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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章 .龟兹王室

2017-12-11发布 3808字

洪潇无奈地说了个‘天’,输了,娇颜被一笔黑墨划破。

洪潇大叫一声:“再来!”

单晴瑶呵呵一笑:“孺子可教也。”

丹甘此时已知‘大祸临头’,悄悄躲到石触身后,石触狡笑着闪身避开,很有看好戏的意味。

单晴瑶却跳到石触面前,笑嘻嘻道:“石触,好石触,你就别作无谓的挣扎,从了我的笔吧!”

石触这一惊非同小可:“姑娘,老夫一把年纪,你就别闹我,还是找丹甘。”

单晴瑶柳眉一扬:“今日才知石触竟是如此没义气之人。丹甘,我为你报仇!”

脸上划过一笔,石触瞪大双眼,满脸晚节不保的窘迫,却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幕,滕连虎斑斓的脸上浮起了无法掩饰的笑意。

单晴瑶笑伏在地上,托着腮,满意地看着滕连虎的笑脸:“老帮主啊老帮主,你可是我遇过最最难哄的人,我都快要笑破肚皮了才把你逗笑。你笑时,俊得很。你平时应该多笑些。”

滕连虎脸上的笑意霎时凝结。她灿烂的笑靥投在他的眼眸中,如绚阳,洒入了他心底深处最柔软的角落,牵引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暖意。

洪潇和丹甘拿来了毛巾,要为单晴瑶擦脸。单晴瑶一挥手:“不用,我还要做一会儿大花猫,让外面的丫头们见识见识。”说完翻身而起,向房外走去。

倏忽间,她把头探回,向着滕连虎扬眉笑道:“小老鼠,天上的人不希望地上的人伤心。你对着天上的人笑一笑,他们也会快乐的。”说完‘喵’了一声,送上一脸甜笑,扬长而去。

滕连虎呆愣地看着单晴瑶飘离的身影,心头的暖意汹涌而上,化成了缭绕的雾气,渗入他的眼,凝结成了一粒粒最光洁的珍珠,在眼眶中摇晃闪动。

时间像一缕轻轻滴雾霾,略过大漠,略过湖水。

像极了每个人那颗浑浑噩噩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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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

到底是月氏,还是楼兰?

到底重要还是不重要?

洪潇脑子很乱,现在自己武功盖世,可见到的,都是不能碰的隐士活佛。

能缠住月氏的,从来都是匈奴。

他们如今又把爪牙伸向了鬼兹国。

现在他们逗留的城郭。

设立童仆都尉府,用这专管奴隶的统治机构,牢牢控制西域最丰美的水草之地-焉耆盆地和龟兹绿洲。

这就是说,匈奴统治下的龟兹人是不被当人来看待的。

实施人质制度,用以控制龟兹王室。这等于是在说龟兹只是匈奴统治下的傀儡政权。

设置监国和常派使团,督察动静,进行军政控制。

横征暴敛,把龟兹当成是向西域扩张的后方基地。

这是因为,龟兹是铜、铁、煤矿藏十分丰富的地区,控制了龟兹,就等于控制了武器和生产工具。

本来,凭借着以上四招死死控制住龟兹,匈奴可以说已经具备了打败大唐的本钱,至少在武器装备方面,匈奴不愁找不到矿藏,而大唐的矿产资源却没有这么优越。

但是,傲慢的匈奴人却失去了历史赐予他们的统一东土的绝好机会。

东土历史上,北方少数民族统一东土的机会有许多,历史赐予匈奴人的这次机会是第一次机会。

只是很可惜,匈奴人在没有先例可循的前提下错失良机。

那么,匈奴是如何失去机会的呢?有两大原因:

首先,匈奴过于短视,把占领龟兹片面地理解成资源掠夺。

所以,匈奴在打败龟兹过后,事实上只做了三件事:

