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她的日子，即便是春天也是荒凉的。春夏秋冬因她而存在，相恋时他们在春天，彼此忙碌时在夏天，离开异地了就好像在秋天，误会冷战时如同冰凉的冬天。

一哲把车开到了林哲高中，把车停在了附近的停车位上。一哲的车在那里很显眼，周围都是一些普通车辆，大同小异的轿车。而一哲的那个大黄蜂鹤立鸡群的停在那里，仇富的估计会在那个车上刻下一排排字，上面写着“替天行道！”“爷爷在此一划”等之类的句子。其实车也就是一个代步工具，没有什么好与不好，我国是提倡节俭的文化强国，可却偏偏成了一个奢侈大国。学生们省吃俭用的去买苹果手机，高档衣服，成年人受苦受累经常三国家门而不入，却花大价钱贷款去买大房子。

攀比成了一种潮流。成了积极向上的心态。

一哲和左政找了一个靠着窗户的座位坐下来，咖啡厅里人很少，工作人员比顾客多。轻声的音乐盖过了人们的窃窃私语。

“什么事情，说吧！”左政叫了两倍卡布奇诺。

一哲想了想问，“你和梁夏怎么回事？感觉你们很乱。”

左政喝了一口咖啡，有些烫，但还是强忍着咽下去了，之后沉默着，他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一哲，也不知道怎样回答自己，他也很乱，正如一哲看见的那样。自己不敢接受梁夏，也不想放弃梁夏，就这么把自己吊着，也把对方吊着。他生怕做出任何一个选择会伤害彼此。对于感情自己是迷茫的。在心里对梁夏是感激的，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喜欢，有时候连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对自己下不了一个定义。空洞的心是需要填补的。

一哲盯着他看，眼睛里是犀利的光芒，左政有那么一刻不敢直视他的眼神。怕被看穿，也怕去面对这个问题。

一哲在左政面前打了一个响指，他提醒左政，结果一个漂亮的女服务员过来。

“您好，先生……同学，您有什么需要么？”

一哲摆摆手，“不好意思啊姐姐，我是在提醒他，看他快睡着了。”

漂亮的女服务员莞尔笑笑，转身离开了。

是的，他们这个年纪然他们的面孔还很稚嫩，还被人当成不懂事的小孩子，见了大点的都需要叫姐姐，还没有体验过被人称为叔叔的感受，十六岁的天空是一片忧伤的蓝色。

左政用复杂的眼光看着一哲，半晌慢慢的，很认真的说，“其实，我不确定我自己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不知道自己对梁夏的感情是什么，感谢？好感？还是……”左政摇摇头，说不下去了。

一哲笑笑，“倒不如说你是对她不敢负责任吧，你在逃避，陷入了两个人的情感，说直接点，就是把梁夏当成备胎了，在某一个程度上你是脚踩两只船。”一哲脱口而出，一哲没有谈过恋爱，和别人接触交流的更是少之又少，可他这句话直接戳中了左政的内心。

是的，他和梁夏做过的事情是情侣所做，他没有亲口对梁夏表白过，却主动做了情侣的事情。

现在的社会，就是上了床也是没必要负责任的，没有那么封建，不至于看一眼肌肤就非你不嫁，感情的分量越来越轻，他们所做之事在成人的眼力不值一提，爱情可以产生于一瞬间，激情于一晚上，也可以在零点一秒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可是懵懂的他们对情感对爱情还是很神圣，很庄严的事情。

左政不敢否定一哲的话，却也不敢接受，他开始反问自己是不是这样的人，但结果令他自己都难以接受，他还在逃避一种感情，夏诺的情感，现在的他很乱，很烦，他不想想这些。却要接受这些，还有快速做出选择，他想起一哲是夏诺的哥哥，虽不是亲哥但也没什么两样了，他的不负责任可能导致对两种感情的不负责，友情和爱情。

他趴在桌子上，“一哲，你不要问了好不好，我不知道呀。”

“逃避不是办法，是懦夫的行为，处理好做出选择，才可以坦坦荡荡，你这样的拖泥带水，让人看不起。”一哲很严肃的说。

“我也想，但是我不知道我该怎样做。有时感觉自己很不是人，也在自责。”左政喝完杯子里的最后一口咖啡，又让服务员端了一杯。

一哲叹了口气，看着左政说，“可能我理解不了你，但是我有个建议，在这里我不评论任何人的好坏，只是如实说，小玉去了日本，什么时候回来也不知道，你们之前的我不太清楚，但是她选择了程皓，和你分开的理由是那么荒唐，没有做任何考虑。之后又和于思洋好了，于思洋去了日本，她又接近你，或者你们两个相互接近，但是最终也没有走到一起，却和于思洋去了日本。你不愿意接受也罢，可我要说的是，她已经离开你了，从你的世界消失了，你们不在有交集。她是好是坏我不做评论，就当是你们的命数吧。而梁夏呢，和你做了两年的同桌，现在又和你同时考进一个高中，你自己想想，有时候感情也是需要理性对待的。”一哲的眼神里充满坚定。

