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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章 .叫花子

2017-11-18发布 4042字

但是,偏偏有一个人不信这个理,挺身而出揭了榜。

他是谁呢?首先,这个人不是疯子傻子,把揭榜当儿戏。

其次,这个人不是杀人越货的逃犯,指望以立功来赎罪。

最后,这个人不是叫花子,打算借此骗取皇上的打发钱。

并且,在此之前,这个人还是汉武帝首创察举制之后被推举出来的孝廉。

他是谁呢,他就是鼎鼎有名的张骞。

“什么?张骞?”

疯僧醉葫芦愣道。

孝廉是汉武帝时设立的察举考试的一种科目,孝廉是孝顺父母、办事廉正的意思。

汉武帝时,采纳董仲舒的建议于元光元年(前134年)下诏郡国每年察举孝者﹑廉者各一人。

不久,这种察举就通称为举孝廉,并成为汉代察举制中最为重要的岁举科目,是汉代政府官员的重要来源。

孝廉举至中央后,按制度并不立即安排一个掌握实权的职位,而是入郎署为郎官,承担宫廷宿卫,目的是使之“观大臣之能”,熟悉朝廷行政事务。

张骞当时被举孝廉不久,就在担任汉武帝的宫廷侍卫。

张骞觉得出使西域是个建功立业的好机会,也是一件对中原有重要意义的事,于是首先应征。

站在当时人的角度来看,张骞无疑是孤胆英雄,可是,用洪潇等人的眼光观之,又可以说张骞是初生牛犊不畏虎。

可以想象,假设张骞当时已经三四十岁,上有老下有小,他是不可能揭榜出使西域的,正因为他年轻气盛,既没成家,也没立业,徒有一腔热血却又无处报国,所以才情愿和命运赌一次博。

他绝对不曾想到,自己无意间的一次赌博,却成全了他的万世英名。

联想到如今,当年的知青下乡和近几年的支教生政策莫不如是,吃第一只螃蟹的人往往都出了名,而后来迎风跟进的,却少有人提及。

所以,要做就做吃第一只螃蟹的那个人,如张骞,否则,干脆就不要吃什么螃蟹。

听说张骞愿意出使西域后,汉武帝非常高兴,不仅亲自为他挑选了一百名勇士随行,还让归顺汉朝的匈奴人堂邑父给张骞做向导和翻译。

“原来,张骞出使西域,寻找的是月氏啊……”

陆月也感叹道。

公元前138年,张骞开始了寻找月氏的行程。

要到西域寻找月氏,一定要经过已经被匈奴人占领的河西走廊。

河西走廊是中原通往西域的必经要道。

东起乌鞘岭,西至古玉门关,南北介于南山(祁连山和阿尔金山)和北山(马鬃山、合黎山和龙首山)间,长约九百公里,宽数公里至近百公里,为西北-东南走向的狭长平地,形如走廊,称甘肃走廊。

因位于黄河以西,所以被称为河西走廊。

“汉人穿的是汉服,而匈奴人穿的是胡服。别搞混了。”

老莫点点头。

“安心,一会儿我会分辨清楚的。”

“汉服的主要特点是左右衣领交叉,右袖口里藏口袋,束腰,衣长过膝等,给人洒脱飘逸的印象。可以想象,汉服让人感觉象神仙,又象诗人,恐怕也只有与李白、杜甫相当的诗人才能穿出它的味道来。”

“大胆地猜想,诗人们之所以不敢穿汉服,原因大抵与穿不出诗人的味道来有关吧。”

“你想想南异雪。”

洪潇眼神一动,这一动,又被龙依莎迅速地捕捉到。

胡服是古代汉人对西方和北方各族胡人所穿的的服装的总称,即塞外民族西戎和东胡的服装。

胡服与当时中原地区宽大博带式的汉服有较大差异,胡服一般多穿贴身短衣,长裤和革靴。

衣身紧窄,活动便利。

“既然如此,给我们讲讲胡服骑射的故事吧……”

陆月笑着看着洪潇。

“哎呀,我兄弟本来就失忆,脑子都不够用,你还让他累?真不懂他……”

