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渊在云眉姑身上连拍七十二掌,掌掌拍向她的穴道。
但他自己却额前泛汗,喘息声急骤而起,显而易见他已替那少女打通了玄关八脉,只差任、督二穴了。
他长吸一口气,忙盘膝坐干地下,只见他这时盘膝而坐,两手相合,瞑目垂首,安祥之极。
几乎就在同时,云眉姑忽然睁开了星眸,也轻轻地自床上坐了起来,理了理紊乱的秀发。
她眸光一闪。
脸色随之一变,嘴角忽然露出一丝阴狠冷酷的微笑一望向沙渊。
她暗忖道:“我现在杀他易如反掌,只要轻轻一推,他便走火人魔那样岂不就少掉日后许多的麻烦。”
旋即另一个念头又涌进了她的脑海里,她紧咬着嘴唇,暗道:“我最主要的目的是要得到敦煌十沙功。
现在他虽然把敦煌十沙功的真气贯进了我的脉穴之中,而我却无法利用敦煌十沙功的真气伤人。要学会敦煌十沙功只有设法夺取他体内的精髓。”
“自己既已会”移花接木“大法,何不试试此法的功效,设法把他体内的真力接引至自己身上,那自己岂不是等于练了敦煌十沙功,陡增数十年的功力。”
她想到这里,面上不由一阵飞红。
思虑了一会又忖思道:“反正我已不想嫁人,自己虽然失了身子,却能得到绝世神功……小达摩。这都是你一手造成的,我为了报仇,只有牺牲自己了……
“可恨的小达摩,我一定让你瞧瞧我是怎么样的女人。“
她恨得银牙一咬,玉掌轻轻一斜,屋内狂风顿起,摆在桌上的盏孤灯立时熄灭。
室内漆黑如墨,风声飒飒里,窗棂格格作晌,砰的一声,窗子关起来了,室中更黑了。
沙渊此时正在调自己耗去的功力,鼻息中忽然闻到一股幽兰的异香,他心神一阵摇晃,不自觉地睁开了眼睛。
“啊!”他只觉得自己触到一个软绵绵的身躯,人体光滑有如白脂膏玉似的,他心神一颤,那股幽香使他神智混肴,他不觉之中把投入怀中的玉蛇般的身体紧紧地搂住。
于是,两人的身子紧紧地缠在一起……
云眉姑星目微睁。面色冰冷异常,但她的身子却开始摆动了,那两片红红的嘴唇向沙渊的嘴上吻去……她觉得他的胡髯如针般地刺痛了她,但她却忍受下来了,因为她的牺牲是急切的需要付出相等的代价。
黑夜中,两人的身子摇颤着,肉体很快便密舍在一起……
云眉姑的脸上没一丝快乐的感觉,她只觉得痛苦异常,但她却默默地忍受着身体上的痛苦,暗暗运起了新近抬到的那残笺上的。
移花接术大法上的心法,于是她生理上有了变化,紧紧地收缩着…
沙渊渐惭觉出不对了,他的神智也渐渐靖醒过来,他发现有一股难以抗拒的力道深深吸吮着他身体里的精髓。
恍如要抽去他的骨髓一般,授生之门也可以成为致死之门……,沙渊一泻千里,竟然无法收住去势。
他太惊之下急忙运起真力,手掌一按床面,身子倏然落下床来,疾快地寻找衣服穿上。
云眉姑也随着他坐起身来,急忙披上预先放好的衣衫,她亳不惊惶地穿戴好了,并拂理好蓬乱的发丝。
“喀!”那盏小灯又亮了。
沙渊略整衣衫,面上露出一片铁青之色,双目神光散乱,怒喝道:“你到底是谁?”
云眉姑望着床上那滩殷红斑斑韵血渍,心中有丝惆帐的悲伤。
她虽然因爱生恨,产生了不正常的心理,但对自己失去最珍贵的东西,也难免神伤落下两滴泪水。
她缓缓地转过了身子,冷然道:“你真想要知道我是准吗?”
沙渊暗暗调集全身真力。运转一周天。贯集十二重搂。
那知全身真气微若游丝,竞凝而不聚:再也无法将元神还原到泥桓穴,他心里大骇之下恨得牙关格格直响。
他怒吼一声。道:“你盗我真阴,毁我功力,今夜若不说出个根由,老夫必把你碎尸万段。”
云眉姑冷冷地道:“你真力已至匮乏之地步,短时期内你还不是我的对手。”
她轻拂额前的那绺发丝,低叹道:“其实我也不想害你,但我为了修习敦煌十沙功也只好自甘堕落了。”
沙渊大惊道:“你……你是吸取我的敦煌真气。”
云眉姑毫不为意地轻硒一笑,道:“我连身子都给了你,换取一点敦煌真气又算得了什么,若我不会‘崆峒八式’,我也不敢孤注一掷。”
沙渊心中一凛,暗想道:“好个武林正道,怪不得适才阴阳相调时有股深遽的吸引力自她下体传来,原来这是‘崆峒八式’大法中的盗元取阴之法。”
他冷哼了一声,道:“敦煌十沙功天下一绝,我虽倾泻如注。最后关头却也克制住了自己,敦煌真气寒阴如冰,给予你少许。你若不会调阳辅阴也会寒冷而死,这是你所想不到的吧!”
敦煌十沙功寒冷如冰,修练者若不得其法便会冰毙而死,传闻此功天下寒阴。
发时有若雪崩冰陷,周遭空气都会结霜成冰。中者无不冰冻而死。
云眉姑咕咕一笑,道:“这不结了吗?你能要了我命我又何尝不能要你的命呢!”
