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那种地方,那可是冰天雪地极其空旷的北大荒!被人踩死捏死随便挖个坑埋了都没有人知道!
“你知道为什么把你带到这里来吗?”警察开始审问。
“我……不知道!”他没想到一到金川,就成了警察囊中物!其准确性之高,其速度之快,让他想起来都满腔愤怒,事情真是始料未及!
负责审问的铁路警察问了几次就这么一个为了工钱打架的破事情,也就没有再追问。
铁路派出所对阿飞的审问也只不过是一种手续,必要的一种程序而己,管他具体是什么,这个案情发生在大兴,这边只不过是协助追缉,人既然抓到了,就等大兴方面的人员来处理吧,所以就没有进一步追问。
带他去照了相,填写好相关资料,就把他关进了禁闭室。
这个禁闭室里面什么也没有,面积约五六个平米的样子,三面是墙,一面是铁栏杆。如果没有铁栏杆,那就像一个车库。
他一直呆在里面,附近静悄悄的,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只有到了晚上的时候,才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女警走过来,让他拿出5块钱出来,帮他卖了一个方便面,泡好送给他吃。
一晚上他就卷缩在冰冷的地面上。
第二天,才有警车把他送到金川市铁路看守所。因其涉嫌故意伤害,在处理期间又私自外逃,遂列为网上通缉!
在看守所,首先把他关在接待室角落的一个铁笼子里,让他把衣服全部脱光,检查身上有无伤痕,记录好.
领了一套东西,包括衣服、被子、拖鞋、小缸和牙刷等。这些东西不是免费的,那看守明确地告诉他,这一套用品二百块钱,从他的钱包里扣的。
他的私人物品就都扣了,等他走出看守所的时候再给他。
装上囚服的阿飞,被领着穿了好几道门,走过一条长长的过道,在过道尽头,跟这个区域的管教又交接、登记,才安排到过道中部的506房间。
房间是长条形的,里面用砖砌成的一个大通铺,足足有七、八米长。铺上放有青一色的垫子被子。
门背后的墙上有一个暗格,放有一排胶水杯。从门口走过去,房间最里处安放着一个蹲便器,旁边放有一只胶桶,胶桶里面有一只胶水瓢。
看样子,上个厕所都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进行的。
阿飞被安排在靠近蹲厕的通铺上,管教让他把铺盖放好,又去放置水杯,等他换好拖鞋,才走了出去。
等管教走后,他才仔细地打量整个房间。
蹲厕的旁边还有一个门,外面不知是什么,也就是说,房间有两个门,两个门是对着的,房间的过道连着两个门,剩下的就是大通铺和窄小的蹲厕了。
蹲厕的上方有一台大约21寸电视机,关着的。后来他才知道另一个门是通往放风的地方的,而电视机只是用来看新闻联播的。
在他走进房间的时候,大通铺上就坐着八、九个大小胖瘦不一的男子,都是毫无表情,眼睁睁地看着他。
以前在家里的时候,就从电视上、小说上看到不少描写的监狱的往事,说有什么老大之类的东西,但他在这里没有遇到。
在他铺被子的时候,只有一个人问他:“新兵,你是干什么进来的?”
阿飞一时反应不过来,只是模棱两可地“啊”了一声。
那人跟他解释说:“新进来的我们都叫新兵,其他的都叫战友。”
阿飞不由苦笑!
他在黑砖窑的时候就有战友,现在到了看守所又有了新的战友,人生际遇,真是反复无常。
这里没有什么老大,特殊之处就是新兵要睡在靠近厕所的地方,如果中间的某人走了,床位也就按进来的时间顺序往门边靠,从而留下新兵的位置。
房间里的八、九个人,有的是抢劫,有的是诈骗,有的是聚众斗殴,杀人的没有,像阿飞那样临时关押的也没有,都是在火车上、或金川市犯的案子,都在等待着法院的传票。
阿飞很少和他们交流,只是从他们的闲言碎语中了解了一点。他发现,其中也有被冤枉的,他就看到有一个去了法院一次回来就痛哭不已的。
每天的生活安排是这样。
早上七点起床,管教从房门的小门洞里送进来编有号码的牙刷和一支牙膏,刷完牙后又把牙膏和牙刷从门洞里送出去,不能留在房间里;然后送进来一堆纸盒子,按要求折叠好,这些纸盒子都是从某个纸品厂承包过来的手工活。
纸板送进来的时候,就把铺盖卷挪开,大通铺就成了工作场。
中午十二点吃午饭,没有早餐。纸盒子没有做好的,吃了午饭接着做,但通常是,纸板一送进来,大伙就手忙脚乱的先做好,那样吃过饭以后就可以轻闲了。
