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吐蕃步兵凌厉的攻击,莫贺的队伍很快就出现了败像,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莫贺的主力部队便开始调转方向向北逃窜。四营指挥使见状,当即命令队伍火速追击,一直追杀了近三里,一路上,双方依然免不了一阵厮杀,然而,锡山的队伍毕竟不是吐蕃正规军的对手,在面对吐蕃正规军的步兵冲击之下,死伤过半,惨不忍睹。
此时的四营指挥使哪里会考虑前方有没有陷阱,只想着一鼓作气拿下莫贺的队伍,然而,等待吐蕃大军的将不是莫贺的队伍,而是在此等候多时的步胜骑兵主力。一行骑兵全都是锡山最为精锐的部队,无论是草原作战亦或是山地作战,锡山的骑兵未逢敌手。就在四营指挥使以为胜券在握的时候,突然从两侧的高地之上冲出了密密麻麻的骑兵,四营指挥使见状,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正要调转马头准备后退的时候,两侧高地飞来了无数的箭支,密密麻麻的向吐蕃士兵的头上飞来。
本以为能够趁机吃掉莫贺的步兵,没想到却在这里遇到了锡山的骑兵,四营指挥使的肠子都悔青了,可是后悔根本解决不了任何事情,只见四营指挥使找来了副将,厉声呵斥道,
“传令下去,全军向左突围,决不能被敌军骑兵包围!”
“是,指挥使!”
在最短的时间内,四营指挥使做出了向左突围的决定。不能否认,这个四营指挥使的判断是正确的,在这种情况下,只有左侧的骑兵防御力量最为虚弱,而且左侧的高地相对较低,从战略角度考虑,很容易形成突围的态势。副将的带领下,四营全军向左突围。眼看着吐蕃大军准备撤退,骑兵指挥步胜当即命令骑兵紧随其后从背后向四营攻击。
与此同时,看似溃败的莫贺一部也调转方向向准备逃跑的吐蕃军队反攻。在锡山两路大军的夹击之下,四营损失惨重。整个战斗一直持续了近一个时辰,最终,四营以三千多人的伤亡为结局输掉了这场苦战。四营指挥使身受重伤,在十几名亲兵的拼死护送之下踉踉跄跄的回到了吐蕃大营。
四营遭遇骑兵的攻击大大出乎了众人的意料之外,惊魂未定的尚恐热哪里还敢将帅帐放置在此地,急忙令人将帅帐移驻到距离原锡山大营二十里开外,此时的吐蕃人早已经成了惊弓之鸟。一方面,尚恐热面对当前的占据陷入到了困惑,另一方面又要面对来自嘉峪关方向的尚婢俾的压力,毕竟锡山大营之战已经开始了四天有余,数千军马在此地根本没能接近锡山大营,而且还损兵折将,这令尚恐热始终难以释怀。
与此同时,关于沙州起义的消息也通过国柱传到了凤翔节度使崔珙奏及朔方节度使李彦佐的耳中。这一振奋人心的消息轰动了凤翔及朔方二镇。大中元年深秋,国柱手捧沙州刺史张义潮手拟的奏折交到了崔珙奏的手中,凤翔节帅府,节度使崔珙奏、陇州刺史刺史崔生虎、岐州刺史崔生龙、陇州都督府长史李宁海等人齐聚帐内,只见国柱情绪激动,双眼盯着崔珙奏沉声说道
“崔节帅,我家大人已经在沙州揭竿而起,如今的沙州已经回到了我们的手里,当务之急就是要扩大起义的影响力,还望崔节帅在凤翔响应我家大人!”
“国柱,我与义潮亲如兄弟,本官自然会响应义潮。当务之急,仅凭我凤翔一镇之力很难达到一呼百应的效果。”
“不知崔节帅有何计划?”
“国柱,如今光王李忱已经继位,而且听说光王与宪宗皇帝的治国理念如出一辙都想恢复贞观盛世。既然是这样,那本官即刻联络朝中的主战派向新皇上书,请求皇帝发兵河西!”
