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人生就像是一根长长的线,我们沿着着条线慢慢行走,摸索着这条线,偶尔会遇上一个小疙瘩,会将我们摸索的手暂时咯疼,之后我们还是会不停前行,继续摸索。线也会断,我们也会就此停止,坚强的人会将它重新接好继续前行,而不幸的人走到最后会发现之前努力过的线条是一颗雷的引子。
就这样爆炸!
轰轰烈烈!
刘佩看看手表已经晚上七点了,那块细细闪着亮粉的表还是大虎给她买的,她一直带在身上。大虎醒了,医生说没什么大碍,可以进去看望,但是要注意休息。他们轻轻推门进去,大虎睁开眼睛,看着周围的这一切,“我睡了多久了?”他像是在找什么东西。“医生说你要多注意休息!”刘佩劝道。大虎点点头默认了。片刻后,大虎的父母赶到。
“虎子你咋还生病了呢?”大虎的母亲说道,并给大虎拿了一个桃子。“你们是虎子的同学吧,谢谢你们,也让老师费心了!”之后又转向大虎,询问着大虎的病情。“虎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爸爸给咱搬家了,很大的一个家,附近有一所学校,特别好!是初中高中连体的,这样你就能上个高中了,你爸爸都给你安排好了。”
“让俺转学?”大虎以为自己现在还在昏迷状态,没有听清,他慢慢做起身子,“妈你在说一遍!”
大虎的妈妈笑道,“这娃病的不清,你爸说了,给你转学!转个好学校!”大虎的爸爸笑着,摸摸他的脑袋。大虎看看刘佩,刘佩躲避着他的眼神。
他将爸爸的手拨到一边“俺不转,俺就在这!”他爸爸疑惑的看着他。一旁的班主任对着大虎的父亲笑着说,“大虎准备考林哲高中呢,这所高中是一个很厉害的学校!”班主任把林哲高中的情况向大虎的父母介绍了一遍。
他的父母啧啧嘴,异口同声的说,“不可能,考不上!”“是啊,俺们自家的崽子俺们知道,虎子不行,从小学习就不好!”大虎的父亲又说道!
班主任对于大虎父母那样的自信和肯定也很无奈,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叔叔阿姨,大虎就是没日没夜的学习才造成这个样子的。”梁夏在一边说道,并用童真的大眼睛看着大虎的父母。“算了算了,希望太渺茫了!虎子不是那块料。”大虎的父亲说道。
“我累了,你们出去,我要休息。”大虎有些生气的说,“内个,佩,刘佩你其实……”大虎想说不让刘佩出去的,可是父母,班主任都在现场,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我知道大虎,你需要好好休息。那道题我会帮你好好检查的!放心吧!”刘佩知道大虎要说什么,为了不让其他人看出来,就编造了一道莫须有的题。他们俩心有灵犀的笑了。梁夏也看出来了,在心里咯咯咯的笑了。夏诺见他们俩这个样子心里有种向往的温暖。
窗外的雨还在下着,不大不小,淅淅沥沥。
左政被客厅里的声音吵醒了,“下着雨,拿把伞吧!”
“在车里呢,没事!”左政的父亲说道。
“以防万一。”左政的母亲还是去拿伞了,并且在冰箱里拿了一些吃的,他的父亲也没说什么,只是眉头皱了一下,“你们去哪呀?”左政担心的问道。“你爸爸公司出了点事情,我们先走了,晚饭你们自己看着办。”左政的母亲叮嘱道,并有手指指左灵的卧室。示意他注意左灵让左政劝劝姐姐。左政点点头,“走走走,真麻烦!”左政的父亲拉着左政的母亲出去了。
家里再次冷清下来。
左政走到左灵房间门口,轻轻敲敲门,“姐,你睡了么?”
房间里没有声音,左政再次敲敲门,房间里还是没有声音,他感觉情况不妙,粗鲁的把门撞开,大喊了一声“姐!”然而他尴尬的站在原地,两只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左灵坐在床上,睁大眼睛瞪着他,“姐,我,我以为你……”
“以为我咋啦?”
左灵像审犯人一样的盯着左政。“姐,你别这样看我,怪吓人的。”
“你说我长得吓人?”
“没有没有没有。姐,你最漂亮了。”左政把头摇的像波浪鼓一样。他看看天上的雷,拿了本书顶在头上。
“你在干嘛,表演杂技么?”
