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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反弹的迹象

2017-11-28发布 5058字

回到韩家别墅区后,范晖就接到一个通知,跟随三小姐韩志雯去津巴布韦!

非洲小国津巴布韦历来和中国关系良好,在六十年代,现在的总统穆加贝还是游击队长的时候,就得到了中国政府的有力支援,两国的关系可以说源远流长……

现在,津巴布韦出现了严重的经济危机,他们的通货膨胀率曾经达到令人目眩的80000000000%,这一经济指标已经持续下滑了一年多,而且还没有任何短期内反弹的迹象。本国的津巴布韦币被宣布放弃,都采用外国货币流通,可以想见其情况坏到何等地步?

对于这么一个老朋友的困难,国家也加大了援助的步伐。

而韩家这样一个有着官方背景的商业集团,参与津巴布韦的国家建设就不足为奇了。

至于随行保镖的选择,三小姐韩志雯自然不愿意身边跟随着个年纪大老成呆板的人,所以人选方面还是范晖和庄菲菲,一男一女,女的可以贴身保护,男的协调外部事务。

滨海市没有直通津巴布韦的航班,只能到首都换乘。

从首都坐了十来个小时的飞机,晚上到达亚的斯亚贝巴机场,还要在这里中转,才能到津巴布韦的首都哈拉雷。

中间还要等几个小时,范晖闲得蛋疼,就想到洗手间抽烟。

由于是深夜,前往洗手间的人少,他就背靠着洗手间的门,慢慢抽着。

忽然,他感到背后一阵风声袭来!

他急忙转身,抓住一个握着一把尖刀的女人的手,抬头看向偷袭他的人时,吃了一惊!

他不可置信地惊呼道:“阿红?”

原来,这个阿红就是曾经随同阎王来找过范晖的那个女保镖。

只是没料到她会出现在这里,她怎么没有被警方抓捕?还有阎王呢?

很多疑问,这才让范晖吃惊!

“亏得你还认识我?真是荣幸!”阿红冷笑着说。

“哪能忘了红姐你呀?说实话,我当初刚见到你,心里“嘣”的就跳了那么一下……后来我去查了一下有关书本,说是什么一见钟情啥的,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心里失落极了……”范晖激动地说。

“别胡说八道!我问你,我们在滨海市被警方围捕,是不是你报的警?”阿红喝道。

“报警?我的人还在你们手上,我为什么要报警?别忘了,我可是雪狐的人,报警以后对我有好处吗?”范晖问。

阿红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范晖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阎王怎么样了?”范晖关心地问。

“死了!阿彪也死了。”阿红沉痛地说。

“哈……哇哇……阎王兄,你死在好冤呐……”范晖擦了擦眼睛。

“你那么激动干嘛?”阿红瞪着眼睛问。

“怎么说,我和阎王他老人家也有一面之缘啊,就这么死了,怪可惜的。”范晖一本正经地说。

“算你还有点良心。”阿红撇了撇嘴。

“我的良心大大的,不信你摸摸?”说着范晖就拉起了阿红的手。

阿红一把摔开,斥道:“别动手动脚的,我话还没问完呢。”

范晖严肃地说:“红姐,你还有什么疑问就问吧,我一一替你解答,你知道,我不希望我们两人有什么误会,真的。”

阿红说:“基地被炸沉了,这件事跟你有关吗?”

范晖一脸后怕的样子,说:“说起这件事来,我真是倒霉到姥姥家了,那天晚上,我们刚刚乘船过去,刚到半途,就听到一声沉闷的响声,接着海面就掀起了巨大的波浪,我们乘坐的船就翻了!要不是我命大,就再也看不到你了……”

阿红沉思着说:“这件事我和堂哥也讨论过了,他还一直认为是你干的呢,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干的,我肯定把他千刀万剐!”

看到阿红愤恨的神态,范晖没来由地心里一惊,问道:“你堂哥是谁呀?”

阿红自豪地说:“我堂哥叫庞星,就是那支雇佣兵的司令!”

“啊……”范晖大叫了一声。

阿红狐疑地问:“你反应那么大干什么?”

范晖忙遮掩地说:“没什么,我很惊呀,没想到你堂哥这么利害。——那你为什么跑去做阎王的保镖啊?”

阿红说:“我只是我哥的代表,我哥吩咐过,一切要以阎王为主,听他的。”

“哦,这样。那你堂哥他们现在在哪?”范晖急忙问。

“津巴布韦!我也要乘坐飞机去那里和他汇合的。”阿红说。

范晖头脑飞快地旋转着,她堂哥的雇佣兵也在津巴布韦,如果让他堂哥知道他出现在那里,一定还会联想,一定还会怀疑,怎么办?怎么办?……

看到范晖不说话,眼睛在那里不停地转动,这让阿红很疑惑。

她就站到他的面前,伸手拉着他转过来,面对面盯着他面孔,说:“老实交待,你到这里来搞什么?”

看到阿红的脸就近在咫尺,范晖急中生智,看来只能牺牲自己的名节了,两只手抓住她的脑袋,不等她叫喊出声,直接用嘴盖着了她的嘴,死劲吸着……

阿红顿时感到天旋地转,差点晕了过去,气的!

