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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什么时候有钱

2017-11-30发布 3425字

那个队长马上睁圆双眼,大声吼叫:“你他妈听谁说的?有钱我能不给你么?”

黑子问:“那什么时候有钱?”

那个队长说:“我怎么知道,要不,你再给我干,什么时候拿到钱你也知道不是。”

黑子说:“我再跟你干,拿不到钱怎么办?”

那个队长不耐烦地说:“你既然不相信我,就先回家去等着,有钱了我再通知你。”

阿飞实在看不下去,说:“从石油公司拿不拿到钱,那是你这个包工头的事情,黑子给你辛辛苦苦干了一年,你就得给工资,你拖着不给,是怎么回事?”

那个队长斜了阿飞一眼,皱着眉说:“你小子又是谁?轮得到你妈的来管吗?”

阿飞骂道:“你狗日的嘴巴放干净点,欠人钱还有理了?”

“你……”两人就这样怒目对视着。

良久,那个队长软下来,叹了一口气,说:“不是我不给,实在是资金暂时抽不出来,这样吧,我打电话叫人送一点过来给老黑,二个月以后一定给全,好不好?”说完走出门去到别一个铁皮房打电话去了。

阿飞看到他的态度变化太大,感觉心里不踏实,但事已至此,不好退却、无功而返,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他们等了二十分钟左右,就看到两辆面包车驶进了院子。

阿飞心想坏了,在这里四周都是荒野,沿路只有一些石油单位的高大院子,想跑都没地方跑。

一辆车上下来四五个,加上那个队长,就是近十人的高大东北汉子,要是打起来这边两个人可能连渣渣都剩不下。转念之间,他一个闪身,抢进那个队长打电话的铁皮房。那个队长还在里面没有出来。

阿飞进入房里后,反身插好门闩,和那个队长对峙着。

相比来说,阿飞站在他的面前,显得瘦小了好多,看到阿飞瘦小的身体,那个队长毫不在意,抓起他坐的椅子就砸!

阿飞一个侧身让过,一拳击其肚子!

那个队长吃痛,躬下身,阿飞就趁机一个手刀砍在他的脖子上,一声脆响,他就倒在地上了……

阿飞拿起电话,报了警。

然后打开小窗子对外面的人说:“你们外面的人,放了黑子,不放的话,我就要屋子里面人的命……”

外面有人说:“你先把里面的人放了,我们放你二人离开!”

黑子现在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倒在地上。阿飞问:“黑子,你怎么样,要不要紧?”

黑子挣扎着爬起来,擦掉脸上的血,咧开嘴说:“还行,死不了!”

外面的人拉着黑子,对着窗子里面的阿飞说:“你出不出来?不出来我们就揍死他!”

阿飞笑道:“打啊,继续,两分钟以后警察就到了!”

那八、九个壮汉面面相觑,瞧了瞧四周,远处已经传来警笛声!

他们一下子很有默契地上车而去,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些人就像现代的一群高来高去的匪盗啊。

阿飞觉得今天很窝囊,成了一个缩头乌龟,但他实在想不到其他好的办法,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

俗话说得好,一个好汉三个帮。这里没有兄弟,没有人缘,只能被欺负的命。

警察来到时,这个院子里又只有他们三个人。

说什么也无用,那个队长死活不承认叫人来打他们,再说,根本就没有人看见。

那个什么包工头本来就没有什么伤,只是被阿飞打了一拳砍了一掌,但现在他也唉哟唉哟地叫唤个不停。

三个人被带到派出所,做了笔录,登记了身份证。

最后的说法就是,他们只负责调解打架的事,至于劳动纠纷去找有关部门,他们无权处理。

黑子伤重,被充许先去医院治伤,阿飞代表他在派出所处置。

事情本来很简单,可是其中有一个警察出去接了一个电话以后,态度就变了,让阿飞去派出所的照相室照相。

照完了相,就用警车把他拉走。

阿飞奇怪地问:“你们要把我拉到哪里去?”

一个警察面无表情地说:“去分局处理!”

阿飞疑惑地说:“讨要工钱要去分局处理?既然去处理,那他为什么不去?”他指的是那个装卸队的队长。

警察说:“我们不知道,我们只是执行命令。”

阿飞不说话了,他知道,对于公权部门,道理是在他们手中。

这里是一望无际的原野,单位与单位之间就像是一个个离得很远的村庄。警车行驶在荒无人烟的道路上。

阿飞的心揪了起来,从被拉去照相开始,他意识到他们把他当成流犯看待了,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包工头居然有这等能量!

道路两旁是一两尺高的野草,野草根上还能看到积雪,枯黄的毛草随风飘荡。

他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了一个词语:北大荒。什么是北大荒?这也许就是传说中的北大荒!以前在老家的时候,他就常常听老人说某某人犯事被送到了北大荒。

如果被人以流窜犯的罪名,关进监狱,等待审查,那时怎么办?

