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三龙和张开泰一出来,也把温白土吃了一惊,可是他立刻就镇定起来了,冷笑道:“王前辈,你们石梁王家好手也不少,怎么请来了海南剑派的来帮忙?”那姓王的汉子还未答话,就听那断臂的张开泰开口叫道:“姓温的小兔崽子,当年你温秉天干下的好事都让你一个人接了,这可好,虽然我兄弟二人斗不过你那死鬼父亲,可是却能找你这个小死鬼报仇,我想我那一家在天之灵也该欣慰了。”温白土听这张开泰口里竟是脏话连篇,还骂了自己父亲,大怒,叫道:“这些年我和叔父还想着跟你们海南剑派和好,谁知道你们还号称海南双雄,竟然嘴里如此脏臭,真是污了你们海南剑派的名声。你们二人竟然恬不知耻地和王方海联手,想必你们还是趁着我叔父不在才敢上来惹事的吧。那好那好,你们放下我堂妹,三个人齐上便是。”
原来那背着布袋的汉子叫王方海。只听那王方海笑道:“放下就放下。”说着把布袋里的人放到了自己后面的地上。温白土冷笑道:“放在后面,还要拿着她做挡箭牌吗?你们也真够无耻的。”那王方海道:“无耻就无耻吧,我石梁王家对仇敌向来没有什么廉耻之心。少说废话,接招吧。”
墨乔在后面心想先看看这几人功夫如何,若是这三个不要脸的想拿那女子做挡箭牌,我一定出手相救。想毕,她就仍静静地看着几人。只见那海南剑派的白三龙张开泰二人已经拔出了后背的长剑,而王方海手里不拿兵刃,温白土也不带兵刃。四个人即刻就缠斗在了一起。只见那白三龙张开泰二人同时使出一套剑法,只在温白土两侧和后背游走,而前面就是王方海和他拳脚打斗。王方海等三人只一味地跟温白土使出拼命地招式,而那温白土却左躲右挡,两个飞快地长剑一点儿也没有伤到他,那王方海的拳法去波涛一般汹涌,拳掌连绵不绝而上,可是温白土稳稳地把他的每一招都拆开,一点也没有危险。墨乔暗赞这个温白土好功夫,拳法掌法厉害凌厉自不必说,就是单凭着内力的精湛也足矣应付这王方海的拳法。
三十招过后,温白土已经由守转攻了,虽然白三龙和张开泰二人剑招狠辣,可是也一点儿伤不了温白土。只见温白土一个飞身而起就是两圈的横扫腿,那白三龙和张开泰虽然还想着用剑尖去伤他,可是长剑还未飞出,就被温白土踢向了手腕,白三龙忙乱之中丢下了长剑,幸好手腕没被踢中,而张开泰剑法更为精进,手腕一提,便擦着温白土的腿脚而过,就是手上的皮肤被蹭的火辣辣疼痛。而王方海还要伸出铁锁臂去挡,与温白土飞来的腿一撞之下,竟往后退了三四步。
温白土落下之后,白三龙一个打滚捡回了长剑站到了温白土的左边,而张开泰也一个侧身到了温白土的右边,那王方海右腿一撑,也站定了。温白土随即一个箭步向前,就往王方海身上冲去,白三龙和张开泰急忙上去夹击,温白土只得应付海南双雄的剑法。三人转眼之间就拆了十余招,见识不妙,这下海南双雄可是使出的绝招,两个剑尖在温白土身上上窜下去,就是不碰住温白土的身子。温白土一个纵身约起,落下来之时已经到了白三龙的背后,温白土正要一掌推出,忽听王方海大叫一声:“住手!”温白土扭头看去,只见王方海已经在那个装着温白土堂妹的布袋边,一脚下去,里面的人必死无疑。温白土气红了眼睛,叫道:“王方海你敢伤了她性命瞧我饶你不饶。”那王方海淫笑道:“我自然知道温少侠不会饶我,可是令妹可要保不住了。我听说你叔叔温秉地对这个小女儿甚是疼爱,到时候我想你叔父回来了可要怪罪你了吧。”温白土就要气炸了胸膛,只得叫道:”别伤她。你要什么,咱们再商量。”这句话还未说完,忽见白三龙长剑从腰间往背后一插,直插向温白土的小腹。温白土大惊,往后急撤一步,可那柄长剑太过突兀,温白土的小腹还是被刺了一个口子。
