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衫听见了凡的话,着实来了些兴趣:“你说让我帮你成为少林方丈,可我虽然是武林盟主,但资历尚浅,又没什么威望,却如何帮得了你?”
“盟主大人,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了空贴近几分,急切道:“你能当上武林盟主,难道就只凭你一己之力?我到不是说盟主大人不配做这个盟主,实在是孤掌难鸣,任凭你多么厉害,少了一份大助力也是难以成事的!”
“你是说……”景衫心中惊骇,但仍是故作镇定:“让我回去恳求掌门师兄?但少林武当在江湖上虽然并列,但武当派也一直隐隐居于少林之下,我师兄的话恐怕……”
“盟主大人,你若再说这些,可就没什么意思了!”了凡听出景衫仍在敷衍自己,直接出言将其打断:“就凭武当派,凭什么拉拢得到蓝家、白家、药王门这些势力,而且我听说就连潜龙门都明着投了一张你的支持票!若不是你背后还有一个大势力,我是万万不信的!”
景衫没想到这了凡反而是个聪明人,如此便更不能留他活口。谁知景衫还没什么表现,了凡便又道:“盟主大人也不必觉得我猜测有什么不妥,其实天下聪明人不少,又何止只有我能猜出你这盟主之位因何而来?话说回来,就算你背后的势力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只要你自己没有暴露出来,这些猜测也奈何不了你什么。”
景衫不敢在这件事上多作纠缠,也不说答不答应了凡,而是反问道:“且不论我如何当上武林盟主,就凭你这幅样子,凭什么相当上少林方丈?”
“嘿嘿,就凭这个!”了凡右手一番,景衫忽觉胸口一窒,而后转好。大惊之下知道是了凡在刚刚将已经一股韬然内力隔空打向自己胸口,而后又在千钧一发之际将内力驱散,否则自己不死也要重伤。
虽然这也是了凡趁景衫毫无防备,才能有此一招,但足以显出了凡的内力可与他的发号不甚相同。按说哪怕不论武功招式,单凭这股内力了凡也足以被称为一代宗师,却不知他如何落到了今日的地步?
了凡似乎总能猜到景衫所想,又适时说道:“我与了梦本是几乎同时入门,一直以来我只当他是最亲密的师弟一样,甚至一度下定了决心,若我当上少林掌门就让他当罗汉堂首座。到时候他在少林,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谁知师父偏心,偏生不想让我接他的班也就罢了,这了梦登台之后也是翻脸不认人,我与他三十来年的师兄弟情谊,最后全被他当个屁放了,弄得我现在在少林寺里空背这个了字辈的辈分,几乎成了所有人的笑柄!”
“怕是他师父早早看出他凡心不死,也得亏少林寺没有传给他,不然还不知道现在会被弄成什么样子,真是白费了了凡这个法号背后的苦心!”景衫心里虽然这么想,但表面上却是一副十分痛心的神色:“如此说来,那了梦的确不该,凭大师的法力,成为一派之长也是应有之事!”
不管了凡心性如何,只要他武功不弱,想要篡夺掌门之位总归是简单不少,因此景衫的心思已经活络起来。
了凡知道有戏,搓着手道:“盟主大人也不必做的太多,只要帮我除去了梦以及寺中的几个老顽固,这少林方丈的位置我便有八成把握!”他这话说的容易,可做起来可不比让景衫当上武林盟主难,且不说了梦功夫如何,就说是这“几个老顽固”便肯定不想了凡话里那样容易对付。
要杀这些人肯定需要毒喙出手,而景衫又做不了毒喙的主,因此一时间有些迟疑不定。了凡看见景衫脸色变化,心道是要杀了梦他们确实太难,怕是景衫背后的势力也有些力穷,所以添了一句道:“若盟主大人真能助我做到,在下不光会将少林一寺倾力奉上,还可以把少林寺的镇派法门‘易筋经’交给盟主大人!”
有道是天下武功出少林,这“易筋经”作为少林寺立派之本自然非同小可。这几百年来门派更迭,无数豪门大派烟消云散,但少林寺能一直稳坐“天下第一”的宝座,与易筋经肯定脱不了干系,也就是凭着这本秘籍,少林寺一向高手辈出,据说宋元年间少林寺藏经阁中一个扫地的僧人都能以一己之力制服数名当时天下武功数一数二的高手。而今了凡竟然一张口就把易筋经给搭了进去,未免让景衫有股不真实感。
“你肯拿出易筋经来交易?”景衫怕日后啰嗦事情太多,于是还着重问了一句:“这可是少林寺立寺之本,若易筋经外流,没准少林寺日后的地位都要受到影响!”
“那与我又有何干呢?”了凡龇牙一笑:“若老头子早把方丈传给我,不就什么事都没了?再者说,等我死后哪怕少林真的亡了,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他这一说景衫算是明白过来,了凡现在只想报了梦夺位之仇,至于少林在江湖中的地位之类的东西,了凡早不在意了。话说回来,这样的合作者才是景衫最需要的,因为他愿意拿出一切资源,只为了“一口气”。
谈到这里景衫不再多想,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你便等我的消息吧。我现在还有别的事要做,少则一月多则三月,我肯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那就祝盟主大人旗开得胜了。”了凡一笑:“我在寺中虽是闲人,但人缘一向不差,这会要是有人找我却找不见就麻烦了,就请盟主恕我不能远送了。”
“没事没事,能得了凡大师这一强援,我少林之行才算是没有白来。”景衫心情不错,目送了凡进了一扇侧门之后,才选了一条守门僧人看不到的小路下山了。
来到山下,景衫便想将了凡的事情赶紧告诉给隼知道,却苦于不知如何与隼联系。偏生困了就有人送枕头,抬头就看到一只白头隼鸟在天上盘旋不休。景衫吹了个口哨,将剑鞘一摘,横于胸前,隼鸟便俯冲下来,落在上面。
解下鸟爪上的信囊,上面写的无非是些催促景衫快些行动之类的话。倒也不怪隼心急,自景衫剿灭皖南五畜以来,江湖上再无他的消息,自此已经将近两个月的时间,任凭是谁也要担心。
而且他会送这封信过来,也从侧面说明他已经没有再派人跟踪监视景衫。景衫想通了此间关节,心情又好了不少。于是将信纸翻了个面,从怀中掏出一根毛笔,用唾沫润湿了之后在上面写下在少林的种种事情,包括了凡其人,却略过了易筋经一事不谈。
写好信后再给塞回信囊,景衫将剑鞘一抖隼鸟便长鸣一声飞回了空中,似在向景衫保证它一定将信好好送达。
自此少林寺的事情就算是告一段落,再下来就是去欢喜门或者姬家。景衫深思熟虑之后觉得自己刚夺了姬家势在必得的武林盟主之位,姬家之人对自己必有嫌隙。反而是欢喜门他曾经跟着师兄去过,与门主杨欢也有一面之缘,当时二人聊的还算不错。
而且杨欢虽然年迈,但个性开明,为了门派发展更是殚精竭虑。现在自己有如此大的一个造化要留给他们,只要许以重礼,杨欢十有八九不会拒绝他的请求。
权衡之下景衫很快下定了注意,下一站便去欢喜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