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王上,周市已经派人去请魏咎第四遭了,可是陈胜还不愿意交人。”张耳有些无奈地说道。
武臣有些纳闷:“这周市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让他自己当王他还不愿意?”
张耳也有些不理解,说道:“他跟我们的使臣说现在天下混乱,人心思动,也只有这个时候才能够看到赤胆忠心。”
“他原本就是魏国人?”武臣问道。
张耳点了点头:“不错。”
“哦,这就说的过去了,他既然不愿意当皇帝,就让他再去请几次嘛!陈胜总不可能把魏咎杀了,一直抓着魏咎也没有什么用,你说不是吗?这陈胜也真是的,太小肚鸡肠了,把魏咎放了又能怎么样?”武臣吩咐道。
张耳点了点头:“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就这般告诉周市。”
“报!”正说话间,殿外突然有仕臣报道。
“什么事儿?”武臣问那进来大殿的仕臣说道。
“燕国派使者前来迎接燕王的家室。”
听到这话武臣“腾”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大怒道:“韩广这个骗子,骗了我的人马不说,现在还有脸来要他的家室?想的他美!”
张耳一愣,脸上立马露出尴尬的表情。你这刚刚还骂陈胜小肚鸡肠,轮到你自己你怎么也不愿意放人呢?
“告诉韩广的人,想要他的家室,没门!”武臣怒气冲冲地说道。
张耳站在一边,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出口,那仕臣得令便离开了。等着仕臣离开大殿之后,武臣依旧怒气冲冲的模样,道:“等着大秦一灭,我一定要这韩广好看,竟然敢自立为王!”
韩广那边得到使臣的消息后也发了脾气了。心想着你自己自立为王就能把家眷从陈地给接回来,我这边怎么就不行了,当下他就派人再去赵国,说是武臣若是不愿意放人的话,他就会立马派人来攻打赵国!
武臣这边也是个暴脾气,韩广一说这话武臣立马就怒了,当下就带着张耳和陈馀两个人派兵前往燕国,要与韩广一决雌雄。
武臣韩广等人都是打着反抗秦朝的幌子收拢人马的,但此时一朝坐大,就把那些个冠冕堂皇的言辞都抛到了脑后,只想着自己的利益。这造反在他们看来竟然无足轻重,章邯大军在那边眼看就要灭了张楚国,他们不帮也就罢了,竟然自己还打了起来。要是章邯知道这个消息,一定会笑得合不拢嘴。
张楚国的战事刚刚有所停歇,燕赵两国便打了起来。两军对垒,是谁都不服气谁。
张耳看到燕国的军队人数众多,中军之前竟然有数百辆战车,心下立马有些紧张,对武臣说道:“王上,我看这情形有些不对啊!半个月之前韩广才有五万人马,但此时看上去,他的人至少有十万啊!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陈馀也赶忙补充说道:“不错,燕国偏僻,当初嬴政收拢天下兵器铸造十二金人的时候,燕地的兵器大都流散民间,此时看来这些个战车竟然都不曾被销毁。韩广这一次真是捡了大便宜了,难怪他有勇气自立为王。”
武臣听张耳和陈馀说的严重,当下心里面也有些慌张。然而此时大雪茫茫,视野并不清楚。武臣本身就是一个将领,此时摸不清对方的底细,就有些慌张,与张耳和陈馀说道:“你们暂且回中军大营稍等,我带着小股人马前去摸摸韩广的虚实。我总觉得这是他在骗我,才十几天的功夫,他怎么可能变出这么多人来!”
“王上,万万不可啊,您是赵国之君,若是稍有不慎于赵国何罪啊!”张耳赶忙劝道。
武臣哈哈大笑,看向张耳说道:“丞相大人,若是说起谋略天下政治斗争我或许不如你,但是打仗我比你强得多了。整个赵国都是我打下来的,我见过的战事比你们听说过的还要多,不必担忧。”说完他也不看张耳和陈馀着急的脸色,只是回身喊道:“虎卫全部出发,跟着我去看一看他韩广究竟有多少人!”
