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为民没言声，直勾勾的盯着张麻子。

“呸，老不要脸的，竟然栽赃给我，亏得我那么尽心尽力的伺候他、孝顺他！”张麻子气急败坏的咒骂起来，“我就知道他就是个狼心狗肺的家伙，白眼狼，我怎么就瞎了眼，认他当干爹呢！”

康为民苦笑不得，这世间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呢，骗了人家的钱财，睡了人家的老婆，反过来倒打一耙骂人家是白眼狼，张麻子该有多不要脸呢？

“张麻子，我问你，你是不是和玲花通奸？”

“不是！”张麻子回答的爽快，又理直气壮，“我和玲花睡觉，老头子是同意的！”

“啊？”康为民一愣，“秦二婶同意的？”

“对，我虽然吊儿郎当，游手好闲，可是我这人从来不偷不抢，不干那些下三滥的事儿，这个康大人你是知道的，这么多年，你见我睡过那个小媳妇、偷过那个小寡妇么？就连调戏个大姑娘都没一次！”

康为民一想，张麻子这话倒也对，他还真没有这个毛病。

“我要是馋女人了，我就去怡红院，那里的姑娘热情、漂亮，还不用费那么多事儿，我连别人家的女人都不惦记，那里会和义母干那丢人的事！”

康为民眉头一皱，“那你怎么会和玲花睡在一起？”

张麻子涨红了脸，好半天才道理：“借种！”

康为民颇为震惊，说话都变得磕巴起来，“什……什么……”

张麻子很快冷静下来，脸上的表情变得阴郁起来，道：“康大人不会连借种都没听过吧？”

康为民的脸腾到红了，他当然听说过借种。民间有一些人家，男人没有生育能力，他们又特别想要孩子，便会想到借种的办法。

康为民最初知道借种生子的事儿，还是看书时候读的故事。南北朝时期有一位皇帝，叫刘彧，这位皇帝简直是神奇一般的存在。史书中记载了两件和他有关的趣事。据说有一年夏天，刘彧在宫中举行一场盛大的宴会，“上宫中大宴，裸妇人而观之。”说白了就是观看女子的裸体表演。刘彧之所以敢于这样做，可以说在冒天下之大不韪，但他是掌握生杀予夺大权的皇帝，谁敢反对，何况大臣们恐怕也不想反对，都巴不得开一回眼界。当时只有一个人不愿观看，那就是皇后，她用扇子将脸遮住了。刘彧勃然大怒，骂她说：“你这个外戚的穷讨吃的！今天和大家同乐，为什么只有你不看？”皇后回答说：“取乐的事，方法很多，怎么能集合姊妹们脱光衣服来取笑呢？外戚的娱乐，不像这里这么不雅。”

其实看宫女光着身子跳舞，对于皇帝来说，并不算什么，这位刘皇帝，最为被人津津乐道的是他借种生子的故事。古代的男人尤其是皇帝一生忌讳被别的男人给自己戴绿帽子，让自己的媳妇生下别人的孩子。然而，身为皇帝的刘彧竟然反其道而行之，主动的让别的男人和自己爱妃给自己戴绿帽子，甚至自己筛选目标，将心爱的嫔妃送入别的男人的怀抱。

刘彧不知得了什么毛病，先天无能生不出儿子，只好派心爱的女人去别处借种。

刘彧的后宫美女成群，但是只有原配王氏生下两个女儿，其他嫔妃毫无怀孕的迹象，更别说生什么儿子了。嗣位悬空，后继无人，这让刘彧十分焦虑。正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更何况他是堂堂九五之尊的皇帝。为了后继有人，刘彧终于下了狠心，让自己心爱的妃子陈妙登“借种生子”。

既然已经决定了借种了，那该找谁借种呢？刘彧暗暗筛选着目标，最后锁定在了李道儿身上。这个李道儿和刘彧关系不错，而且李道儿还算得上是刘彧的老师。如此便不用担心借种这种隐秘的事情外泄出去，至少刘彧是这样认为的。

刘彧之所以选择李道儿，还有两个原因，一是李道儿正值盛年，体格健壮，家中妻子已经生下10个孩子，而且都是男孩，二是李道儿要文化有文化，要学历有学历。这在刘彧看来，能够保证后代的高素质、高智商。然而，事实将会跟刘彧开一个大大的玩笑，历史会残酷地告诉他，有其父未必就有其子。

刘彧的决心已定，目标也已经选好，下一步就是该怎么行动、怎么操作，怎么操作才能确保万无一失，既能顺理成章，又可以掩人耳目呢？刘彧与普通人不一样，不能直接把爱妃送到李道儿的府上。因为他时时刻刻都是社会的焦点，一举一动都牵扯着朝野上下的神经。搞不好就会穿帮了。

据史料来看，说是刘彧开始很喜欢陈妙登，后来就烦陈妙登了。陈妙登见不得宠，便主动提出转嫁给李道儿，得到了刘彧的批准。后来刘彧不见陈妙登，甚是想念，便又把陈妙登接到后宫，而陈妙登回宫后不久就产下了儿子。

刘彧终于有了一个儿子，但又觉得只有一个儿子是不够的。因为一旦夭折，情形还会和以前一样糟糕。既然一个儿子不够，那就再想办法。办法总是想出来的。于是，刘彧想出了一个更加荒唐且十分残忍的办法，就是派人秘密查访诸王的姬妾中有没有孕妇，有就将孕妇拖进宫里，待其生产。如果产下的是男孩，那就杀了母亲，留下孩子，然后令自己的爱妃来充当孩子的母亲。

就这样，刘彧又获得了11个儿子。加上之前借种所生的，刘彧共有了12个儿子。不过，这12个儿子没有一个是他的亲生骨肉。他借种所生的那个儿子，叫刘昱，后来继承了他的皇位，成了新一代皇帝，史称南朝宋后废帝。

刘彧因为借种生子，被后人铭记。当然，这种事儿，既然皇帝老子都干，就更别说老百姓了。康为民办案多年，还真见过真正的借种的事儿，有的是儿子跟老子借种，有的是哥哥向弟弟借种，最不济也是族里找人借种，还是第一次听说义父向义子借种的。

“张麻子，你不要信口开河，胡说八道！”康为民厉声呵斥道。

“康大人，这种事儿，我哪敢胡说?我愿意和老家伙对峙！”

康为民一看，张麻子不像撒谎的样子，于是接着问道：“秦二婶亲自找你借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