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后的正午，阳光洒在街道上，让人感觉有一种别样的温暖，身心都贪恋着仿佛不愿离开。此时正是午饭的时间，家家户户的烟囱里都飘起了袅袅炊烟，连街道上也满是烟火味与饭菜香气的交织。

在街边的小馆里，李攸和李彧点了几道小菜慢慢的吃着，不过两人的心思都不在饭菜上，李彧甚至几次夹了空菜就往嘴里送还浑然不知的一直在嚼。

“按你说的，第一案发现场就很有可能是在桑林了，而且依照小厮的说法柴禾的嫌疑不是更大了吗？”李彧听李攸简单叙述了阿杰的口供，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也不尽然，柴禾也是一病不起说不定还有第三者，而且我在给渃柳验尸的时候，渃柳并没有明显外伤，但阿杰却说柴禾出林子的时候是衣衫上沾着血的，我给柴禾看病的时候也并未发现他受伤，那么这血是谁的呢？”李攸摇了摇头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一切等午后前往桑林一探究竟吧。”李彧说着又加快了吃饭的速度，但又不知为何突然停顿了一下，然后看着李攸，有些深意的看着李攸却不发一言。

“怎么了吗？一直盯着我？”李攸有些意外的看着李彧，疑惑的问道。

“总觉得你和从前不太一样了，感觉你很神秘，那个阿杰当时的状态就算是我 也不太可能问出什么，你竟然就花了半柱香的功夫便问出这么多，我都要对你刮目相看了。”李彧说着嘴角扯出了一个十分僵硬的笑容。

“哈哈哈，或许是和这些年的游历有关吧。”李攸笑着含糊道，一颗悬着的心也落了下去，之前李彧一直盯着他看，而就算是现在林夕也一直坐在他的大腿上对着李彧做鬼脸，即使知道李彧看不见却依旧有着心虚的感觉。

“说起来，你这次来桑城应该不仅仅是来看我吧？”李彧的感觉依旧十分敏锐，一下说出了李攸的心思。

“嗯，有一些十分在意的事，我觉得在桑城会得到答案。”李攸也不打算隐瞒，点了点头说道。

“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告诉我。”李彧也没有细问，每个人都需要一些秘密。

“知道的。”李攸笑着应道，心中又升起了一丝暖意，不论何时家人都是最可靠的后盾啊，多年来云游四方习惯了独立但偶尔的夜晚也会抑制不住的思念起儿时的经历。如若不是那件事，或许自己也不会离开故乡吧？他不禁想起了从前，心中却有种说不出的刺痛感。

很快的解决了午饭的问题，李彧又叫了些手下一起前往了阿杰所说的那片桑林。其实说起来是桑林，但如今的景象却怎么也不能称之为林了，此时距离桑树的落叶期也还有一个半月，但原本应该长满翠绿桑叶的书上却连一片叶子都没有，整片桑林显出一股死气，十分的压抑。

李彧命人分散寻找线索，而李攸则来到了最近的 一棵桑树前从怀中掏出了刀袋，取出较长的一把薄刀轻轻刺入了树干，只见树干随着刀的刺入慢慢从切口处留出了泛绿的汁液，而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桑树独有的味道，但李攸不知为何却觉得这些桑树里竟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混杂其中，他又再次确认，作为医者他对血液的敏感程度自然比常人要更强一些，但他完全无法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味道。

李攸先放下了心中的不安，又前前后后的检查了一遍这些桑树，从树干的情况上来看这些桑树应该是十分健康的，并不存在什么坏死的情况，就连那些枝干也十分有活力，柔韧度很高水分也十分充足。

“果然与桑村当时的情况一样啊。”李攸闻言却见林夕用手抚摸着树干，露出了十分悲伤的表情。

李攸叹了口气，上前将手放在了她的肩上以示安慰，然后神情严峻的说道：“总之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桑村的事情在桑城重演了。”

说话的时候，李攸手中的薄刀一时脱手掉在了地上，于是李攸很自然的弯腰去捡拾，但就在拿到薄刀的那一刻他的手突然僵住了，一个想法突然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李攸你怎么了？”林夕有些奇怪李攸为何突然弯下腰就没了动静便问道。

“之前是我们忽略了，或许问题根本不在桑树身上，要一夜间给这么多桑树做手脚也是不现实的。原本因为你的事，我将此事与超自然现象联系到了一起，不过现在看来可能并没有那么复杂，真正的问题可能是土壤。”李攸说着用薄刀轻轻挑起一些土壤放在鼻尖处闻了闻，一股比树汁里的类似血腥味的味道更浓重的气味窜入了李攸的鼻腔中，让李攸差点吐出来，这远不是土壤原本应有的气味。

“这土果然有问题，”李攸缓缓站起了身说道，不过他并未因为自己的发现而变得轻松，桑村出现这个情况也已经一个多月了，本就以蚕织品为主要盈利渠道的桑城应该早就派人彻查过此事了，或许也能想到土壤的问题，可到如今也未曾解决肯定是有原因的。

“但就算知道是土壤的问题，如何能让土壤如此快的被感染也还仍旧无法探知啊，像之前在桑村偌大的山林里除了桑树其他的树木并未发现有落叶的情况，要污染整个山林也显得不是很现实啊。”林夕也出言否决了李攸的看法。

李攸摇了摇头，确实，不论他如何去想也想不通究竟是如何做到将土壤如此短时间大片感染的。他有想过地下水的问题，因为地表深处都会有地下水，如果有办法将地下水感染，那么想迅速感染土壤也是可以做到的，而树根又与土壤相连，由此彻底破坏桑树的生长。不过这一些自然还需要进一步的调查。

“李大夫！李大夫！”就在这时，李彧的一个手下匆匆的跑了过来。

“怎么了？”

“找到线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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