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做一只蝙蝠,白天沉睡在碧天密叶之中,晚上尽情享受皓月当空的夜晚,捕捉自己的食物, 我是一只小小的幽灵,灵动在寂寞而深邃的夜晚。
夏已入了七月的中旬,但凌晨的夜晚还是有些微凉,一哲开车开的很快,看样子是出了大事,他不停的鸣笛,幸运的是凌晨的车辆稀少,一路上没有出什么事情。
左政坐在副驾驶上,本能的把安全带系好,“一哲出了什么事了么?”左政担心的问。一哲目视前方,“游乐场那边的设施坏了!”
左政擦了把头上的冷汗,,“坏了让工人师傅们去修啊,还用你亲自去一趟啊。”
一哲叹口气说,“摩天轮坏了,有倾斜,好多东西都掉下来了。”
“啊?”左政再次起一身冷汗,车开的很快,他感受到非一般的刺激。“里面有人没有?”左政的心里有些发怵。
“这么晚了,谁还玩这个啊。”
“哦~”左政紧张的神情放松了许多。
一哲一个急转弯,左政迅速向前倾斜,不过幸好有安全带。“但是周围有没有人我不知道,也有砸到过路人的可能!”
左政的感刚刚放松下来的小心脏再次被提溜起来,“妈的,你能不能把话一次性说完。这样很吓人的。”左政擦着额头上的冷汗。
一哲向他撇一眼。“你热?”
“被你吓的!”左政大吼。一哲哈哈哈的笑起来。左政感觉自己被藐视了。愤愤的抓着安全带。
“其实这样的事情经常发生的,习惯就好。但是每一次这样的事情都不要松懈,很可能千里之体溃于蚁穴。明白么?左伫助理!”一哲半开玩笑半交代到。一哲把手机交给左政,“打给张管理。”
“遮!”左政装模作样的说道。
电话响了一声后别接听,“喂?张叔?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叫消防了么?”由于一哲的年龄小,他手下的管理几乎都比他大很多,所以见谁都叫叔叔,在他的公司,他从来都不端着架子,为人很和气,同时他也很低调,只有高层管理才认识他,剩下的小头头和员工几乎都不知道他是谁。
“哦,一哲啊,现在的场面几乎控制住了,叫了消防部队。放心吧!”电话那头笑着说。
一哲皱起眉头,“几乎控制住了?你让我怎么放心,要确保万无一失!我马上到!”
“好的!”
一哲把电话挂了,车的速度加快了一倍。
游乐场的人很多,消防车闪烁着蓝红灯,有几个围观的人凑热闹也被驱散开来,每个人都紧张的运动着,远处的摩天轮歪出了一个诡异的角度。
一哲很快下了车,左政紧跟在后面。
“站住,小孩子一边去!这里危险。”一哲熟练的掏出自己的证明,工作人员这才让他进去,一哲拿起电话,“喂?张叔你到哪里去了?”
“哦,我看见你了,马上过来。”
一哲身后的工作人员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一哲,窃窃私语的谈论着。
“这个,这个小孩子是这里的头头?比张经理的官还大?”
“小孩子家家的能管得了什么?这家人也真是的,想挣钱想疯了吧,居然让孩子这么小就出来工作,当领导!哎!”
“谁说不是呢!”
“……”
愚蠢的结论产生于一般人对非一般人的看法和看似合乎情理的猜想!
一哲用很短的时间了解了现在的大致情况,摩天轮由于长时间的疏于看管和保养所以才导致这个结果。万幸的是今天早上并没有发生事故,直到晚上值班的一位保安发现了这个情况才赶紧上报。
左政跟在一哲后面帮助他打理一些容易处理的工作。一哲工作起来,说话的语气和之前完全不同,很严肃,很认真,神情和动作不像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有种久经商场的犀利和睿智。指挥左政的时候也不把他当做同学或者朋友看待,更像是同事之间的话语。
事情一直忙碌到第二天早上,左政在一旁默默的观察着一哲,他想着,像这样的事情一哲看来是经常处理,在初中时,他还在因为一道数学题不懂而烦恼时,一哲已经在做着他所不敢想象的事情。
有时,他还会怪一哲不陪他们玩,因此大吵一架,现在想想自己多么愚蠢和滑稽。会怪一哲有什么事情不告诉他,现在想想当时如果一哲告诉了他,他能理解么?自己那么弱小和无能却要怪罪他人的强大。
左政看着刚出升的太阳,很新,像一颗刚刚蒸熟的鸡蛋黄。看上去富有弹性,在云雾缭绕的空气里伸展着身躯。
“怎么?睡着了?困了?”一哲笑着看着左政。
“哪敢呀,老板!”左政像个小太监回复皇上的话,看看一哲真是让人敬畏,他是在痛苦中熬了多少个通宵呢。他是多么的孤独和寂寞呢?