大雪纷纷扬扬下着,而燕地的天气又异常的寒冷。
马蹄在雪地上踏出一串狼藉的脚硬,马鼻子中呼出来的热气在空气中蒸腾着,而当了近一个月赵王的武臣时隔不久再次坐上战马,心里面还有些个激动,一个人当下打着马鞭就走在了最前面,各个虎卫尽可能地加快速度,却依旧追不上。
而此时韩广并不曾亲自出马,天寒地冻的,刚当了燕王的韩广正在燕国王宫之中取暖,前来与武臣对战的是燕国旧时的将领燕令。
燕国的军队也是刚来战场不久,迷茫的大雪之中看到赵国来人众多,他心里也有些发慌。韩广跟他说赵国现在的主要兵力都集中在常山郡掠地,所以前来攻打燕国的人必然为数不多。他还想着到了战场上之后直接横冲直撞呢,谁知道一到战场发现赵国来人竟然依旧有十万之多。他这心里就不淡定了,这赵国竟然有三头六臂不成?怎么能够两头作战呢?心中这般想着,他便也带着一干人等到了一个小山丘上查看敌情。只是他刚刚爬上山,便看到有一队人影快速朝着自己这边冲过来,领头的那个人穿着红色的披风,洁白的雪地之中那披风显得十分醒目。
“他娘的,这些人干什么的?就这么一小撮人冲过来是要找死?”
“燕将军,有没有可能也是来查看敌情的?”他身边一个虎卫说道。
燕令一听这话立马瞪大了眼睛,回头看了一下之后他发现自己缩在的这个小山丘正好是赵军和燕军之间的交界带,这一伙人还真有可能是对方将领前来查看敌情的。燕令心花那个怒放啊!
“所有人都给我埋伏起来,你回去传令叫人,我们悄悄下山堵住他们的退路,你带人来了之后直接给我杀。看见那个穿红色披风的了没有,肯定是赵国的主将!这个傻子,大雪天里竟然穿的这么醒目,找死!给我活捉他!”
张耳和陈馀在武臣离开之后其实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张耳看到武臣已经走出去将近一里路还十分显眼,心中就有些担心:“王上他应该穿个白色的披风,这红色的披风根本不利于隐蔽啊!”
陈馀点了点头:“已经走出去那么远了,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不过王上他身经百战,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咱们就等等吧。”
然而他们这一等,没有等到安静退回来的武臣,反倒是等到了对面燕军里一阵擂鼓冲杀的声音。
一听到鼓声和喊杀声,张耳就觉得不对劲,当下便高声呼喊道:“全军听令,王上可能遭遇到了埋伏,我们赶紧前去接应!”
然而已经迟了,等着张耳带人赶到半路的时候,便看到丢盔卸甲逃回来的一群虎卫。这些个虎卫一个个垂头丧气,领头的哭丧着说道:“丞相大人,王上被他们给抓走了!”
张耳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此时此刻,燕令笑得合不拢嘴了。这还没有打仗,竟然就把对方的主将给俘虏了,这一下对方还怎么打仗?这一战肯定是稳赢了!
只是他根本没有见到过武臣,不然估计还没有回到军营就已经乐得昏死过去了。他没有见过,但是韩广的部下见!当他带着武臣回到军营之后,韩广的一般部下立马就睁大了眼睛。
“武将军?”
大家齐声惊呼道。
燕令哈哈大笑:“你们果然认识,我就知道这人一定是个大将,快给我说说,这家伙什么来历?”
武臣此时头盔已经滚落不知道去了哪里,披头散发的,头顶冒着热气看上去十分狼狈,看到一般韩广的部下,他气得不行,大骂道:“韩广那个王八蛋呢?让他出来见我!我看他有脸没有脸了!”
燕令二话不说一脚就踢了上去,大骂道:“你他妈不要命了?竟然敢直呼我燕王的名讳?”
韩广的部下看到这一脚踢的武臣呲牙咧嘴,一个个都吓了一跳,赶忙说道:“燕将军,你还是不要动手动脚的了,这个人就是武臣啊,赵王!”
“武臣?”燕令愣了一下,转头又看了自己手中抓着的这个人一眼,愣愣说道:“赵王?”
“嗯嗯!”大帐之中的一干参将赶忙点头。
燕令闻言哈哈大笑:“哇哈哈,这武臣真是个二百五,两军交战自己这个当王上竟然直接来我这里送死!来人啊,快快回报蓟城,说武臣已经被我们活捉了!”
