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您上午去哪了?”
莫霆山刚下车,就看见西梅从屋里跑了过来,挽着自己的肩膀略带不满的问道,他回头看了眼身后的福伯,十分慈祥的摸了摸西梅的脑袋说,“丫头,你不在公司呆着,怎么跑回家了?”
“我这不是想爷爷了么。”西梅吐了吐舌头笑道。
“行了,你们一老一小就别装了。”莫霆山被西梅扶着坐在沙发上,看着福伯说,“我上午叫阿福带我去会了会那小子,不错,没让我失望。”
“真的?”西梅有些难以置信的看了眼福伯,等他微微点了点头后说,“爷爷您认同张瑞了?”
“恩,这小子心性不错,而且家世也不差,关键这臭小子很有眼力价,以后要是真成我孙女婿了,这晚上还能有人陪我喝喝老酒,不像你爸,整天就知道做他的封疆大吏,半年都不回来一趟,哼。”莫霆山一想到自己的儿子,就有些生气,西梅见状感觉端起桌上的茶杯哄到,“爷爷,以后我跟张瑞天天陪着您,咱不缺老爸那点孝心。”
“就是,阿福,去把臭小子送我的茶叶拿过来,喝了一口老崖的大红袍,再喝别的就寡然无味了。”莫霆山中气十足的喊道。
西梅接过牛皮纸包,小心翼翼的倒了一点给爷爷沏上,刚准备递给他,耳边便听到老爷子嘀咕道,“要是能早点结婚给我生个重孙子,我这辈子就值了。”
“爷爷!”西梅脸一红,像小时候一般拽了下老人家花白的胡须,“您老也想的太多了。”
“哈哈,丫头你脸红了!”
吃过午饭后莫霆山让西梅搀扶着进了二楼的书房,他关上门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上了年代的油布包,颤颤巍巍的打开后是几张泛黄的照片,枯老的双手抓起一张照片,上面是四个穿着抗战时期军装的年轻人,背后是一片黄土高坡,老人靠着桌子看着手里的照片,许久才叹了一口气,“一个甲子了,老团长没想到当年的玩笑话还真让您说中了,张半仙我还真是服你了,今天见到张瑞了,这孩子跟您当年很像,神光内敛呀,希望我在哥几个团聚前能喝上两个小家伙的喜酒,时间,过得真是快呀。”老爷子一边念叨着一边坐在太师椅上,耳边好像慢慢响起了战地上的冲锋号声,那一段逝去许久的峥嵘岁月如同电影般在脑海中浮现起来。
张瑞在办公室里刚接完了西梅的电话,看着桌上早就凉透的茶,刚准备起身换杯新的时,就看见何西的脑袋鬼嘘嘘的从门外冒了出来。
“听说莫老爷子今天来找过你啦?”何西笑嘻嘻的坐在张瑞对面笑道。
“你小子怎么知道的?”张瑞瞪了他一眼问。
“嘿嘿,我是谁,这天下还有我不知道的事情么?”何西笑道。
“扯吧你。”张瑞起来给何西泡了一杯茶,自己也重新沏了一杯。
“我回北京的时候老爷子就跟我说,江苏的莫老头在托人打听张瑞的情况,我估计是你俩谈恋爱的事情被莫家老爷子知道了,以他那代人的性格肯定是想查查你的底细,关系七拐八拐的就问道我爷爷那里,爷爷就叫我带了茶叶和烟回南京,他说莫老怪平生就好老崖的大红袍和205的烟,我也是巧了,昨晚跟西梅收拾屋子才看到那包东西,这不一大早就喊人赶紧的给您送来,嘿,谁知道莫老怪今天上午来这里踩盘子。”
“行了,别一口莫老怪的喊着,对老人家尊重点。”张瑞瞪了何西一眼说。
“我爷爷这么喊的,他说莫霆山当年是老四野出来的,还在你爷爷麾下干过,莫老怪这个外号就是你爷爷喊得。”
“我不知道,我没有见过爷爷,他们老一辈的故事还真不了解,等今年回北京过年一定要跟何爷爷多聊聊,我突然发现他们那代人这一生真的很精彩。”张瑞喝了口茶水。
“是呀,如果不是他们当年跟着主席浴血奋杀,也不会有我们现在这和平富足的生活。”何西感叹道。
办公室里兄弟俩相视而坐,各自抽着闷烟许久都没有说话,左小青抱着一沓子材料进来时差点没被屋里的烟呛晕过去,一边赶紧开窗一边把两人手里的烟头抢过来掐灭掉,“大白天的抽一屋子烟,也不怕触发烟雾报警器!”
