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素心对何承亮点了点头,眼神慈敬道:“何叔,你就说一说你的看法吧。”
何承亮背靠在座椅里,呵呵笑道:“承蒙大家厚爱,老夫已经老朽不堪、身体残废了,依武大侠主意,想要问鼎天下,此后,恐怕迷山人马会不断壮大,行军作战,征战疆场,阵仗不少。老夫无能无谋,不是自行慵懒,决计不便行出迷山去了。自此之后,只在山上做些旁物,理理后勤,力所能及了。如今我迷山只在开端,虽然齐乐一家,但家有家法,不能散乱一堂,没有规则。须得从小做起,明确职责,方能从细处下手,日后做大,才能规矩方圆,不会自乱方寸。”
众人都道何承亮所言甚是,议论说排定上下座次绝不会伤害大家的和气半分,而这是有利行止,贯行策令的好事。
何承亮接着道:“老夫年近古稀,经受不住江湖风雨的摧残了,岂能与众位英壮志士做比?不是老夫懦弱脓,实是到了这份年纪,好多事只剩感慨良多了。不过老夫倒是极为支持你们年轻一代,干出些惊天动地的事来。如今朝宫黑暗,江湖混乱,致使百姓受苦,你等有豪侠之心,何不以迷山作为根基,惩治罪恶,替天行道呢?”
“替天行道?”武书生截口,想了一想,把眼看视众人,欣然一笑,拍掌大赞道,“好一个‘替天行道’,何叔一言中的,实在是经典至极。想必短短四字,将会成为我迷山的旗帜。”
阳英热血上涌,大声道:“我阳英从小胆大,不怕什么,说话也是从不遮掩,想说就说。我看大家都自作豪侠之人,岂能不出山门,避居于此,不见世面了?再说了,我们迷山粮少物缺,动展不开,再过半年的时间,没吃没穿的时候,难不成要忍饥挨饿?我看咱们操兵练马,半年后出山门去侵州占府,打杀赃官,势在必行。”
众人拍手叫好。
武书生高声喝道:“阳英,你休得胡说。我迷山梁园美好,岂能用强盗行径玷污了此山此水?所以,迷山的人,绝对不可以拦路劫道;即便出外攻打,亦不可以放话‘借粮’。大家说得对,确实得颁布规章,行下制度,方能规矩方圆。”
阳英脸色讪讪,“哦”的一声,道:“哥哥所言甚是。”
武书生继而暖笑一下,道:“其实我等初来迷山,一切自当探索前路,没有人会先知先预,知道前路要怎么走的。”
何承亮点了点头,道:“故此,武大侠理当主持迷山,坐镇事务;大家亦当排列座次,各有事务,受主节制,方才一切归顺,想必更有创造之力。”
武书生点了点头,赞同道:“听何叔所言,亦兼大家意见一致,书生茅塞顿开,心里明白了。我们众人一路患难,早已亲如兄妹。只不过厅堂之中,听令行事,座位议定,实乃私不废公。大家权且商议,座次如何安排,有个定论。另外,根据这两个月中有所观察,书生拟出一个名单,皆是数千人中有能有得者,可以拔为头目,根据各自特长,领众行事。这些人中,便有陈兴、伏三、高平、徐老千、冉枚、丁冠------”
武书生将名单传与众人,又问:“怎么样,大家意下如何?”
众人皆说甚好,这些人名副其实。
武书生又说今后迷山上设置功绩薄,自上而下,登录各人功绩过失,赏罚分明。众人都说这样最好。
接下来满厅的人便商议座次,一置拥戴武书生为迷山之主,不称‘大王’,不唤‘主公’。
众人一时不知该称呼武书生做什么,都议论纷纷,有说‘山主’的,有说‘泊主’的,有说‘寨主’的,也有说‘主座’的,还有说‘主领’、‘头领’、‘总帅’的------
武书生哈哈一笑,摇头道:“‘大王’乃绿林称呼;‘主公’让人联想称王称霸;‘山主’近似‘山人’,好像我是修道的一般,‘主座’近乎是搞武林派别,皆为不可。‘主领’、‘头领’、‘总帅’虽然称不上不济,但亦不妥。我看我迷山进则取朝廷天下,退则震江湖武林,所谓志向不低不浅,亦兼行侠仗义、替天行道,作为迷山之主,总瞻大局,领帅事务,就称‘总领’吧!”
