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先生，你到底要不要教，该不会你水平不够，不会教吧！”蹇慕澄觉得自己成了对方观赏的一场好戏，不忿的起身，头抬起，身子直起四十五度，手就被一双有力的大手包围住，背贴上一个温暖的胸膛，立马弯下腰来。“季先生，能不能打声招呼，吓死我了。”蹇慕澄没有空余的手拍胸脯表示震惊，只能用口腔宣泄。

“来，脚再往前一点点儿，”季鎏舫脚踢了踢季鎏舫的左脚，两手握住蹇慕澄的手，调整姿势，“对，腰有力点儿，上身保持平衡，微微上扬，嗯，就是这样……”季鎏舫整个人像是覆盖在蹇慕澄身上，说话的热气喷洒在蹇慕澄脖子耳朵处，痒的她不时歪过脑袋。

蹇慕澄觉得整个人像是被一团火包围着，四肢被人盯住，热得他哪里都去不了。季先生难道被自己刺激到了？居然这么和人亲密接触，好吗？

季鎏舫嗅到了蹇慕澄发间淡淡的味道，像是森林中的芬芳，自然又清新，没有让人讨厌的味道，手上的触感也是极好。嗯，能肯定了，自己不讨厌和这人的亲密接触。看来是可以再接触下试试。

季鎏舫确定了心中所想，后退一步。蹇慕澄深吸一口气，像是从牢笼中钻出来，全身上下得到了自由，在季鎏舫一个“进击”的命令中，右手一动，白球撞进花球之中，如漫天烟火绽放。

别说，季鎏舫还真是个好师傅，没有蹇慕澄自己想象的生气责骂，全程态度十分优雅，即使蹇慕澄老是站姿不对，季鎏舫也不厌其烦的给她纠正，搞到最后，倒是蹇慕澄自己不好意思了，一反开始逃避的态度，主动询问师傅自己技术如何。

两人一天下来也没做什么，就是师傅带徒弟，最后，蹇慕澄终于能单独上阵，有了那么点儿样子。

晚饭是山庄特有的美食，就在弥香院子里吃的，蹇慕澄吃着牛肉，唉声叹气，“真是可惜了我熬的牛腩汤。”昨晚好不容易弄好，今天又没时间吃，冰箱放两天，都不是那个味了。

“既然可惜，这个就别吃了。”季鎏舫点点桌上的菜，作势就要把汤给端走。被蹇慕澄拦下来，“就是因为昨天的可惜了， 所以今天的更不能放过。”

蹇慕澄说是这样说，并没有吃多少。季鎏舫奇怪了，“饭菜不合胃口？”上次来还吃了两碗饭，螃蟹不知多少，今天连米饭都没沾，就喝了点儿牛肉汤。

蹇慕澄摇头，眼睛盯着桌上的菜色冒着凶光，最后盯着天花板，幽幽道，“我减肥呢。”

“饭还是要吃的，”蹇慕澄没穿外套，修身的毛衣勾勒出有致的身材，季鎏舫上下扫了一圈，“你比以前瘦多了，再瘦就不好看了。”

减肥是女人一声追求的事业，蹇慕澄摇摇头，可怜巴巴，“季先生，你别骗我了，你看我腰上，着大半个月都坐出游泳圈了。”怕季鎏舫不相信，她站起来，捏捏腰上的肉。

“我捏捏？”季鎏舫伸出手，蹇慕澄人走过去，直到被一只不属于自己的手捏了一下，痒痒肉受到刺激，整个人一跳，也不知哪里出了差错，脚下一滑，季鎏舫手一拉，蹇慕澄半个身子扑到季鎏舫怀里，让人更加尴尬的是，蹇慕澄怕摔着，下意识抱住季鎏舫的脖子，身子前倾，她的胸部恰好不好的挤在季鎏舫的下巴处，还能清晰的感觉到变形的程度。

即使是脸皮厚的蹇慕澄，这下也烧成了一只大红虾，手忙脚乱的从季鎏舫身上下来，坐到了另一面，看也不敢看季鎏舫，盯着桌面上冒着热气的牛肉汤，恨不得化作那一股热气，升腾在空气中。

气氛有些暧昧，季鎏舫整理了下衣衫，坐的笔直。他耳尖微红，还能回忆起方才下巴碰到的那点儿触感，柔软又香甜，身子都热了大半。

蹇慕澄低着脑袋，他冷冷打破沉默，“看不出来你还挺有料的。”

季先生居然会说这种话，这是在调笑人吗？啊？在调笑人吗？蹇慕澄倏地抬起脑袋，脸还是一片绯红，提高音量，“那当然，不服气啊！”

“没，”季鎏舫捂住嘴，一口水差点儿被呛出来，“没，只是我们性别不同，根本没有可比性。所以没有服不服气这么一说。”