平时总是别人怕她,就是在基地,也没有人敢和她开露骨一点的玩笑,现在却被人在公共场所,在洗手间门前,把她给强吻了!

她在短暂的眩晕之下,清醒了过来。

但她的脑袋被范晖死死抱着,挣脱不开,嘴巴也被堵住,叫喊不起,只好用手拼命掐住他的两肋!

范晖肋下吃痛,但强忍着。

慢慢地,阿红的身体软了下来,不知是缺氧,还是有了反应。

直到有人的脚步声传来,范晖才放开了她。

一个冷血的美女保镖此时心慌意乱,心里怦怦地跳个不停,只顾低着头,暂停了应有的思考能力。

范晖拉着她的手,回到雯姐和庄菲菲的身边。

庄菲菲一双妙目看到他出去一会,就拉着个美女回来,眼神一冷,讥讽地说:“你还挺有本事的哈,一会儿功夫就泡了一个!”

范晖正经地说:“哪能呢?这是我表姐,庞红。”

庄菲菲问:“这个地方离你家有十万八千里的,哪来的表姐?”

范晖奇怪地叫道:“每个人都是父母养的,我为什么没有表姐?真是的。”

庄菲菲“哼”了一声不再搭理他。阿红也没有说话。

不久,广播声传来,几人一起上了飞机。

三个小时后,飞机就降落在了津巴布韦的首都——哈拉雷。

两人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就到了东北,孟春花的老家。

在滨海市,时节上已经立春,最多也就是在外面套个外套,要风度不要温度的人已经穿着衬衫,但到这里的气候就明显不同了。

好在孟春花有先见之明,带了不少的衣服。外面干冷干冷的,冷得他们一路直打颤。

孟春花的家在著名的油田之都,大兴。

大兴可谓家喻户晓无人不知,但它的建筑物却很普通,色彩单一,给人以厚重牢固的感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街头行人稀少,行色冲冲。

三俩个小贩在兜售货物,双手互插到衣袖里,不停地跺着脚,左顾右盼。天空很蓝,没有云雾, 高高的。车站外面也停有各种带蓬的摩的和中巴车,但不像南方那样强拉客人,售票员只站在车门边吆喝。

他们上了一辆开往七百晌的中巴车,车子转几个弯就出了市区,向郊外行驶。

城郊土地广阔无边,少有人烟。回顾大兴市区,犹如一座中世纪的古老城堡。沿途两旁都是草木稀疏的盐碱地,抽吸石油的机器星罗棋布。这些机器外型就像一个特大号的深水井压水的装置,一上一下不停地来回重复着,像有一只只无形的手臂在操纵它们。

高压电网纵横交错。窄窄的柏油路边,两排瘦高的柏桦树脱光了叶子,树枝一律向上,直刺向广而深的天空,一动不动。除了那机械手臂在动外,一切都死气沉沉。在叉路边,有座高大的黑黝黝的人像。

“这就是那个铁人!”孟春花的父亲说。

附近基本上是看不到人的,只有在来回的路上偶尔才能遇上一两台载人载物的拖拉机匆匆而过。

在广袤的土地间,阿飞才领会到什么叫渺小,什么叫无垠。

北方的冬天,用零下几度几度来表达,这些字面上的东西是不大直观也无法感受的。

它的冷,像针像刺,直深入到人的骨髓里。

在这里只讲究温度,不讲风度的,男男女女都穿着厚厚的棉衣棉裤棉鞋,戴着棉帽棉手套,再破烂也不在乎,像个旧社会的土匪一般,看过电视剧林海雪原的人就能够想像得到。

当天晚上,阿飞单独住一个房间。

为什么说单独呢?北方很多家庭是一家人都睡在一张炕上的,阿飞初来乍到,怕他不习惯,所以单独安排了一个房间。

这地方除了公家单位有暖气供暖外,私人的房子是没有暖气的。

为了保温,这些本地房屋清一色都是用土筑起来的,一尺五厚的墙壁,一个房间只有一个小小的窗子,夏天的时候才会开,冬天里关严密,再用双层塑料薄膜盖好,用热水融化冻土糊得密不透风,房顶也是用一尺多厚的泥土和着杂草铺就的。

房门往外开,里面用一块厚实的绵被作门帘,进出都先掀起沉重的门帘。这样的房间保暖效果,比打开水的保温瓶还好,时间还长。

烧炕的材料,是树叶和农作物桔杆。

还没下雪的时候,就用拖拉机到远处白桦树林子里去收集树叶,用编织袋装好运回来,码在院子里,像小山似的。

农作物桔杆主要是玉米杆,收完玉米的时候就一同拉回来了,总之一切能烧火的东西都不会落下。

冬天很漫长,烧炕的日子至少四个来月,每天都烧一袋子树叶,准备不够的话,到那时天地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再去找也找不到什么的了。

一般来说,在忙完活以后还没吃晚饭前,就开始烧炕了,等到烧热,里面再塞进一灶子树叶,让它漫漫地烟熏着,吃了晚饭回来,满屋子都是暖烘烘的,相对于外面的严寒和冰冷,家的概念与温暖是等同的。