“是!”大帐之中的一干参将这个时候才意识到,武臣早已经不是他们的大将军,而是他们的敌人了。
武臣现在只觉得羞愧难当,自己竟然一个照面竟然就被别人给俘虏了!这真是奇耻大辱!
燕令吩咐完之后又说道:“对了,你们再去告诉张耳和陈馀,就说立刻划分赵国的一半给我们燕国,否则他们就别想要回他们的大王了!”
武臣听到这话,猛地一口唾沫就吐了出去。天太冷,这唾沫到了燕令脸上的时候已经冰凉一片。燕令一抹脸颊发现了口水,二话不说一巴掌就甩到了武臣的脸上:“你他妈的还敢给我犯浑?来人,把他给我押下去,派一百个人,二十人一队,两队两队轮流看守,换岗的时候一队一队换,绝对不能让他给我跑了!”
这仗打得窝囊。
赵国大营之中所有的副将参将都已经没有了斗志,自家的王上都被人给抓走了,这还打什么?为谁打?
众人都只是看向张耳和陈馀,等着这两个人给想办法。可是张耳和陈馀两个人也是一言不发,只是蹲在火盆旁边取暖。
“丞相大人,陈将军,你们倒是想想办法啊!”有参将忍不住说道。
张耳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看了一眼帐篷之中一个个一脸憋屈的参将,说道:“还能有什么办法?派使臣去吧,告诉他们,我赵国愿意撤兵,同时归还燕王的家属,请他们把我们王上给放回来吧。”
“可是就这么算了?”有副将不甘心地说道。毕竟这大雪天的大家伙儿大老远赶过来,到最后竟然灰头土脸回去,这怎么能行?
“不然呢?难不成要他们杀了我们王上才行吗?”张耳反问道。
这一下子,大帐之中鸦雀无声了。
赵国派使者前去交涉,然而燕令根本不吃这一套。他自知手中的筹码太重,这个时候就不是跟赵国人讨价还价的时候。他直接告诉赵国的使臣说:“回去告诉张耳,只有割让赵国一般的土地,我们才会放人,若是下一个使臣来了还是废话连篇,我就直接杀了!”
用赵国的一般土地来换取武臣,这要是武臣的亲人肯定是愿意的。整个赵国都是武臣打下来的,赵国哪里有武臣的命重要啊?土地没了可以再攻打,人没了可就什么都没了。但是张耳陈馀不这么想,他们是要干大事儿的,是要攻打咸阳的,要是分出去赵国一半的土地,那赵国还用什么力量去对付强大的秦国呢?而且即便打败了秦国,那赵国也是所有国家中最小的那一个了。
张耳不同意,继续派使臣前往交涉。
“燕将军,你要好好考虑一下,要知道我们赵国是燕国的屏障,可以为燕国阻挡秦国的大军。若是我燕国一朝覆灭了,你们燕国如何能够长存呢……”
不等着这使臣说完,燕令便说道:“杀!”
死了一个,张耳再派出去一个:“燕将军啊,你要知道,我们王上跟你们燕王以前可是上下属的关系,两个人之间感情深厚,就是看在这一点的份上,你也应该放了我们的王上啊。”
“再杀!”
“再再杀!”
“再再再杀!”
凡是前来讨价还价的,燕令根本就不跟他们废话,直接就是一个杀字!
一连杀了十几个使臣,这一下子张耳没有办法了。
“看来这燕国人是铁了心要瓜分我们赵国的一半土地了。”陈馀垂头丧气地说道。
张耳点了点头:“难不成真的白白分给韩广一半土地?”
打仗之中气氛沉闷,突然有人说道:“万万不可啊!我大赵素来是强国,在战国之时若不是赵括耽误国事,焉能败于秦手。如今正是复仇之际,赵国上皆是一片求战之心。他武臣本就非我赵国之人,强行坐我赵国王位,只是我赵国上下感激他攻略赵地之功劳罢了!此时他既然被抓,断断不可为他换了赵国半壁江山!”