阿飞坐不住了,质问身边的人:“你们是不是收了那个狗东西的钱?就准备开口咬我?”

那个警察严厉地说:“你说什么?给我老实点,别找事!”

阿飞大声说道:“我说你们就是一群狗!啃饱了肉骨头,就想替给你们肉骨头的主子咬人……”

他的一阵臭骂,让前面开车的警察坐不住了,一个急刹车,也扭头向后开骂:“你小子想找死啊,到了地方哥哥好好招待你!”

因为事情小,他们也没有给阿飞手上戴上手扣。

停车的那一瞬间,他就猛推了身边的警察一下,然后拉开车门,窜下车去!

等那两个警察反应过来,下车追赶的时候,他已经没入荒草中……

他不敢往大道附近跑,一路向原野的地方。跑累了就走,走着走着缓过劲来又继续跑,中午从派出所出来以后直到傍晚时分,大概有五六个小时吧。

也算他运气好,命不该绝,他跑到了一个叫做漆树揠的小火车站。

由于他的事情还没有定性,没有充分的理由公开抓捕他,所以车站上没有出现警察。

他买了一张去东北省城的火车票,然后打电话给黑子。

阿飞问:“那个什么狗屁队长看起来很有势力啊,在派出所里面就像在他家里一般。”

黑子说:“是啊,他就是一黑老大,手下有不少生意,和钻井队的也有勾结,把油偷出来又转身卖给石油公司,可肥了。”

阿飞奇怪地说:“你既然知道他有那么大的势力,还三翻五次地去找他要钱?”

黑子说:“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被人这么欺负着,我一整夜一整夜地睡不着觉……”

是啊,在冰天雪地里苦干了一年,什么也没有得到,睡得着那还是人么?

阿飞问:“那你知道那个队长的家在哪里么?”

黑子沉默了一下,才对他说:“你想干什么?”

阿飞说:“没想干什么,他既然欠了你的,你总得对他了解一些吧。”

黑子说:“他的手下人数众多,不过分散住着,我现在不知道他到底在哪儿,不过我能查得出来。”

阿飞又问:“你估计他能有多少钱?”

黑子想了想,才说:“估摸着也有几十万吧……”

“几十万?就这么一个小混子?”

“你可别小瞧了他,他在石油单位的路子很野,要不也承包不到给石油公司运送石粉的任务。”

“那你想办法调查一下他的住处,用不了多久,我会帮你把工钱要回来的。”阿飞说。

“你能帮我要回来?”黑子不相信地问,论个头,阿飞也没有他粗壮,他都想尽了方法。

阿飞说:“我一个人当然不行,我总得回去找几个人来呀。”

黑子说:“几个人也不中,就是打闷棍,也没有把握的。”

阿飞说:“几个不行,就来几十,几十不行就来几百……”

黑子说:“你有几百个人?不会骗我的吧?”

阿飞说:“骗你有饭吃吗?”

黑子嘿嘿地摸了摸头:“不能。”

“好了,不跟你说了,你顺便告诉春花一声,就说我先回去了,让她放心。”说完阿飞就挂了电话。

就在挂电话的时候,那送阿飞去分局的两警察找到了黑子家,问他:“和你在一起的那个人呢?”

黑子问:“他不是还在你们派出所替我处理事情的吗?你们怎么跑到我家来找人?”

警察说:“他跑了!”

黑子不相信:“他又不犯事,是陪我去讨工钱的,干嘛要跑?”

警察说:“本来是小事,现在是大事了。——他袭警!”

黑子张大了嘴巴,目瞪口呆!

阿飞如释重负的站了起来,伸伸懒腰,提起精神,阔步向候车室走去。

进去的人还不是很多,他去的候车室是二楼。上了楼,走向第三候车室,不料自己却莫名其妙地撞到了一名警察的怀里……

“检杳一下你的身份证!”那警察说。

阿飞摸出身份证,警察看了看他的身份证,但并没有马上还给他,而是把他带到墙边,远离过道。

“你跟我来一下!”警察带他到车站警务值班室去。

在值班室里,值勤警察一边看他的身份证一边在网上不断地搜索着,一会儿就不动了。

阿飞好奇地从后面往电脑上窥探,当他看到上面出现了他灰色的头像的时候,他的心胡乱跳了起来!

那个警察又拿着他的身份证对着他左右反复核对。

“你不能走了!”警察简捷地说,转过头来两眼盯着他,“你的车票呢?——我帮你去退票。”

这位警察用对讲机又叫来了一位同行,把他带离候车大厅。

阿飞和那个警察并排下楼往外走。

在穿越人群时,他努力使自己放松,尽量坦然,但是他的精神还是止不住有些激动,一种悲愤的感觉紧紧攫住他那颗不断弹跳的心,以至于眼前看到的似乎只是晃动的人影。

转两个道口,下十几步石阶,到了铁路派出所。

他隐隐约约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只是没有想到事情会变得这么复杂,如果早知道原来简单的一件事情可以变得如此复杂,他还是会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