等吃过了晚饭后阿飞才回来烧炕。

烧了约半个钟,进屋去看烧热了没有,发现屋里面到处都是烟雾,原来他睡的炕壁有裂痕漏烟了。

天色已经很晚,外面的积雪也比较厚,想找泥土来补一下都难,就想将就一晚再说。

于是他就用树棍支起门帘,往外放烟,放了一会,看看屋子的烟少了好多,灶堂里的树叶也不多了,就把门关上封严,不让屋子的暖气再跑出去。

他坐车折腾了一天,感到极度疲乏,倒头便睡,不久就睡着了。

睡梦中,他感觉到一个什么人跑到床上来把压住,就是小时候听说的鬼压床那样,那个黑影双手死死地扼着他的脖子,他奋力挣扎,可是无济于事,他的手想抬起来,似乎想抓住点什么,可手臂抬不起。

一种无形的压力压制着,想蹬蹬腿,两脚已经不听使唤……他的胸部被千斤重的东西顶着,呼吸困难,想出声呵斥,喉咙发不出声,……他感觉到自己快要死了,灵魂好像已经离他而去……

不知道僵持了多久,头脑渐渐清醒了些,觉得胸口很难受,想呕吐,他就慢慢地爬起身,抓起绵袄,酸痛无力的手穿了好久才穿上,挣扎着滚下炕,跌跌撞撞推门而出。

外面的月色很明亮,天空篮篮的,圆圆的月儿照在雪白的地上,尤如白昼一般。

他向院子角落的厕所走去,院子很静,只有如粉的雪珠在他的脚下沙沙作响。

他到厕所去怎么吐也吐不出来,只吐出来几口酸水,蹲了一会,感到冷嗖嗖的,可是头还很晕沉,很痛,就走进一间堆放杂物的屋子里,呆坐着。

等他完全清醒来以后,才知道可能是烟中毒了!

阿飞卷缩在冰冷的被子里,瑟瑟发抖,快天亮了才迷迷糊糊地进入梦乡……

他是被孟春花叫醒的,当她过来叫他起床的时候,看到他开着门睡觉,惊得脸都白了!这么冷的天,会死人的说。

没想到阿飞却说:“我在练神功!”

“你练什么神功,非要打开门睡着?”

“你没看电视剧的吗?那个小龙女就教小杨过在冰床上睡觉,然后练就了一身绝世武功。我也想趁这次东北之行脱胎换骨……”

“我看你是发癫了!起来,跟我去地窑拿大白菜去。”孟春花说,不想再听他胡言乱语。

“这里有地窑?是不是游击队打鬼子那种?”阿飞好奇地问。

孟春花用手摸了摸他的头,冰凉冰凉地,没发烧啊,怎么净说胡话?

地窑就在院子的角落里,铲开坚硬的泥土,揭起木盖。有木梯下去,分两层,斜入洞中。里面放有过冬的大白菜和土豆等东西。

阿飞先下去,然后接着孟春花,两个人下到了地窑中。

里面的温度高了不少,但他体内的寒气还让他不停地哆嗦。由于地窑窄小,两人近距离地靠在一起,他感到她的身体温度,一时就紧紧地抱着她,不肯放手。

孟春花问:“你怎么啦?”

阿飞说:“我冷,快冷死了……”

孟春花爱怜地抱住了他。

她想起以前从书上看过的一个故事:外国有人做了一个实验,把几个冻缰了的男人一部分放在野营保温袋中,一部分没有保温设备,只派女人光光地和他们拥抱在一起,看这两组人哪个最快能苏醒过来……结果最先醒过来的是和女人抱在一起的那几个人,没多久他们就和女人做起爱来……

想到这里,她脸色微红地亲上了他冰凉的双唇!

此时,阿飞也想把这具火烧的躯体揉进身体里面,以驱散他那颗冰冷的心。

就这样,两人纠缠在狭小的地窑中,直到上面传来呼喊声!

吃饭的时候,阿飞发现多了一个人,二十六七岁的青年,个子高大,皮肤有点黑。

听到介绍,他就差一点就笑出了声,那个人就叫黑子,孟春花的表哥。

没读过啥书的庄稼人还真有创意,一不留神就能跟太阳有关。

黑子在一个装卸队干活,往当地的油井运送石粉。钻探一个石油井是需要很多的石粉的。

运输队是石油公司的,在每天八点都有大卡车到他们所在的装卸队拉人到石粉厂去装好石粉,然后冒着寒风坐在大卡车装满的石粉袋上,风驰电掣地奔向几百里之外油井工地。

卸完石粉回到装卸队往往都是下午三、四点钟了,中间午饭都没有吃。如果遇到卡车抛锚或者司机找不到油井工地,回到家已经晚上了,只能午饭和晚饭一起吃……

就这样的一个工作,去年的工钱都还没有拿到!

阿飞问:“他们没有钱给吗?”

黑子气愤地说:“富得流油!小车、小秘啥都有。问要工钱,没有!”

阿飞看着一家子哀怨企盼的眼神,只好说:“明天我和你一起再去问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