又有人说道:“此话不假!依我看来这燕国此时拿了王上,正是掉以轻心之际,我们不若直接出兵,打他们一个出其不意。”
张耳和陈馀没有想到军帐之中竟然有这么多人不在乎武臣的生死,他们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眼中满是诧异。
“丞相大人,您本就是赵国名门之后,若是您愿意……”
“好了,今天先不说这些了。若是能够救王上,还是要想办法先把王上救回来的,实在不行我们再另想办法不迟。今儿就先到这里吧,明日我们再行商议。”
听到张耳这话,被打断的那个人脸上满是不解,陈馀也有些诧异。
等着众人都离开之后,陈馀立马问道:“大哥,你为什么不让那个人说话,他的意思,分明就是想要让你自立为王啊!”
张耳摇了摇头说道:“不行,赵国齐国两国同时拥立周市为王上,他都不愿意,我又怎么能出这个头呢?他说的不错,‘天下混乱,人心思动,也只有这个时候才能够看到赤胆忠心’。我要是这个时候把武臣取而代之,以后赵国在天下人面前便再也抬不起头了。”
就在将领们一个个着急忙活而张耳和陈馀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听到消息说有一个干勤杂的士兵对他同宿舍的伙伴说:“我要是替张耳、陈余去游说燕军,就能和赵王一同坐着车回来。”
这个人立马引起了张耳和陈馀的注意。燕令连着杀了十几个使臣,使得再也没有人赶去游说了。毕竟身家性命还是重要的。有人在这种情况下还敢说这种话,要么就是夸大其词吹牛皮,要么就是真的有本事。
在收集到这个消息后,张耳立马便吩咐人去找说这话的人。陈馀很是不解:“一个干勤杂的人能有什么本事,你费劲地找他不是瞎忙活吗?使臣派去了十几位,去了就立即被杀死,他能有什么办法能救出赵王呢?”
张耳却摇了摇头:“眼下还有更好的主意吗?索性就死马当做活马医吧!”
陈馀则笑道:“你等着瞧吧,这人肯定是一个吹牛皮的,等着见了你知道你要让他去当使臣,肯定吓得屁滚尿流。”
可实际情况跟陈馀想得根本就不一样。等着那个干勤杂的伙夫见到了张耳之后,不仅没有丁点儿害怕,反倒是趾高气昂地坐到了大帐的椅子之上。看到这一幕,陈馀和张耳就先被吓唬住了。要是没有三两把刷子,怎么敢如此大胆呢?
“这位兄弟不知道怎么称呼?”
“郦食其。”这人倒也爽快,没有废话,直接报出来三个字儿。听到这三个字儿张耳皱了皱眉头,他并不曾听过这个名字。
不等着张耳说话,郦食其便直接说道:“我说你们打算让我去燕军的营长之中送死,好歹也给我换一身像样的衣服啊,不然我这样子去了不是给赵国丢脸吗?”
郦食其伸手摇了摇自己还在漏风的棉衣说道。
“知道送死你还去?”陈馀有些看不惯这个人,当下就质问道。
“死不死去了才知道,说不准我就活着把赵王给带回来了呢?”
陈馀还要发话,张耳却一把制止了他,转头对郦食其说道:“不知道郦先生还需要什么东西?”
“不需要了,换一身厚衣服就行了,这天寒地冻的,走过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了。”郦食其一边向着火一边说道。
张耳笑道:“不妨事,我专门派人驾车送先生前去。”
郦食其摇了摇头:“不必!我就这么空手走着去,到时候让燕国人自己送马车一辆,我必定驾车带着赵王回来!”
陈馀看到郦食其一脸狂妄的模样,心中立马就有些个愤怒,当下便要挖苦这郦食其两句。可是张耳再一次拦住了他,对郦食其说道:“一切听先生的。”
等着给郦食其换了衣服看着郦食其走出帐篷之后,陈馀忍不住了:“你究竟要干什么啊?这人分明就是一个骗子!”
“不,我看这人可不是一般人,他让我想起了一个我的朋友。”
“你的朋友?谁?”
