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仪噗嗤一声笑了,可脸上却是一副你们好没眼光的神情,她摸了摸脸颊,“我不够美吗?你们居然不劫色?”
那领头了怔住了,显然是被甄仪的容颜所迷倒,他从来没见过这么美若天仙的人儿。“要不,要不一起劫个色?”
“二当家,大当家的有规定,我们狼虎山只劫财不劫色。”他的手下显然有些急,忙提醒道。
那二当家也回了神,想起大哥的吩咐,苦了脸,大声嚷嚷道,“好,好了,不劫就不劫。你们,赶紧把钱财留下,大爷我留你们一条命。”
“只留一条命吗?”甄仪睁大眼,有些惊慌的样子。
那二当家有些怜香惜玉,忙道,“都饶,都饶,只要你们把钱财乖乖留下就行。”
“可是我们没有钱了,”甄仪道。晏连浦也不阻止,他看出来甄仪起了玩性。
那二当家的明显不信,“小春回来报信说你们是肥羊,怎么可能没钱。”
甄仪理直气壮的道,“我们本来有钱,可后面镇上那家酒楼,我们就随便吃了点饭住了一宿,他们就收了我们好几百两啊,我们现在身无分文了。”
二当家皱起浓黑的眉,“怎么可能?小春难道骗我们山上兄弟?妈的,他们都捞完了,老子劫个屁啊。”
他手下那个倒是没那么好糊弄,道,“还有没有钱,二当家的搜搜不就知道了?”
二当家的眼睛一亮,对他赞许道,“说的是啊,就你这犊子滑溜,来,给老子搜。”
甄仪忙护住自己,一脸害怕的样子,看向晏连浦,晏连浦眼中带着宠溺,似是在说,玩够了?
他驾马往前两步,沉声道,“等等,我劝你们最好还是不要动手。”
二当家啐了一口,“呸,你当老子吓大的,你小子不要不识相,老老实实交出来,老子还能放你一马。”
晏连浦笑了一下,“哦?是吗?那在下要是不交呢。”
“他奶奶的,兄弟们,上。”
晏连浦看着一群土匪冲上来,便示意甄仪退后,他利落凌厉的迎了过去,招式简洁有力,没下杀手,只是逼退了这帮子徒有力气的匪汗。
甄仪眸子中闪过欣赏,她知道晏连浦武功高,却甚少见他施展,今日不过几招,却也能看出他的武功不可小觑。
那二当家晃晃悠悠站起来,骂咧咧道,“小春那王八犊子,怎么没说肥羊会武功,这不是让老子来找死吗?”
“二,二当家的,我们,我们回去叫上兄弟们一起,一起来教训他们吧。”
“走,撤,兄弟们,你们两个人等着。”说完,便带着一众东倒西歪的汉子们跑了。
甄仪有些好笑,“他们有这么怕你吗?”
晏连浦没说的是,虽然他招式简单,却招招力尽,怕是他们不能招架的。“我们走吧,你也玩够了。”
甄仪努努嘴,“我哪有玩,不过,你就这样放过那害我们的掌柜和小二了?”
晏连浦笑了笑,道,“怎么会,害我行,害你不行,眼下我们赶时间,以后有的是机会整治他们。”本来是不想多生事端,才会爽快给了他们一百多两,偏生他们贪心,竟找土匪来劫财。若是这帮土匪没那么没用,万一害甄仪受了伤可怎好?
想到这,他眉眼间闪过一抹厉色。
甄仪想了想,道,“这土匪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凶残之人。”
晏连浦点点头,若是丧尽天良又怎会只劫财不劫色?想必只是一些绿林汉子罢了,也许是劫富济贫也说不定。
甄仪轻笑,“倒是有趣,若不是赶时间,还真想等着他们回来。”
晏连浦有些无奈,叹了口气,“甄仪,他们毕竟是土匪。”
她撇撇嘴,驾马先行。晏连浦也赶紧跟上,跃马扬鞭,两人这次倒是疾驰了起来,一路耽搁的时间,也太久了不是吗?
而那边,土匪回了山,哀叫着上药,二当家嘴里叫嚣道,“妈的,给老子把小春跟王大才那混蛋给我抓来,说是什么肥羊,竟然是他妈高手,害我们一帮兄弟差点折了。”
“二当家,您消气,您消消气……”他的手下忙拍着他的后背,劝道。突然,他一下子喊了声,“大当家的。”
二当家的见着来人,问,“大哥您怎么来了?”
大当家的长相斯文,毫无土匪的粗鲁模样,“我能不来吗,你看看你们一个个,伤成什么样了。”
“大哥……”他无话可说。
大当家徐默道,“听二柱说伤了一帮兄弟的是一个年轻男人?”
“是的,大哥,是小弟们没出息。”二当家低头,满面愧疚。
“行了,那说明来人不是你们这些莽夫,待我去会会他,伤了我徐默的兄弟,可就不能这样放走了。”
“大哥,你定要为小弟们出气。”
“大当家的,您一定能给那小子好看。”
“大当家的,大当家的,……”一群土匪大声唤道。
饶是晏连浦和甄仪的速度极快,却也是赶不上对此带颇为熟悉,抄了近路而追来的徐默。他一拉马缰,停在甄仪二人面前,朝着后面跟着的二柱大声问道,“就是他?”
