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服了,都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痛快些认了罪不得了,非要在这拉拉扯扯的,还要她多费口水!
无所谓闻言,一把扯起男子紧握的手掌,费力打开,在场众人一看,男子双手手掌上有一道十分明显的勒痕,还带着血迹,一看便知是使劲扯着东西,被勒出来的痕迹,再对比梁一诺之前所说,众人当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周氏原本一见无所谓把男子推进屋,想着梁一诺的缜密,心里就已经凉了半截了,眼下又看到男子手上的勒痕暴露在人前,彻底的崩溃了!这样的情况下,他们还有什么可辩解的?
可周氏还是不想拖累男子,见此情景,便自磕头哭道“大人,他是为了救民妇,才失手勒死了周四的,所有的罪名民妇愿一力承当,求大人网开一面,饶了他吧!”
她又怎么能让这么好的一个人,为周四那样的男人而死!
不值得,太不值得!
男子一把甩开无所谓抓着他的手,拉起地上的周氏,大声道“一人做事一人当,人就是我勒死的,要杀要剐冲我来,不关她的事!”
她已经够苦了,怎能让她再为周四那样的男人赔上性命?
不公平,太不公平!
梁一诺看着这一出争相寻死的戏码,无力的扶了扶额,坐回了椅子上,有些燥热的摇着折扇,淡淡道“你们还是把杀人动机交代清楚,我们大人也好结案!”
她大概是能猜到一些,可也不能光凭猜测来吧!
而她也想听周氏说,她想知道是不是自己所想的那般!
命案破获结案之时,是蓝大人最喜欢这样的时刻,所以一听梁一诺这么说,便示意师爷准备,自己则是威严说道“尔等为何行凶杀人,还不速速招来!”
就喜欢带慕扶辰出来破案,最近公正门的破案率明显多了很多,连大理寺卿都开始客气起来。想当初公正门的积案压了那么些,自己的在他面前,哪里抬的起头来!
梁一诺见周氏和那男子都默不作声,想着自己心里的猜测,起身至蓝大人身边,低低道“大人,你还是把外面那些百姓遣散了,要不然他们是不会交代的!”
谁也不愿意在人前揭开自己的伤疤的,那无异于在伤口上撒盐!
所以这些吃瓜群众不走,他们是不会轻易开口的!
蓝大人闻言,心里虽说不解,却还是照梁一诺的话,让无所谓带着衙役,把院里那些看热闹的吃瓜群众都驱散了,复又问道“说吧,为什么要勒死周四?”
周氏只是默默垂泪不语,男子则是一脸怒容紧握着拳头,也未曾开口。梁一诺见蓝大人的脸上渐渐没了耐心,心里无力的叹了口气,朝一屋子的衙役捕快说道“你们都退到院中,没大人的召唤不得进来!”
梁一诺的话,这些衙役还是听的,见蓝大人也点了点头,逐都退到了院中。只余无所谓、燕云奚,百里慕云和安启荣还在。梁一诺见屋里只剩了这几个人在场,便再次试探的问道“周氏,这里的人都不会把听到的传出去的,你……说吧!”
这里连他们两个凶手在内也就八个人,要是还不说的话,她也只能亲口把心里的猜测说出来了,其实她也不愿意做这种揭人伤疤的事!
男子见梁一诺旧话重提,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冷冷道“草民杀了人,该什么判大人看着办,别的请恕草民无可奉告!”
他是可不能将周竹儿的痛苦,就这样暴露在人前的!
这样做的话,他和周氏那个渣男有什么分别?
蓝大人闻言,沉声道“本官只是例行公事,并非要探听你们的隐私!”这两人,如此的不配合,让他还怎么结案,怎么给大理寺提交案宗?
梁一诺见此情景,习惯性敲着手中折扇,半晌做了决定,淡淡道“竟然你们不愿意说,那便由本公子来替你们说,如果有什么出入错误,你们可以再做补充!”
看来这个坏人,自己还真的是当定了!
哎!她梁一诺其实是很善良的一个菇凉的!
安启荣闻言,眼中划个一丝异样的光芒,目光灼灼的望着梁一诺,心里对她的不了解也越积越多!他原先还以为,梁一诺能在百花镇连破五案,只怕多数也是巧合,毕竟大理寺卿说了,这里也有百里慕云的功劳!今日他全程看着梁一诺,一步一步的抽丝剥茧让凶手无所遁形,他才知道,这个全安国人人嘲笑的花痴,竟是如此一个心思缜密,耀眼四射的美人,怪不得百里慕云对她虎视眈眈的!
