜。
五天之后的清晨,叶简再次前来提醒:“大王!一定要记住,祭天的时辰要拖延到午时,那时候才会起风!”
钱镠默默记下。
之后,钱镠便穿上大唐朝廷送来的红袍,戴上王冠,率领自己的子孙嫔妃与文武百官盛装出宫,在都会堂与各神庙举行了一场隆重的祭天仪式。
那一日,杭州城的老百姓都前来观看,虽然此时正是七月份,理应烈日当头,但黑压压的飞蝗遮住了太阳,让整个世界都变得昏暗起来。
百姓们见钱镠率领众人跪地祈祷,免不了一番窃窃私语,众人都想知道,这位曾经射潮的海龙王这一次能不能再次赶走飞蝗。
午时一到,钱镠突然仰天长啸:“如果上天怜我吴越子民,就来一场大风把那些招人恨的害虫都吹到江河湖海中淹死吧!”
话音刚落,天空突然变得更黑了。
围观的百姓吓得挤成一团,正在大家不知道将有什么事发生的时候,这时候,天空中突然刮来一阵大风,只见漫天的飞蝗像被扬起的黑沙一般,迅速吹到到旁边的大河里。昏暗的天空因为飞蝗的减少而瞬间变得明亮起来。
顿时,成群结队的百姓们开始欢呼起来,有人开始带头高喊。
“快看!起风了!起风了!”
“不愧是海龙王!原来,大王真的可以呼风唤雨啊!你们瞧!这大风像是铁锨似的,把飞蝗都铲起来扔进水里淹死了!”
“大王威武啊!”
“大王简直就是天神下凡,下来保护咱们吴越国的老百姓的!”
……
“大王威武!大王威武!”
老百姓的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钱镠看到百姓发自内心的欢呼声,忍不住扭头与旁边的叶简相视一笑。
这一场风来的正是时候,而且风速快风力大,接连在吴越国刮了好几天。数日之后,原本遮天蔽日的飞蝗,如今成片成片的被吹进水中活活淹死,原本黑压压的天空终于重见天日!
这一招借风使力,让钱镠既安定了民心,又稳固了地位,百姓至此对他是海龙王的传言更是坚信不疑。
困扰了钱镠多日的灾情解除了,往日的威信又找回来了,身心俱疲的钱镠回宫后倒头便呼呼大睡,这一觉,让他一睡便到日上三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