蓝素心道:“总领一语,叫得拗口,须用做别称,还是叫‘领主’好些。”
众人皆说此称谓甚为适宜,亦且好听。
当下众人推蓝素心坐第二位,蓝素心说迷山事务繁重,日后如若她与领主一同出山,无人主持事务,实为不好,推荐柳中元坐第二位。
但是没有人同意,蓝素心只得答应了,成为副领主。武书生让柳中元坐第三位,同为副领主。
众人虽心有异议,但看武书生、蓝素心皆赞同,亦且知柳中元武功高强,年纪最大,有能有识,文武双全,这断时间,主要由他带领迷山建造,功劳颇多。
只是众人觉得柳中元此人颇有心机,或许有异,不过都没有公然反对,默然赞许。
柳中元少不了适宜的谦虚几句,最终还是领受其位了,少不了表示他会竭心尽力,拥护领主,为迷山事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武书生授蓝素心、柳中元为迷山左、右副总领。
蓝素心举荐秦湘女,秦湘女无心排位,只说此生只愿陪伴在情义哥哥身畔,便别无他求。
第四位众人推来让去,聂家兄弟推举血娘子柳如意,柳如意推举梅七姑,柳中元推举方怀,方怀又推举金石开,大家推来推去,都不愿上前。
梅七姑说自己不喜为首,只愿做一些闲散事务,不希望迷山头领中有她一席之位。大家不知如何定夺。
武书生道:“我看柳姐姐纵横江湖,见识广阔,第四位非柳姐姐莫属,以辅助蓝姐姐。”
柳如意无话可说,只得领受,答个“是”字。
武书生又道:“文风大哥、武风二哥武功高强,十年前军中征战,铁骨铮铮,义气深重,更兼敢说敢做,有带头作用,这第五、第六的位置,理当二位哥哥,休得推辞了。”聂文风、聂武风只好受了,心中对武书生的言语颇为受用。
柳中元心中打鼓,口里却赞喜连连。
众人推金石开坐了第七位,方怀坐第七位,又推许忠坐第八位。但许忠言说他师父阳明散人给予他‘悬壶’之名,是要他播行侠义、救助弱者,有济世之心,恐怕不能在迷山久居。
武书生笑道:“小弟何尝不知许大哥仁义之心,只是达济天下,悬壶于世,须得集众人之力,一同布施。一人力弱,其效甚微,更兼没有经济作为基础,如何达济?我们迷山众兄妹,个个身怀侠义之心和济世之怀,此后适宜而行,方为效用。”
许忠听此话有理,更兼不舍离开迷山众友,就且答应了坐第九位。第十位钱大飞,第十一位孙大魏,第十二位秦子今,第十三位金汤。
众人力劝形易之居第十四位,形易之自称性子性子,心中害怕受了位次之后,日后行动受到制约,更兼他思忖自己最善行窃手段,如此受位,恐怕日后会败辱迷山名声,便拱手道:“承蒙大家厚爱,形某这等性子的人,如何配受位次?形易之只愿居末,日后行些刺探军情的事情,便是最好。”
众人都说形易之手段高强,行事机警,不应推辞,但形易之不愿领受,也别无他法。
武书生见形易之说得真切,知道他的心性,也就不便说什么了。
蓝素心劝秦湘女居受位次,但秦湘女始终不愿。在蓝素心心里,秦湘女不仅武功奇高,而且聪明伶俐,很有统领之才,极不愿意她不受位次,日后不顾迷山事务,空了才智。
武书生当下邀请程素颜和黄飞燕入伙迷山,程素颜难为情道:“我知兄弟的美好心意,姐姐暂居迷山,开了眼界,数月已过,不知我父如何思我,本想近日离山,只是新年节庆,不忍离却众位兄妹。开春时节,我就得离开迷山,回九曲山去,入伙迷山,实在不能了,万望众家兄妹见谅!”
武书生听程素颜说她要离开迷山,便挽留道:“姐姐休说此言,年后,我叫人送信去九曲山与程掌门,以解牵念,姐姐安心在此,不用忧心。”
程素颜了知武书生的心意,便说:“如此,难为兄弟了!”
黄飞燕说道:“小妹近日也有回云州之意,大家美意,恐怕不能成全了。似我这等心不在焉的,如何能够领受迷山职衔?”
武书生道:“飞燕姑娘不必急着回去,年后,我也会寄书与云城去,再做决定不迟。”
黄飞燕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