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画扇召唤出辟邪兽待要离开,却被萧聆心再次拦住,“闵公子,你此去如何救得姐姐?如果处理不当,恐会招致两国战争,到时后悔晚矣。”
闵画扇沉吟半晌,道:“管不了这么许多了,先救回变态女再说,日后且一步一步来,实在不行,大不了我带着变态女隐居山林了却此生。”
“闵公子。”萧聆心道:“事情哪有你想的这般简单?况且,你此刻去,姐姐恐已拜了天地入了洞房,到时又该如何?”
闵画扇脸色惨白,竟有些恍惚,“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回廊里传来一阵凌乱且急切的脚步声,人未到却声先至,“闵公子需要多少人马?”萧荣由众人搀扶着来到闵画扇的面前,“玥儿因我身涉险地,真是羞煞本王,疼煞本王了!”他身体刚刚恢复,虚弱的连喘息都显得沉重,“闵公子务必要把玥儿带回来,你需要多少人马?尽管说。”
小蝉心无城府的道:“人多有什么用?大军前行速度太慢,若等大军到了千耕,恐怕小小玥都会喊爹娘了。”
闵画扇道:“小蝉姑娘说的是,我一人前去便可。”
“你一人怎么可以?”
“深入敌国腹地,人马越多反而越是拖沓不便,况且我只是前去掳人,又不是拼命,一人足矣。”
“什么!”小蝉闻听,气嘟嘟的道:“你刚刚还说要带着人家的呀!说话不算话,哼!”
闵画扇忍不住捏了捏她胖嘟嘟的小脸儿,道:“这是去拼命,不是闹着玩的,你要乖。”
“你刚刚还说不去拼命的,哼,不理你啦。”小蝉嘟着嘴,气嘟嘟的转过身去。
“师叔,你还是带着小蝉去吧,说不定她能帮上你什么忙呢。”叶未央道。
“师兄,这怎么可以。”闵画扇急道:“这家伙见了吃的便走不动道儿,到时候我该怎么把她弄回来?生扛回来么?”
“小蝉答应你,绝不馋嘴,怎么样?”小蝉眨巴着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他,道:“相信我吧,好不好?”
闵画扇觉得时间紧迫,无奈之下只得辞别众人,只身带着小蝉上路了。
“大哥哥,我要和你共乘一骑。”
“为什么?你的小雪呢?”
“长途跋涉,小雪会累的。”
小蝉说着,便身形轻盈的落在了辟邪兽的背上。她一脸笑盈盈的倚靠在闵画扇的怀中,闵画扇略觉尴尬。临行时,看着流苏正怔怔的望着自己,眼神中满是焦虑与担心,闵画扇微笑着顿了顿首,遂催促着辟邪兽疾驰而去。
大雪依旧温温柔柔的飘落,两人一骑沐浴在雪间,风驰电掣的向着千耕国一路进发。
横穿忘情森林来到千耕王城时,已是翌日辰时。
望着巍峨的宫墙,森严的守卫,闵画扇一筹莫展。正彷徨无计之时,迎面来了一队张灯结彩的舞狮队伍,闵画扇灵机一动,牵了小蝉的手便站在了队伍的后面。
王城戒备森严,平时寻常百姓根本不可能随便出入,只因这几日流云太子大婚,必定要热闹一番,所以才从民间选了些新奇的玩意儿进宫表演。凡进宫者必须要有凭证方可进入。就在守城士兵检查凭证之时,闵画扇伺机拍了拍队尾一人的肩膀,并示意他去旁边的小巷子说话。
“干什么?”那人打量闵画扇,道:“我不认识你。”
闵画扇自包裹中取出一锭十两的金子在他的面前晃了晃,那人双眼险些要放出光来,但双眼恍惚焦虑,似乎又有别的担心,遂为难道:“你要干什么?”
闵画扇晃了一下脑袋,道:“到巷子里面说。”
那人翘脚伸长了脖子看了一眼队伍的前面,已有几人检查完凭证走进了王宫,遂焦急道:“有什么话不能在这儿说?”
“你不要算了。”闵画扇只身一人走进了小巷子。
须臾间,便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你快说。”
“借你的衣服和凭证一用。”闵画扇斩钉截铁的道。
那人一愣,笑道:“原来是这事,你怎么不早说。”
“这么说你答应了?”
“我没说我答应啊,进宫表演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一辈子也许就这么一回,算了吧,况且要是班主知道了,我会被他活活打死的。”那人转身要走,就在转过身的刹那,却不由自主的惊叫一声;“啊!你干嘛!要吓死人啊!”
不知何时,小蝉已神不知鬼不觉的站在了他的身后,那人对她大吼大叫,她也不生气,只是双眸弯作一弯弦月,指了指他的身后,道:“你看那是什么?”
