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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初一的月亮之作茧自缚

2017-10-22发布 2500字

朱禄媜等的就是这几口箱子,很快,门外的吵闹声惊到了衙内,朱禄媜一摆手朝卫兵道:“多去几个人,把箱子给我抬进来,这一次,我看你相仕全还如何狡辩?”

话音刚落后不久,衙内的几名卫兵跟着便把那五六口大箱子给抬了进来。

相仕全一看上面还贴着封条,心说这下全完了,他整个人顿时失去了往日的嚣张气焰,一下子如同一堆烂泥一样栽倒在堂上。相传嗣本想冲过去扶起自己的父亲,怎奈几名卫兵一直不让他动,他除了哭喊之外,也没有别的力量可以使了。

“把它们全都给我打开!”卫兵们不敢违抗命令,三下五除二便将箱子打了开,相仕全也被几名卫兵强行带到了箱子面前,他紧闭着双眼,不愿意再看这些肮脏的东西。想当年,他不做官后,为了能在一方稳住阵脚,让朝廷里的许多大员都听命于他,听他摆布,他费尽了心机。表面上与这些大臣们交好,而实际上,却在背地里搜刮他们贪污受贿的证据,以此来要挟那些行为不端的大员们,以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勾当。

相仕全就是凭着这个,把一些官员不放在眼里,也是靠着这个,他才一步一步从一个辞了官居的百姓,变成了一个上欺官员,下压百姓的恶魔,也把自己陷入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这都是作茧自缚,本来自己可以置身于事外,安享晚年,可是他却从来也没有舍身处地的真正为自己想想,为整个相家着想。你是握住这些官员的把柄了,但是如果你有一天自己的狐狸尾巴露了出来,被别人抓住,那不把你砸的粉身碎骨,那才怪了!

那些行为不下的官员也是一样,多行不义必自毙,你若行的稳,走的正,还怕有把柄握在人家手里不成吗?

这件案子发展到这儿,相仕全这才明白过来,但为时已晚,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

卫兵们强行让相仕全睁开眼睛,看着他处心积虑,苦心经营的这一笔笔账目,时至今日,没有给他带来多少财富不说,到头来却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把自己陷入了万劫不复之地,你就是把眼睛闭的再紧,又当如何呢?

不过,相仕全这样做也有好处,那就是间接帮了朝廷的大忙,也让朝廷不费吹灰之力,一举就可以铲除这些官场上的蛀虫,如此说来,还是美事一件吗?

然而真正的大蛀虫,却依然活的很潇洒,依然在酝酿着一场又一场有大阴谋。

相传嗣在无意中发现了这个大秘密,而就在相传嗣发现了这个秘密的同时,他的父亲相仕全也发现了他。但有句话不是叫虎毒不食子吗?相仕全总是在寻找着机会,将自己的儿子除之永绝后患。

于是,相仕全想了一个自认为绝妙的主意,不过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个主意从诞生的那天起,就离他覆灭的日子不是很远了,他以为,除掉了这个唯一的知情者,自己哪怕绝了后人,也要过上高枕无忧的生活。况且他还不服老,也许这个主意成功以后,自己兴许还会有个一儿半女的,不在乎没这一个。

很快,望月楼的头牌四季红纳入了相仕全的视线。他从来也没有想过,正是这个四季红,把自己一步一步推入深渊的。

要我说嘛!被胜利冲昏了头脑的人是从来都不会想“物极必反”这四个字的。

他哪里知道,这个所谓的四季红,实际上是皇家的人,而且还是嘉靖皇帝的直系亲人,也是嘉靖御封的大钦差,专门来汝南调查方淙遇害案和搜集相仕全的罪证的,这可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五日前的那个晚上,相仕全想好了除去自己儿子的计策后,便找来了自己的心腹管家相安一起盘算好了之后,就等着傻乎乎的相传嗣上钩了。令相仕全自己也没想到的是,自己的这个傻瓜儿子,还真主这么主动入套了。

造假证撒谎也要有个常识才行,而相仕全与相安主仆,却连一点儿基本的常识都没有,你说,这样的人去搞阴谋诡计,要成功那才奇怪哩!

那夜,相仕全假意邀四季红,也就是三公主来家中游湖,就想趁着这月黑风高之时,将相仕全沉湖也就算了,也好趁机试试这个四季红的胆量,如果她没有什么反应,那就说明,这个女人,也是留不得的。

事情果然是按着相仕全的思路走的,当相传嗣被管家相安引到湖边时,相传嗣便看到了父亲正在与一个年轻的女子卿卿我我,这相传嗣就是再傻,他也不会看着自己的爹爹在在各场合之下做这种人所不耻之事来。

因为相传嗣的母亲就是因为看不习惯相仕全四处拈花惹草,日久染上重疾,从而不治身亡的,在母亲未闭眼之时,相传嗣曾亲口答应母亲,相仕全如若再在自己死后再犯,就让相传嗣在梦中告诉她,就是自己变作鬼魂,也要惩罚这个不伦不类的相仕全。

相仕全明知这对母子情深,他这么做也是在逼相传嗣出手,如果相传嗣出手,那他就可以以不孝的罪名加在相传嗣的头上,以失手将其推入湖中置死为由,为其简单的发个丧,也就算了。

可相仕全千算万算,还是没算过自己的儿子,他料到父亲会有这么一天,他也早就认识四季红。就在事发前持前几晚,相传嗣与刚刚被父亲接入府中的四季红说出了父亲的秘密。

老实说,那日若不是相传嗣醉酒,他是万万不会将此事说给一个自己还不是十分了解的女人的。

那日,也恰恰是因为相传嗣醉了酒,相安才对他放松警惕的,也给了相传嗣一个‘出卖’自己父亲秘密的机会。

四季红当然是洗耳恭听了,虽然那个时候,她还不确定那些东西到底还在不在相仕全的府中。

五日前的那个夜晚,相仕全如了自己的愿,将前来讨说法的儿子推入了湖中,四季红也表现的惊恐不已,这相仕全没有了后顾之忧,自然也就想办法,让四季红假扮自己的儿媳,又花钱雇了几个老妈子和儿童,还专程为尚未婚配就“夭折”了的儿子以一个成了家的身份,随便葬了也就得了。可是,当晚,当他的家人们纷纷跳入湖中假装捞尸的时候,“尸体”却不见了,直到第二天天明也没有发现,没办法,相仕全一边让家人继续打捞着,一边拉着空棺材,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了城。

更令相仕全没有想到的是,他又碰上了另一位对手,刚刚被解职不久的新阳县令刘明海。

这相仕全先前不是不知道刘明海已经回到汝南城了,只是像他这样的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别说是被免了职了,就是在职,他相仕全根本也不把他这样一个人物放在眼里。就算他是本县前任知县方淙的好友,并和方淙一起‘破’了方家的悬案,即便这样,相仕全还是觉得,这刘明海就是一个压根儿就不值得一提的人物。

而就是这样一个在他眼里没有份量的人,却一直在明里暗里屡屡的破坏了他的好事儿。

那些卫兵强迫相仕全看到这些不堪入目的东西后,此时的天也渐渐地暗了下来,而朱禄媜等的,就是天黑,天黑之后,看到天上的月亮,她看这对主仆还如何诡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