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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回6 轻声细语

2017-10-24发布 4186字

温白土又在房顶上低头走着。他的心情是极其失望的,怎么找了这么久,竟然连一点儿头绪也没有。若是一家一家挨着找,那是绝计不行的。温白土眉头紧锁,思索着办法。往前面一家家,一个个房顶地走过去,顺便往下面瞧瞧,看看各家妓院的形势。不过每一家都是一样的,都是一样的,都是一群群红男绿女来来往往。忽然,温白土见到其中一家的后院里猛的窜出来一个人影。这人轻功了得,只一个闪身,身子看上去都没怎么动,就跳到了墙壁上,接着这人就往西边奔了几步。温白土很吃惊,因为这种轻功的人确实是少见。

忽然,又从那个刚才这人跳上来的位置又跳上了一个汉子。只见这汉子一身皂衣,像是个捕头打扮。只听得那第一个跳上来的人笑道:“没想到朝廷的关中总捕头,江浙总捕头和四川总捕头和湖南总捕头四个朝廷干将竟然是干这个的。你想想,要是朝廷知道了,还会就你们性命吗?”这声音年轻,像是一个不超过二十的青年说出来的。温白土俯下身子,感到疑惑,心想:这里明明只有一个啊,怎么有三个?

疑惑间,只见那说话的蒙面男子后面和右边几丈外的墙壁上已经跳上来了两个汉子。不过这两个汉子就不是身着皂衣了。只听得其中一个声音粗豪的叫道:“你小子是谁?竟敢伤了湖南捕头卢大伟?今日被我们三个盯住,就算你再厉害也绝计逃不出去了。”那少年“哈哈”一笑,道:“就你们三个朝廷的鹰犬。哦,不对不对,是常堂主的鹰犬竟想拦住我?我瞧你们再叫上两个总捕头吧。”说着那男子已经一个前空翻,一掌拍向第一个上来的那个关中捕头。那关中捕头侧身挡过,正要回击,那蒙面男子已经飞出一脚,踢向他的胸口,他急忙缩身子躲过去,可是身子踉跄,就要跌下去。幸得这时候后面的一个四川捕头和那个江浙总捕头已经拔出腰间长刀,劈将过来。那蒙面男子跳到了另一边墙头,躲了过去。笑道:“果然是三个没用的捕头,解决一个小毛贼也要拿着兵刃。”说着这蒙面男子也从怀里拿出了一柄弯刀,只见这柄弯刀比蒙古人用的刀更加短小了一点儿,看上去像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刀。那关中捕头也拔出长刀,都是朝廷捕快们用的兵刃,四个人缠斗在了一起。那四三个捕头武功虽好,可是也不能奈何得了那中间的蒙面少年。而那个蒙面少年武功虽然比这三个捕头武功都好,可是以一敌三毕竟十分艰难。打了一会儿,温白土已经没心思看了。不过他刚刚听那少年说道“你们是常崇义的鹰犬”几个字温白土印象很深。因为他听方小楼说过白汀堂常崇义堂主是墨乔的大仇人,这一次他们就是担心常崇义过来追杀才来保护薛佳枳的。

而这一次黄山洞渊派忽然截杀方小楼墨乔等人,说不定就是常崇义的意图。因此温白土注意到了他们跳上来的那家妓院。他们四个人是从后院跳上来的,温白土立刻就趁着他们的不备,跳了下去。这里没什么异常的,他就仔细地一个地方一个地方搜查。后院里找了一遍,也没什么异常,他就来到了前厅。前厅就很热闹了,人来人往,声音喧哗,谁也没注意到他。

温白土找到那个忙前忙后的那个三十余岁,风姿绰约的老鸨,那女人尖声笑道:“哎呦,公子爷啊,您是新来吧。快,铃儿静儿,快些下来接客。”温白土把钱袋子递给那老鸨,笑了一笑,低声道:“我不要她们,咱们过来轻声说。”那女人瞧了温白土一眼,以为他是要自己想陪,于是笑了一声,拉着温白土到了后面。这里没有人了,温白土一把捏住她的手腕,喝道:“我问你的几个问题,你如实说来,不要大声嚷嚷,不然废了你这只手。”那女人手上猛的一个剧痛,正要尖叫,又觉得痛觉减轻,急忙闭上了嘴,哀求道:“行行行,你先放开我手,有什么话我自然跟你实话实说。”温白土瞪了她一眼,一拳打在下面,直把那桌子的一脚给打碎了。那女人见到温白土这样厉害,急忙又是一番答应。

