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看。”范晖向前挤去。
山坳里,一个不足十平方米地平地上,坐着一伙十几个人,为首的是一个小胡子,他拿着枪不断挥舞:“让你们退回去,听见没有?信不信军爷送你们上西天?”
这些人清一色都是冲锋枪,怪不得很牛气!
而范晖这边,大都是手枪,冲锋枪也就两支,都不到人家的零头,这些手上也只能忍气吞声。
“为什么我们不能过去?这山路是你家的?”范晖皱起了眉。
“哟霍,哪来的狂妄小子?”小胡子嘲笑道。
“哈哈哈……”其他大兵笑得人仰马翻。
“你管我哪里来?我们要从这里过去,凭什么不让我们过?”范晖冷冷地说。
“凭的是老子手里的家伙,小子,怎么,不服气?”小胡子把冲锋枪指向范晖的额头。
“保险开了没?”范晖笑道。
“有种,我就开给你看看……”小胡子拉了一下保险栓,又抬起枪。
但枪刚刚抬起,范晖以讯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枪夺了过来,接着又用左手掐住小胡子的脖子,把他拉到面前!
“哒哒哒……”
范晖手中的冲锋枪欢快地响了起来,扫向挤挨在一起的十几个军阀武装……
范晖手里的冲锋枪已经没有了子弹,他把那支冲锋枪一扔,从怀里抽出一只手枪来,顶在大胡子的大阳穴。
“啪!”
一声脆响,大胡子头脑喷射出一股血酱,瘫软在地……
随着枪声,整个场面一片寂静!
大家都木然地看着一地的尸体,胆小一点的人冷汗都冒了出来,没有一点得胜者的喜悦场景。
好久,登胜才轻声问:“范晖兄弟,为什么不留着他,问问情况,看他们是那支队伍的也好啊。”
“问什么?如果他们是哪个一万多人的大军阀,到时你怎么办?”范晖笑了笑。
“这个……”一万多人?上千人的队伍吴垴坎都惹不起,更别说是他们这些手下了。
“没话说了吧?把他打死,也不用想他是谁的人,晚上能睡安稳觉,何乐而不为?”范晖轻松地说。
经此一役,那些手下人看范晖的脸色都已经不同!
刚开始,他们从小道消息得知,他只是靠着吉娜小姐的关系,成了这次出征的指挥官,但这些人除了登胜和登猛,没有一个服气的,一看外面那么年青,白面书生一个,能有多大本事?
可是,面对着十几个手拿冲锋枪的大兵,面不改色,果断决绝,冷酷无情,就是吴垴坎在这里,也不过如此!
范晖的目光所到之处,那些汉子纷纷回避,不敢再看他那充满笑意的目光,一个个手下心惊胆颤,敬畏中带着恐惧。
范晖看着一个个目瞪口呆的手下,笑道:“搜他们身上呀,不想发财吗?”
那些在刀口上添血的大兵们,为人押运毒品,可是富得流油,一听这话,三十几个壮汉一窝蜂地翻找了起来。
他们把搜出来的金条和钱财堆在一块布上,看看隆起的高度,这一次,收获不少。
“数一数,按人头分了。”范晖点燃一只烟,望着大山里的天空。
“分了?”登猛很震惊。
一般来说,每次出任务的缴获,都要上交,然后组织按提成发奖金,像这种私自瓜分财产的情况以前从未听说过。
“你是不是嫌少啊?你如果高姿态,不要也罢。”范晖转头看向他。
“不……不是!”登猛惶然低下了头。
“你记住,这次出行,我说了算。”范晖冷冷地说。
“是!”登猛心中凛然。
得到钱财的那些汉子都用充满感激的目光看着范晖,对他更加敬服。
一行人又往前走,天黑的时候,也到了一个山口,从山口往里看,前方开阔地土地上建有几间简陋的草棚,简陋的程度,比范晖以前占据的黑石山寨更盛。
草棚前面,依稀的光影中,看到二十几个光着膀子不同年龄的人在劳作,周围有大兵端着枪在看着。
“不能再往前走了,再往前走就被发现了。”登胜说。
范晖点了点头,拿出望远镜看了一会,皱眉沉思。
“接下来怎么办?”登猛也说。
“拿到冲锋枪的人把手枪交给我。”范晖说着。
那些从拦路大兵的手中拿到冲锋枪的人依言交出了手枪,范晖用一个装食物的衣袋装了,提了提,试试重量,一面吩咐道:“登胜、登猛。”
“到!”两人异口同声。
“你两人各带一个小队,夜深后,分左右悄悄靠近,等到里面的枪声一响,立即带人冲进去,要快,知道吗?”
“知道!”