那人刚一回头,只觉得头上一沉,便被人打昏了过去。
闵画扇冲她翘了翘拇指,小蝉的脸上瞬间弥漫起得意的神色。
闵画扇匆匆换上那人的衣衫,又在他的怀中取来凭证,便神不知鬼不觉的站在舞狮队的后面。
闵画扇见小蝉还跟在后面,遂小声道:“你不要跟着了,没有凭证你进不去的。”
“哼,那我自己再想个法子进去。”
“你在城外接应可好,我们两个同时都进去会很危险的。”
“大哥哥不会甩了我吧。”
闵画扇摸了摸她的头,道:“不会的,你在城外接应我们。”
“好吧。”小蝉嘟着嘴巴低着头,一副委屈欲哭的模样。
闵画扇跟着舞狮队进入了千耕王城,而城门外的广场上,只有小蝉孤立的身影。她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小声嘀咕着,“爱,真的好难哦,怎么都学不会。”
进得王城,闵画扇简直要疯了,侍女穿着一模一样,发髻一模一样,妆容也一模一样,就连脸上的笑容都被训练的一模一样。
迎面走来,她们一字长蛇的整齐排列,脚步婉约轻盈,走路的方式都一模一样。
侍卫精神抖擞,两步一岗五步一哨,长矛林立,隐隐透着寒光。
“变态女,你到底在哪里?”闵画扇心下焦急,看着巍峨的高墙,闵画扇心生失落之感,心道:“她如鹰一般,万里晴空才是她的向往,但这高墙却缚住了她翱翔的翅膀,可偏偏这只老鹰却有麻雀一般的心性,笼子里的麻雀是养不活的。变态女虽养在深宫,但喜怒均写在脸上,在这喜怒不形于色的深宫之中,她如何能够安稳?”
苍天不负有心人,在一处回廊的拐角处,在一群侍女的簇拥下,闵画扇终于看到了萧玥的身影。他欣喜万分,却不敢做出丝毫的动作。
世间真的有心灵感应一说,就在闵画扇看到萧玥的那时,萧玥也扭头向这边看了过来。四目相对均是愕然变色。
萧玥有些慌乱的迅速把脸扭了回去,身子却不由自主的晃了一下,脚下也有些踉跄。侍女簇拥着她,瞬间将她挟了起来。她没有再次回头,而是高高的扬起了手中的喜帕,似是在告诉他,她已看到了他,亦或是在挥手与他告别。
她的身影消失在回廊的尽头,再也不见。
闵画扇一阵失落。
偌大的皇宫,闵画扇也不知道小蝉是怎么找到他的,总之,就在他痴痴发呆的时候,小蝉已来到他的身边。闵画扇看着她笑嘻嘻的小脸儿,惊讶的道:“你怎么这么神出鬼没的,你是怎么进来?”
“我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进来了,他们也没有阻拦啊。”
闵画扇满脸黑线,“我晕!”
小蝉道:“我还打听到,萧玥公主已经与流云太子拜了天地。”她怕闵画扇伤心,遂紧接着又道:“不过大哥哥你不用担心,他们并没有入洞房。”
闵画扇稍稍安心,急切道:“你来的正好,我看到萧玥去了那边,你快去找她。”
“好吧。”小蝉大摇大摆的向着回廊的尽头走去,却真的没有人上前盘问。看着小蝉的身影也消失在回廊的尽头,闵画扇直感觉自己的顾虑都是多余的。“这千耕的侍卫都是猪么?”
小蝉大摇大摆的来到侍女林立的喜堂前,笑眯眯的道:“新娘子是不是在里面?”
“是。”侍女齐声应道。
侍女手托着漆盘,里面装满了奇珍异果,小蝉看的口水直淌,忍不住馋虫作祟,伸手一手拿了一个抓在手里,大快朵颐的推门走了进去。
“谁!”萧玥气急败坏的道。
“是我啦!”
见到小蝉,萧玥也是一脸的惊讶,“你怎么进来的?”
“就这么走进来的呀。”
“你来这里做什么?”
“嘻嘻,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你王兄的蛊毒已经被我解了,你不用嫁给那个流云太子了。大哥哥就在外面,我们一起走吧。”
“真的?你没有骗我?”萧玥捉了小蝉的手,一阵欣喜。
“小蝉不骗人的。快跟我走。”
萧玥脸上瞬间浮现一团阴云,道:“咱们怎么离开这铁桶一般的围城呢?”
贴身丫鬟春枝迎了上来,道:“公主,我们换了衣衫,你可伺机跟着闵公子离开这里,等他们发现的时候,你们早就跑远了。”
萧玥急道:“不行,这样他们会杀了你的!”
“春枝生来下贱,得公主疼爱在深宫中不被欺凌,公主待我如姐妹一般,我如何不能为公主一死呢?”
“春枝,无论你怎么说,我是不会丢下你的。”
春枝急道:“公主,事不宜迟,你不要再犹豫了,你若不走,闵公子怎么办?”
萧玥一脸苦涩的道:“没有我,至少他还能活着,而你,却不能。”她牵着春枝的手,摇摇头道:“我不能因我的幸福而去践踏你的生命,因为,在我的心里你是我的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