温白土一捂肚子,直摸出一手鲜血,他把裤带一紧,叫道:“既然你们不跟我讲条件,瞧我今日饶不饶你们三个。”说着就要上前跟他们拼命,可是这下那王方海可不干了,他大叫一声道:“且慢。”温白土霎时间又愣了一下,王方海叫道:“温少侠莫要冲动,白兄弟快跟温少侠道歉,刚才白三龙可是无心之失。”温白土一下子又愣住了。王方海正要接着说话,忽然一个黑影飞出,硬生生地往王方海身上扑去。王方海大惊,急忙往后飞跃过去。又接着一个女子声音叫道:“温少侠犹豫什么?快些取了这二人性命。”
原来这正是墨乔出来了。她和方小楼在后面看着这四个人的打斗已经忍了好长时间了,就是这时方小楼才让她冲出去。本来在前面墨乔完全可以跳出来帮温白土的忙,可是方小楼一直抓住墨乔,说再等待更好的机会。这下方小楼终于看到了王方海并不愿意跟温白土以性命相拼,才知道墨乔出去并没有什么危险,况且这时去就那袋中女子的性命仍来得及,这才让墨乔出去相救。
温白土看到有人相救,自是大喜,他问道:“姑娘是谁?为何相救?”墨乔这时候已经跟王方海斗起来了,她只插口叫道:“还不快些取了那二人性命?一会儿自然会告诉你。”方小楼叫道:“多谢多谢。”一语道罢就飞身上去发掌打向白三龙。白三龙往一旁躲去,张开泰也奔上去相救,可是温白土武功何等了得,击败这二人还是轻而易举的。只见张开泰刚一过来,温白土的一记扫叶腿已经过来,转眼之间又一个变招正中他的面门,张开泰随即歪头倒地死去,白三龙大惊,刚叫了一声“哥哥”,温白土一掌飞出正中他的胸口,白三龙往后直退了一丈有余,随即一口鲜血喷出,也倒地死了。
再看墨乔,她身上没有带任何兵刃,因为她的铁钳子从那天被常崇义打断之后不一会儿就丢了,这几日她身上一直未带兵刃。刚才事出紧急,二人也没找什么兵刃就过来了,因此墨乔刚才只是使出了一个“饿虎扑食”就过来了,虽然墨乔没有铁钳子,她也绝不会张口咬破人家脖颈,可是这猛的一扑下来也让王方海吓了一跳,他只得躲去。墨乔不及多停,便飞过去出掌跟他对打。那王方海生平不喜欢用兵刃,因此拳脚腿上功夫甚是硬朗,他的三十五式小开碑手已经练到了九成功力,在石梁王家可排的上第二位高手,就是在徽州武林中也是佼佼的角色。墨乔跟他拆了两掌甚是别扭,就用起了自己当时在紫蚕派烂柯山学的功夫与他对打,现在墨乔身法进步不小,内功也见长,手上的招式虽然较为普通,可是墨乔凭借自己对诛氏钳法的理解也把这些增进了不少变化。二十招之间墨乔已经打了王方海两掌,幸好那王方海是个硬气汉子,也能顶得住。墨乔不想跟他多耗时间,正要去旁边捡起白三龙丢下的剑跟他打,温白土就已经也取了张开泰的性命,一个纵身已经飞过来了,王方海哪想到白三龙和张开泰如此不济?因此完全没料到温白土会过来打他,因此对别处也没做提防,温白土一脚正中王方海的胸口,王方海哪里能顶得住?他一脚被踹飞了一丈远,落下来时口里鲜血大口吐出,正要开口说话,也随即死去。
温白土见敌人已经全部解决,就对墨乔行礼,道:“多谢姑娘相救之恩。”墨乔正要回礼,只听后面方小楼笑道:“温兄弟,就不感谢哥哥我吗?”温白土扭头一看,竟然是方小楼,大喜道:“方兄什么时候回来的,兄弟我竟然不知道。”方小楼道,“就是傍晚才到的,看到你追着那王方海我们就过来了。”方小楼扭头一看墨乔,对温白土道:“这是陈墨乔,我在峨眉山认识的。”温白土又向墨乔行礼道:“陈公子武功真是了得,若不是公子相救,恐怕我和堂妹就要受伤折损了。”墨乔一愣,心想怎么他叫我公子?这时才想起来自己身着的是男装,现在夜晚他也没看清,于是笑道:“别多说了,还不快来救你妹子?”