左政点点头，“恩，我是应该想想，一哲，我是不是很懦弱？”

“是！”一哲实话实说。“喝完这杯，我们出去吃饭吧。喝这么多咖啡，晚上你肯定睡不着，好好想想吧！”一哲结了账去了附近的一家餐馆。

食欲可以让人忘记暂时的忧愁，见了美味的食物让人胃口大开，与食物的一场厮杀可以感觉到人间的痛快淋漓。

左政那天吃了很多，他觉得那天晚上肯定是没有办法入睡了，有些心事就没有办法入睡，所以他需要大量的食物，给自己的精神世界添加点能量。饿的滋味简直没有办法思考，对于这一点他自己感觉自己很没出息，他说饿死鬼是最可怜的。

左政坐在客厅里，吃了两个苹果，喝了三杯酸奶，想通了了一点，他决定忘掉小玉，把他在自己的记忆里彻底抹杀掉。他要努力忘记。他试着去想小玉和于思洋在一起的样子，开始牵手，开始接吻，一起吃饭，一起上学，一起购物，一起玩耍，想的时候会心痛，是刺痛的感觉，就像是幼嫩的皮肤被针一次次扎试。他用这样的方法催眠自己，痛的多了就麻木了。在心里让自己的幻想破灭。

那，梁夏呢？这个问题他还没有认真的想过，看看手表已经晚上十一点了，自己还没有困意，手机再次响起。

客厅里是漆黑的，左政没有开灯，也没有开电视，就在黑夜中思考，手气的突然闪烁有些刺亮，像是一颗小小的闪光弹。他眯着眼睛拿起手机，是梁夏发来的消息，说自己已经通知刘佩了，明天中午去送大虎。

左政的手指僵硬的放在手机键盘上，本来很简单的一个短信，简单的回复就好，可是现在的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闪光灯再次闪烁，“睡了？那好吧，晚安！”后面还跟了一个笑脸。

“没有，还没有睡，这么晚了你还不睡么？女孩子熬夜很不好的，会长痘痘的，别累着了。要早早休息。”后面也跟了一个笑脸。只不过不是手机表情，而是左政看手机的表情。

接着手机响起，是梁夏打来的。

“喂？”左政有些不解。

“政，你没事吧，今天说的话有些怪怪的啊。是不是遇上什么事情了？”梁夏的语气有些着急也有些担心。

左政感到惊讶，他都没有感觉到自己的短信哪里有异常，梁夏却感觉到了，他反复看了两遍都没有感觉哪里有问题。“没有吧，还好，哪里感觉怪怪的？”

“emmmm，多了些关心呀，平时你哪里会说这些，还早早休息，又不让我熬夜的，还担心我长痘痘。”

左政无语，“关心你就异常了，那以后我还是不理你了，啥累活都让你干行吧！你说你，欠不欠！”

“人家就是感动么~”梁夏委屈的说。

“好好好，那我以后多关心关心你哈，你看时间也不早了，你听话，早早睡觉去，哈！”左政在电话这头笑着说，笑的有些甜。

“好，那晚安！”

“安！”

左政悻悻的放下手机，心里有是那种空洞洞的感觉，像是心里的东西没人掏空一样，就剩下一个薄薄的外壳。

给梁夏说的这些话不仅仅让梁夏感觉到惊讶，更让左政不可思议的是梁夏对自己的了解，今天就是这种小小的纠结都能让梁夏从自己的只言片语中发现，她是有多关心自己，左政心里有些莫名的难过。

这时一哲卧室里的灯突然亮起来，们瞬间就被打开，之间一哲披了一个外套，还没有穿好，对着自己卧室的门哒哒哒乱敲，左政快起！”

左政疑惑的看着他，又好奇又好笑，他尴尬的笑着对着一哲喊，“快别敲了，就跟不是你家门似的，我在这呢。”

可能是刚从卧室出来的原因吧，突然从亮的地方出来，眼睛会适应不了，看不见黑的地方，一哲原地转了一圈，头部还磕在门框上。他捂着额头说，“哪里呢？”继续四顾环绕。不过比刚才小心了。

左政彻底笑喷了，原来一哲懵逼的时候这么搞笑，这是他这么长时间来从来没有见过的画面，他恨不得把刚才拍下来，以便将来好嘲笑嘲笑他，一哲身上能都乐子的地方不多，所以物以稀为贵，刚才那一幕左政一直记得。

“这里，沙发上坐着呢，你下来就好。”左政把手电光打起，一哲才看见自己，左政把拖鞋穿上，把灯给一哲打开。“怎么了，这么着急？”

一哲边下楼边穿衣服，说，“你快把衣服穿上，游乐场那边出事了！”一哲说话的样子很着急，“我先去开车，在门外等你，快点。”

左政还穿的睡衣，随便拿起一件外套穿上出了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