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勤心想,那就豁出去了吧!况且自己还能不能再有命回到严家,还不知道呢!于是,他想了想,说道:“那,这位计诸葛公子的意思是?”
“只要你有办法,让这位诸葛公子进入皇宫,那你的功劳,就算完成了。”莫雪艳道。
“不然呢?”汤勤反顺道。 “不然?呵呵!你是死过一次的人,应该知道后果是什么样的。” 莫雪艳冷冷地说道。
“就为这?”汤勤还是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心想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出卖主人的管家,哪来的那那本事,能让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混入皇宫?他想我若真有这两下子,自己就进去了,还在这里寄人篱下做甚?
不过,汤勤当然知道莫雪艳这话的意思是让他借严家之力,可是自己刚刚因要活命而“出卖”了严世藩,这如果传了出去,别说帮忙了,要是能活命,他也就阿弥陀佛了。
莫雪艳注意到了不远处那个躲在树后的偷听者,因此,她故意拉开嗓门说道:“你菲不答应,那就别怪我们姐妹无情,把你刚刚严世藩的事抖落出去,我想,依严世藩的人品,无论真假,你都是再劫难逃啊!怎么?还不打算答应我们吗?”
汤勤暗骂好你个臭婊子,害老子不浅啊,悔当初没有让阎王狠狠地教育一下她们,这可到好,无论答应与否,自己都不会落下什么好果子吃,不如先委屈求全,权且先答应下来,等这个什么姓诸葛的鸟东西入了我的彀,那可就由不得他了。
汤勤又想了想,道:“那好,我答应,不过,能不能成事,那可要看这位诸葛先生的造化喽!”
“姐!我们能信他吗?”莫莹雪还是有些不放心,在她姐姐身后小声地说道。
“妹妹,你放心吧!汤勤的为人我比你清楚的很,他为了活命,没有他不能做的,再说,咱们有钟伯伯在,谅他也不敢耍什么阴招!”莫雪艳道。
“给我家的祖坟磕几个响头,要不然,你别想想起来!”莫莹雪忿忿不平地朝汤勤踢了几脚道。
汤勤哪里敢说个“不”字,赶快转过身来,跪在那荒冢面前,不停地磕着响头。
“够了!”莫雪艳大声地说道,“像你这样的肮脏人,磕多了我怕脏了我家祖坟上的土。你可以起来了。”
“你可以起来了!”莫莹雪又朝汤勤吼道。 “去哪儿?”汤勤满心欢喜地以为这几人会带他回城里下馆子,于是嘻皮笑脸地起身弓着腰问道。
“带你回严家!”莫莹雪笑呵呵地说道。 “啊?”汤勤听闻是带他重回严家,立刻吓得像拉了一裤子一样,瘫在那里不再动弹。
“你给我起来吧你!怎么你以为我们要带你去皇宫呢?像你这样六根不净的人,当公公都不配,”莫莹雪继续嘲笑汤勤道,她笑完,便像抓小鸡儿一样抓起了汤勤,喝令他在前面走着。
“莹雪!你这哪像一个姑娘家家的说的话,越来越不像样子了,爹要是知道了,非抽你几鞭子不可。”莫雪艳埋怨道。
汤勤这个窘迫的样子,让藏在一旁的严六暗笑不已,他想汤勤啊汤勤,我先给你记着,哪天你要是得罪了我,看我怎么让公子收拾你!想着想着,他也禁不住笑了起来。
“诸葛先生,我们跟着他走!”莫雪艳向朱益均说道。于是,莫雪艳在前,汤勤在她身后,莫莹雪在后,姐妹二人一前一后将汤勤夹在中间,彻底断了他要逃跑的念头。
朱益均则跟在最后面,几个人向着通县城门走去。
严六也不敢太慢,他远远的跟在四人身后,当他猛的抬起头时,看到的,却只是汤勤一个人的影子,这和他跟着汤勤来到这里时情形一样,来六一下子懵住了,竟然忘记了,这剩下的三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了。
就在几人刚要入城时,只见严世藩骑着高头大马迎面带着几个严府的心腹走了过来,这汤勤哪时肯放过这个机会啊!正要迎上去,身后便被一柄短刃顶住,让他不敢妄动半步。
可这时严世藩偏偏也看到了他,于是,他跳下马来,朝身后的奴才们一摆头,其中的两个人便立刻将汤勤架住带到了严世藩的身边来,汤勤心想该不会让他知道了吧、这可怎么办,可是又一想,不应该啊!先过去看看他怎么说再做判断。
一个声音在汤勤的耳边说道:“不该说的别乱说!小心尔的狗命!”
只见汤勤战战兢兢地上跪倒在地说道:“公、公子。”哪知严世藩不由分说地上前瞻就是一巴掌,这时严六也从汤勤身后钻了出来……。
话说那日前汝南县令方淙被杀之后,已改回本名方柳的柳絮飘与白翎等人分道扬镳之后,一个人回到县衙,那汝南县衙的匾额还在,只是,里面的主人,已经不是她的叔叔方淙了。
方柳只在门外转了转,便抬腿离去了,因为,她怕自己在衙转久了,那些换了主子的衙役们会起疑心。
方柳刚一走到城门外,远远地看到白翎正在那里等着她,方柳提着手中的剑,迎面向白翎走去,方柳道:“白小姐,你还在这里做什么?怎么不找你的刘大人了?”
白翎看了看她,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道:“你不也是一样吗?没去找你的师傅,智忍大师。”
“那是我的事!就不劳白小姐你操心了。还是那句话,就此分别的好!”方柳执着地说道。
白翎笑了笑,道:“那我要是强行挽留呢?你会不会和我动粗?”方柳也笑了笑:“怎么会呢?你我虽道不同,但也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事而大打出手,你说不是吗?”
白翎又笑笑道:“那就好办多了,既然方小姐你不肯对我动粗,那我就吃定你了。”
方柳看了看她,微微地动了动嘴角道:“你干嘛总是对我纠缠不休呢?你本是官家之人,该做你的官家之事,我是一个与官家为敌的人,就算你强行挽留了我的人,也挽留不下我的心,你这是何必呢?”
白翎还是笑了笑,没有回答方柳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觉得,刘大人和你三叔比起来,谁能算作清官?”
方柳擦过白翎的身体向前走了几步道:“谁贪谁廉的又能怎样?还不都是朝廷的鹰犬,你家刘大人也也,我三步也罢,这二人倒是很清廉,可结果呢?一个被贬,一个被杀。当个清官难道就是这个下场吗?那这个官还不如做个贪官了,那看那一个个靠盘剥百姓为生的狗官们,哪个的下场会这么凄惨,世道如此,又岂是你我能够评说的?”
白翎道:“你的这些话不无道理,可天下的为官之人如果都抱着这个想法的话,那哪还有小民百姓的活路可言?做官只要为百姓做得了主,上,不怕得罪权贵,下,不收刮民脂民膏,即便是有小人陷害,琅珰入狱也好,丢掉性命也罢,能死得其所,何乐而不为呢?远的不说,就说咱们当朝的海瑞海大人,用毕生精力在官场中摸爬,大半辈子过去了,皇帝老儿又能拿他怎样?反观那严嵩,虽锦衣玉食,整日为了权术而勾心斗角,你不觉得像他这样的人,活得很累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着深仇大恨的原因,当白翎一提起严嵩时,方柳的脸一下子变得凝重了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