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开门,我有要事禀告老爷!”那个报信儿家奴一刻也不敢怠慢,从城门口一路小跑回到了严府,那几个看门的哪敢瞎耽误功夫,立即看门放那名家奴进了府。
那家奴大声嚷嚷道:“老爷,老爷,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儿了!”
严嵩还在气头上,听到这名家奴在外面乱嚷,急忙向儿子严世藩说道:“世藩啊!你去看看,听那狗奴才有什么大事儿?”严嵩虽然还在生气,可是说这句话时却是慢条斯理的。
严世藩起身,将那名家奴引了进来,道:“有什么事进来说!”那家奴大喘了几口气,道:“老爷,公子。那汤勤不知是中了什么邪,先是在杨掌柜的面摊吃了碗面,然后不知道什么原因跌倒了……。”
严世藩怒道:“这有何稀奇?捡重要的说。”严嵩道:“世藩,别打断他,让他继续说。”
那家奴拼命咽了几口唾沫,接着道:“可谁知他不知道看了什么,嘴里一直说着什么雪艳,求求你们姐妹饶了我之类的话,之后、之后……”那家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一会儿看看严嵩,一会儿又看看严世藩,眼珠不停地转着。
严世藩‘呼’地站了起来,道:“有屁快放,之后怎么了?”那家奴道:“之后,他、他、他就像犯人一样,被人架出东门外了!”
严世藩又问:“那架着他的,都是些什么人啊?”“这也是不的觉得最邪呼的地方,那架着他的是什么人,小的和严六两个,什么也没看到,就、就能看到他汤勤一、一个人。”
“什么!”严世藩听闻后又‘倏’地站了起来,那家奴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严世藩要惩罚他一样,吓的几乎蜷成了一团,不敢再看严世藩。“那!严六为什么没回来?”严世藩看着他说道。
“严六还在东门那儿盯着,是他叫小的我赶快回来报予老爷公子的。”那家奴战战兢兢地说道。
“好了你下去领赏吧!”严世藩说道。
“慢着!”严嵩一摆手说道:“藩儿,那汤勤是什么时候出去的?”严嵩老了,有些事情他刚做完便想不起来了,尤其是在他气头上的时候,做过的事情,说过的话,若是没人提醒的话,他更是想不起来。
“爹!您忘了?今早是您把他赶走的啊!”严世藩对父亲小声说道。
“哦!是吗?”严嵩咳嗽了两声,反问儿子道,“你看看我,都老糊涂了。”
严嵩饮了一口茶后,一摆手道:“让他下去吧!”“滚!”严世藩朝那报信儿家奴吼道。
那家奴就像一条不会讨好主人的狗一样,出去后心怀不满的他小声骂道:“好你个严六儿,你他妈给老子等着,你在那擎好事儿,让老子在这儿挨骂。妈的!”骂完,他便乖乖地回到下人房里,在管事儿的那里领了几两碎银子后便沉沉地睡了去。
“定是那莫怀古,阴魂不散!”严嵩对儿子说道,“藩儿啊!你辛苦一趟……。”
严世藩听到他父亲受命后,连忙叫人备了几匹快马,和几个心腹一起奔东门通县方向而去。
那严六当然不能放过这千载难逢的立功机会,见汤勤出了城,他也不敢歇着,也跟着出了城门。
“六爷好!六爷好!”几个守城门的谁认不认识他严六爷啊!自从严二犯下人命案子面生死不明后,他就成了严嵩府上炙手可热的人,那些小小的城门官儿,他根本就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六爷这是出城啊?”一明不开眼的小吏上前招呼道。
“去你娘的,别挡六爷的道!滚远点。六爷没时间搭理你!滚!”那小吏本以为自己主动上前打招呼会领到什么赐,没想到竟然挨了一顿臭狗屁。“一个狗奴才,有什么可牛的?”那守城小吏见严六走远后自言自语道。
要说这莫家姐妹二人当然知道这身后有狗腿子跟着,她们想他跟着就跟着吧!总得有个传话的人不是。
莫家姐妹出城后不远,就在通县县境的一处荒冢旁停了下来。这里不是别的地方,正是莫家祖上的安葬之处,若不是这个汤勤,她们一家能被这些个狗官害的这么惨吗?
现在还不到说闲话的时候,姐妹二人及朱益均将他押到这里后,自然现出真身来,着实把汤勤吓得立刻从酒醉的状态中彻底的清醒过来。
“这位先生,看得出来你是一个慈眉善目之人,快替汤某说说情,让两位小姐饶我不死吧!”汤勤看着朱益均一身书生打扮,错将他当成了某位小姐的夫婿,急忙跪下向他求情道。
“那是你们的家事,小生一个外人,这可管不着!”朱益均说着,又故意背对着他向前走了几步,之后便对汤勤的话再也置之不理了。
汤勤哪肯放过这救命的机会,心想自己好不容易从狼窝里出来,这还没怎么样呢又落入了虎口之中,在他的眼里,丝毫也看不出对莫家有一点点的悔过之意,除了保命,他什么都不想。
“汤勤!你个狗贼,若不是你,我家里岂能落得个如此下场?你睁开你的狗眼看看,眼前的这一块块七零八落的白骨,全都是拜你所赐,你还有何脸面求饶?若是姐姐依了我,在严府之内我就该一掌毙了你,焉能让你又活过这一晚?”莫莹雪厉声骂道。
“你这忘恩负义的狗贼,真不知那阎王爷的狗眼长到哪里去了,会让你这种人死而复生。”莫雪艳也冷冷地说道。
“看在我跟随莫老爷多年的份儿上,二位姑娘就饶了我吧!更何况,雪艳,你我二人还有婚约在身!”汤勤见求饶无用,不得已的他又打出了亲情牌。
“呸!狗贼,你还有脸说!我爹爹当初真是瞎了眼,怎么会让你这狗贼做我家的女婿,早知你是如此黑心烂肺之人,不如早日杀了你,我家也就不会遭此大难了。”
莫雪艳说着,一脚将他踢到了这垒垒白骨之中。
“这不能全怪我啊!雪艳,都是那严世藩,要是没有他,小的我也不会一时起贪念,害了我们一家啊!”汤勤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总之,他为了活命,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都敢做。
“哼!真是个毫无廉耻的卑鄙小人!”莫雪艳骂道。
汤勤和莫氏姐妹的这些话,全都被躲在暗处的严六听的个句句在心,“这小子果真不地道。”严六在心里暗暗道,“这要是让老爷知道民,会让你死的更惨,得,我还是乞求你快点儿死在他们手里吧!你若是再死了,看他妈谁还让你活。”
“诸葛大哥,你都听到了,像这样的小人,你我还留着他作甚?不如早一些让他灰飞烟灭算了!”莫莹雪看着朱益均的背影说道。
朱益均回过头来,冷冷地看着汤勤,汤勤心里觉得,自己能不能再活,可就全靠你小子了。
莫雪艳也瞪着汤勤,道:“汤勤!你忘了你陷害我姐妹二人与那糊涂阎王称兄道弟了吗?你当初是怎么对我们姐妹的,我们姐妹就怎么对你,不过还要恭喜你啊!我们这位诸葛大哥心存仁慈,怎么做才能活命,我想你比我们姐妹二人谁都清楚,不用我们教你了吧?”
“这?”汤勤面露难堪之色,自己为了活命,刚刚了严世藩,这如果再让严侍郎知道,自己焉有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