蹇慕澄再次被闹了个大红脸。有个红灯定律，就说你开车碰到了一个红灯，那后面将会碰到无数个红灯。你在一个人面前丢脸，以后还会丢更多的脸。蹇慕澄放飞自我，拿起碗大口大口吃饭，好像吃进去的都是季鎏舫的肉一样。

季鎏舫还在一边温言细语，“就是，多吃点儿，回去我陪健身多练练就行了。”

于是，在季鎏舫的唆使之下，蹇慕澄吃多了，嚷着要消食，外面山上夜里冷的厉害，蹇慕澄一个人在台球桌发泄了一番。季鎏舫自去卧室接了个工作上的电话。再碰头的时候，饭桌上的那个插曲已经成了过去式，只是在心里留了几分，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晚上，两人早早就睡了，呼吸着山上的清冷空气，一夜好梦。

又是新的一周，十二月就快过去，一年中最冷的寒流正在经过。蹇慕澄起了大早，搭了季鎏舫的顺风车回到设计所，照例九点半周一周勤会结束，各部门汇报了工作，一切如常。甚至市场部在这寒冬腊月还拉了几个单，更是一个好消息。

今天的气氛明显好了不少，孙巧巧在设计所越发的如鱼得水，现在的局面，蹇慕澄乐见其成。

她正在联系客户，忽的一个电话打过来，蹇慕澄看了眼来电显示，放柔了声音。

“冉小姐。”

“是我，慕澄，那个设计初稿我想了下……”冉怡迎顿了顿，“要不这样吧，你过来一趟我亲自和你聊聊。”

“行，冉小姐什么时候有空。”蹇慕澄声音不变，眉头却微微皱起。

“方便的话就今天下午三点吧。”

“好！”蹇慕澄收了电话，打了个外线，“让孙巧巧进来一趟。”

设计初底稿敲定好，顾客还反悔的并不是没有， 只是这么突然的着实少。都已经准备找人动工了，居然要做更改，蹇慕澄从冉怡迎不大明晰的话里感觉到了怪异。

“进来。”门敲响，蹇慕澄说了一句。

孙巧巧走进来，“总监，你找我？”

蹇慕澄指了指对面的座位，孙巧巧坐下，蹇慕澄和颜悦色问，“巧巧，前两天冉小姐那里的项目你跟进的怎么样？”

“冉小姐说设计稿很好，准备敲定底稿，动工了啊！”孙巧巧不用回想，还是原话。

“冉小姐没什么反常的？”蹇慕澄不确定问。

孙巧巧想了一下，摇摇头，“没有啊！”孙巧巧一下子紧张起来，身子前倾，担忧问，“总监，怎么了，冉小姐那里出事了？”

蹇慕澄端起杯子喝了口茶，笑道，“没事儿，你这几次的业绩不错，继续加油啊！”

孙巧巧笑的羞涩，谦虚道，“都是总监的功劳。”

“你这孩子，”蹇慕澄挥挥手，“好了，先出去吧！”

孙巧巧乖巧的出了总监办公室，门合上的刹那，她勾起嘴角，得意了笑了。蹇慕澄，这次看弄不走你。

从孙巧巧那里没有问出特别的意外，难道真是只是忽然间有了灵感要改动一下？蹇慕澄总觉得不对劲，她的六感一向很准，那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到了下午两点半，蹇慕澄提前出线在冉怡迎的画廊里，冉怡迎正和位客人介绍一副画作，蹇慕澄安静的站在一边欣赏了下这个画廊。

画廊她不是第一次去，却是第一次来冉怡迎的画廊。画廊展区呈现L型，另一侧是个办公室。中间用架子摆放着小型的装饰品，两边放着同色布艺沙发，灯光打在画上，十分有灵性。

她盯着一副风景油画出神，背后是一片芦苇荡，然后是一排高飞的大雁，色彩素雅，层次分明，自己也仿佛成了那只自由翱翔的生物。

“这画很有代入感。”耳边传来一道清脆温婉的女声，蹇慕澄回过神来，“冉小姐。”

“慕澄，不好意思，让你等久了。”冉怡迎今天穿着一件中长的杏色毛衣，画廊里有暖气，外套被脱下，明明显胖的颜色衬得她身材修长苗条，凹凸有致，皮肤白皙，和一身职业装打扮的蹇慕澄比起来，宛如女神。

“没关系，冉小姐是我们贵尊贵的顾客。”蹇慕澄拿出底稿，“不知道冉小姐是……”

蹇慕澄留着一半的话没说。冉怡迎像是不着急，“进来坐！”领着蹇慕澄到了刚才看到的办公室，有店员送上热咖啡。蹇慕澄虽然对咖啡不感冒，闻着这股浓香，也知道不是那种几块钱一包的速溶咖啡。

冉怡迎在主位坐定，这才看向蹇慕澄放在桌子上的底稿，笑的有些不好意思，“周末和阳生出去玩了一趟，看到一朋友家的设计很有意思，我想把它加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