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老一副不信的神色:“你到底在打什么注意?我告诉你,刚才我是被斯科摩给蒙蔽了心智,以后你休想让我帮你对付我们的朋友!”
景衫轻笑一声:“你这个侄子可比你聪明多了,你们拿白狐当朋友,白狐可未必如此。若我猜得没错,他今天应该一直在你们的寨子外面观察,一见事情不对,马上便跑了。”
“你休要骗我,我们北寨的男儿,永远都相信自己的朋友!”大长老眼神坚定,看来是完全没有相信景衫的话。
“无论如何,今天我放你们回去,若我猜的不错,白狐应该不会再回来找你们了。都说是狡兔三窟,估计这狐狸也狡猾的很,这一年里他未必只和你们一个寨子搞好了关系。”景衫一边说话,一边拉着沈灵韵的手走出了冰洞:“你们若不信,便回去等着,看他还会不会回来找你。”
斯科摩何等聪明,当即便相信了景衫九成,大长老听了这一番话也是将信将疑,只有格拉武仍旧耷拉着个脑袋,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东西。
景衫说完了话,也懒得再和这三人纠缠,于是寻着一条与来时相反的路走了。可还没走多远,就听后面有人叫了一声:“诸葛少侠!”
景衫回过头,见喊话的人正是那个寨子里的大长老。大长老满面纠结的神色,急促道:“我本不该出卖朋友,但我们暗害于你,你却以德报怨,平白放了我们一条生路……我只能将附近两个寨子的位置指给你,若按你所说,这两个寨子里应该有些关于白狐的线索!”
一个时辰过后,二人再次走在路上时,沈灵韵一直蹦蹦跳跳的,似乎颇为欢喜。
“今天又没有找到狐十九,你怎么这么高兴?”绕景衫怎么聪明,也绝猜不出沈灵韵那点小女生心思。
“我问你。”沈灵韵把一根手指头点在景衫下巴上:“你今天怎么没杀他们?”
景衫一愣:“杀他们做什么?”
“你不是最爱杀人了么,尤其是这些招惹了你的人。”沈灵韵笑嘻嘻的,伸出冰凉的小手去捏景衫的脸:“今天这几个人相帮狐十九杀了我们,按照你的说法叫什么来着——自有其取死之道啊。”
“去去去,合着我在你这就是个杀人狂啊?”景衫拍掉了沈灵韵的手,反而捏住了对方的小脸:“杀了这些人对我又没什么好处,再者说,你不是不喜欢我杀人么。”
“那唔看你也没少撒!”沈灵韵被捏着腮帮子,鼓着一张小嘴说道。
“哼!”景衫假意生气,冷哼一声不理沈灵韵。沈灵韵赶紧踮起脚尖摸摸景衫头发,好像在劝解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般:“好好好,看你这么听话,奖励你摸摸头。”
“行了,别闹啦。”景衫满脸无可奈何的样子:“现在怎么说也是非常时期,说不定狐十九就在不远处看着我们呢!”
沈灵韵这才收起了玩笑的心思,憋着嘴把手放了下来。
景衫当然不会因为“杀了也没有意义”这种事而放过三个人的性命,刚才他之所以没有选择杀死那三个人,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他和沈灵韵不知要在这片极寒之地中游荡多久。留下那三个人的性命,日后若有所求,且不说斯科摩会如何,光是大长老和格拉武那样的北寨汉子,肯定愿意竭尽所能来帮助这个曾经“饶他一命”的人。
不过这种原因景衫自己知道也就行了,实在是没必要原原本本的告诉沈灵韵。
到了晚上,景衫已经找到了那个大长老告诉他们的寨子。本着小心驶得万年船的原则,这次景衫二人没有进寨,而是在外面学着狐十九挖了个雪洞,小心埋伏起来。
一连过了十几天,两个人的食物干粮都已经吃光,景衫的手脸上也都起了冻疮,二人仍旧没能探查出任何端倪。说起来不知是不是曾吃了一枚百年人参的缘故,皮娇肉嫩的沈灵韵在这冰天雪地里倒是没有被冻伤。
眼看着景衫身上冻疮越来越严重,二人不得已只能找个有火光的地方养伤。本来景衫执意不肯就近去这个寨子里,但按照沈灵韵的说法,狐十九在北寨中的关系完全是未知的,没准他们想要去别的寨子,反而进了狐十九的圈套。
“就算这个寨子里的人想杀我们,那不是还有我保护你呢么!”眼看沈灵韵把小胸脯拍的噗噗作响,景衫只好笑着点了点头,随他进了寨门。
这个寨子的人就如所有北寨人一样热情好客,眼看这位“诸葛少侠”被冻的不轻,赶紧在帐篷里生了篝火,让景衫进去养伤。非但如此,这些北寨的人也知道冻伤只好不易饮酒,于是干脆把欢迎会推迟,还拿出些北寨里也不常见的,能够生长在冰天雪地里的草药给景衫治病。
北寨的人本来都已经习惯了这种气温,很少有人会被冻伤,因此寨子里根本没有储存这种草药。此寨的长老大手一挥,便让全寨青壮都出去采药,一天下来采的药便已经凑够景衫一月所需。
“我就说了吧,这个寨子多半和狐十九没什么关系!”沈灵韵看着小锅里正熬煮的草药,喜滋滋的跟景衫说道,就好像在邀功一样。
“咱们还是,别高兴的太早了……嘶……”景衫嘴角被冻的裂开,才说了几个字就痛的龇牙咧嘴的。
这人就是这样,像景衫这样的汉子,被人捅个两剑就跟没事人一样,根本不可能在他嘴里听见一个痛字。可只是嘴角上一个小小的创口,每每被引动时却能将他疼的痛不欲生一般。
说话的功夫,那边的药也该出锅。沈灵韵舀起一勺来送到嘴边吹了吹,就递给了景衫:“行了行了,你别说话了,来喝药——啊——”
景衫一早就已经查探过这些草药,确定这些药都没有毒性,而且药性温和,的确对治疗冻伤有些作用。
喝完了草药,景衫总觉得长此以往也不是个事。一直以来都是狐十九在暗,他们两个在明,若不是狐十九忌惮他们人多,恐怕早就主动出击了。
哪怕是现在,狐十九说不定也就在哪个角落里暗暗窥视着他们,只等他们露出一个破绽就跳出来咬上一口。无论是正面交锋,还是阴谋诡计,景衫自问都不怕别人。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任凭景衫十八般武艺,找不到狐十九的身影也是百搭。
“灵韵,你倒是也想想,如果你是狐十九,现在你会藏到哪里?”景衫实在没办法,只能寄希望于沈灵韵能够想到什么神机妙计。
沈灵韵已经好久没有主动思考这些东西,听见景衫发问,竟然愣了一下:“我?我要是狐十九的话,就找个冰洞好好睡一觉,反正像这样下去,你自己就把自己给累死了。”
“别胡说,你能睡在冰洞里一天两天,难道还能藏在里面三月五月?就说咱们,住在冰洞里十几天,我就给冻成了这个样子,而且这冰天雪地的,你到哪去找东西吃?”景衫觉得沈灵韵在敷衍他,难免有些不快。
“我怎么胡说了?且不说狐十九有没有什么保温的法子,就说他在这里都住了一年,冻都冻的习惯了。而且这里虽然荒凉,但又不是寸草不生,那些个寨子不都是靠打猎为生?狐十九怎么说武功也不弱,打到一直兔子便能坚持两天,他躲个一年半载不是轻而易举?”沈灵韵听出景衫小瞧与她,心里更加不满,对着景衫就是一阵抢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