想来他一定是知道了梁一诺是个女子,才会对她如此穷追不舍!
在安启荣思绪翻转、浮想联翩之际,但听梁一诺开口说道“周四是不是经常家暴!”见在场众人一脸不解的望着自己,梁一诺无奈的扶额叹气道“就是动不动就打骂你的意思!”
累死,这么些人,连家暴都听不懂!
家暴,家庭暴力,字面意思都不懂?
原本毫无反应的周氏,一听梁一诺这么一说,登时变了变脸色,却还是没有说开口。梁一诺见她如此,便知自己的猜测是对的,有些复杂的抓起周氏的手,将她的袖子往上拉了拉,众人一看,登时傻了眼,但见周氏胳膊上青紫红肿,大大小小的伤疤布满胳膊,可以说是没一块好肉,让人不由的愤怒!
男子想不通梁一诺是怎么猜到,周氏遭遇家暴的,带着一丝愤怒开口道“你……”
这个少年看着丰神俊朗、人畜无害,实则有着异于常人的判断观察力,之前他在院中看着时,便知道今日他们是逃不过他的法眼,可自己并不后悔,也不想独自一人逃逸!
梁一诺自然知道男子没有说出口的话是什么,心情有些复杂的说道“你是想问本公子是怎么知道这些的?”见男子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其他人也直勾勾的盯着她瞧,便接着说道“问话时,她很紧张一直扯着衣服,也许她自己都没发现,她拽的很紧,一脸痛色,眉头都皱在一处。我便猜测她的手臂上是不是有伤,所以我才会故意以折扇打她肩膀,看她的反应,更加坚定了我的猜测!”
见周氏双手抱着自己,一脸痛苦的蹲在地上,埋首不语!梁一诺原本也不打算再说下去,可还是无奈说道“周四好赌成性,又爱饮酒,每次赌输或者喝醉,对周氏来说便是苦难,最可恨的一点时,周四从来不会打脸,在人前也是一副伉俪情深的模样,所以他成功的骗过了左邻右舍!”
众人听到此处,都是一脸的愤慨之色,突然觉得这个周四被勒死是罪有应得!
“你是二锅子吧!”梁一诺说的十分肯定,不带一丝犹豫!
男子哑然,继而了然,点点头道“是!”
对于这样一个观察入微的少年,猜出他的身份来,一点也不用觉得奇怪!
无所谓一向是个欢脱的,哪里憋的住话,见梁一诺说的一脸笃定,忍不住问道“慕扶辰,你又没来过这竹篱村,你怎么知道他是谁?”
话说蛛丝马迹可以靠观察发现,可这身份他又是怎么猜出来的,还能把人家的名字都一字不差的叫上来,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梁一诺毫不客气的,给了无所谓一个你是猪的眼神,瞧着手中折扇晃到百里慕云跟前,像平时那般,费力的搭着他的肩膀,挑眉一笑道“大师兄,你来说!”
谁知下一刻,安启荣已经一把将梁一诺拉开,双眼威胁的扫了她一眼,倾身近前耳语道“爱妃,你是不是忘了什么,嗯?”
当着他的面,公然和百里慕云勾肩搭背的,是要气死他吗?
“那个,刚才说到哪了?”梁一诺微微退后,拉开和安启荣的距离,侧身一个翻转,人已经到了离安启荣三步远的地方,敲着折扇有些尴尬的笑笑道“大师兄,要不你来给无所谓解惑,嗯?”
抽风了,自己怎么忘了安启荣这尊大佛还在这的,公然撩起了男神!
百里慕云姿势未变,一脸冷色答道“胡三之前提过!”
梁一诺打了个响指,朝百里慕云眨了眨眼道“聪明!”见安启荣脸色变黑,赶紧正色道“胡三说过,他来的时候周四不在家,屋里只有周氏和二锅子在,所以他带着地保走了!”
见屋里众人一副了然之色,梁一诺望向二锅子,低低道“二锅子,接下来的事,是你来说,还是本公子接着猜?”
二锅子知道梁一诺什么都知道了,见她没有再说下去,感激的看了他一眼,低声道“草民昨日来周家借东西,正好撞见周四把她按在菜园里,不管她怎么求,都不松手,草民一时心急,上前去拉,谁知周四嫌草民多管闲事,和草民打了起来,草民慌乱之中,抓起了树藤勒住了他,不想就这样勒死了他!慌乱之下,才出此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