第一件事是,抢夺资源,主要是矿藏资源。

第二件事是,剥夺龟兹人的人权,把他们当奴隶使唤。

第三件事是,剥夺了龟兹人的创造性。

龟兹本来是一个非常富有创新精神的民族,它不仅是西域的经济、佛教中心,而且在音乐、舞蹈、戏剧、石窟艺术方面颇有建树,素有“东土第二敦煌”之称。

匈奴把龟兹人的一举一动都盯得紧紧的,就等于毁掉了龟兹的本钱。

其次,由于龟兹被死死地捆绑住了,龟兹不仅没能给匈奴带来他们想要的财富,反而激发了龟兹人的民族情绪。

反抗吗?龟兹人是“奴隶”,匈奴人是“奴隶主”,龟兹人反抗匈奴人就意味着奴隶要起义。

可是,龟兹是有自知之明的,他们第一不善于打仗,第二也不打没有把握的仗。

那么,龟兹人是不是就因此认命了呢,是不是就甘于被匈奴人奴役呢?

夜深人静,洪潇轻轻推开单晴瑶的房门,往房里吹出了烟雾。

他在门口等了半刻,推门而入。

他坐在榻边,看着单晴瑶熟睡的面容,俯身在她的脸庞上深深一吻。

他掀开被褥,躺在单晴瑶身边,紧紧地把她搂入怀中。

他吻过她光洁的额头,透亮的眼帘,绯红的脸颊,再深深地落在她润泽的樱唇上,刻骨地,铭心地吻着。

他拉起她的手,小指相扣,缠绕不分:“二公主,我许下的承诺,从来没有忘记过。二公主,你等我!无论天意如何,我也要尽全力一搏。”

他把单晴瑶紧紧地拥入怀中,相贴的身驱渗出的暖意化开了隆冬的冷寒。

温暖柔和萦回在身上、心间,他的手舍不得放开,他的人舍不得离去。

在一片似水的柔情里,滕连虎慢慢闭上眼帘,安稳地沉沉入睡。

清晨,丹甘走入房间打点时,发现相拥而睡的两人,吓得立即退出房外。

惊魂未定中,飞奔去找石触。

阳光缓缓地照入房中,仆人们开始忙了起来。

石触无法再等,轻轻地拍了拍滕连虎,低声唤道:“帮主,要起来了。”

滕连虎霎时惊醒,看见石触和丹甘骤然尴尬难安。他看见榻上的单晴瑶依旧沉睡,心稍安定。

“丹甘,这件事绝不可让单晴瑶知道。”

丹甘垂首应好。

滕连虎快要踏出房门时,戛然止步转身对石触道:“单晴瑶醒来时,做一碗醒迷汤给她喝。”

石触会心微笑。

滕连虎一向谨言慎行,人该有的年少轻狂,形骸放浪一向与他无关。

原来,压抑不住时,他也会不管不顾,行事放纵。

滕连虎步出房间,走到湖边,深深地吸了口气,让寒冬的冷意平伏他心间依旧澎湃的狂潮。

冬日的暖阳从云端透出,照亮了满湖的滕瑟。

石触悄然走到他身旁:“帮主,单晴瑶姑娘醒来后说头痛,喝过醒迷汤后就没事了。”

“嗯!”

“今日天气真好。天亮了,太阳出来了。老奴怎么觉得这湖在闪闪发光?”

滕连虎的嘴角微微抖了抖,他清了清嗓子:“马二爷,马三爷今日会到吧!”

“他们已入城,半个时辰后会到。”

滕连虎点点头:“好。一个时辰后,请二帮主一起去偏厅和两位爷议事。”

滕连虎去到偏厅时,两位三十来岁,魁梧威严的男子忙站起向他行礼。

滕连虎虚扶:“两位爷从西域赶回,一路辛苦了。”

马二爷道:“哪里!此次前去西域,不负老帮主所托,收获甚丰。”

马三爷道:“西域的龟兹,西夜,子合三国在入冬时分几乎同时爆发瘟疫,老帮主命人在盛夏时分就运去西域的药材被三国抢购一空,价格是长安药材的一倍有多。其他西域国虽没有爆发瘟疫,却也未雨绸缪向我们以高价订购药材。老帮主自两年前起就不断购入的药材已全部卖出,利银极为丰厚。”