“沛县的刘邦。”张耳眯着眼睛思索着说道。
大帐之中火苗不停地闪烁着,张耳喃喃说道:“此时天下打乱,刘邦想必也应该起义了,只是不知道他现在何处,跟着哪一路人抗秦……”
“这刘邦是谁?”陈馀忍不住问道。
……
帐篷之外的大学纷纷扬扬洒着,老天爷迟迟不下雪,这一次他仿佛要一口气把来年的雪也下了。郦食其慢慢走在雪地之上,行动迟缓,脚插在雪地里又拔出来,累得他满头大汉。
他本事陈留县高阳乡人,天下大乱之后他本来打算投奔陈胜。只是看着陈胜在乡老簇拥注重虚伪的表情,他赶到一阵阵的厌恶,于是乎转头投奔了武臣。只是他一直没有机会直接见到武臣,只能从军,打算从最基层做起。本来他以为凭借着自己满腹的才华很快就会在军中显露头角,但事实情况是他在赵国军队之中打杂一个月了还是没有出头的机会。这让他很是烦闷。
终于,武臣的轻率给了他一个机会。
这个古今历史中的天下第一说客终于登上了历史舞台。
他一步步走着,心中却没有丁点儿的害怕。在营长之中的时候听到他狂言的舍友都在嘲笑他,就想陈馀一般,他根本不在乎,他早就习惯了嘲讽。他在高阳乡本来就有个外号叫做“狂夫”,这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他说的这狂言本就是为了吸引张耳陈馀的注意力。
“这张耳还是个识货的,陈馀就差太多了。不过张耳未免少了些魄力,这个时候直接自立为王也就是了,救武臣有什么用?如此懦弱不堪成不了气候。至于这个武臣就更是个草包了,大雪天竟然穿着个红披风去送死!等着把他捞回来之后我还是溜之大吉的好,赵国不行。”郦食其喃喃自语着说道。
良禽择木而栖,他觉得赵国不是一条好木头。
终于,他来到了燕军的大营。
或许是因为郦食其是一路走来的缘故,燕令有些好奇,没有直接杀了郦食其,反倒是接见了一下郦食其。郦食其来到燕令的打仗之后一点儿也不客气,仿佛在张耳打仗中一般,直接朝着火盆就走了过去,然后蹲下来就开始烤火。
燕令看到这一幕更是诧异了,这个人有趣儿!
不等着燕令说话,郦食其便张口问道:“知道我来干什么?”
燕令回道:“你打算救出赵王”
郦食其抬头看了燕令一眼,发现他正在笑眯眯看着自己,他咧了一下嘴又问:“您知道张耳、陈馀是什么样的人吗? ”
燕令吸了一口气,说道:“贤明的人。”
郦食其继续问:“您知道他们的意图是什么吗?”
燕令笑了笑,依旧回答道:“要救他们的赵王。”
郦食其哈哈大笑说道:“看来您还不了解这两个人的打算。武臣、张耳、陈馀手执马鞭,指挥军队就能攻克了赵国几十座城池,这三个人功劳相等。此时武臣称王,张耳陈馀难道就甘心终身做别人的卿相吗?做臣子和做国君难道可以相提并论吗?这两个人只是顾虑到局势初步稳定,还没有敢三分国土各立为王,权且按照年龄的大小为序先立武臣为王,用以维系赵国的民心。如今赵地已经稳定平服,这两个人也要瓜分赵地自立称王,只是时机还没成熟罢了。如今,您囚禁了赵王,这两个人表面上是为了救赵王,实际上是想让燕军杀死他,这两个人好瓜分赵国自立为王。要不然的话,已经过去十多天了他们为什么还不愿意答应您的条件呢?以原来一个赵国的力量就能轻而易举地攻下燕国,何况两位贤王相互支持,以杀害赵王的罪名来讨伐,灭亡燕国是很容易的了。”
听完这话,燕令眉头一皱,立马陷入了沉思。这郦食其说的,似乎有那么一丁点儿的道理啊。就在这个时候,蓟县方面终于传回来消息了。
“报,王命到!”
燕令不理会烤火的郦食其,先把韩广送来的竹简拆开来看了看。看完之后他叹了一口气,对郦食其说道:“好吧,你们先把我王的亲人全都送回来,我们便释放赵王。”
“这个好办,张耳陈馀早就把这些人准备好了,你们直接派人去吩咐一声就是了。对了,完事儿给我一辆马车,我拉着赵王回去。”郦食其说完咧嘴笑了笑:“好歹是一国之君,您总不能让赵王跟我一样走着来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