“不是,我是以防万一,说谎是要遭雷劈的!”左政嘿嘿嘿的笑着。左灵站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闪到左政跟前,狠狠的拧了他胳膊一下,“小子学坏了!”左政疼的嗷嗷直叫。
“好了好了,姐,我是有任务的。”
“爸妈叫你过来劝我的吧!告诉你啊,没用!”左灵的态度很坚决。
左政想想说,“爸妈确实让我劝你来着,可是咱姐弟俩多少年的感情了对吧,姐,我支持你!”
左灵看他很真诚的样子,笑了,“这还差不多!”
“但是我有点想不明白,姐,你是图什么呀,在作么?”他挨着左灵坐下来。本以为左灵会告诉一个让他佩服的励志故事,可是,左灵沉默了,许久不说一句话,脸上的表情变得越来越严肃,窗外还打着雷,有时会把家里照的突然闪出一道亮光,然后有恢复之前的昏黄。窗户是开着的,风从开口处吹进,发出诡异的风声。
已经入夏,可这场雨下的天气变得冰凉,左政把左灵的一条毛毯裹在身上,并把多余的哪一点披在姐姐的肩膀上,两个人对着窗户坐着,左政其实想把窗户关了的,但左灵不让关,他见左灵很严肃的样子,也就不再多问什么。
窗台上压着一张旧报纸,可能时间太长的缘故,已经有些发黄。左政看着那张报纸,很熟悉的一张报纸,很久之前就摆放在那里,左灵一直没有扔,左政感觉到那张报纸对左灵肯定非比寻常。
“姐,那张报纸上说了什么?”左政隐约觉得那张报纸和左灵的变化有关,它透露出黑色而神秘的气息。他走过去,将那张发黄的报纸拿起来看。之后,又坐回到左灵身边。
“你还小,不懂!”
“姐,我长大了!你可以告诉我的!”
左灵欣慰的笑笑,确实,左政长大了,已经和左灵一般高了,有着比她还有粗壮的臂膀,眼睛里不再是傻傻幼稚的目光。
良久,左灵说道,“你看左上角那篇新闻!”左政认真看起来,希望有所发现,那是他曾经看过的一篇报道,只是当时没有在意,是左灵学校发生的一件师生强奸案。报纸上登录着这样的一道题目,“猥琐老师奸淫清纯女高中生!”报纸里把那个老师说的罪恶滔天。是如何如何进行了罪恶的举动,“任凭那位女学生怎样呼喊,没有人答应,猥琐老师实施将近三个小时的侮辱,终于酣畅淋漓的从少女身上离开,办公室洁白的沙发留下一小片绝望红印!……”下面还有一副沙发的黑白插图,从颜色的深浅可以看出那一小片落红的血迹。左政看的手心里都是汗,恨得牙根痒痒。
“牲口,畜生!”左政骂道。左灵落下了泪!
左灵裹紧毛毯,“其实,事情并不像报纸上说的那样。……”左政疑惑的看着姐姐,她的身体发抖,像是冷的,也像是害怕的哆嗦,有点类似夏诺和梁夏那天晚上差点惨遭毒手的反应。
左灵对左政缓缓道来。一边回忆一边说:
被侮辱的那个女同学是左灵的好朋友,叫晓晓,是纯正的闺蜜关系,他们俩在学校共同“打天下”很快成为一代大姐大。学习成绩更是大姐大,两个人走在一块像是一朵漂亮的姐妹花。都属于那种不学都会,气死学霸的主儿。参加各种竞赛,都是第一第二名。两个人从初中就认识,并且考入同一所高中,商量着一定也要上同一所大学。
女生之间总有些甄嬛传类似的小情愫,可他们俩没有,没有那些小心思,也没有那些小心眼儿,爽快到连男生都佩服的地步。
追他们的人很多,却都追不上,对于那些事情他们置之不理,他们开着一个玩笑,说要喜欢就喜欢同一个人,两个人永远在一起。
有一次物理竞赛,她得了一等奖,左灵得了二等奖,也就是说两个人很可能被保送的清华大学。这件事情要感谢一位恩师,那位老师不是教她们班的,可是对他们照顾的格外有加。问的问题也是有问必答,并且很有耐心。老师是一个高高大大的中年人,穿衣也是干净整洁,一身正气,为人爽朗,据说他的学生没有一个怂包。考上的也都是名校。对所有学生一视同仁,因材施教,但对他们俩却很疼爱,也很严厉,在其他老师面前左灵他们无论怎样飘飘然都无所谓,可在这位老师面前却是毕恭毕敬,不敢造次。可以说,没有这位老师他们得不了那些名誉,更保送不了清华。连校长见了这位老师都要敬他三分。