饭菜是用胶饭盒装的,按人头一人一个送进来,饭盒里的饭是定量的,不管吃不吃得饱。质量方面也许是有了劳动,还过得去,但也紧紧是还过得去而已。
阿飞刚开始的时候觉得不饱,但一整天没怎么劳动,慢慢地也就习惯了。
在他呆在铁路看守所的半个月的时间里,就从来没有想过女人,准确地说,是他的小兄弟从来就没有苏醒过。
这让他心里感到很懊悔,冤枉坐牢不要紧,要紧的是小兄弟千万别受内伤了啊。
下午四点半钟放风,半个小时。放风的地方就是一个天井,高墙围着,上面有铁丝网,也就四、五个平方的模样,和在电视上看到的大相径庭。房间里的人都走到这里,靠在墙上,聊着天。因为四周的楼房高大,每天都看不到阳光。
不过,在这里却可以和隔壁两边监舍的人说话。听说刚开始是同一伙犯事的人分别关在不同房间里的人在聊,慢慢地,聊着聊着,遇到了老乡呀同案的啊就自我介绍,记得名字不见人的那种。
每天就互相打探着某某判了几年,说你的事情估计要判多少年。不懂法律的人关在这里一段时间,保证会通晓一二的,真是个学习班啊。
晚上七点准时看新闻联播,电视是看守所方面统一控制的,到时按时开启,结束了按时关闭……
阿飞就这样在这个看守所关了整整半个月,才有大兴方面的警察过来领人。
那两个警察很开心的样子。
因为金川是闻名的旅游城市,他们到这里游玩了一天,才到看守所办交接手续。
他们知道整个案情并不重,再说阿飞逃走后,黑子也害怕了,为了息事宁人,挽救阿飞,他主动去找了那个装卸队的包工头,认了错,说他的工钱就不要了,算是赔罪。
那个队长也就不追究了。只是既然立了案,上了追逃名单,再说金川火车站抓到了人,只好带回去消案。
而那两个过来提人的警察乐得免费旅游了一趟。
在他的管制下,逢年过节啥的,这个赵世虎少不了意思意思、表示表示一翻,可以说,赵世虎就是他何晶的衣食父母。
但如今换作阿飞的人,都是一些愣头青,没人买他的账,他正想着怎么样去敲打敲打一阵呢,现在赵世虎找上门,正合他的心意,两人就一拍即合。
还有滨海市道上的,早也是对阿飞不满了!
你想啊,一群二十出头的乡下小子,用不了多长时间,就把城南给控制住了,其兵锋所向,要不了多久,也就没有他们的好日子过了,他们又怎么还会坐得住?
所以,当得知赵世虎想重新拿回他的金光路,他们也是默许和支持的。
在道上混,在他们这些老家伙的眼里,是要讲究规矩的,不是想抢就会去抢的,阿飞的做法,已经犯了黑道上的大忌。
这些老狐狸,虽然明面上不出面,但该给与的方便全给了。
不仅如此,赵世虎还派人联系了那个被抢走“海底世界”歌舞厅的陈胖子。
那个陈胖子,手底下还有一些打手,加上几个工地也还有十来个保安。
小毛设立的飞鸽堂,因为成立时间短,培训不到位,所起的作用也不是很大。
又由于赵世虎有了滨海市各个道上老大的关照,保密工作就做得特别好,飞鸽堂的人员也没有打探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就在阿飞离开滨海前往东北十来天的时候,各种坏消息也接踵而至,谣言满天飞,有说阿飞已经失踪了的,更有甚者,说阿飞已经被东北黑道上的人解决了!
这些信息也不是空穴来风,一是和他一起离开滨海的孟春花一个人回来了,正主回来了,而陪着去的人反而没有回来,这就很能说明问题。
再者,阿飞的电话也无法打通。
这种情况下,城南道上的兄弟,如今都是人心惶惶!
这个天下是阿飞领着他们一路打下来的,可是,他们的老大,现在已经联系不上了!
除了和阿飞熟悉的那些人,还在咬着牙在撑着,那些投诚过来的原来是赵世虎的人,以及城南其他小帮派的人,早已经三心二意。
赵世虎派人找到他们时,什么甜头也不用给就倒向了他,随时给他传递着各种消息。
也就是说,阿飞还在金川市铁路看守所里无可奈何地折纸盒子的时候,滨海市已经暗流涌动,形势一触即发。
十八号那天,太阳刚刚落山,城南就出现了很多陌生的面孔,各种不利的消息从小毛手里送到阿辉和胡三面前。
他们发觉越世虎这些不应该出现的人出现后,知道情况不妙了!
阿辉作为明面上的老大,都在调集着人手守护着各个场子,提高十倍百倍的精神在等待,等待着暴风雨的到来。
现在阿飞失踪,加上曾经的强劲对手赵世虎的突然出现,让他也很紧张,能不能扛得住,说实话他们也没有底,只是箭已经在弦上,根本无法退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