莫德根明摆着在帮龙依莎挤兑陆月。

但陆月是何等女子,完全不被激到。反而自己讲了起来。

“那我来,我们都知道胡服骑射的故事,战国时期,赵国曾一度是个强国,后来渐渐衰落下来。赵武灵王即位时,国势更是一天不如一天。”

“衰落的赵国于是引来诸多国家的侵犯,就连中山那样的小国也仗着齐国的支持常常欺辱赵国。”

“赵武灵王是个有志气的人,决心要改变落后挨打的状态。”

“为了重振国威,他想了很多办法,可是收效都不明显。”

“有一次,他看到胡人穿着短衣皮靴,骑马打仗非常灵便,就想向胡人学习,把服装改一下,再把战车换成骑兵。”

“一方面,赵武灵王下令全国百姓一律改穿胡服,另一方面,他挑选强壮的青年学习骑马射箭,不出一年,一支精锐的轻骑部队就训练出来了,几乎战无不胜。”

“赵国从此国威大振,就连强大的秦国也不得不另眼相看。”

讲述的,还是洪潇。

洪潇最明白。

“由于汉服与胡服天壤之别,所以,当张骞一行一百多人穿过匈奴的时候,马上就匈奴守卫边戌的士兵发现了。”

以百人之寡敌匈奴戌兵之众,就算汉朝勇士的武艺才高,他们也不可能是匈奴士兵的对手,更何况,双方的战斗发生在匈奴的国土上,所以,张骞一行除了战死的,都全做了俘虏。

张骞一行被送到了匈奴王庭,军臣单于轻易就猜到了他们此行的目的,于是恼怒地斥问:“月氏在我的北方,你们汉朝人凭什么可以不经过我的同意,就越过匈奴与月氏通使?如果我派人出使南越,汉朝也允许吗?”

南越包括现在的南越,是汉朝的属地。

南越和汉朝的关系,大抵相当于地方与中央的关系或者附属国与宗主国的关系,也就是说,在国际法上,南越是没有独立人格的,当然更不可能有独立的军事和外交。

顺便提一下,南越和大唐之所以在南海问题上争议颇多,并且在外族的支持下屡屡向东土叫板,既占领我们的岛礁,又开采我们的资源,根本原因不在于他们有外族这个后台,而是南越自古就是东土的领土。

这就好比有一户人家在池塘里养了很多鱼,起先老子和儿子共同养鱼,收入归整个家庭,后来老子和儿子分家了,老子说鱼是老子的,儿子说鱼是儿子的,于是父子两个起了争执,互不相让。

