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剑九跑出了三四里路,到了一所客栈之前。客栈的二楼一间房屋窗户没锁,剑九直接就跳了进去。
见状也就跟了进去。
剑九进了屋,熟门熟路的点开一盏油灯,看样子这间房屋本就是剑九订下的。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跟上我和铁无极的?”景衫随便找了把椅子坐下,漫不经心的问道。
“可先说好,我可没跟着你们,是你们跟着我!”剑九也坐在了景衫对面,双手扶着下巴说道:“从铁无极去蓝家之前开始,我就在外面等着了,后来我猜到他的下一个目的是八卦门,就先在路上等着他了。”
“那你是怎么盯上我的?”景衫眯缝着眼睛,紧盯剑九的脸。
剑九噗呲一笑:“我可没盯上你,本来我的合作对象是铁无极,只不过你是个更好的选择罢了。”
“嗯?”景衫似有些不满。
“这有什么?我本来又找不到你,只有铁无极武功好像不错,一副堪当大任的样子。不过后来我发现,这个铁无极看似聪明,实则刚愎,貌若豪杰,其实草莽,实在不是个好的联合对象。”剑九叹了口气。
“那我倒是比铁无极强些了?”景衫阴阳怪气的接了一句。
“你武功虽不如他,但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找到他的踪影,智谋肯定不凡。发现时间不足做出完美的谋划时,敢于出击,也算是勇气可嘉。而一击不中,立刻遁走,已经是足够谨慎。铁无极或许是我们这些候选者中武功最高的一个,但我们刺客之间的斗争不是在血淋淋的角斗场里。只要假以时日,像是铁无极这种有勇无谋之人迟早要被别人玩死。”剑九嘟着嘴,似乎对与铁无极有些失望。
“而且听说在合欢谷外不远的地方,发现了皇甫浩的尸体,白家的白梦龙也不知所踪。他们二人,相比都是被你给杀了吧?”
剑九没有说出口的是,她在跟踪铁无极的时候,曾经见到他无缘无故取人性命,兴之所至便采花摘柳,与江湖上流传的形象大有不同。
皇甫浩乃是白梦龙所杀,而白梦龙也是死在了雷阔鸣的手上,其实二人的死和景衫几乎没有关系。反倒是景衫,曾经落入白梦龙之手,若非前有蜃神丹逃命,后有雷阔鸣相助,恐怕他早就丢了性命了。
但是景衫自然不会把这些事情告诉剑九,而是冷哼哼的一摆头,好像默认了这些事情。
“你肯跟我到这边来,就算是愿意跟我合作了?”剑九贼兮兮的,把头稍稍凑了过去。
“还有一个问题……既然你最后反正要杀隼,为什么不多联合几个候选者,而是仍然要把他们全杀了?”景衫其实隐约能够猜到问题的答案,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候选者不死光,隼怎么会现身呢……就凭我们,恐怕很难找得到他吧。”剑九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所以我想,到时候我去诈死,然后你假装已经杀光了所有其他候选者,找机会把他引到我埋伏好的地方,我们两个再暴起偷袭。其实如果我能成为最后的胜者,自己来杀他也不是不行,可一个人的把握终究没有两个人来的大。”
“至于多找几个同伴嘛……人太多了,肯定是要漏出马脚的,毕竟诈死这个活儿除了我以外,我还真不放心交给别人。”剑九和景衫之前见到的候选者不同,她身上没有白梦龙或者铁无极,乃至景衫自己都带有的那一点点难以隐藏的戾气。就连提到隼的时候,剑九也是伤心和愧疚的情感居多。
“好!”景衫一起身,眼神坚定的点了点头:“不过先说好,到时候杀了隼,你继承毒喙,仍要助我当上武林盟主。”
“那是自然!”剑九嫣然一笑,像景衫伸出了一根小拇指。
景衫一愣,也伸出一根小拇指,在剑九的小指上勾了勾。
“对了,以后别叫我剑九,我也不叫你影十七。那毕竟是我们在毒喙时候的名字,叫起来怪别扭的。”剑九收回了小指,又想起一件事来。
景衫对剑九这种跳跃性的思维方式已经有些习惯了,于是问道:“不叫你剑九,那我叫你什么?”
剑九白了景衫一眼:“你到底有没有看过隼给你的资料啊,我现在是峨眉派弟子,俗家名字沈灵韵。”
“我倒是看过,不是怕你有什么别的名字么。”景衫的确忘了剑九的资料,不过仍然嘴硬了一句。
“好吧,那就原谅你——景衫!”剑九把最后景衫的名字咬的很重,显然带有一丝调侃的意味。
景衫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作纠缠,便走到窗前道:“今天天色已晚,我就先走了,明天再来联系吧?”
“你现在走了,却要去哪里住。要是我没猜错的话,今天你应该连订客栈的时间都没有才对吧?”剑九看景衫要离开,也不挽留,而是直接出言问道。
“这……”正如剑九所言,景衫直到傍晚才发现铁无极的踪迹,之后又得一直跟着他,的确没有订客栈的时间。
“被我说中了?”剑九这个时候已经走到床上坐了下来,双手撑在床沿上,满脸戏谑的看着景衫。
“哼,好歹我也是毒喙出身,没订客栈就难道就不能睡觉了?”景衫被剑九接连抢白,脸上早就有点挂不住了,话没说完就想顺着窗户跳出去。
“要我说啊,你今儿就住我这吧。”景衫一条腿都踏上了窗框,却被这样一句话给叫的停了下来。
回头一看,沈灵韵坐在床上,右手连连拍打着床面,满脸坏笑的看着景衫。
“你……”景衫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可踏着窗框的腿却已经放了下来。
“怎么样,是不是心动啦?”沈灵韵仍不满足,还是不停地在言语上占景衫的便宜。
“你可别后悔!”景衫的呼吸有些沉重,一步一顿的走向了沈灵韵所在的床上。
客栈的客房本就不大,因此虽然景衫走的缓慢,还是很快就到了沈灵韵的床前。
沈灵韵看着景衫,嫣然一笑道:“我怎么会后悔呢?”
景衫看着沈灵韵那顽皮的目光,心中好似猫爪在挠一般。他本来就是二十来岁血气方刚的年纪,前些日子又和柳依依交合,正是食髓知味的时候。
“不就是把床让给你嘛,我今天就睡地上好了。”沈灵韵见景衫过来,猛地一闪身,就把景衫留在了床边。
眼前美女不在,景衫灵台之间恢复一丝清明,轻轻咬了咬舌尖让自己完全理智下来。
“嘿嘿,你睡吧,不用心疼我呦。”沈灵韵调皮的一笑,把一张床单铺在地上,坐卧下来。
“不必了,既然是你的房间,还是你来睡床吧!”景衫心中有气,因此语气也很生硬。
“怎么,我不在床上陪你,惹得你不开心了?”沈灵韵也不管景衫,仍然调笑个不休。
“你若不睡床,大家都不睡也就是了!”景衫气恼无从发泄,就连睡觉的心思都没了,便在床边一盘腿,就地打坐起来。
“嘁,开两句玩笑,怎么还生气了?”沈灵韵见景衫真的生气了,才稍作收敛,讪讪的收起地上的床单,跳到了床上:“那你真的不睡觉啦?”
景衫体内离情诀运转,一言不发。
“真小气!”沈灵韵冲着景衫的后脑勺做了个鬼脸,把双手枕在脑后,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