“嘿嘿没事,我带了毛巾,不行就顺手洗个澡!”何西腆着脸笑道。
“何公子呀,您老啥时候能长大点。”左小青向来对张瑞这个纨绔兄弟不感冒,立刻怼了回去。
“很大呀,人家已经长得很大!”
“臭流氓!”左小青白了何西一眼,将材料摆在张瑞面前,“这是最近几个诉讼案件的代理材料我整理好了,过几天要开庭了你也用用心,别整天跟何西一样。”
“哎呀,张瑞你还管不管左小青啦,我的小秘书要造反了!”何西笑道。
“何先生,我不是秘书,我是张律师的助理!”左小青气的挺着胸看着何西说。
“哇,好凶呀!”何西继续笑道。
“行了,别贫了,没事就回去吧,我这还有事呢!”张瑞拿着材料敲了一下何西的脑袋笑骂道。
“行,我下午约了人在对面的涵碧楼谈生意,就不打扰你跟小秘书工作了,拜拜咯!”何西说着蹿起来,灵活的躲过小青的虎爪,朝他俩做了个鬼脸后跑了出去。
“哎,你这个兄弟呀!”左小青叹了一口气说。
“何西就这样,口是心非的。”张瑞笑道。
“这是白银之手的材料,赵姐刚刚传了过来,你先看看,赵姐意思是对最近的事情还是要好好查一查,她总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恩,我知道了。”
“行,那我先回仓库去一趟,早上有几个内侦发来的通报我去看下。”左小青说完便出了办公室。
看着面前厚厚一沓子白银之手组织的资料,张瑞并没有急着看,他突然想要是李宪梓在就好了,毕竟通过他可以知道很多那个层面的事情,也许自己被人下了追杀令这件事同济会那边应该也知道了,张瑞有些想不通,开始翻开面前的资料看了起来。
就在张瑞开始调查白银之手时,赵青竹兄弟两人已经因涉嫌绑架罪被公安机关刑事拘留并在传讯24小时之内送押看守所,由于两人系港澳台湾居民的身份,入所后被关押在外籍犯管区,赵青竹换上了监号服捧着配发的脸盘和生活用品进了监室,此时他的脸上没有在派出所时那幅迂傻的表情,带着一种属杀的神情扫视了一下面前30多平方的监室,他捧着脸盘进了屋内,将东西摆放好后坐在大通铺上,一个白人男子十分专注的靠在墙上看着手里的书。
赵青竹慢慢的凑到白人男子身边,很自然的在他耳边小声的说几句英文,白人男子听完放下手里的书,有些吃惊的看着他,“你是台湾军统的人?”
“是的,汪先生叫我来这里看你。”赵青竹没有看他,盯着对面墙壁说。
“你怎么进来的?”白人男子已经从之前听到暗号中恢复过来,看着手里的书头也不抬的说。
“找了个借口在这里犯了点事,组织里的人通过工作将我安排在你这间监室。”
“没有引起中国国侦局的注意吧?”白人男子问。
“国侦局?”赵青竹说完笑了笑,“没有问题,我的身份和进来的理由时机都掌握的很好,不会被人发现。”
“那就好。”
“东西在那里,汪先生说你在南京出事了,命令我过来接手把东西带出去。”赵青竹小声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