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没有，这主意还是我出的。”张麻子笑道，“他和玲花成亲那天晚上，我喝了点儿酒，就趴在窗外听动静，本来是想凑个热闹，没想到，一晚上，老东西什么动静都没有。我还纳闷呢，他天天嚷嚷着娶媳妇生儿子，怎么真的把媳妇取回来了，又不着急了呢？一连几天都没动静，我就好奇起来，正好那几天，他总是偷偷摸摸的出去，有一次我就悄悄的跟着他，见他去了一家药铺，买了些药回来。等他走了，我就去问了一下，看他得了什么毛病。郎中告诉我，老东西开得是壮阳药，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老东西是裤裆里的东西站不起来了！”张麻子一边说一边笑着，“有一次喝酒，我就暗示他，给他说了个事儿，以前济南府张家坡那一带，有个野人林，据说能使女人怀孕。附近的村子里有个习惯，就是要是男人生不了孩子，就会把自己到女人送到野人林过一晚上，第二天再去接回来，十之八九会怀上，大伙多说那是老天赐的孩子。老家伙信以为真，还真去打听野人林了，回来把我一通骂。原来，现在哪儿的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野人林里会有些野男人出没，他们在哪儿并不是打猎或者是干活，而是等女人，见到送来的女人，便会蜂拥而上，弄上一晚上。女人们受了欺辱，回家也不敢说，更不知道那些野男人都是谁，所以只好忍了。在没被戳穿之前，大家还都天真到以为是老天爷赏赐呢！”
康为民暗自想笑，不过仔细一想，这种事儿或许真有。
“老家伙虽然骂了我，不过这件事启发了他，后来有一天，他就突然跟我说，让我和玲花睡一觉，他把我带到了床前，玲花已经被他下了药，昏睡过去。天呐，那种好事，谁能拒绝，我就帮了他的忙。”张麻子淫笑着，“不过，没成想弄着弄着，玲花醒了，老东西下的药量可能是不够，玲花打闹起来，我没办法，就实话实说了。玲花没多想就信了，还告诉我老东西是个蔫吧，裤裆里的东西站不起来。你知道吧，这种事，一旦沾上，不惦记是不可能的。所以，我就经常去给老东西帮忙，九月初七那天，本来以为他吃寿宴会回来的很晚呢,没想到被他撞上了，这老家伙卸磨杀驴，用完我了就想宰了我，要不是我跑得快,那天就真弄死我了。”
康为民发自内心的佩服张麻子的无耻，偷情的事儿，让他说得还怪委屈的，一口一个帮忙，实际上是睡人家老婆。秦二婶可能真的想要借种，可是也只是那么一次，张麻子倒好，天天去帮忙，难怪惹火了秦二婶。
“那后来呢？”康为民问道。
“后来，我就跑了，去了怡红院，说实话，还是怡红院呆着踏实，搂着红杏睡了一晚上,康大人如果不信，可以去怡红院问问！”
“再没去过秦二婶家？”
“没有！”
康为民陷入了沉思，很明显，玲花死的那天晚上，张麻子有充分的不在场的证据，玲花不可能是他杀的。
“康大人，你可千万不要别听老东西的话呀，我怎么可能杀了玲花呢，我喜欢她还来不及呢，再说，她肚子里有我的种，我也光棍了一辈子，也想有个自己的娃娃，何况还有人给我养着，我何苦要杀了玲花呢？”张麻子一番辩解，打动了康为民，康为民也认为，就目前的线索而言，张麻子既没有作案动机，也没有作案时间，他不可能是凶手，反倒是秦二婶，他的嫌疑一下子变大了，他为什么要隐瞒借种的事儿呢？他会不会因为玲花和张麻子多次偷情，而杀了玲花呢？虽然秦二婶自称他出门喝酒回来玲花已经死了，可是并没有任何证据啊，难道不会是他自己又亲手勒死了玲花么？
康为民越想越觉得秦二婶的嫌疑大，而张麻子已经基本可以排除了。
“张麻子，你是不是认识一个铁匠，大家都叫他王瘸子？”
张麻子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笑道：“我俩算是牌友，在赌场认识的，这家伙胆子大，什么都敢干，我听说，玲花的坟就是他挖的，狗娘养的，别让我再见到他，否则我一定好好教训教训他个王八蛋！”
“你不知道他在哪儿？”
“不知道，自从上次喝完酒就再也没见过，估计他是跑了……”
“里腥念把是什么意思？”
张麻子本来一身轻松，一番插科打诨已经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了，可是一听这四个字，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神色紧张，道：“您说的什么，我根本听不懂。”
康为民的眼睛多狠毒呀，一眼就看得出来，张麻子在说谎。他更加好奇起来，不过表面上他还是保持随便一问的样子，他就不信没人听得懂。
打发走了张麻子，康为民立刻让胡三儿去怡红院打听打听，看张麻子有没有撒谎。
一个人安静下来，康为民觉得，有必要再审一次秦二婶，从各种线索来看，他总觉得秦二婶的嫌疑最大。
秦二婶见了康为民还是不说话，他似乎很讨厌康为民。
“老秦爷，玲花的案子我已经查的差不多了，但是还没有抓到凶手，所以您老人家还得委屈几天。”
“哼！”秦二婶斜了一眼康为民，脸上露出愤怒的表情。
康为民不以为意，道：“你也算我的长辈了，我爹做捕快的时候，你们就相识，我是你看着长大的，我总不会害你……”
“呸！”秦二婶啐了一口，“少说没用的，你要是还认我这个长辈，还记得我和你爹是兄弟，那就赶快放了我！”
康为民为难起来，“秦爷，这事你也知道，我说了不算，眼下杀害玲花的凶手还没抓到，你是最大的嫌疑人，我哪敢放了你，你再委屈几天，等我抓到了凶手，亲自给您赔礼道歉，送您回家！”
“康大人的意思是要是一直抓不到凶手，那我就要在这儿呆一辈子呗？”
康为民的脸一红，虽然他不认为自己抓不到凶手，但是最坏的情况可能比秦二婶想到的还要糟糕。
“秦爷，请你相信我，我很快就会抓到凶手，只是，您老要配合我！”康为民认真的说道，“借种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