事情就这样过去一年,两年,三年,那位老师坚持辅导他们,即便他们被保送了清华大学,那位物理老师还是对他们一如既往的严肃,让他们认真学习,告诫他们不要骄傲。可是左灵天性爱飘,和之前没有任何变化,可是晓晓在悄悄的发生变化,变得突然温和了,也开始接受男生们的情书,有时还劝左灵,说让左灵有点女人味,别一天跟个疯小子似的,左灵偏不,还笑晓晓是荷尔蒙突然爆棚。渐渐的晓晓开始注意自己的身材,晚上不吃饭,本来就瘦的她,显得更加窈窕,有一次深夜,左灵没有睡觉,发现晓晓的被子在蠕动,她悄悄凑近晓晓,发现晓晓在揉自己的胸部,很认真的样子,居然没有发现左灵的靠近,左灵不理解,第二天询问,晓晓羞涩的说,原因是自己的胸部太小了,据说按摩可以丰胸所以……左灵当时就笑喷了,晓晓叫骂着,说左灵不是女人,没有女人味。左灵笑晓晓的太有女人味。两个人扭打在一起,关系越来越好,越来越铁。
可直到今年的三月份,左灵发现晓晓有好几节课都没来上课,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打电话不接,问老师老师也不知道。他找那个物理老师,敲了敲门,没有人答应,门是锁着的,过了一会儿晓晓还是没有回来,他又去找那个物理老师,物理老师也不在,她靠在门口,给晓晓打电话,发现屋内有震动的声音,仔细去听,发现屋内有异常的声音,很有节奏的声音,左灵感觉不妙,她使劲踹门,旁边有一位和左灵关系很好的男生,(就是刚开始被左灵开瓢儿的那个男生),也不问三七二十一,帮着左灵踹,男生很壮,两脚就踹开了。
这时的晓晓赤裸裸的躺在沙发上,一丝不挂,半只露出来的避孕套还残留在她的下体,一动不动,看样子是被下药了。办公室里充满着恶心的味道。而那位物理老师衣衫褴褛的站在一旁。神情慌张。那个男生见这个样子,瞬间愤怒,和物理老师打了起来,而更糟的情况出现了,在左灵将要把那只避孕套从晓晓下体取出来的时候,晓晓清醒过来,她看着自己的一丝不挂的身体,和那只来历不明的橡胶体,瞬间崩溃了。
左灵赶紧给她穿好衣服,紧紧的抱住她,左灵知道,现在的晓晓什么都能做出来,自杀,疯掉,以及一切不可能的事情全部有可能发生,而她不知道的是,那个严肃而有威严的物理老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做出这样丧尽天良,甚至变态的举动,周围的一切都混乱了。
直到笑笑从窗户口纵身的那一跃,一声沉闷的声音,将现在的一切都定格住了,随后是救护车,记者,警察的到来,左灵晕倒在地上,眼前的一切渐渐变得模糊不清。
“之后呢?”左政拉着左灵的手问。他生怕左灵的情绪再次失控。左灵笑笑,苦笑,笑的痛苦,
“之后,之后我们清华大学保送的资格就下来了,而拿到证书的只有我一个。”左灵哭了,左政抱住她,她的身体在颤抖,一直以来左灵无从发泄,每次想到这里只能靠着一根接一根的烟麻醉自己,没有人理解她,也没有人回去理解她,她是孤独而寂寞的,一个人从一个活泼开朗突然变得沉默寡言是需要跨国多大的心里沟壑,这恐怕只有当事人一个人知道,并且一个人去感受。
左灵拿出录取书,将它撕得粉碎,每撕一次都要用很大的力气,每用一次力气都要去回忆一次,揭开一次记忆的伤疤。疼痛着却没有办法愈合。
“我不明白。”左灵说她现在也不明白,是呀,她不明白,不明白晓晓为什么会被强奸,不明白强奸者会是和自己朝夕相处的恩师,不明白一个正气,严肃的教师会犯下那样的滔天之罪,不明白为什么在短短几个小时之内会发生如此巨大的变化,她不明白,什么都模糊着,她更愿意相信这就是一场梦。
左灵躺在床上,她已经没有了力气,外面的雨还在下着,左政轻轻把窗户闭上,给姐姐盖上一层薄薄的被子,“姐,会过去的,一切将会过去,你不要太难过,无论何时我都会支持你!”他轻轻的拍着左灵,就像拍夏诺那样,哄她入睡,“姐姐,你需要休息,我去你给做晚饭。”左政出了左灵的卧室,心底隐隐作痛,他心疼,从小姐姐是怎样怎样的强大,是怎样怎样的不屈,到现在却柔弱的没有力气,眼看着自己的里程碑变成了纪念碑。
