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灵霄缓过神来,发现车厢内的空调还未开启,留在身上的清水变成了冷水,透着丝丝寒意。再这样躺着必定会着凉,不巧,接下来还要做不少事情,所以楚灵霄还不能生病。叹了口气,楚灵霄支撑着身体坐起来,抓起床头柜上的空调遥控,打开了暖气。
用浴巾擦干自己的身体,楚灵霄从衣柜中挑出得体的黑色礼服,套在身上后开始仔细地扣上背后的纽扣。拿出衣柜的礼服散发着温馨的香气,和着楚灵霄自身的体香,整个车厢很快充满了干净的香味。
与此同时,房车启动,虽然有着完善的避震结构,车厢内还是能够感觉到引擎传来的震动。惯性让车厢内的家具有些摇晃,楚灵霄也站立不稳地踉跄了一下,正在摸索的扣子脱了手,要重新再扣。
楚灵霄索性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不再执着于衣物,而是头朝天发呆。真是头疼,她想,如果许梓苑在就好了。
平常她在穿麻烦的衣物时,许梓苑都会在旁边帮忙,让她从来没有意识到,自己一个人穿这些复杂冗余的衣服时,是多么的头大。这一次她不能带许梓苑来,也直接导致了自己的效率极其低下,她都有些怀疑自己这几年是不是已经忘了怎么做事,显得有些愚笨和迟钝。
楚灵霄之所以会在这辆行驶的房车上,是因为她要赶往一个地方——普东。
普东是一个二线小城,但却是摆渡人世界中的一座大城。这座城市是摆渡人组织“天罗”的中心枢纽,也是整个摆渡人世界的枢纽。
和其他组织不同,天罗这个组织并非以武力著称,而是以丰富的资源与流动能力称霸摆渡人世界。正如这个组织的名字,天罗是一个老牌商业巨贾,几乎华东的所有大型经济体都与它有着或多或少的联系。这个组织很少与其他组织发生领地或者利益的冲突,而是像一堆武将中的一个文士,在摆渡人世界与普通人世界的交错地带攫取利益与机遇。
钱,这个字在当今世界是最为通用的衡量标准。天罗的领导者显然很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花了长久的时间布下了一张涵盖大陆的交易网,枪支、走私品、毒药、美酒,几乎所有的东西它们都在经手,在累积起可观的财富之后,天罗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一块令人垂涎的肥肉,于是领导人黄斐便用可观的薪水雇佣了摆渡人世界最强十人中的两个,也就是曾经被陆旭打败的刘易与荀参。这两位高手的坐镇使得天罗变成了一个无人敢惹的巨型组织,它的财富就如同滚雪球一般,更加迅速地累积起来。
楚灵霄之所以要去普东,是因为她收到了一份请柬。不只是她,各大摆渡人世界组织的负责人都收到了这样的请柬,请柬上的言辞恭敬谦卑,邀请所有人前往普东一聚。
天罗一直在摆渡人世界中扮演着一个和气生财的角色,事实上,的确只有和平,才能让天罗盈利更多。所以实际上,天罗并非是一个好战的组织,相反,还经常找理由招待各大组织的头头脑脑,关系拉得非常肉麻。正是这样的作风,使得各大组织的头领都很难拒绝天罗的请求与邀请,三年前的那一次围剿也是一样,几乎每个组织都派出了最强的战士,事后出动战士的每个组织也都收到了足以回报他们的丰厚佣金。
但是,这一次天罗的动静可谓巨大,如果每一份请柬都奏效的话,几乎整个摆渡人世界的高层都将聚集到普东这座城市。这很难不让人产生其他的猜想,天罗此次邀请并未在请柬上注明理由,这让大多数人一头雾水,也给了所有人推测的空间。
楚灵霄在收到请柬的时候,还略微有些吃惊。照理来说,自己所创立的小型组织,根本没有收到请柬的资格。然而请柬上工整地用小楷书写着楚灵霄的名字,而且送请柬的使者直接找到了楚灵霄的安全屋,毫无惧色地在这个本该无人知晓的地方送上请柬。
普东,同时也是楚灵霄计划中不能跳过的一环。既然这个时刻来得早了许多,那么不妨就坦率地接受它,反正该做的准备都已经做好,自己无须在意前方林立的刀剑与假笑。楚灵霄在短暂的休息之后,果断选择了接受天罗的邀请。在黎氏一族的森林中,从毓琉处得知墨轩无恙的消息后,楚灵霄知道,现在墨轩如果能够自主行动,想必也会先赶往普东,去进行他打算开展的对于鬼骨的调查。刚好,如果自己先到那边,那么在普东就可以更早的做出准备,暗中支援即将到来,或者已经到来的墨轩。
同时,楚灵霄也考虑到了此次邀请是一场鸿门宴的可能。与他人不同的是,楚灵霄对自己的战斗力有着绝对的自信,她并不畏惧自己会出现意外,唯一害怕的是普东这个地方出现不合乎她计划的改变。因此,这一次她并未带上一向跟在身边的许梓苑,因为如果这是一场阴谋,楚灵霄只有保住自己的把握,无暇顾及身边人的生死。
那么,局势将会如何呢?楚灵霄露出有些诡诈的微笑,为自己倒上一杯红酒,开始慢慢地摇晃手中的高脚杯。
剑霄正马不停蹄地赶往邱剑歌所在的山崖,他要将自己遇见的怪事和盘托出,再问问师父究竟是怎么回事。剑霄的剑光决修炼得极好,他所化成的剑光已经呈现绯红色,与邱剑歌的猩红非常接近了。但是这一次他却没有因为自己的高速而赶上时间,当他来到邱剑歌本来闭关的山崖时,山崖上却空无一人。剑霄发疯般沿着山脉一路寻找,却找不到半个人影,半路还撞上了一个面相稚嫩的师弟,剑霄拉住他,问他邱剑歌去了哪里。谁知那个师弟却挠了挠头,说道:“师兄,三天前,师父已经前往普东,赴天罗的宴会了。”
“你说什么?”剑霄看一看头顶的太阳,“我刚刚还见过师父,他怎么可能三天前已经离开?”
师弟像是被批评了一般害怕地缩一缩肩膀:“师兄,你见师父,是在三天前,我当时正好守着闭关山门,记得清清楚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