温白土道:“你这里跟黄山洞渊派可有联系?”那女人立刻就支支吾吾了起来。温白土“哼”了一声,道:“我知道你们和洞渊派是有联系的,这个问题只是试问你的。接着的问题我有的也是试探你的,你说真说假,我自然知道。若要说假话,你可知道厉害。”那女人吓得脸色青白,忙道:“是的是的。我们这里的客人一半都是洞渊派的道士们。外面现在就有好几个。”温白土点头道:“今天你们这里可来了几个捕头?”听到这个,那女人一惊,道:“哪里有捕头?我不知道啊。”温白土“哼”了一声,道:“今天洞渊派那几个小道士给你们送来的两个女子在哪?”那女人又是一惊,道:“什么时候的事儿?今天洞渊派的人没来啊。我也从未见过两个女子啊?”温白土一把捏住她的手腕,道:“你别想耍花样。”那女人惊叫了一声,随即道:“小爷饶命,小爷饶命。我真的不知道有两个女子送来了啊。”温白土松开了手,道:“出来,把这里的所有房间都给我说说。我去找找看。”那妓院的女人忙拉着温白土出来了。前面有十余个房间,二人一个一个房间查看。不过温白土是不让这个老板声张的,他担心打草惊蛇。果然,前面的十余个房间都没有什么异常。后面还有五六个房间。不过都在楼上。二人上去以后检查了前三个,也都没什么异常,忽然,温白土看到前面的那个房间里面角落的那个房间房门半开。二人进去之后,只见一个汉子躺在地上,脸色青紫,像是得了大病或者是中了内伤。温白土急忙过去查看他的伤势,发现是他的胸口被打中了一下,现在气若游丝,已经在死的边缘。温白土去摸他身上的东西,果然摸出了一块捕头的牌子。温白土对那女人冷冷地说道:”还说没有接捕快?”那女人忙给自己撇清关系,说道:“他们确实是四个人一块来的,不过没有叫姑娘来陪,只在这个房间里等着,我根本不知道啊。”

温白土不去理她,往屋子里扫视,床上的被子里是有人的。温白土立刻对那妓院老鸨喝道:“快点出去,不要动这里的东西,不许告诉别人。”那女人急忙答应着跑下去。

这时屋子里只剩下温白土一个人了。他有点儿担心那三个捕头能打过那个少年,然后他们就该来这里汇合了。可是这时有时间,必须看看被子里的是谁。温白土过去,猛的一下掀开了被子,只见一个女子半裸着身子睡在那里。温白土心里陡然凉了半截,那女子正是薛佳枳。他急忙拍了拍薛佳枳,要把她叫醒,可是她仍然是紧闭着眼睑,一点儿反应也没有。温白土见她身上尚着有衣服,这说明她没有完全被脱光,衣服也没什么撕扯的痕迹,温白土心下稍安。他给薛佳枳盖好被子,又去检查别的地方有没有藏人,因为他要找到墨乔。可是一个房间找来找去,根本没有墨乔的踪影。可是这个妓院已经全部找过了,这说明墨乔很可能不在这里。温白土又担心那三个捕头过来,于是心想着先把薛佳枳安置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于是带着被子抱住薛佳枳,奔了出去。

薛佳枳身材小巧,整个身体绝计超不过一百斤,就算带上被子也没多重。温白土跳上房顶,已经看不到刚才打斗的四个人了。温白土只得抱着她往僻静处跑去。他找了一家很不起眼的客栈,对那店小二说了切不可告诉别人见过自己,又给了他一小锭银子。然后上了楼把薛佳枳放到了床上。他查看薛佳枳为什么会昏迷不醒,好久了,这才知道她是中了一种迷药。温白土给她输了真气,又在她脸上用冷水擦洗擦洗,薛佳枳才迷迷糊糊地醒来。