听了这话,国柱喜极而泣,当即便单膝跪下,
“有崔节帅这番话,那沙州的起义总算没有白费,还望崔大人能够尽快讨得出征的圣旨。按照当下河西的局势,沙州的情况并不乐观,以嘉峪关为界,东米赤加依然以五州将军的身份控制着数十万城防营,嘉峪关以东有凉州将军尚婢俾控制的十几万大军,一旦两处合并攻击沙州的义军,那我家大人及义军可就危险了!”
“国柱,你的心情本官非常理解!传令下去,将沙州起义的消息传达至朔方、河东二镇,请求二镇的节度使随本官一道上书新皇,另外,通知卫队,本官连夜前往长安!”
听了这话,众人一片哗然。要知道,自从敬宗继位之后,原凤翔节度使崔度被敬宗赐死,崔珙奏以凤翔留后的身份继任了新的凤翔节度使,十数年间,敬宗、文宗、武宗相继去世,然而崔珙奏一直都没有踏入长安一部。对于他们这些手握重兵的一方节度使来说,进入长安就意味着可能被囚禁甚至被赐死,因为皇帝中唐以来的节度使在皇帝看来就是最为严重的心腹大患。为了抑制节度使的势力,长安方面采取了很多措施,比如,宪宗皇帝就曾以武力征讨那些不听话的节度使,只可惜收效甚微,为了进一步抑制节度使对中央的威胁,宪宗皇帝对这些地盘较大的节度使采取了分化瓦解的办法,就是将一个大的藩镇分成若干个部分,或者在大藩镇周围重新任命新的节度使,以达到抑制的效果。
从长远的效果来看,李唐王朝所采取的抑制措施就如同饮鸩止渴,难以从根本上消除节度使所带来的恶性影响。果不其然,就在宪宗皇帝驾崩之后,各地的藩镇再次出现了大范围的兼并现象,国内战争不断、民不聊生、军头林立、割据纷乱,后患无穷。也正是朝廷与地方藩镇之间的积怨越来越深,因此像崔珙奏、李彦佐等拥兵节帅自然不敢轻易地出现在皇帝的面前。
为了表明对新皇继位的祝贺,崔珙奏以凤翔节度使的身份派出使者带着厚礼前往长安以表效忠,然而,这些都只是停留在官面之上的,无法令崔珙奏形成威胁。但是,当崔珙奏说出要亲自前往长安面见皇帝的时候,凤翔镇的一帮副将皆表现出了激烈的反对,只见岐州刺史崔生龙站了出来,大声嚷道,
“大帅,请您三思,如今沙州起义已经成功,河西恐怕也已经乱了套,一旦你轻易离开凤翔,恐怕凉州的吐蕃军队会趁虚而入,侵我凤翔!”
“是啊大帅,这些年您奉旨镇守凤翔,虽然无大过,可是在长安那帮人的眼里,我们恐怕都是心腹大患。更何况,如今的长安再不是以前,我们连一个为我们说话的朝中大臣都没有,大帅你此番前往无异于龙潭虎穴,还望大帅三思!”
“哼,本官忠心为国,何须理会这些,况且,河西大战在即,就算皇帝在昏聩,恐怕也不敢公然谋害于我。家父当年临行前曾说过,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就算皇帝要杀了本官,本官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但是有一点需要谨记,那就是河西的战事不能耽搁,本官离开凤翔这段时间,一切军政大事由岐州刺史崔生龙负责!”
“可?”
崔生龙正要拒绝,崔珙奏走到崔生龙近前,拍了拍崔生龙的肩膀,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意味深长的说道,
“你也知道,本官一直想要驱逐河西的吐蕃人,如今机会来了,本官绝无放弃的可能,明白么?”
“大师请放心,下官定当竭尽全力!”
“好!传令下去,凤翔大军整军备战。国柱,你随本官一道前往长安面见皇帝!”
