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灵霄感觉到房车停了下来，外面也传来城市特有的熙熙攘攘。侍从敲响车厢的门，问道：“楚灵霄小姐，请问您可以下车吗？”

楚灵霄拧开门的保险，轻轻一推，步态优雅地走下了门前的阶梯。此刻她已经将身上造型繁复的礼服整理得当，配上闪亮的耳环与有些俏皮的小礼帽，楚灵霄的外貌可谓无懈可击，任谁看了都会怦然心动。

黑衣的侍者被震惊了一会儿，随即回过神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出乎意外，房车并未停放在天罗的会场门口，此刻停下的地方像是市郊的某处人迹罕至的公路，显然，房车是被这里的天罗部属拦了下来。

“让我在这里停下，是要请我去做什么呢？”楚灵霄偏过头，问了侍者一句，话语中包含着糯软的妩媚。侍者红着脸回答道：“是会长想要请您一起进入市中心。”

会长？

楚灵霄很快在脑海中检索出了侍者所说的“会长”的资料。天罗内被称为“会长”的只有最高的董事，同时也是天罗的实权掌控者。现任的天罗会长，名叫舒谭，他是整个摆渡人世界最成功的生意人，但同时，也只是一个普通人。

“是吗？那么我还真是荣幸。”楚灵霄露出微笑，心里却觉得有些恶心。舒谭的风流名声早已人尽皆知，这个花花公子确实有着敏锐的商业头脑，但同时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渣男。这一次他特地等在这里，恐怕是对楚灵霄产生了兴趣。楚灵霄下意识地拉了拉礼服的前襟，皱了皱眉头，跟着侍者走向路边的那辆加长版林肯轿车。

等候在车门边的侍者时机正好地打开了林肯的车门，楚灵霄矮身坐进去，挑了一个离车门最近，离里面人最远的位置坐下，开始整理自己有些凌乱的裙边。而坐在另一头的人却一言不发，只是安静地喝着高脚杯中流光溢彩的琥珀色液体，一双淡漠的眼睛时不时投来感兴趣的眼光。

没错，确实是舒谭。楚灵霄有些尴尬地与正好在观察她的舒谭四目相对，一时还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是舒谭邀请的楚灵霄，所以，不应该是舒谭先开口问候吗？楚灵霄这样想道。

于是舒谭就像是看穿了楚灵霄的想法一般开了口：“楚灵霄小姐，非常开心，你能够接受我的邀请。为什么要坐得这么远呢？如你所见，这辆车中除了司机只有你我，而且我还只是一个普通人，对吧？”

“抱歉，不过我觉得，适当的距离是交流的基本。”楚灵霄并没有要移动的意思，现在两人的距离已经是她忍受的极限：“不必在意这些细节，会长如果有要说的话，直接说便是。”

舒谭无声地笑了笑，将手中的酒杯放下，双手交叉放在了大腿上：“果然，你是一个毫无破绽的领导者。当我第一次听说你的时候，我还怀疑信息的真实性，如今见到你的真人，我才觉得那些褒奖名至实归。”

“会长，你叫我来，不应该只是为了夸我几句吧？”楚灵霄打断道，她的时间很宝贵，即便是与此地的东道主聊天，她也无法忍受对于时间无谓的浪费。

“那是当然。不然，我也不会这么赶时间地要在半路上请你到我车里。”舒谭点点头，丝毫没有为楚灵霄的冒犯而气恼：“那么我就不再寒暄。楚灵霄，你可知道，这一次天罗是为什么要召集各大组织的头领？”

“示威，请求帮助，或者是宣布什么重大事项。”楚灵霄说道，“我并不清楚你们的真实目的。”

“你在这样的情况下，就毫不犹豫地接受了我们的邀请吗？”这回轮到舒谭吃惊了，“而且，只带了这几个随从便来了？”

“说实话我从来不寄希望于随从。”楚灵霄摊了摊手掌，“我也认为自己并没有畏惧的必要。”

舒谭眨了眨眼睛，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你倒是和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这么说可能有些失礼。不过我想问一个更加失礼的问题：楚灵霄小姐，你是否在前日与古阙、鬼骨进行了一场战斗？”

“还真是单刀直入。”楚灵霄冷笑一声，“天罗神通广大，我自然也没有隐瞒的必要。是，我是和他们两个打了一场。”

“那么，结果如何呢？”

“我想这并不重要。”

“不！这很重要。”舒谭将身子向前探了一些，“古阙重伤，鬼骨逃跑，而你，几天之后却若无其事地穿着漂亮的晚礼服出现在了我的车上。”舒谭突然停住，像是在脑海中费力地组织了一会儿语言：“你赢了他们。”

“随你们怎么看了。”楚灵霄耸耸肩。

“那么我来说明一下，前来拜访你的来意吧。”舒谭微微低头，表示对楚灵霄的尊敬。“据我所知，你是摆渡人世界最强十人之一，排名虽然是第十，但是实力却有可能是最强。你也知道，这个世界属于强者，既然你如此强大，那么，何不与我们天罗合作，我相信我们双方的前景都将更加光明。”

“能说地实际一点吗？”楚灵霄歪歪头。

“当然。我准备了两套方案。第一，我希望我们可以成为书面形式的合作关系，我们天罗会定期支付给你巨额薪资，而你所要做的只是在天罗遭遇危险时保证天罗不受危害。”

“这个说法真文雅。直接说雇我做保镖不就好了？”

“不不不，对于摆渡人世界的最高阶存在，这样说是非常失礼的，我希望你能感受到我们的尊敬，我们只是想要寻求你的庇护而已。”

“你刚才说有两套方案，那么，第二趟方案是什么？”

“你真是快人快语。第二套方案是我在你上车之后临时想到的，希望你不要因为我的不成熟而感到生气。”舒谭露出了一个真诚的笑容，“在说明第二套方案之前，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

“问吧。”楚灵霄越发觉得这个舒谭有些不着调，突然在路上截住自己，只是为了雇佣自己做一个保镖吗？

“你可知道，三年前，一个名叫陆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