女孩就是女孩,永远需要呵护和爱戴,不管外表看上去有多么的强大。左政心里这样想着,他也想到了一哲,一哲的变故实在太大,现在的他没有一个亲人,可以想象他一个人的时候,是怎样将自己灌醉和用烟来麻醉自己,如同姐姐一样。
他做着饭,这都是姐姐教她做的,之后他做的每一道菜都是小心翼翼,很仔细的做饭,他说这样不会辜负每一道食材,不会辜负和姐姐在一起相处的时光。
饭做好了,他没有敲门。轻轻推门进去,姐姐已经熟睡,安然的睡在床上,像极了睡美人,他蹲下身,仔细的看着姐姐,左政不忍心打搅左灵,站起身准备走。“政政,饭做好了?”姐姐醒了,左政刚刚走到门口,转过身傻傻的笑,“好了,姐,吃饭去,尝尝我的手艺。”左政只有这样笑才会让左灵感到亲切,从小他就是这样笑,在左灵眼里他一直是一个长不大的小孩子,左灵微笑,很甜的一个笑容,“不好吃,罚你重做!”摸着左政的头走出卧室,奔向餐桌。
可能是饿了,那晚左灵吃的特别多,但是左政说是他厨艺好。
他看着姐姐,他想告诉姐姐自己的那个梦境,那个奇怪的梦,可是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出来。“怎么了?想说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说吃完饭谁洗碗?我做的饭!”其实左政想说的不是这个,渐渐的,他发现有些事情却不能和姐姐分享了,有些事情不能再告诉她了,如果这就是成长带来的连锁反应,他宁愿不再成长。
“谁洗碗?当然是你了,谁做的饭,谁造的这些谁收拾,想什么呢你?”左灵把左政说的一脸懵逼。咽了口嗓子,认栽吧。反正从小到大也没赢过。再输一次又何妨呢?
第二天早晨,左政被手机铃声所震醒,是夏诺打来的,他接起电话,“怎么了诺诺?”带着没有睡醒懒洋洋的口吻问道。“今天什么时候来呢?”左政才反应过来,自己昨天给夏诺说好今天来学校的,“恩~今天不去了吧,我还有点事情。”左政今天就是不愿意去学校,也说不上为什么。
“好!你多注意休息。”夏诺把电话挂断了,对于左政的事情夏诺一概不问,从不追根问底,左政看看表,已经八点多了,洗漱完之后发现餐桌上有简单的早餐和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吃完早饭去上学吧,我考试去了。”
而左政并没有去学校,看看窗外,是一个大晴天,推开窗户,空气异常的清新,深吸一口气都感觉舒服。左政收拾了收拾,他准备去考场等姐姐考完,然后和姐姐一起回家。爸爸妈妈不在,姐姐一向孤军奋战,没有人陪着,不知姐姐去考场的时候心情如何,本来陪她的人应该是晓晓,现在她一个人走向考场,心底是多么的凄凉。所以,他不想在让姐姐孤单,现在她需要温暖,就像窗外的空气,经过一场暴风雨后,没有彩虹也应该有温暖的阳光。
考场外面堵满了熙熙攘攘的人群,眼里都是担心和期待的目光,天气渐渐热了起来,左政走到附近的超市买了一把伞,不是为自己遮挡太阳,而是为奋斗后的姐姐。雨伞是白色,远处有一个和他举着相同颜色的伞,不是伞吸引了他,而是那个背影。
“一哲!”左政大声喊道,远处那个人转过身,向他招儿招手,一根很帅的动作,带着本不该属于他的微笑,一个成熟而稳重的微笑。
“你在这里做什么呀?”两个人同时问道,并且又同时笑笑。“你先说你先说。”再次异口同声。“等人!”话语保持一致,“等同学!”“等姐姐!”
“同学?”左政感到诧异。
“也不算是同学,应该是学姐!”一哲解释道。
“学姐?”左政还是感到诧异。
“哦,就是我在林哲高中认识的,那次我在林哲高中门口瞎转悠,想进去看看里面,是那位学姐带我进去的,不然门大爷不让我进,然后一来二往的就认识了!现在在这里等她!”一哲解释道!
“哦~我说么你拿一把伞,怜香惜玉呢吧!”左政颇有深意的笑道。“你不也一样?”一哲藐视他一眼。
“我那是亲姐姐,看,我俩长得像不像,是不是贼拉漂亮?”左政把左灵的照片从手机里翻出来。
“左灵?你姐姐?”一哲不可思议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