“是,崔节帅!”
就这样,崔珙奏带着国柱等二百余人浩浩荡荡的离开凤翔向长安而去。
三日后,崔珙奏一行来到了长安城,穿过长长的朱雀大街,一行人直接来到了承天门,向守卫的将士亮明了身份之后,崔珙奏便带着随从来到了枢密院。此时的枢密院早已经不是王守澄的天下,几经权利的变更,如今的枢密院枢密使是跟随光王一路走过来的宦官李众甫。对于李众甫其人,崔珙奏并不是非常熟悉,只是听人说此人与已经死去多年的宦官陈宏庆关系匪浅,由于自幼追随光王李忱,吃尽了苦头,因此光王李忱甫一继位,便体博心腹李众甫担任了枢密院枢密使,掌管神策军、参知政事,位同宰相。
由于枢密院的日常工作之一便是负责内外联络,因此,崔珙奏要想面见皇帝,只得通过神通广大的枢密院方可行得通。无奈之下,崔珙奏带着卫士及国柱来到枢密院门口,讲明了来意之后,崔珙奏、国柱等人便被邀请至枢密院议事厅。厅内,一名三十余岁的太监在一帮年轻太监的簇拥下端坐在厅内的正上方,看到崔珙奏等人走进来之后,此人轻轻地挥动着手中的拂尘,阴沉沉的笑道,
“阁下就是凤翔节度使崔珙奏?真是失敬啊!”
“下官今日有要事求见枢密使,冒昧前来还望恕罪!”
“哦?老奴刚掌管枢密院,崔节帅便有要事,莫非是有备而来?”
“大人说笑了,下官今日前来,实在是有军机大事,还请枢密使大人通融一二,下官实在是感激不尽!”
“哈哈哈...,崔节帅不必生气,老奴为皇上执掌枢密院,自当为陛下分忧,今日之事就包在了老奴身上,只是?”
说话间,李众甫翘起了兰花指对着崔珙奏发出了一阵阴测测的笑声,轻柔的拂尘划过肩膀,身旁的这帮太监也都发出了类似的笑容。对于李众甫的笑容,崔珙奏当然是明白李众甫是想要好处费,但是崔珙奏故意做糊涂,弄得李众甫哭笑不得。
大中元年秋,崔珙奏在宫城含元殿面见了新皇李忱。对于河西的局势,新皇李忱又将作何计划呢?
第二百七十四章 大唐宣宗(一)
大唐宪宗元和五年,李纯之十三子李怡生于长安城大明宫。由于李怡的生母郑氏原为镇海节度使李锜的侍妾,李锜谋反失败后,郑氏入宫为郭皇后的侍女,后来被唐宪宗临幸,生下李怡。在这个子凭母贵的深宫之内,由于没有郭后那样的门阀大族作为靠山,李怡从一出生便意味着与皇位无缘,尽管李怡身为皇子。
宪宗李纯在为之时,对李怡母子多有关照,二人生活总算没有遇到太大的不如意。长庆元年,也就是宪宗皇帝病逝的第二年,穆宗李恒继任皇帝之后,对自己的这位还年幼的皇弟也算关照,李怡被加封光王。只可惜好景不长,四年之后,雄才大略的穆宗李恒去世,敬宗、文宗、武宗相继在位,对自己这位甚至比自己还小的皇叔愈加的不敬。为了活命,李怡更名为李忱,整日里装疯卖傻,然而李忱深知伴君如伴虎的道理,虽然无数次被激怒,但是身为皇叔的李忱始终没有在自己的侄儿面前发怒,就这样一直熬到了会昌末年。
会昌六年三月二十一日,武宗李炎病危,在宦官马元贽等人的策划下,将已经昏傻多年的光王李忱立为皇太叔,大宦官利益集团认为光王疯傻易于控制。同年,武宗李炎驾崩,李忱以皇太叔的身份登基称帝,是为唐宣宗。
宣宗皇帝即位之后,性情立刻大变,原来的那个疯傻不堪的光王李忱似乎已经不复存在,反而变成了精明强干的治世明君。由于马元贽等人的疏忽大意,李忱甫一即位,便快速笼络了一帮效命于自己的宦官,并加紧控制神策军,三个月的时间不到,曾经的光王如同脱胎换骨一般迅速掌握了禁宫。
