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官,不是我们不想冲您来,实在是没办法。” 40多岁脸上带着刀疤的壮汉操着一口志林姐姐台湾腔说。
“什么长官,这里是大陆,不要搞你们国民党那套。”看着他粗犷外表下的台湾娃娃音,张瑞差点没憋住笑出来。
“长官,我叫袁新刚,我爷爷是大陆人,你怎么知道他是国民党?”袁新刚不解的问道。
“行了,我不跟你讨论党国之争,”张瑞被这家伙弄的有点蒙,真是一股子气愣是没法使,“我想问问你,为什么绑架莫小姐?”
“她是长官的女朋友呀,所以我们想绑架她。”
“为什么?”
“因为长官您很厉害呀,之前白银之手的两个刺客都被你团灭了,而且我们这次到大陆连家伙都没有带进来,赤手空拳的肯定打不过你呀,所以嘞,我们老大就像曲线救国啦,先绑官太太,然后要挟你出来,最后在把你灭了,我们嘞,就可以拿佣金啦。”
看着将面前将人命说的如此轻松的袁新刚,张瑞顿时无语,抽了一口烟后问,“你们为什么要杀我,谁雇佣你们?”
“这个我不知道,我们都跟着老大混,老大说一周前欧洲有个雇主出两个亿买长官的命,很多国际上知名的刺客组织都想做这单生意,我们只是其中之一。”
“你们是什么组织?”
“我们可是号称宝岛之花的青竹帮,老大就是帮主叫赵青竹,我是老二,还有一个被你们抓的是老三叫牛奔。”
“没啦?”
“我们宝岛之花青竹帮在台湾势力很大,不过嘞最近全球经济不好,帮里的弟兄们纷纷该行专业,要不然老大也不会带着我们兄弟俩来大陆做这一票,要是把长官灭了拿到这两个亿,我们青竹帮就可以复兴啦。”袁新刚信心满满的说。
“你刚刚说什么白银之手是什么?”
“白银之手哎,欧洲最红的刺客组织,据说他们的刺客很厉害哦,不过还是没有长官您厉害,老大说这次白银之手派了两个顶级刺客,最后被您给灭了。”袁新刚说道这里有些底气不足的看着张瑞。
“白银之手?”张瑞听完嘴里念叨了几句,立刻记下了这个组织的名字,他看着铁栏杆里盯着自己手里香烟的袁新刚,没好气的抽了一根递给他。
“谢谢长官。”袁新刚接过烟舔了舔烟屁股,然后躬着腰含着烟凑过去就着张瑞手里的打火机点着了烟,一副无比享受的抽了起来。
“小袁,你们大老远费尽心思的从台湾跑到大陆,就这么贸贸然的想暗杀我,难道一点准备都没有?”看着抽着烟心里有些松懈的袁新刚,张瑞笑着问道。
“你不知道呀,大陆治安多好,别说带枪进来了,就是包里塞把砍刀半路上都能被警察拦下来,咱们青竹帮这不没钱么,到了大陆也没法去黑市上买家伙,老大说武力不足就智取,所以我们才想了绑架您女朋友的办法,可是那知道在大陆连开车的大爷都是洪拳高手,哇塞,您不知道呀,那大爷的拳法中有破雷之声,当时我就跪了,太服了。”张瑞看着袁新刚叼着烟坐在里面一边比划一边兴奋的说着,有生以来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这面前那是什么台湾来的悍匪,简直就是一个耍宝的逗比。
跟袁新刚谈完后张瑞又跟牛奔和另外一个临时在南京招募的小混混聊了会,基本上情况跟袁新刚说的一样,出了派出所后张瑞给赵敏打了一个电话,及时将白银之手的情况告诉了她,但是对于欧洲雇主的事情张瑞考虑了下暂时没有告诉赵敏,他有种感觉,能出两个亿来买自己的命,绝对不是因为自己是国侦局探员的缘故,一丝不好的预感正如面前中山陵漆黑的山道般,浓郁而让人压抑。