“现在没事了,我们回家吧!我打电话叫人接我们,现在的我开车不安全,你简直就太危险了!”一哲拿起手机打电话给了一个司机。
司机的速度很快,一哲和左政托着疲惫的身躯走到车前,张经理在车的旁边等着,歉意的笑笑,“快回家休息吧!”然后很,很孙子的为一哲开门。
一哲复杂的看了那个张经理一眼,“把这里盯好了,别再出差错了!”张经理点头答应着,像捣蒜一样。为一哲轻轻的闭上车门。
张经理长得高高瘦瘦,戴个眼镜,面庞干净,衣着整洁。手上带了一个瑞士名表,每一句话都显得很客气。一哲走了,他还在车后面招招手。
之后游乐场恢复了正常工作,左政和一哲回到家倒头就睡,熬了一个通宵,他们四仰八叉的躺在卧室里。有呼噜的声响,但他们彼此都听不到。同时也听不到电话铃声的响起。
左政的手机上现实着二十一个未接电话,直到电话被打的关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们安详的睡在床上,可能是太累的缘故,左政忘记了大虎的事情,他只是沉睡着。
梁夏看看表,已经早上十点了,和大虎说的是十二点到,现在还有两个小时,左政的手机打不通,一哲的也是,她有些着急了,而更加急的是刘佩,以至于刘佩已经找到了梁夏的家里。两个人干等着。不停的转转,看手表。
“不行,我们不能这样等!”刘佩说道。似乎在想着什么。
“可是电话打不通,现在又关机了,怎么办?难道你要找他们?”梁夏问道。“那你知道他在那里么?”
“去一哲家找吧,感觉左政在他家!”刘佩坚定的说道。
梁夏有些后悔昨天晚上为什么不问问他在那里,还有昨天晚上左政的异常,但是事已至此,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梁夏和刘佩打了一个计程车,准备去一哲的家里。在车上,刘佩显得异常着急,不停地催促着司机开快一点,有时候催促急了,司机会有些烦她,向后坐甩过一句,“小姑娘,你别催了,这已经最快乐,人的生命总比事情大吧!”
刘佩留下眼泪,不在说话,张望着窗外,恨不得飞出去,自己长一个翅膀,梁夏递给她一张纸,安慰着她。
其实车真的开的很快,没用了多长时间,但是等待的时候,时间总会被无理的拉长,让你能感觉到每一秒钟在你身边的流淌。
刘佩给了计程车司机二百块钱,“不用找了。”之后就拉着梁夏出了车。一哲家的大门是开着的,但是屋子里并没有声音。梁夏顾不得多想,当然刘佩拉着她也容不得她多想。
客厅的门也是开着的,梁夏和刘佩三步并成两步,等等等的上了楼梯。
那一幕,左政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嘴巴还不停地砸吧着,一哲紧紧的抱着一个枕头,偶尔会咬两下枕头。如果把他画成黑白色,那就是一个大熊猫。
“起床了!!!”梁夏大喊道,把左政和一哲吓了一个激灵。梁夏和刘佩的出现让一哲感到惊奇,他快速下床去了洗手间洗漱,而左政看见梁夏和刘佩,眼睛眨巴了两下,又倒在床上,“emmm肯定是在做梦。”梁夏又气又好笑,直接扑到他身边,捏住他的鼻子,“懒猪~起床了~”左政坐在床上,揉揉眼睛,慢慢的苏醒过来。不得不说,左政的冷却期真的很长。
梁夏额刘佩哪里知道左政和一哲昨晚干了什么,只是单纯的以为他们很懒,昨晚肯定是打游戏或者去哪里玩了。
在车上,梁夏还是一样的催促着一哲,只不过声音缓和了许多,“一哲,能不能快一点啊!我怕赶不上。”
“以我这个车速,十几分钟就能到了。”一哲看看表说,“放心吧,肯定能到了,误不了的。”
刘佩看一哲的眼神有些感激,一哲帮了她很多忙,帮她解决了最难的问题,如果没有一哲,现在的自己估计连学都上不了了,或者已经寻了短见。
刘佩安心的躺在后座上,梁夏握住刘佩的手,她的手里已经有了细密的汗珠。
很快,他们到了大虎家,大虎远远的就看见了他们,他站在房顶上张望,他下了房子从家里跑出来,他家住的还是南城那时没有拆迁的平房,但是院子很大。这也怪不得他的父母要搬家,人往高处走么。
一哲他们把车停在了附近,慢慢的走到大虎跟前。
“老大,俺就知道你不会让俺失望的!”大虎憨憨的笑笑说。
“我说你跑那么快,原来是同学来送你来了。”大虎的父母松了口气,他们看见大虎从房子上下来,迅速跑出去,还以为大虎要离家出走,这段时间,因为搬家的事,他没和父母少吵架。“来吧,进家坐坐,不过我们要走了,也没啥能招待的了,请见谅啊。”大虎的母亲不好意思的说。
“没关系的阿姨!”梁夏笑着说。刘佩低着头,他不敢直视大虎的眼睛,因为她看大虎的眼神肯定不一样,她害怕大虎的父母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