大中元年秋,就在李忱已经全面控制禁宫的时候,曾经拥立李忱为皇太叔的马元贽感到了深深的危机,随即决定联络朝中的党羽十数人来到禁宫。宫城含元殿,李忱端坐龙椅之上,双眼炯炯有神,龙袍龙冠加身,气质确实不凡,再加上李忱掌握了禁宫,内在的底气十分的充足。见到马元贽等人未经通传便大踏步走了进来,李忱不禁没有惊慌,反而是满脸的淡定。
此时的马元贽本想着旁敲侧击令李忱屈服,然而这个新皇的翅膀似乎已经硬了,再也无需理会马元贽等人的威胁。为了再次掌握禁军,只见马元贽挥动着手中的浮尘,尖着嗓子厉声说道,
“陛下,依老奴之间,您只管处理内宫复杂的事物,至于对外则有老奴一力承担,老奴实在是想为陛下您分忧!”
听了这话,与马元贽一道而来的朝中党羽便趁势而言,
“是啊陛下,马大人掌管枢密院多年,神策军中的大部分将领也都是马大人的门生,不仅如此,京兆一带的数十路节度使也大都是马大人的朋友,处理事情自然不会有失公允,还请陛下三思!”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附和,李忱虽然内心怒火冲天,可是数十年以来养成的隐忍蛰伏并没有使得内心的愤怒流露出来,只见李忱从龙椅上站了起来,走到朝堂中央,望着马元贽,躬身行了一礼,沉声说道,
“我李唐江山能有今日,马大人居功至伟,朕今日在此替列祖列宗感谢马大人!”
如果马元贽识时务知进退,见皇帝李忱如此服软,趁机走下台阶,兴许李忱不会对其动手。然而,这个城府极深、权力欲望极重的大宦官并没有因此而收手,反而以为李忱的屈尊真的是已经向自己服软,因此决定趁热打铁架空这个继任不久的新皇。只见马元贽上前一步,伸出双手搀扶李忱的肩膀,冷声笑道,
“陛下,你能这么想,老奴也算对得起各位先皇。要知道,老奴在这禁宫之内待的时间可比你还长,敬宗、文宗、武宗的下场如何,那还不是老奴一个人说了算,希望陛下不要糊涂!”
一听这话,李忱背后顿时惊起了一身的冷汗,要知道,马元贽当着众人的面敢说出这样的话,势必是早有准备。一旦激怒马元贽,后果不外乎有两个,第一,马元贽一派被全部诛杀殆尽,李忱彻底控制朝局;第二,李忱被架空继而被杀,李唐朝廷再次易主,马元贽一派继续操纵朝局。然而,无论哪一种结果,都只是权力变更之中的必然结果。
想到了这里,李忱意识到是时候对这个尾大不掉的大宦官动手了,不管是为了自己的性命抑或是为了李唐江山永固。面对咄咄逼人的马元贽,李忱仰起头,脸色一沉,冷哼道,
“马大人,我李唐立国两百余年,从来不缺少能臣干将,今日你能当着朕说出这样的话,想必是已有准备。朕试问一句,如果朕犯了糊涂,其结果又当如何?”
听了这话,马元贽当即一愣,没想到根基未稳的新皇居然反问自己。众人见状,也都纷纷后退一步,马元贽进退不得,状况尴尬。李忱见状,继续逼近一步,朗声笑道,
“哈哈哈...,当年陈宏庆、韩宏之流又当如何?”
“你?这么说就是这件事没得商量了?”
“马大人博览群书,何曾见过在皇位之上与他人商量?亲兄弟、父子又能如何?”
