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补票，车到山前自有路
秦扬也没有顾上谦虚。在他们商讨的过程中，现场也没有闲着，那些人还在叽叽喳喳地叫唤，权威和他的施工队伍，焦躁地走来走去，什么叫时间就是金钱？秦扬算是有了切身的体会。就说，既然这样，我就回去见路总，你们在这里盯着，不要出任何事情。我不会待多长时间的，我的想法，最好能在今天上午就把这个问题给处理好。常晓光眼里流露出赞成的意思。
秦扬见到路标后，简要地把他们商讨的结果说了。路标一听几百万元，就对秦扬说，这么大的现金，绝对是不能往出拿的。至于你们说的拿股票来抵换，倒是一条可行的办法。不过，路标说道，咱们的股票是不少，可是也是真金白银买回来的啊。拿出去也心疼。
停了一下，路标又笑了，我也成了守财奴了，现在还说那个有啥用！再说了，那些也是已经花出去的钱了，花了是钱，过了是年。花出去的钱就不应该心疼了。问题是这些股票给他们，也值好几百万呢，会不会对咱们对凤凰集团的控股地位产生不好的影响啊？
这个问题，倒是秦扬所没有想到过的。如果真的影响到控股权，那前一阵子干的事情不是都白干了吗？秦扬就说，这个事情，我们当时真的没有想到。不过，现在想来，咱们当时买了那么多的股票，才成为控股多数，现在拿出这几百万元的股票，应该不会对咱们的控股地位产生大的影响吧？
路标说，这种事情不能凭想象，你马上给牛行长打电话，问一下他，有没有影响？
牛行长接到秦扬的电话，连想也没有想，脱口而出，从钱数看也是一个很大的数目，可是换成股票数就没有那么大了，对咱们的控股地位肯定没有太大的影响。
牛行长在电话里的声音，路标也能听到，他就点点头，对秦扬说，既然是这样，看来股票的事情可以考虑。不过，你们的办法，倒使我有了进一步的考虑。
路标的考虑叫秦扬很佩服。路标说，其实，你提到的股票的办法，就是一个很好的办法。不过，毕竟是要往出拿，最后还是钱。我的想法是，能不能咱们自己弄个股票？
咱们自己弄的股票，外面谁承认啊？那些人会不会要？秦扬显然跟不上路标的思路。路标笑了，我的意思没说明白，比如，咱们现在要拆除的天得利大厦，将来是要在原址再起一座更大的大厦，这个大厦的下面几层，还是要做商场的，上面的才是住宅。
这座大厦当然是咱们狂飙集团控制的，可是他名以上是属于常晓光的那个开发公司的。咱们狂飙集团已经有不少股票了，都是买的别人的。常晓光的公司手里没有股票，将来能不能也上市，把它的股票卖给别人呢？
嗯，这倒是一个很好的办法。秦扬很佩服路标的思维方式，他总能想到其他人没有想到的地方。初步想来，也许不怎么符合常规。可是仔细想来，他又有他的道理，而且，还有操作性。秦扬就说，当然可以了，只是那个股票上市的过程，是很漫长很复杂的过程，当初那个老师就说过这方面的情况。
路标知道他说的老师就是那个后来的操盘手。自己当时那么做，设计也是很周全的，也预留了后手，可是仍然没有做到尽善尽美，马冬梅至今不敢回国，而有关部门的调查，仍然在进行之中。特别是在狱中那个王董，语重心长地对他说过，不管你有多大关系，有多大的本领，资本市场是不能碰的。凡是碰了的，无一例外都倒了霉。
但是路标仍然想到的是常晓光自己弄股票。他知道，秦扬并没有真正弄懂他的意思。就进一步说，我说的股票，就是咱们集团内部的股票，跟咱们现在手里的股票不是一回事情。咱们自己的股票，不需要外面的承认，只要咱们自己内部承认就行。
比如，常晓光的那个公司，他将来开发出了新的大厦，大厦肯定是值钱的，值多少钱，咱们内部会有个记载，咱们把他的价值换算成股票。咱们总公司投入了多少钱？当然也有记载，也能换算成股票。剩下的还有多少钱，算是常晓光他们创造出来的，也换算成股票。将来经营的时候，有了利润，就可以按照这些股票来分红。
路标这么一说，秦扬就听明白了。老板不愧是老板，想得真叫一个远，也想得细，连将来的经营情况都想到了。这是一个很好的想法啊。秦扬想明白了，这样的股票，即使外面没有人承认，内部是可以运作的。
实际上，这些股票，就是现在人们说的股份。如果把这些股份拿出来，分给那些闹事的老职工，他们可是求之不得的啊。这座新大厦肯定要比原来的大厦更值钱也更能挣钱。
那些老职工，一辈子都是搞商贸的，谁也有商业头脑，你叫他们自己去创业，他们不一定能想到这样的好点子。但是你想出来的好点子，他们一定能看出来，这个点子是好点子，是能挣钱的点子。秦扬说，如果现在就弄股份制，给那些闹事的老职工一定比例的股份，我觉得他们会同意的。不过，将来操作的时候，也许会有麻烦。
什么麻烦？路标问道。秦扬说，你想啊，咱们现在弄成个股份制，他们拿到手的就是原始股份了，将来万一能上市的话，他们手里的原始股票可就值大钱了。
即使将来不上市，他们的原始股份，要分红，肯定比银行的利息高。从长远算账的话，总公司并不占便宜。路标胸有成竹地说，他们的股份在总的股份里面，肯定占不了多少比例，最多也就是一个零头吧。
最大的好处是，总公司现在可以不动分文现金，就解决掉这个难题。
嗯，这个是肯定的，显而易见的。秦扬说，既然路总有这个考虑，牛行长和常晓光还在工地现场等着呢，我马上就去把你的意思给他们说了，趁热也和那些闹事的老职工谈判，争取今天把事情解决好。路标同意了。
秦扬赶到工地，牛行长和常晓光对路标这么快就有了决定也感到惊讶。秦扬连走带来，一共也不过一个小时多一点。牛行长就感慨私营企业的办事效率。如果这个事情放到他当行长时的银行，怎么也得好几天才能真正形成决议。
秦扬也没有含糊其词，直接了当地说，路总有了更好的办法。常晓光和牛行长同时伸长了脖子。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什么更好的办法啊？他们嘴上没说，心里却说着，老板就是外星人，也不会有比他们说得更好的办法了。
秦扬说，长话短说，老板的意思是咱们自己弄股票，然后再把自己的内部股票按照老职工的基本工资数，给他们换算一下。常晓光和牛行长一下子跟不上秦扬的思路，有点茫然地问，咱们自己也可以弄股票？秦扬回答说，是那么个意思，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股票，实际上就是内部股份制。然后详细说了一下路标的基本思路。
听完秦扬的话，常晓光和牛行长这才对路标的意思了然于胸。牛行长首先说，老板到底是不一样，能想出这样的办法来。要说呢，这个是比咱们提出来的股票更胜一筹。从大面上来说，内部股份制，也是股份制，是国家提倡的形式。
咱们把内部的股份分给老职工，还体现了职工当家作主人的意思。简直就是绝了！常晓光一听牛行长提到这么高的高度，就再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催着牛行长，既然老板有了更好的思路，咱们就趁热锅炸油馍，赶紧给那些代表交代一下。
秦扬就说，咱们一起过去谈吧，以常经理为主。将来这些人是要和你打交道的。这座新大厦，是你们公司开发的啊。常晓光微微一笑，咱们内部人都知道是咋回事，反正现在，我得顶着这么一个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