第二天中午还在律所办公室忙着赵敏发来的案件材料时,门口前台姑娘打电话来说有客人,等张瑞端着茶杯走到会客室门口,正好看见福伯站在外面,他脸色有些奇怪,张瑞走进时才靠在耳边小声的说,“里面是小姐的爷爷,老书记莫霆山。”
“这算是见家长?”张瑞笑道。
“小张,莫老对昨晚的事情大为恼火,你还是注意点。”福伯有些担心的看着张瑞说。
“知道了福伯,西梅的爷爷就是我爷爷,老人家么,我懂得,您老放心。”张瑞说完笑着推开门。
莫霆山穿着一身深褐色的唐装,大马金刀般坐在沙发上,右手还拄着一根紫檀木拐杖,一股子军人的肃杀感扑面而来,这是当年从尸山血海中闯出来的气度,看的张瑞不禁为止一震,他十分恭敬的朝莫老鞠了一躬,正色的说,“晚辈张瑞,见过莫老。”
莫老一直眯着眼看着面前的男孩,从他郑重的晚辈礼上看,莫老心中多了一丝欣赏,毕竟在当下的社会懂礼数重传统的年轻人已经很少了,莫老原本板起的脸色缓和了一些。
“你就是张瑞?”莫老开口问道。
“是。”张瑞说着在莫老对面沙发上坐下,看了看他手边空空的茶几又起身说,“不知道您老来,我去给您泡杯茶吧。”
“不用,几句话,老头子说完就走。”
“好的。”张瑞笑道,斯毫不客气的掀开了茶杯盖,一股子浓郁的香味瞬间充斥了房间。
“武夷山老崖的大红袍!”莫霆山闻了一口就说道。
“老爷子行家呀,这都能给您老闻出来,这还真是老崖的那几株老树落得叶,您稍坐会,前段时间北京的朋友送了几两我这就给您沏一杯。”张瑞说完麻溜的从沙发上起来,也不管莫老答复就跑出了会客室。
莫老一边闻着茶香一边小口的抿着,刚想说什么时嘴边出现了一根张瑞递来的香烟,“莫老,我听说您那辈老革命向来都是烟茶不分家,这是北京205厂的小熊猫,您尝尝,还是不是主席那时的味。”张瑞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的给莫老点上,看着老人家靠在沙发上十分惬意的吐了一口烟圈,他的手心都是汗。张瑞心想今天真是赶巧了,何西一大早安排司机给张瑞送了些爷爷从北京给他带的内供大红袍和香烟,这刚沏上一杯就碰见莫老爷子来访,张瑞记得小时候何西就是用这套组合拳来忽悠四九城里那些老爷子的,只得照猫画虎临时用上。
许久莫老爷子才缓缓的说,“真是205厂的味,好久没有抽到这烟了。”莫老爷子感叹道,边说边很随意的将张瑞摆在扶手上的一包烟顺进自己的兜里。
张瑞扶着莫老爷子出会议室时,福伯站在门口都看傻了,上车后老爷子将张瑞送的一个小牛皮袋子随手放在副驾扶手上,看着福伯一脸着急的样子,他笑着说,“小福子,这小子不是凡人呢!”
“张瑞过了您法眼?”福伯笑着问。
“不过也得过,”莫老爷子看了眼牛皮袋子,“这袋子里是一两武夷山老崖的大红袍,那几株唐末老树落得叶现在市价上已经炒道了50万一两,这孩子就这么轻易的用牛皮袋子装着送给我,还有这包小熊猫,是当年205厂特供主席的烟,现在每年产量都不高,也被这小子随意的送给我,一身贵气却不娇作,心性淳朴善良,在他们这一代人中已是很少见了。”
“原来张瑞的身份您老核过了?”福伯问道。
“我跟他爷爷当年都是老四野出来的,他爷爷张远疆当年可是辽沈战役的功臣,我那时还只是个小连长,没想到这么些年过去了,还能看见老哥哥的后人,难得呀。”莫老好像回忆起什么,抽着烟看着窗外一言不发,福伯没有说话,专心的看着车,只是在等红灯时悄悄的用微信给西梅发了一个胜利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