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画匠停了下来,我刚要问他又怎么了,画匠又继续走。走走停停,我一直跟在他身后,猛然发现个事情。怪异的脚步声,完全取决于画师是否走。画匠走,脚步声就有,画匠停,脚步声就停!
“兄弟,你有问题!”我追上画匠,画匠同时扭头,“金哥,我明白了,这钟画,有问题!”之后,画匠让我跟他一并走,一面指着钟铃让我看。画上的铃铛,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撩拨一样,在月光下,钟铃之间在相互碰撞!
我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们身边真的有鬼?它撩拨了钟体铃铛?而它存在的证据,恰好是那个脚步声?我突然感觉最可怕的,不是血粼粼的腥恐,而是空气。整个空气中,都弥漫着我根本就看不见的诡异,我甚至都不敢呼吸。因为吸进去的空气,都变成了泉涌一般的恐惧。
我们都被彻底的吓傻了,作好的画,却突然如同见了鬼一般,你走它就动,你停它也止,我们干脆就不动了。“要不然,我们就把它放在这里怎么样?或者把它藏起来,”我出了个馊主意道。
“那可不行,我要是把它藏起来,我空手回去,怎么向老掌柜的交待,照你这意思,我把它藏在这儿,回去再跟老掌柜的一说,说是这画的钟铃铛也和人走路一样,画里的东西会动?要不是我亲身经历,你和我说我都不会信,更别说是老掌柜的了,金哥,你可别闹了。”画匠主着就把那画从肩上卸了下来,坐在山路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估计也是被吓坏了。
“那怎么办?”我也没了主意了,“总不能让这玩意儿吓咱们一路吧!俺和你说俺可受不了这个,回头再让谁发现咱俩死在了这里,到头来咱俩还不知道是怎么死的,这多得不尝失?”
“啥死不死的,你说啥呢?金哥!不过也确实挺为难的,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这可咋办?对了,金哥,我听人说你的胆子不是很大吗?咋给吓成这样了?”
“俺跟你说,兄弟,俺是不怕鬼和死人,可这东西也太他妈灵异了,就像你说的,说出去也没人信啊!这是最要命的!”我也坐在山路上和小画匠说道。
“咋没有信?你跟俺说俺就信。”突然,一个声音从山路中的草丛旁传了出来,正专心会神说话的我们两个着实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谁?是谁在说话?”我壮着胆子问道。
“金哥,是俺。”话音刚落,一个娇小的身影突然从路边的草丛中钻了出来。
“妈呀!鬼啊!”清鼻涕画匠吓的一屁股栽倒在地,捂住眼睛不敢起来,他可是是以为自己出了幻觉,以为那画中的铃铛根本就不会动,而那些脚步声,都是这个像鬼魅一样的人影发出来的。
“蒲叶?你这丫头大半夜的不睡觉咋跑这来了?胆子咋比俺还大,你是不是不想活了?”起初,我也认为我们之前看到的是幻觉,那所有的脚步声,都是这个暗中跟着我们的丫头发出来的,所以,这丫头一露头,就被我这劈头盖脸的一痛训斥。
蒲叶小声道:“金哥,你快别说俺了,俺这不也是好奇吗?再说,大半夜的咋啦?俺又没做错事,哪来的鬼?就算是真的有鬼,不是还有你们两个呢吗?俺怕啥?是吧?”
而这个清鼻涕画匠还是趴在那儿不敢动弹,就这小胆儿,能成啥大事儿?我不觉瞪了他一眼,打了他几下,让他起来。
“画匠兄弟,起来吧!快起来吧!是俺妹子蒲叶,不是鬼。我说,就你这胆,今晚要是没有我俩,你还不真得吓死过去啊?哈哈!”
画匠听我这么说,一揉揉眼睛一骨碌坐了起来,蒲叶一身花布衣裳,扎着两个角小辫儿,睁着一又水灵灵的大眼睛正看着他呢?
“吓死我了,你这小丫头,真是人吓人吓死人啊!我还以为碰到啥稀奇古怪事儿了呢?”画匠一边说着,一边大口大口地舒了几口气,这时,蒲叶那丫头一屁股竟坐在了我的身旁。
“你个小丫头家家的,也不怕谁家缺媳妇儿把你给拐跑了?”我斜了她一眼道。
“啊个敢?别忘了俺爹是干啥的?”蒲叶的两个小羊角辫一撅,小脖子一抬不服气地说道,“俺爹可是杀猪的,谁要真是前脚敢抢俺,俺爹后脚就能把他当猪给杀了,不信就试试,不过,金哥你除外,嘻嘻!”说完,这丫头故意往俺的胸口里靠了一靠。
“啥?敢情你不是奔着画匠兄弟来的啊?”我有意要推开她,有碍于画匠还在身边,便只好依了她。
“对了,金哥哥,俺在树丛里听半天了,你们说这画中的钟铃铛会动,让俺看一下子呗?”蒲叶一脸的娇羞,使劲儿的摇着我的稻穗迫切地想让我答应她。
这画毕竟不是咱的,咱大半夜的悄悄地在背后跟着人家,本来就是咱不对,咱还哪有啥权利让人家把画再拿出来给她看啊?
我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蒲叶,没有要答应她的意思,后来蒲叶实在是把我给逼急了,我也没办法,只好说:“你问他!”随后我指了指画匠,再看那小画匠的眼睛,没有要拒绝的样子。
画匠也没说话,而是轻轻地从身上再次卸下那副他视命根子般的画,小心地铺在地上。
画面是静止的,和刚成画时的样子,没啥区别。这丫头看了半天之后,咬了咬手指,细细地说道:“这也没啥啊?反正俺是看不大懂。你们两个骗人,哪有会动的啊?”
画匠正要把画收起来,我抬手制止了他。我道:“画匠兄弟,你行别忙着收起来,你先拿着它,往前走几步,试试,让这丫头心服口服。”“那也成!”画匠不假思索地答应道。
于是,小画匠将那画卷起,小心地向前走着,终于,我们所谓的幻觉立即糖汁虱到了证实,这,真的真的不是啥幻觉,那画中的钟铃铛,真的是在慢慢的动,那声音,几乎跟画匠的走步声一样,没有二样的区别。
这下,我们三个彻底的傻眼了,蒲叶也不再说话了,吓得两个大眼睛瞪的溜溜圆,再也不吵着要证实一下了。
画匠没走几步,直接就瘫倒在那儿,四仰作叉地,在月色下看去,就是一个横亘在小山路上的一个大大的‘大’字。
静了大概有几分钟,还是我首先打破了这宁静,我试卷着和蒲叶说道:“蒲叶儿,你确定你只有自己吗?没有另外的人跟着俺们?”蒲叶看了我半天,拼命地摇了摇头。
“金哥,金哥,你就别问她了。我知道这是咋回事了?”几米开外,躺在地上的小画匠说道。
“咋回事儿?”我听到画匠的这话,急忙松开了蒲叶紧紧抓住我的胳膊,两步来到他面前。画匠又将画收好,小心地站了起来,他慢慢地道:“我想起来了,我记得老掌柜的和我说过,无论什么画都是有灵气的,也许咱们是沾了这画的灵气吧!”
这是什么话,早知道他说的是这个事儿,我就不过来了。可就当我要回到蒲叶的身边时,突然脚下被什么东西跘了一下,我一下子就栽倒在地……。
“我说画匠兄弟,你咬俺脚趾干嘛啊?”我一激灵醒了过来,发现哪是什么画匠咬我的脚趾啊?分明就是那些坏坏的鱼儿,把我的脚趾当成鱼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