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张老板,你得先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我得考虑我的兄弟们的安全。”范晖打断了张老板的诉说。
“是这样的,你们坐的那艘货船的白老板和我很熟,他就是为我送货的,他告诉了我,他看到的一切,所以我就派人留意垴坎的一举一动,你和他的争斗,我基本上都知道,今天我的手下来汇报说,大其力街上多了不少华夏青年,我就跑来看看了,没想到,就认识了老弟……”张威说了来龙去脉。
“原来如此,我还吓了一跳呢。”范晖心里放心不少。
“既然老弟明白了缘由,那我们一起去茶馆坐坐,好好谈谈如何?”张威真诚地邀请。
范晖点了点头,那无所谓,了解一下这里的情况也好。
于是,两人就一起来到一家简易的茶馆,交谈起来。
从交谈中得知,张威原来是华夏北方人,自小家境贫寒,三岁丧父,小学都没毕业,做过赤脚医生,后来依靠本地的林木资源,做了木材生意,赚了第一桶金。
再后来,就闯荡老挝,开赌场。
在老挝开赌场是合法的,他靠着头脑和大批内地有钱的华夏人,赚了不少钱。通过老挝政府买了一个小岛,属于老挝波乔东鹏县境内,紧邻湄公河,与泰国的清盛、缅甸的大其力隔河相望,是名副其实的金三角。
得到这个小岛后,他成立了一个老挝金三角经济特区,这个老挝金三角经济特区是经老挝政府批准,是在除国防、外交、司法权外实行高度自治的特区,做为世界上首个“企业境外”特区,拥有自己的保安队和税务局的。
在特区里,最大最豪华的一幢建筑是白木绵赌场,这个白木绵赌场也是特区里的主要收入来源,以前每天都有富商们乘坐游船偷渡过来这里赌钱,生意可谓兴隆,日进万金。
可是,白木棉的出现,让湄公河对岸的月宫赌场的生意一落千丈,垴坎因此怀恨在心,后来就绑架了他的一船客人,虽然他支付了一笔不菲的赎金,解救了客人,但从此以后,来往他的白木棉赌场的客人渐渐地就稀了……
听完张老板如此开诚布公的谈话,范晖笑了。
这是一个同道,张老家在老挝买了一块钱,做特区,他也在津巴布韦买了一块地,做一个自治州,两人有相似之处,都是性情中人。
”老弟,如果你愿意帮我,我河对岸去,我让你做岛上的保安局长,负责经济特区的安全……“张威真诚地说。
“如果张老板真心想合作,我介绍一个人给你,也一样能够胜任,你看可好?”范晖笑笑。
“哦?什么人?”张威有些好奇地问。
“就是和我一起来的一个兄弟,他就阿飞,刚刚应聘进了月宫赌场,人挺不错的。”范晖说。
“你的兄弟自然不错,但你为什么不愿意帮我呢?”张威有些遗憾。
“我不愿意出风头,再说,我还在华夏一个城市里读书呢,在这里待不长,也就一个多月时间。”范晖也倒出实情。
“那行,你把他叫来,我一定委以重任。”
既然知道他不愿意出风头,张威也不好勉强,再说,他兄弟在他那里做,这个人一定不会置之不顾的,结果是一样的。
范晖和张老板喝完了茶,就向月宫赌场走去,阿飞他们还在里面办手续呢。
“他又不认识咱们,凭什么要找我们的麻烦?”阿飞不解地问。
“他被打得那么惨,心里面对华夏人早已经有成见,认不认识已经不重要了。”范晖解释道。
以前在滨海市找工作的时候,就经常看到工厂的招工牌上注明,某个地方的人不要的字样,因为某个地方的人在该工厂经常结伙闹事打架。
“那怎么办?月宫赌场是进不去了,其他兄弟只进了周边的一会小酒馆,对垴坎的老巢根本就插不上了。”阿飞失望地说。
“进月宫赌场的事情,我来想办法,我先介绍你们去一个地方先。”范晖说。
“什么地方?”阿飞嘿嘿笑着问,应聘保安别人都不要范晖的,终于找到了一点小平衡,让他心里直想笑。
“河对岸。那里是老挝的地界,小岛上是一个经济特区,华夏人开的,你过去那里做保安局长。”范晖平淡地说。
“保安局长?”阿飞看了看湄公河对面小岛上一个若隐若现的圆形建筑,不由好奇。
“严格一点来说,是警察局长吧,因为经济特区里有很大的自治权,自己管自己,老挝政府不管……”范晖介绍。
“我靠,你那来的门路呀?出去转了一圈,是不是又认识岛上特区老板的女儿了?你的桃花运是好了点,别人拍马都追不上!”阿飞挤了挤眼睛,一副我很懂的意思。
“狗日的你大脑里净装些什么玩意?我是那样的人吗?……咦,那个张老板有女儿吗?你们去以后帮我留意一下……”范晖笑骂完,又一副后悔不跌的样子。