目前东土与南越的主张就是这种情况。

同样道理,外族之所以屡屡占我岛礁,是因为历史上的很长一段时期,他们这些疆土要么是东土的附属国,要么心甘情愿地在东土面前俯首称臣。

南越是汉朝的属地,汉朝当然不可能允许别国在未经自己同意的情况下与南越私通,这是对国家主权的侵犯。

换位思考一下,汉朝使者在未经匈奴单于许可的情况下擅自出使月氏,当然会被匈奴认为是侵犯自己的主权,所以,面对军臣单于的质问,张骞不知如何说才好。

好在军臣单于并没有残暴到冒顿单于那样的地步,才使得张骞捡回了一条命。

但是,匈奴人决定不杀张骞并不等于他们会放过张骞,毕竟当时匈奴太过地广人稀,再加上长年累月的战争导致男人成稀有动物,性命就是生产力,性命就是一切。

杀死张骞以及汉朝勇士无异于和一切等过不去。

于是,张骞一行被分别流放,不是去垦荒,而是牧马放羊。

幸运的是,张骞和堂邑父被安排到了一起。

为了留住张骞的火种,让他帮助匈奴繁衍后代,匈奴单于还把一个匈奴女子强行嫁给张骞为妻,一来可以方便就近监视,而来也希望借女色和妻子之情让张骞彻底放弃逃跑的打算。

可是,张骞毕竟不是朝三暮四的人,不是女色就可以迷住的,尽管他被软禁数年,但一直都在寻找脱身的机会。

为了迷惑住匈奴人,张骞假装陶醉于女人的甜蜜窝里,在女人的温柔乡里无法自拔,而且还和匈奴妻子生了孩子。

在匈奴都播种成功了,匈奴对张骞的监视也就慢慢松懈了。

张骞和堂邑父趁匈奴人不备,撇下自己的匈奴妻子和孩子逃了出来,继续向西行进。

由于是仓促出逃,他们没来得及准备干粮和水,一路上常常忍饥挨饿,干渴难耐。

好在堂邑父射得一手好箭,沿途常射猎一些飞禽走兽,饮血解渴,食肉充饥,才躲过了死亡的威胁。

他们一直向西跑了几十天,终于越过沙漠戈壁,翻过冰冻雪封的葱岭,来到了大宛国。

大宛和匈奴是近邻,在月氏的东边,大宛王早就听说汉朝是个富饶强盛的东方大国,一心想要结交,但苦于路途遥远,交通也不方便,一直都没有如愿。

现在听说汉朝的使者到了,大宛王自然是欢迎都来不及。

张骞当时并不知道,他之所以会受到西域诸国的热烈欢迎,并不是因为他人长得英俊,而是西域各国都“苦秦久矣”,这些国家都受尽了匈奴的盘剥和折磨,早就盼望汉朝能够为他们撑腰,赶走可恶的匈奴人。

说句题外话,自秦汉以来,东土之所以一直都如此庞大,其中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东土施行了孔子的仁政,不仅中原,而且让周边的诸侯国和小国都心甘情愿地接受中原王朝的统领。

何谓仁政,简单地说就是为政以德,宽厚待民,施以恩惠,有利争取民心的政治方略,即指仁慈的统治措施。

仁政可以说是我们的祖宗留下来的最宝贵财富,我们包括国土在内的很多东西都可以丢,唯有仁政不能丢,因为国土丢失了国土,还可以通过仁政找回来。

仁就是人心,二心合一心。

“今天的敦煌就是这样,民族终归是要再次走向大一统的,但统一的前提就是要让琉球同胞感受到大陆的仁。”

“南海诸藩也不例外,一边要让他们对东土的武力威慑感到害怕,一边又要对他们施以仁政,只有这样,他们才会诚心诚意地臣服我们,而不是在东土南海屡屡制造事端。”

-

【……

然而他身形方一动,周围的天罗煞的杀将战士早已猝然发动。

看着那一袭葛衫没入了层层叠叠的盔甲兵刃中,兵器交击声响成一片,小达摩叶洪潇却只是不动。

半晌,他微微阖了一下眼睛、吐了一口气,不再看被围攻的好兄弟,负手回身。迎面遇到了闻声赶来的断牙,低声交代了一句:“莫要真的杀了他。”

便这样半步不停地擦肩离去。

断牙有点发呆,继而百感交集——毕竟是血脉相通的亲兄弟,虽然二小达摩归来立即夺权发难、但城主毕竟不想真的置其于死地吧?

一弯冷月静静悬在大漠上空,将清冷的辉光洒落大地。

远处祁连山的影子灰冷如铁线白描,风凌厉地劲吹着、入夜的大漠上寒冷彻骨,然而敦煌城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不同于中原尚有宵禁、丝绸古道上这一重镇,到了晚上反而分外繁华。

各处的商队在此歇脚,将带来的货物金钱大肆挥洒在酒楼歌苑里,莺啼燕语、灯红酒绿,一片歌舞升平。

高城望断,暝色入高楼。美人楼上歌舞,昼夜不息。

虽然白日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天赏杀将竟似没事人一样,照样做长夜之饮,击盏高歌,左拥右抱。

断牙奉命去追捕两个天赏杀将,尚未返回,其余城中文武官员、看着高座上大笑狂饮的小达摩叶洪潇,个个面有踌躇之色,却嗫嚅不敢言。

叶洪潇实在是一个可怕的人物,多年来他威胁着敦煌这一丝路重镇,生活奢侈,对来往客商征收高额赋税,性情也多变阴枭,私下也有将领商贾口出怨言。

但小达摩叶洪潇同时也是英明的城主,十年来厉兵秣马,整顿敦煌政务军务,修建水渠商驿,并带领天罗煞的杀将多次击退回纥吐蕃等虎视眈眈的西域国家挑衅,因此在丝绸之路上建立了威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