天罗煞的门主,命悬一线。
说完,她纤手一撩,两指之间已挟着一根细如牛毛的青色小针。
她望着针尖,道:“这针蕴有奇毒,专破道门罡气功夫。在你欲仙欲死的时候。我暗中已戳了你胁下重穴一针,现在毒气恐怕已扩散至体内了……唉,我俩一命换一命,你传我敦煌心法,我解你身上奇毒,这在你不算是吃亏的事情。”
沙渊料不到此女毒辣如斯,心机之探犹较他为甚,他全身一颤,冷汗涔涔而落。
他默运真力暗暗勘察一遍,果然发现胁下臆隐生痛,若不留意尚不易觉察出来。
沙渊怒喝一声,道:“贱丫头,你是找死!”
他双手电快—合。
身影一闪,当胸一掌往云眉姑的身上击去。
云眉姑脚下一退,滑开三步,玉掌一横,自侧处横扫而出,她的双掌抡起之际,风声呼呼,吹得衣袂纷飞,气流激起一个个的旋涡,朝沙渊击来的双掌砸去。
“砰!一声巨响,她的手腕一颤,虎口发热,双掌向后荡开,带劫着她的身子也朝后退了开去,身势去时甚疾,笔直撞在墙壁上。
轰然声中。整个屋_ 子一阵摇颤,灰尘自上纷纷泻落下来,连桌子那盏油灯都倒翻地上,霎时熄灭了。
沙渊嘿嘿一声冷笑,身形一个晃动,又挟着一声异啸,往云眉姑的身上扑去。
云眉姑一咬牙,揉身扑上,双掌一扬自上而下地往对方胸前拍了过去。
他俩身子方要接触之际,一个如雷的暴喝在他们耳边响起,随即光影暴涨一个黑影跃在他俩身前。
云眉姑只见眼前幻出三把剑影,神妙无比地自胁下空门刺进,罩住自己“将台”、“七坎”、“期门”三穴,剑尖来势急躁,毒辣之至。
只昕一个声音道:“她是谁?”云眉姑见到来势劲急,上身徽缩,吸气之间,平空向后移开三寸,摹地一吐气,左掌斜扫而出,指尖一张。
直取对方咽喉,去势如电。
顿时只见个白影,飘忽如风,快捷似电地闪击而去。
赤疤长剑才出,则见眼前白影飘忽,弥空而来,指影如朝,斜弹而至。
他上身前倾,跨前半步。
借这个势子,手中长剑改划为扫,寒芒闪处,斜削而去!。锵!
长剑和掌风击在一起,发出一声尤吟似的振颤声音嗡嗡之声历久方逝。
三条人影一分光芒顿敛,云眉姑衣衫破碎,斜横玉掌,面色苍白地望着西门父子两人,然后发出一声裂帛似的大笑。
因为她能够在两干武林高手的夹攻下,全身而退,这是她作梦也没有想到的事,这是以使她欣喜无比,因为她的心血并没有白费。
虽然地失去了身子,却赢得了一身浑厚无比的内力,她感觉自己花去的代价并没有白白付出去。
凌空白眉脸上露出骇人的神色,他没想到自己一剑洒出,这个女九竟能够轻易地避过,并能反攻自己一招。这是他深感困惑的地方。
当然,他还不知道师傅和此女已有不寻常的关系存在,而因一夕风流,使她的功力陡增快近十年。
他愣了一下,疑道:“师傅,她到底是谁?
沙渊脸色非常难堪,他极痛苦地道:”连师傅都没有摸出她的的门路。
云眉姑冷哼了一声,道:“如果我不告诉你们,你俩一辈子也休想知道。”
她话声一完,眼前人影忽然而至,沙渊冷漠地道:“你若不说出,今夜恐怕是离不开这里了。”
云眉姑从对方炯炯的目光里,看出一丝奇异的情绪,她知道此刻对方的心情,因为沙渊对刚才那一幕情缘不曾忘怀。
她默默地望着沙渊,没有作声,她知道暂时的沉默能使对方对自己更具戒心,产生更大的恐惧。
当然,自己是无法和眼前这两大高手相颉颃的。
可是沙渊也不能不顾及自己的生命呀!赤疤长剑一抖,耀起数个剑花,厉喝道:“你真要倔强到底吗?”
云眉姑冷然一笑,道:“我不会令你们失望的……”
说完,斜举纤手在脸上轻轻一揭,便露出柳眉、摇鼻。樱唇,云鬓微散,额覆绿云,正是毕落的本来面目。
沙渊望着她手上的那张人皮面具,喝道:“你竟敢冒充我逝去的妻子,我很佩服你,但我却想不通你怎会知道我妻子的容貌形像呢,”
毕落微微一笑,道:“这还不简单,我追踪体们已不止一日,前天偶而在你房中翻得一张绣织而成的少女画轴,断定是弥妻子,后我便花钱做了一张面罩,果然能骗过了你…”
她冷煞地一笑,又道:“沙渊,时间无多,你到底传不传给我?”沙渊摇首怒道:“你在作梦。”
赤疤在旁边听得没头没脑,暗中惊诧不已。
他只觉得师傅和毕落两者之间必有一层不易了解的关系存在:他愣愣地道:“师傅,什么事?”
毕落目光在他面上一溜,冷笑一声,道:“你要我把你的丑事告诉令郎吗?”
沙渊一听大惊。
尤其这种难以启口的事情怎可让自己的孩子知道,虽然这完全是何小嫒一手造成的事实,可是别人却不清楚其中的内幕。
孩于是不会谅解的。
他双臂伸展握拳喝道:“小子,你出去!”
赤疤愣了一愣,道:“师傅!你要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