“当初如果没有老奴拼死在武宗榻前推荐你这个已经被遗弃已久的皇子继位,你又能如何成为我李唐的皇帝。今日你如此对待老奴,岂不是过河拆桥?”
“哈哈哈...,你以为你的苦心,朕不知道么?如果当奶奶朕不是装疯卖傻,你们这帮人又岂会立朕为皇太叔?数十年来,我李唐内外交困,若不是你们这帮阉狗左右朝政,国内又岂会这么多矛盾,归根结底还不是你们这帮人从中作祟。今日,朕决定励精图治,锐意革新,内服军民,外收失地!”
“嘻嘻嘻...,你还真是痴人说梦,虽不知道我李唐早已经千疮百孔,就凭你一人之力就想成功?”
“哈哈哈...”
马元贽的一番话立刻引起了众人的哄堂大笑,此时的李忱根本没有理会这帮蛀虫的肆无忌惮,而是转过身去,冷声笑道,
“亏你们还站在这里来威胁于朕,睁开你们的狗眼看看!”
话音刚落,含元殿外冲进来数十名神策军将士,这些人全都已经暗中归顺了新皇李忱,带领他们进来的正是李忱的心腹太监李众甫,李众甫其人跟随李忱数十年,早已经成为李忱难以离开的心腹。此次李忱初登大宝,李众甫奔走于各方势力之间游说,凭借花言巧语赢得了不少人的支持。
见李众甫手执浮尘走了进来,马元贽等人当即便倒吸了一口冷气,后背的冷汗流了出来,之间其中一人指着李众甫,厉声呵斥道,
“本官等正在与陛下商议军机大师,你这个无官无职的小太监还不赶紧滚出去!”
“嘻嘻嘻...,韩大人又淘气了,老奴等都是为陛下效力,何来的无官无职?再说了,当着陛下的面,哪里有你来命令老奴?”
“李众甫,你不要在此放肆,老奴身为枢密院枢密使,难道没有权力命令你么,你给我出去!”
“嘻嘻嘻...”
对于马元贽的喝令,李众甫似乎并没有在意,而是死死的盯着马元贽阴测测的冷笑。这个时候,新皇李忱转过身来,扫了一眼在场的马元贽党羽,厉声喝道,
“传朕旨意,马大人年事已高不宜过问朝中军政大事,从即日起卸去枢密院枢密使、中书令、神策军中尉等职,其职权由上书房总管太监李众甫担任,余皆听候安置,即日执行,不得有误!”
话音刚落,李众甫大踏步走到前面,望着马元贽笑道,
“怎么样马大人,老奴现在还能站在这里么?”
听了这话,马元贽一把推开了李众甫,眼睛盯着李忱,怒道,
“李忱,别怪老奴没有提醒你,你这样可是玩火自焚、咎由自取!”
“如何?”
“来人啊,新皇疯病又犯,需要暂时修养,这段时间朝政由老奴全权负责,不得有误!”
此话一出,马元贽的一众亲信当即准备退出含元殿,然后再以新皇疯病为由困死李忱。只可惜机会已逝,马元贽等人到死都没能离开含元殿,直到最后咽气。大中元年秋,含元殿发生了一场波动极小的政变,掌管神策军近十年的大宦官马元贽被暗中投靠了新皇李忱的神策军诛杀,其余党羽尽皆被铲除,与此同时,有从龙之功的上书房总管李众甫顺利接管了禁军,集枢密院枢密使、神策军中尉、中书令于一身,虽为宦官,但位同宰相,红极一时。
政变的余波并没有波及太广,京兆一带的藩镇都没有因此而动摇。大中元年入冬,在经过了一场神不知鬼不觉的政治洗牌之后,原来依附于马元贽的藩镇节度使纷纷向新皇李忱表示效忠,李忱正式成为李唐名副其实的皇帝。那么雄才大略的李忱又将如何面对集祸已久的河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