温白土这才赶过去去看那袋中之人,他解开袋子后,把里面一个女子拉了出来,只见那女子面色苍白,双眼紧闭,已经晕倒了过去,可是却是个美人坯子无疑。温白土沉吟道:“这是王方海点了她的穴道。不过我手指前日不慎折断了,还请陈公子替她解开穴道吧。”墨乔问道:“该怎么解?”温白土道:“天突穴与大巨穴同点,然后推宫过血于膻中穴。”墨乔依言照做,不一会儿那女子就醒了。墨乔拉着她手道:“温妹妹可好些了?”那女子一看是个年轻男子拉她的手,不禁羞得脸蛋绯红,忙低下头去,低声说道:“我没事儿了。”她轻轻挣开墨乔的手,就要起身,谁知道刚一起身,忽然身子发软,又跌了下去,墨乔急忙抱住她腰,道:“温妹妹不要着急,再修养片刻。”说着墨乔让她盘腿坐在地上,自己在她身后给她运气输力。过了一会儿,温白土叫道:“陈公子别再伤自己了,黎儿已经差不多了。”墨乔这才停止运功,呼了一口气,对那女子笑道:“原来你叫温黎儿啊。”那温黎儿低头“嗯”了一声,道:“正是。多谢公子大恩。”说着就又低下了头,不敢看墨乔。墨乔心里发笑:怎么这姑娘如此扭扭捏捏,想来定是温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娇贵小姐。咦,可是佳枳也没这样啊。
方小楼看了一眼地上白三龙张开泰王方海三人的尸体,道:“这三人死有余辜,没想到我徽州武林中竟有如此败类。温兄弟,那你们现在和石梁王家撕破了脸,可又办法解决?”温白土沉吟道:“解决自然是有办法的,若王家有人讲理,那给他们些银子想必也可以息事宁人,若是他们非要再硬拼,有叔父在那儿,我们也不怕他。有些事情我也不明白,等叔父回来之后再听他的安排吧。”方小楼点头道:“好吧,这里已经没什么事儿了,咱们这就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方小楼把自己这些天的事儿大概给温白土讲了一遍,不过没有说墨乔就是前白溆堂堂主陈芒之的女儿,只说了救人被青手怪人伤了手臂,也没有说自己和墨乔的事儿。温白土还以为墨乔就是和男子。温白土倒是对方小楼这些天以来的内力进展十分惊讶。墨乔一路上都跟在温黎儿旁边,她和温白土没什么话可讲,只一路上和温黎儿讲话,问她多大年龄,读过什么书。到达了墨乔和方小楼住的客栈后,几人就分开了,墨乔对温黎儿道:“黎妹妹,改日我去找你玩,咱们出来逛逛。”那温黎儿只支支吾吾不敢答应,直把墨乔乐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别过之后,墨乔对方小楼道:“你不是说要去给我看你的朋友们吗,难道就这一个温白土?”方小楼道:“哪里就这一个?明天我才带你去呢,今日不过碰上了他。”墨乔笑道:“那就好,我说这个温公子武功虽然不错,可是要治你的伤恐怕他也没那么大本事。”方小楼叹了一口气,道:“也不知明日到底如何,好了,你回去睡吧。”说罢二人分房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