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还是先看他们的战斗结果如何吧。”楚灵霄纠结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好奇心:“但是,结束之后一定要找机会和我说清楚!不要因为我忘了就故意偷懒不提起来!”
“好好,公主大人。”丹竹半开玩笑地说道,“那么你觉得这场战斗在现在的情况下,又是谁会赢呢?”
楚灵霄看着屏幕中高速晃动的人影,摇摇头道:“完全没有办法做出判断。两个人光凭肉搏来决胜负,实在太难看出高下。”
“我也这么觉得。”丹竹同意道:“但是,仔细看总能看出一些端倪。你看艾央,他现在已经接近虚脱了。”
画面中的艾央与苏祈表面上并无不同,同样都是大口喘着粗气,但是如果眼神敏锐到丹竹的水平就能发现,艾央每一次的呼吸都会带着一丝沉重的杂音。“恐怕是刚才与你战斗的时候,就已经落下了内伤,看他的呼吸动作,恐怕肺里面已经有外露的伤口了。”丹竹面色淡然道,同时还不忘将蘸了番茄酱的薯条放进嘴里。
“也就是说,艾央必败无疑了。”楚灵霄清楚丹竹的意思,她也看得出来,苏祈的功夫刚柔并济,是走悠久绵长的路子。已然不能持久战的艾央遇上苏祈这个对手,自然讨不到什么好处。
“嗯。所以现在,这场战斗的关键在于,艾央能不能全身而退了。”不知道为什么,丹竹一旦开始评论他人,语气就变得平淡,甚至可以说得上冷酷:“怎么样?刚刚还气势汹汹追杀你的对手立马就要变成丧家犬,可还解气?”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楚灵霄皱皱眉:“整件事情,不会是你这个老狐狸布的局吧?”
“为什么你会这么觉得?”丹竹举起双手,做出一个投降的动作:“我根本什么都没有干啊!我只是条喊666的咸鱼而已!”
“你这货的话,十个字里面除了助词,一个都不可信。”楚灵霄嗤之以鼻,却没有像刚才那样再出拳殴打丹竹:“利用别人的行动,穿插进自己的想法,最后将整件事情引导向你要达成的目标——这不就是你最擅长的事情?”
“这么说你可就真冤枉我了,我昨天晚上还在通宵玩游戏呢!”丹竹一脸被冤枉的委屈:“和人类比起来,肯定还是游戏更重要啊!我为什么要在摆渡人世界里浪费时间啊?”
楚灵霄:“……”
就在楚灵霄与丹竹对话的这一小段时间里,艾央与苏祈的战斗也接近了尾声。做出决定性一击的并不是一直凶猛进攻的艾央,而是之前一直温温吞吞的苏祈,当艾央竭尽全力的一拳接近苏祈的胸口时,苏祈将身体微微一转,用身边耷拉的那条已经不能用的手臂迎了上去,可以想象这样的碰撞会给苏祈带来何等巨大的痛苦,但是苏祈就连哼都没哼一声,在断臂化解艾央的力量同时,直接将头一低,狠狠地用自己的头颅撞向艾央的头颅,碰撞发生时,场内竟然响起了金铁之音。
艾央显然没有想到苏祈的这个举动,被苏祈有准备的头槌敲得一晕,而苏祈抓住了这个短暂的良机,一记鞭腿直接扫到艾央的肋骨,而且恰好是刚刚已经受伤的部位。艾央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硬吃了这一记苏祈的鞭腿,身体就像一只破口袋般直接溅出大量的鲜血,被巨大的力量直接推向地面,将议事大厅的地板与地毯悉数毁坏。
“糟了!”古阙与鬼骨几乎同时心中暗叫不好,眼神稍一交流直接动身进入场内,想要拼命救得艾央一条性命。而对面的刘易与荀参也是早已等待多时,一看到古阙鬼骨动作,便直接向着场内拦截而来。双方都是直接全力以赴,一时光与影、虫与树直接在中央的战场上狠狠碰撞!
“住手!”声若洪钟的调停声在四人出现的时刻直接响起,并非是一个人的声音,而是两个人!站在原地的苏祈,还有倒在地上的艾央,同时喝止了自己的部下!
被各自首领阻止的双方一时有些混乱,谁都没有想到场内的两人会这样厌恶部下插手自己的争斗。古阙、鬼骨、刘易、荀参都怔住了,一时场内陷入了完全的寂静。
“这是我们的战斗,你们,退下!”像是筋疲力尽,苏祈就连一个字都不愿多说:“不要侮辱我们的战斗,以及荣誉!”
“对。不要让我们最漂亮的战斗,染上难堪的污秽。”说话的竟然是艾央,明明身体里流出的血都已经染红了一大片大理石地板,他还是强撑着坐了起来:“咳咳……退下!”即便受了重伤,还是不改那一份尊贵的威仪。
古阙与鬼骨深深地看着艾央,后者也并未躲避他们的目光:“不用管我。现在,你们就可以走了,走得越远越好。苏祈以及天罗,是不会追杀你们的,这次敌对的原因在我,不在你们。低调些,继续做自己该做的事。”
“尊上……”古阙还想劝艾央,却被伸手打断了:“够了。快走吧。”支撑着自己站了起来,肋间伤口流出的血已经将整条裤子染红:“快点!”
古阙与鬼骨静静地站立了许久,终于像是下了决心,略一低头,转身向着议事大厅的门口走去。艾央放心地眨了眨眼,看向战场的另一边,苏祈的身边。毫不意外,苏祈身边的两个后背也已经推后到了足够远的地方,并未继续插手的意思。
“没想到,这次是我落了下风。”艾央自嘲地笑笑:“我这个后辈,竟然还是比不过你这个老前辈。”
“谦虚了。”苏祈用自己还能动的那只手拂一拂自己的胡子:“你在来这里之前,就受了不轻的内伤吧?”
“瞒不过你。确实,已经伤到了根基。”艾央苦笑着摇摇头,“但是,你早就看穿了这一点,选择了和我用肉搏战决胜负,而非能力——我并不是不要脸的畜生,你已经这样做了,我又怎么可能再得寸进尺,说你胜之不武呢?”
“是条铁骨铮铮的汉子。”苏祈赞许地点点头,“我不知道你到底在计划着什么,也不知道你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但是,你的为人,在这场生死之战中,我已经看得很清楚了。”顿一顿,苏祈终于像是下定了决心:“不如这场战斗就到此为止,我们从此井水不犯河水,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