叮嘱完,范晖就进入一边的丛林,转眼间,就消失在众人面前。
他绕开这个毒品加工厂可能设置的明哨暗哨,摸到了草棚不远处,潜伏在草丛中一动不动。
算算日子,今天是农历二十四,月亮很晚才出来,后半夜的时候,正是圆月当顶的时候,那时就是扫荡毒品加工厂的最佳时机。
在大山里玩潜伏,最让人受不了就是蚊子,被盯得麻麻痒痒,却不能用手去拍,寂静的山中,“啪”的一声轻响往往会传得很远,可能会给自己带来灾难性的后果。
其次就是湿气重,天气冷,伏在草丛里一会,露珠就打湿了全身。高山上,温度在晚上变得很低,山风吹来,冷得范晖直打哆嗦。
好不容易等到那几间草棚里没有了动静,他才爬起来,凭着感觉,走向那间干苦活的人住的草棚。
他推开草棚,立在门口,侧耳倾听,里面鼾然大作。从圆木夹着的缝隙中间透进来的月光,看到草棚里横七竖八地躺满了人,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
“阮怀山、阮怀山……”范晖轻轻喊叫。
“谁呀?”阮怀山翻身坐了起来,恾然地看着门口,他看不清楚来人,只看到一团黑影。
“我,范晖。”
“你……来了?”阮怀山想起了这个人,兴奋地站了起来。
“这里有十几只手枪,拿着。”范晖把布袋扔了过去。
阮怀山急忙推醒其他人,把武器分发下去。
“就你一个人来吗?”阮怀山问。
“当然不是了,你对这里的地势熟悉,你来指挥,枪声一响,外面的人就会冲进来,里应外合!”范晖说。
“可是,他们的人手里都有轻重武器,这十来支枪怕是不顶事呀。”阮怀山有些担忧。
“你们的任务就是牵制住敌人就行,不让你去冲锋,怕什么?”范晖说。
“那好吧,兄弟们,都跟我走。”阮怀山带领草棚里面的人走到隔壁一大最大的草棚附近,埋伏好。
三爷说得没错,阮怀山还是有一些可取之处的,里面的人好像都很听他指挥,人脉关系不错。
“呯!”
一声枪响划过夜空,响彻了整个山谷……
阮怀山带人围着的那个草棚,当即就有人端枪冲了出来,阮怀山当机立断,又是几枪,当头的人马上栽倒在地!
一时间,枪声大作!
外围的登胜和登猛听到枪声,也带人呐喊着冲了进来。
现在他不但对范晖言听计从,感思戴德,而且充满了敬佩,他发现,面前的这个年青人手段越来越神秘,单是能随意进入戒备森严的毒品加工厂,就不是他能望其项背的。
阮怀山对这里的情况了然于胸,不一会儿功夫就把几袋子麻袋拖到范晖面前。
范晖打开一一过目,有泰珠,有毒品,有金条,另外,还从地下库房里搬出了一堆枪支弹药……
范晖提着那袋子黄金,对阮怀山说:“这个你帮我藏好,等有空的时候,亲自送到老挝白木绵赌场,交给阿飞。”
湄公河岸边的白木绵赌场,阮怀山是听说过的,当下点点头,拿着那袋子东西去藏了。
登胜和登猛追了一路,捡了几枝枪,天亮时,就回来了。
范晖把阮怀山介绍给登胜和登猛两人。
等大家都列队站好,范晖才说:“这场战斗,大家都打得很好,很卖命,这里搜出了两袋子泰珠,老规矩,按人头分了。至于毒品,就带回去给吉娜交差,那些半成品和原材料,就交给阮怀山,以后这个毒品加工厂由他负责。枪支弹药也就交给他吧,他的人没有武器……”
登胜和登猛虽然觉得有些不妥,但有了被范晖训斥的前车之辙,谁也不敢再出言质疑。
这种分配,就个人而言,都是皆大欢喜,人人振奋,他俩也不好说什么了。
从一名苦工,转眼间,成了执撑一方的大佬,阮怀山也是欣喜若狂!
一行人胜利凯旋,回到大其力,月宫赌场。
吉娜望着几袋子白粉,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又亲自尝了尝品质,才问:“死伤了多少人?”
“伤了五六个吧,都没死。”登胜说。
“那个毒品加工厂难道没有人看守吗?”吉娜疑惑地问。
“有呀,人数也不少呢,但都被我们打跑了!”登胜也用一种崇拜的眼光看向范晖。
“好了,我知道了,你俩先出去吧。”吉娜对登胜和登猛挥挥手。
待他两人走出办公室,吉娜才赞赏说:“看不出来你挺能干的哟。”
“过奖了,我不就是为你挣脸嘛。”范晖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
“为我?那个毒品加工厂你都交给了什么阮怀山,他不是你的人吗?”吉娜嘲笑道。
“什么你的我的,我的就是你的,你的也是我的,咱们一家人嘛,何分彼此?”范晖笑笑。
“但愿如此吧。”吉娜不置可否,“不过,毒品加工厂有地方武装支持,背景很复杂,能不能守得住,就看你的了。”
“能不能守得住,就看阮怀山的了,晖爷我帮他只能帮到这里了,他要是不成气,那就继续做他的苦工吧。”范晖无所谓,他不可能去大山里守着几间草棚,即便再赚钱。
“难道他不是你的人?”吉娜诧异地问。
“我只是受人所托,帮他一把而已,我和他连朋友都算不上。”范晖说的是实话,他和阮怀山之前还有过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