滕连虎赞许地点点头。

马二爷道:“如老帮主所示,我们借送药材之机,在各国设下据点,直接向当地农家征购宝石的原石。工匠打磨了小部分就已发现不少上佳的和田玉。其中一块和田玉雕琢成的玉如意买出的价钱,便已抵回这批原石的价值。比起以前向西域的商家买原石,省下了不少银两。相信这批原石必可为安华马帮挣回极可观的营收。”

滕连虎道:“西域的商家向农家买原石的条件太过苛刻,所有原石当面切开,不好的玉石,一文钱也不给。农家攀山涉水地采石,运气不好时,连家里暖饱都顾不了,自然心有怨忿。安华马帮的据点,所有原石,不再切开,以同一价格买入。农家把原石卖给我们,虽失去了找到一块好玉石而一朝致富的机会,却能保证生计无虞,家人温饱。对于我们而言,一百块原石中,有一块是好的,我们就已保本。第二,第三块就是纯利。做生意,有时也可赌一赌运气。”

马三爷感慨道:“老帮主的法子真是一绝。不仅挣了大钱,也为安华马帮在西域赢得好名声。”

滕连虎淡淡一笑:“二爷过誉了,逸之要靠几位爷鼎力相助方能把事办好。”

他转向马三爷问道:“三爷,月氏那边情况如何?月氏的王子是真的被抓了,还是逃了出去?”

“六个月前,楼兰那边传出的消息是月氏的王子公主都被抓。但几天后,老上突然派出右谷蠡王带五千兵马前往西南。消息传报,老上翻遍了王庭都没找到月氏王的玉玺。五个月多前,据秦岭一带的沙盗回报,这五千兵马追杀十几个人,不过半个时辰,就只剩下两人,应该是月氏沙渊杀将和一名稚龄少年。那少年一点也不简单,疾驰中可三箭齐发,每发必中。两人最后冲入秦岭,之后就再没消息。”

马三爷娓娓道来。

滕连虎微微想了想对马三爷道:“三爷,请你飞鸽传书给在北地郡的鲁爷,我要在一个月内得到月氏王子的消息。重赏!”

马三爷点头答应后,拿出一支玉笔,递给滕连虎:“月氏王庭早被楼兰抢掠一空,我去到时整个王庭已是颓门败瓦。这支玉笔是在公主房地上找到的。这笔是用上好的和田玉做成,幸得只是小小一支,又掉在地上,才没被拿走。”

滕连虎接过玉笔,乳白色的玉笔光泽透亮。

笔的顶端精细地雕刻着一朵绽放的梧桐花,笔身上隐隐刻上一轮弯月。

笔的棕毛干净无染,可见这支笔还没用过。

滕连虎把玉笔递还马三爷:“今晚,请三爷在晚宴结束后把这笔当是见面礼送给前来晚膳的女子。她应该会问你月氏的事,除了月氏王与王后被杀一事绝不能提,其它事情大可知无不言。”

送走马二爷马三爷后,乌远良感慨地道:“两年前,爹任命你为老帮主时,各郡地的主事人暗地里有不少非议。两年后,你把安华马帮的收益翻了一倍,更把马家最有风骨的四位爷治得服服帖帖。爹对我明言,你所做之事已远超他所想。”

滕连虎淡然道:“我是庶子,又是幼子,爹既然排除众议,把安华马帮老帮主之位传给我,我自会尽全力不负他所期望。”

乌远良轻叹道:“大哥身为嫡长子,做砸了多少事,闯下多少祸,四年前爹才不得不卸下他所有的实权。那时起,你就成了大娘大哥的眼中针,处处对你出言羞辱,暗地使诈搞垮爹交待你的事。爹不是不知道,他就是要看你如何应对大娘大哥。你总能不负爹所望。三弟只念逍遥,离家一走就是两年。除了你,又有谁能担得起老帮主的重任?”

“兄弟的才能绝不逊于我。安华马帮在长安的生意都是兄弟在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