二柱捂着脸上的脸,忙点点头,微微的一些对晏连浦的恐惧也因为有大当家在身边而壮了胆。“大当家的,就是他伤了二当家和一众兄弟们。”
甄仪算是明白了,合着是人家土匪头子来报仇来了。不过,这个土匪头子长得还真是……说他清秀,可他偏偏装出一脸凶神恶煞,举止粗鲁,这与他的形象很是不符。尤其他的衣衫干净的一尘不染的样子,有哪个土匪头子会这么讲究?
徐默挑着眼角,一面不屑的打量着甄仪和晏连浦二人,男的吗?看起来沉默内敛,女的,倒是绝色天香,不过那周身的清冷是不可忽视的,让人明白她不是个娇滴滴的女子。但,伤了他狼虎山的人,可没有这么容易就跑了。他粗着声音,装的很凶恶,“喂,你伤了老子兄弟,就像这样走掉?”
晏连浦面色平静,找不出一点畏惧,淡淡道,“在下不会无故伤人,再说了,对一群土匪,需要手下留情吗?”
这话说的犀利无情,徐默听了,危险的眯起眸子,看起来柔弱斯文的外表此刻竟给人一种蓄势待发的猎豹的感觉。甄仪难得诧异的挑了挑眉间,这土匪头子倒真是出乎她的想象。
“兄弟,哪条道上的?”徐默这话问的直接。
晏连浦轻笑了一下,“在下不是武林中人,若真要划个道,那就商道上的吧。”
甄仪掩嘴浅笑,商道,呵呵,亏他说的出。果然,闻言,徐默皱起了他那眉黛如山的秀眉,口气不好的道,“你耍我呢?哪有什么商道?”
晏连浦一派理所当然,“在下是商人,自然是商道。”
“看你这败家样子,就知道你是个奸商。”徐默如是道,“既然你是大奸商,那么兄弟们的医药钱你要是乖乖给了,老子今天也就不跟你们计较了。不然的话,哼哼……”
“不然的话怎样?”甄仪饶有兴致的追问。
那徐默竟摆出一副思考的模样,有些绞尽脑汁,半响才似想到什么似得,“啊,不然的话,老子就剥你们的皮,吃你们的肉,喝你们的血。”
还以为他会想出什么呢,这话一听就是虚张声势,吓唬人的。甄仪朝着晏连浦道,“我们走吧,别浪费时间了。”
他点头,“也好。”
两人也不顾徐默的威胁,驾马飞快的从他们二人身边过去。
“大,大,大当家的,他们跑了。”二柱结结巴巴的道。
徐默也是一脸不敢置信,他们竟然不把他放在眼里,“老子看见了,你赶紧回狼虎山,老子去追。”说完,如风一般的驾马追过去。
“大,当家的,您小心,小心哈。”二柱在后面大声嘱咐,飞驰已远的徐默哪听得见,而自这一天后,狼虎山的大当家了就消失了。
徐默骑得马明显是千里良驹,竟然能跟的上他们的速度,一前一后疾驰着。甄仪只听那人在后面叫嚷,“妈,妈的,你们两个给老子停住。”他的叫嚣被风吹得支离破碎,甄仪和晏连浦直接无视了。
就这样,一天,三匹马朝红城的反向而去。直到马儿累得跑不动了,晏连浦他们才停下马匹,准备休息一会儿。
徐默追上来,一同下了马,但已没有力气再去同他们算账,大口大口喘着气。
待他缓过来,晏连浦和甄仪二人早已坐在树下石头边,开始喝水吃饼了。他眼都不眨的看着,突然就听见肚子咕咕叫了一声,甄仪抬眸看向他,徐默竟尴尬的垂下了头。
这两人与他是敌人,他也不能伸手问他们要吃的啊,忽的,他灵光一闪,对啊,他是土匪,可以抢的嘛。刚要威胁,就见空中抛过来一样东西,他连忙接住,一看,竟是烧饼。
徐默望向晏连浦,晏连浦没什么表情的道,“难为你追我们这么久,吃吧。”
甄仪好笑的看着,徐默摸摸头,倒也不矫情。直接大大咧咧的啃起饼,大步走过去,拎起晏连浦身边的水壶,到另一边石头前站住。甄仪和晏连浦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一个大男人,从怀里掏出一方手帕,仔细擦拭了石头,然后才坐下。打开瓶口,咕噜噜灌了几口水,接着啃饼。察觉到他们的目光,他怒道,“你们看我做什么?”
甄仪与晏连浦对视一眼,转开看着他的目光,无声的吃饼,片刻,两人还是止不住的笑了。
徐默啪的一声扔下饼,站起来气急败坏的道,“不准笑,再笑我就……”
“剥我们的皮?吃我们的肉?还是喝我们的血啊?”甄仪一连提供了三个选择给他。
徐默愣住,气哼哼的的拍了拍衣袍,甄仪看了,不禁暗笑,真是够骚包的,一个大男人穿白色衣袍。虽然看起来是感觉挺飘逸的,但他一开口,就完全暴漏了他的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