“……”几个兄弟。
几个人就在河岸边找到一艘破旧得不能再破旧的小船,让船老板送他们到河对岸。
船老板高兴地解了船索,笑呵呵地让他们上船,不由得他不笑,他这破船,估计得会游泳的人才敢坐。
如果不是身临其境,这条湄公河,在华夏,都能找到相似的好几条,没有什么特色,河水都是浑的,看不见底,但这里很不同,河对岸就是不同的另一个国家,就这么神奇,就这么风骚。
由于金三角地理位置特殊,偏僻,道路不通,山高皇帝远,各国政府的政令在这里的影响力不大,沿岸并没有铁丝网或者边防军巡逻,所以,可以自由出入,有很多缅甸人,早上去泰国的清盛干活挣钱,晚上回缅甸的家中睡觉。
小船慢慢悠悠走了十几二十分钟,才到了对岸。
范晖让船老板等他一下,他带阿飞他们去找张老板,安排好事情以后,他又坐着那艘船回了大其力。
他要留在大其力,一方面想方法进入月宫赌场,俗话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另一方面,他得留意一下那些留在大其力其他场子里的兄弟,现在阿飞对这里还不熟悉,一时顾不上。
怎么才能进入月宫赌场,这可是个技术活,赌场里最缺的职位是保安,但应聘保安时,别人根本看不上他。
再说,这里不比大城市,有很多工作机会,白天大街上走的,至少有一半是来探险旅游的人。
他只好在大其力街上闲逛,寻找办法,这里看看,那里聊聊。
晚上的时候,他经过一家酒馆,看到了一个熟人,不由得笑了。
这个人就是他和小毛在泰国购买枪支的时候认识的坤吉,清盛水上警察局的职员,估计因为上次的事情被开了,跑到河对岸来借酒浇愁吧。
范晖走到坤吉的身边,坐了下来,笑着说:“一个人喝酒,多没劲!”
坤吉一边在喝酒,一边在想心事,听到说话声,霍然地抬起头来,当看到来人时,大吃一惊,站起来,指着他说:“你……你……”
“别你、你、你的了,咱俩又不是不认识,老朋友了都,”范晖叫酒馆的服务员添了碗筷,又很真诚地问,“老哥,一向可好?”
“好!好!好个雷子!”坤吉没好气的说。
“雷子是什么玩意?”范晖好像个好奇宝宝,还仰着脸。
“你有种!你就不怕泰国警察来抓你么?”坤吉实在拿他没有办法。
“抓啥抓,你抓我,我抓你,没完没了,烦不烦呀?”范晖像得道高僧似的,有一种酒肉穿肠过,佛在心中留的意境。
“唉,你倒是过得舒服了,害得我倒了大霉,我怎么会去认识你这种人呢?”坤吉很苦逼的样子。
“其实呀,我也不想闹成这样,是你那个胖子同事不地道,想敲诈我,我是他能敲诈得了的么?”范晖喝着小酒,摇了摇头。
“胖子是有些不对,可你做得太狠了,要不是我有点背景关系,早就被枪毙掉了,知道吗?”坤吉还是不能释怀。
“我一直把你当成好朋友呀,你看,我现在满世界在找你,就是给你赔罪的。”范晖举起杯,敬了他一杯。
坤吉不相信地皱起了眉头:“你找我?”
“那当然,你看看,我把你应该得到的那一份带来了。”范晖说着就摸出三根金条来,悄悄从桌子底下递过去。
金条是胡三寻找山洞的时候发现的,本来范晖想把这些东西和物资放在一起,后来想了想,还是拿来用了,在这个钱就是大爷的金三角,没有钱肯定寸步难行。
坤吉手中感觉到沉甸甸的东西,缩回手来一看,再一次惊呆了!
“你……你这是哪来的?”坤吉结结巴巴地说,好久都回不过神来。
“当然是把从你们那里拿来的东西卖了,我又用不上,留在身边当柴烧呀?”范晖说得理所当然。
“你卖给谁呀?”坤吉茫然地问。
“卖给了张老板。”范晖说。
“哪个张老板?”坤吉不明白。
“老挝金三角经济特区的张老板。”范晖说。
“你认识他?……对了,你们一样是华夏人……”坤吉恍然大悟。
“哪里人不重要,重要的是跟谁能挣钱就行。”范晖笑笑。
“你现在为他做事?”坤吉又问。
“不,我和他只是经常有一些交易,如此而已。”范晖表明立场,自己是个自由身。
“那你现在想干什么?”坤吉对他的态度好了很多,金条带来的效果真不是盖的。
拿了东西还不跑,还来找他,说明也是个很讲义气的人,从这一点,坤吉对范晖有了不少好感。
“我想跟着垴坎混,他才是湄公河一带的霸主,可惜,没有门路,想成为他赌场的一名保安都进不去。”范晖说了自己应聘的过程。
“我有办法。”坤吉平静地说。
“你说得没错,”坤吉点了点,“我认识吴垴坎组织中的二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