她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温白土,她在瞧了瞧周围,不知道这是哪里。一动身子想坐起来才发现自己正衣衫不整,又急忙躺了下去。她羞红了脸颊,咬着嘴唇正要说话。却看到温白土温暖的脸庞,温白土道:“薛姑娘,你可醒了。”薛佳枳从未经历过这种害羞的事情,竟然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而且是一个男子救醒了自己。她努力回想过去的事情,可是又觉得头脑模糊。温白土道:“你在黄山洞渊宫,怎么会被人带到这里来了?”听到“黄山洞渊宫”,薛佳枳才清醒了过来,她忙道:“墨乔,墨乔姑姑去哪里了?”温白土道:“你们怎么会被人带到这儿了?”薛佳枳道:“是了,我和墨乔去后面玩儿,遇到了,遇到了两个道士。嗯,就是两个道士。他们说带我们去看石猴观海,可是不一会儿,我就看到他们抓住了墨乔姑姑。我拔剑上去,忽然又觉得头晕,然后,然后就不知道了。”温白土点头道:“我知道了。你现在能动吗?”薛佳枳抓住被子,坐了起来,道:“头,头有点儿晕。”这时薛佳枳才发现自己现在坐起来,虽然抓住了被子盖住了身子,可是两个肩膀已经露了出来。霎时间又是脸蛋绯红。温白土知道她的尴尬,于是头扭向别处,观望着别处,道:“那姑娘能否在这里等一等,我再去寻找陈姑娘?”薛佳枳点点头,“嗯”了一声,轻声细语道:“温……温公子去吧。”温白土刚走一步,忽又扭头道:“我去外面给姑娘找一件衣服穿上。”薛佳枳听到这句话又是一个害羞,她低着头咬着嘴唇,道:“多谢,多谢温公子。”温白土知道既然薛佳枳已经没有了大碍,自己就可以出去了,刚一扭头,忽又听见薛佳枳低声叫喊了一句。温白土急忙又扭过头,只见薛佳枳正赤裸着上身坐在那里不知所措。原来薛佳枳的双手不知怎么都是一软,连被子都拿不住了,这时被子已经滑落了下去,正好被子滑下去带着上身仅存的遮羞衣服也落了下去。温白土一看到就急忙转过身去,他没想到自己竟然看到了薛佳枳一丝不挂的上身,于是忙不住说道:“对不起对不起,薛姑娘我真的不是有意的。”这时薛佳枳已经躺下身子盖住了被子了。她这时脸已经红的发烫了,这种事情她是想也没想过的。如今已经发生,根本不知道如何是好。过了好一会儿,薛佳枳才颤声道:“温公子请快些去救墨乔姑姑吧。”温白土急忙出门去,关上了门。他十分谨慎,一出门就瞥眼往周围扫视一遍。果然看到一个影子在房顶上立刻抽了回去。温白土心想还是被人发现了。必须设计引出来这人,再把薛姑娘转移到别的地方。

温白土知道这人必定跟踪自己一定的时间,于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往外面街道上走去。他这么一来一是为了引出那跟踪的人,而是为了给薛佳枳找一件衣衫。这周围没有什么裁缝店,可是温白土也还走了很远。他侧目往那边看去,已经没有影子了,想是那人已经走了去找薛佳枳了,于是急忙发足狂奔,往回赶去。等他来到那家小客栈的时候,已经看到那一个跟踪的人已经破开了薛佳枳的窗户。伴随着的就是薛佳枳的一声尖叫。温白土使足了劲儿,一步也是跳了进去,那夜行人还没有回过头,温白土一拳已经打到了他的头上。那人一声没坑地就死了。薛佳枳这时尖叫才停了下来,而这一切,都是发生在片刻之间的。温白土道:“好了好了。没事儿了,都没事儿了。而刚才薛佳枳本来中了迷药还没有恢复过来,又受了这个刺激,现在已经有些神智失常了,只窝在被子里,胆战心惊。温白土没法子,只好过去抱起了薛佳枳,轻拍她的身子,道:“没事了,没事儿了,不用怕了有我在这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