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七眼前一亮，这倒是个重要的线索，这样的话，就不难理解，王瘸子为什么能那么快的找到玲花墓了，她认真记下白凤祥酒铺这个名字。

窗外的康为民也没闲着，眼珠一转，立刻扭头而去，直奔白凤祥酒铺。

白凤祥酒铺位于城北，是个小饭馆，这个时候人不多，小伙计白二正在打瞌睡，康为民当当当的敲了敲柜台，白二惊醒，擦着口水问道：“客官，吃点儿什么？”

康为民要了一盘花生和一碟牛肉，又叫了二两老酒，“小哥，闲着也是闲着，能不能陪我喝点儿？”

白二舔了舔嘴唇，偷眼看了看四周，这个时候老板不在店里，正好他也馋了，于是嘻笑着坐到了康为民的对面，“那我就不客气了！”

康为民热情的给白二倒了杯酒，两人边喝边聊。

“小哥，听说了么，最近吏城发生了不少盗尸案！”

“听说了，而且啊，都是女尸，据说是有人挖了坟，把尸体卖了，你说多缺德！”

“可不是么，我还听说警察所盯上了一个叫王瘸子的铁匠，那是个惯犯，以前也偷过尸，啧啧，胆子可真大！”

白二咧了咧嘴，咂舌道：“谁说不是呢，王瘸子还来我这儿吃过饭呢，你说我就没看出来，这个家伙有那么大的胆儿！换成我，别说挖坟，就是见到个死人，也能吓个半死！”

“哎呦，小哥，你还认识王瘸子呢？”康为民故作惊讶道。

“认得，上次，有天晚上，他和张麻子在我这儿喝酒，他还拉拢张麻子来着，当时我没听懂，他们说要在土里头发财，我寻思着可能研究着种什么呢，谁想到是挖坟！”

“张麻子？就那个老光棍？”

“对，就是他，挺高个儿，很瘦，留着前朝的辫子，咱吏城估计没人不认识他！”

“他也敢干？”

“哪敢儿呀，他说他没那个胆子，还问王瘸子，就不怕恶鬼缠身么，王瘸子说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里腥念把。两人笑的十分淫荡，一准是在说女人呢，呵呵！”白二嬉笑道，他年纪不大，不过说起女人来，眉飞色舞的，满脸的淫光。

“里腥念把是什么意思？”康为民问道。

白二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猜肯定跟女人有关！”

康为民心里有数了，看来张麻子果然和王瘸子认识，他一口将酒喝干，付了酒钱，起身就去找张麻子。

张麻子还真不好找，他转了大半个吏城县，终于在一家赌场逮住了张麻子。

张麻子输了钱，脸色铁青，一见康为民，一肚子火都撒到了康为民身上，“我说今天怎么这么晦气呢，原来被您老人家盯上了，您就不能等我捞回本了再来？”

“张麻子！”康为民低声呵斥道，“你跟我去趟警察所，我有话要问你！”说完，康为民在前，张麻子在后，两人回了警察所。

康为民和栾磕巴打听了一下，唐小七安抚了秦二婶好半天才走的，临走还打听了白凤祥酒铺的位置，一准是去了哪儿。

康为民心里一阵得意，好在自己先下手为强。

张麻子等得有点儿不耐烦了，大叫着要回家，康为民瞪着眼睛进了屋，劈头盖脸先给了他两个巴掌，打得张麻子头晕转向，这才老实下来。

“张麻子，我问你，玲花是怎么死的？”

“啊？”张麻子一咧嘴，满脸无辜，道：“康大人，你问我，我哪儿知道啊？”

“我劝你老老实实的交代，否则，别怪我手下无情！”

“爷，我的康爷，你这可为难死我了，我也不是警察，我上哪儿知道玲花怎么死的！”张麻子干嚎道。

“你不说？”康为民一瞪眼，“那我问你，九月初七那天下午，你在哪儿？”

“嗯......”张麻子眼珠乱转，他不知道康为民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我也不记得了，可能是在怡红院，或者是兴隆赌场，也可能是在家睡觉！”

“放屁！”康为民把桌子一拍，怒吼道：“好好想，想不起来，老子一巴掌呼死你！”

张麻子咧着嘴，哭丧着脸，想啊想啊，一直也不说话，贼溜溜的眼睛，不时的偷看着康为民。

康为民太了解张麻子了，这种人就是滚刀肉，油盐不进，你不一刀扎到他的七寸，他什么也不会说。

“想起来没？”

“没，还没，让我再想想！”张麻子嬉笑着说道。

又过了一会儿，张麻子实在沉不住气了，“康大人，小的真的想不起来了，要不您老行行好，提醒我一下？”

康为民这个气呀，猛地起身，从墙上摘下钢鞭，啪啪甩了几个响，瞪着眼睛看着张麻子，张麻子咽了口吐沫，连连摆手道：“我自己想，我自己想！”

“你是不是在秦二婶家？”康为民质问道。

张麻子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异，随即就变得平静下来，笑道：“好像是吧，那天我干爹去吃寿宴，我好像在他家等着来着，寻思着他能带点儿好吃的回来给我！”

康为民这个气呀，张麻子这张嘴，伶牙俐齿，瞎话张嘴就来，“我可听说，你不但没吃上好吃的，还被揍了一顿，要不是跑得快，估计秦二婶就劈了你了！”

张麻子表情一紧，随即笑道：“啊，对，那天我干爹心情不好，回来给我一顿臭骂，我回了几句嘴，他就追着我打，还说要杀了我。嘿嘿，这都是家常便饭，他老人家只要不高兴，打我一顿，骂我一通，都是经常事儿，谁让我是他儿呢，又不争气，什么本事也没有，他嫌弃我，我也能理解。”

“张麻子，你要是还在这儿胡说八道的话，我这鞭子可要生气了？”

张麻子咽了口吐沫，心知不好，可是又不愿意就那么痛快的说出实话，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道：“康大人，咱们也算是老相识了，您有话就直说吧，老是吓唬我，我可受不住。”

“好，那我就告诉你，九月初七那天下午，你在秦二婶家，躺在秦二婶的床上，搂着秦二婶的老婆，对不对！”

张麻子一惊，脸色惨白，他没有想到，康为民竟然知道这些。随即一想，他明白了，一定是秦二婶什么都说了。

“老东西是不是说，是我杀了玲花？”张麻子咬牙切齿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